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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乖乖的吃完药,王妈从枕头下拿出一粒糖来塞进寿儿的嘴巴,寿儿含着糖又躺了下来。
王妈道:“好孩子,你好好歇着吧。”给他紧紧地捂紧了被子。过不一会,寿儿轻轻的呼吸着,竟入睡了。
赵正和王妈慢慢地走了出来,王妈叹口气道:“这孩子,现在都哭得没力气了。刚生病时,药都不吃,每天哭,每次都把药碗打翻。”
王妈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赵正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句话也没说,便辞了出来。
说不多远,他再也忍不住,伏在一株老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心中越想越是伤感,好好的一个孩子,几日没见,却变的今非昔比,先前的淘气样子完全没有了影子,记得以前寿儿偶尔生病,要让他喝一口药都比登天还难,千哄万哄,还要答应下他许多愿望他才不情愿地喝药,而今天呢,寿儿已将喝药当成了家常便饭,而且是那么大的一大碗,他没有往日的许多不情愿,张开嘴咕咕的便喝。
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啊,当小孩子没有了小孩子的样子时,这是多令人痛心的一件事。
赵正的伤心源源不绝,伴随着他的眼泪哗哗而下。
正当他尽情呜咽的时候,肩头被人轻轻一拍。
赵正抬起头,师父正站在他的身旁。
赵正忙举起衣服袖子擦擦眼睛,尴尬地说道:“刚被沙子迷了眼睛,师父,你……你去哪?”
阮邬衫看了他一眼,将眼光转到别处,道:“我去看看寿儿,你刚才去看他了?”
赵正“嗯”了一声,阮邬衫沉沉的道:“这孩子……”
声音中满是无边无尽的凄凉之色。
第224章 错失此良机,他日必遗恨无穷()
赵正望着师父憔悴的面容,发鬓处似乎又多了几丝白发,心中一阵怅然。
阮邬衫拍拍他的肩头,什么话也没说,慢慢地走远了。
赵正望着师父那重重的步伐,仿佛肩上背负着千斤重担般的步伐,慢慢地走远。
他不忍再看,回过头来,忽然中气勃发,迈开步子,漫无边际地奔跑而行。
他心里只是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一个小小的孩子,老天也要这么的对待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心中狂呼,一路奔跑,不论脚下是山石还是斜坡,沟堑还是深坑,他都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着。
他此刻的身体已然是人药合一,他愈是用力奔跑,体内的灵气便愈是蓬蓬勃勃的生发出来。
他也是在心情异常激动之下才做出如此举动的。
要是他心情平静时,一定会被自己这样狂乱的举动吓昏的。
因为他此刻只是专注于自己憋屈的心境,完全不知道自己狂奔之下竟将几丈多宽的沟堑一跃而过,从危险至极的山巅上一闪而过,从岌岌可危的陡坡上大步迈上去。
这些地形,都是他平日连看一眼都心惊胆跳的。
他这样的一路狂奔,最后落到一块平整的山边高地上才略微发泄了些烦闷。
那片高地四周光秃秃的不生草木,抬头便可望得见漂浮而过的云彩,他的心思还没有回来,反而对着那尽近在咫尺的天际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天际也似乎回荡着他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
想起寿儿病恹恹的神色,想起师父憔悴不堪的背影,想着自己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他一头跪倒在地,向着天际,尽情地大声地哭了起来。
老天老天,你行行好,放过寿儿吧,他还是个孩子,你要是有什么惩罚,都对着我来吧,我虽然一直胆小怕事,但我这次,一定不会害怕了,有什么惩罚,都对我来吧。
他这样声声泪泪地哭嚎着,原先还怕被别人听见了笑话,最后悲从中来,不可抑止,便什么也不怕了,只是哀哀痛痛的,声音从哀嚎变成了哽咽。
他膝下的土地已经被他的泪水浸的湿透,他的脸上已经粘满了鼻涕和眼泪。
也不知哭了有多久,恍惚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喊道:“懦夫,懦夫。”
他以为是自己心中所思而产生的幻觉,没有理睬。
但过不了多久,那声音竟大了起来,而且还夹杂了嘲笑的声音:“懦夫,懦夫,你是个懦夫。”
他恍然惊觉,抬头四望,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
“你是谁?你是谁?”
他转头惊恐地朝着四周看去,四周并无一个人影,而所见的却是一片灰蓝的天空。
“啊!……”
他这时才缓过神来,细细看四周,自己竟不知何时到了一处山巅之处,四周竟都是悬崖峭壁,他朝高地边缘一望,下面都是怪石嶙峋的山峰,望去令人头晕目眩,险险便要掉下去。
只一瞬间,他便全身发软,双腿打颤起来,趴在地上,用双手手指紧紧抠着地面的山石,生怕有一阵山风吹来,自己便会被吹落下去,摔成肉泥。
自己不知如何竟到了浮寿山的最高峰之处,这里平时人是很难上得来的。
但他还没有心情想这个原因。
刚才的豪迈全都无影无踪了,现在恐惧又代替了他的全部。
只听得一阵阵哈哈哈哈的笑声,那个声音又喊道:“懦夫,懦夫,你确实是个懦夫。”
赵正为身处此地而吓得声音都打颤了,叫道:“你是……谁?你是谁?快救我。”
那个声音道:“能救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赵正顾不上跟他理论这些,又向着四面八方望了又望,除了高地上的几株枯草和仿若触手可及的白云,哪里有什么人影?
赵正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妖魔鬼怪。”
那个声音又哈哈大笑道:“我确实是妖魔鬼怪,你到今日方才得知么。”
赵正怒道:“你有能耐的话便现身,让我看看你缩头缩脑的模样。”
那声音不说话,顿了顿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你枉有神力,此时有一绝好时机你却要白白错失?”
赵正愣道:“什么?”
那声音道:“浮寿山阮寿儿现在病重,我观他非池中之物,一旦他日得势,必将雄霸天下,此时他病重,可不是你铲除一劲敌的绝好机会,错失此良机,他日必遗恨无穷。”
“你……”
赵正万想不到有人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的话来,他大喊道:“你是魔鬼,你是魔鬼,竟打小孩子的主意。”
那声音又继续道:“……而阮邬衫又神志萧条,现在也正是你下手的最佳时机,以你之力,完全有十足把握铲除他,然后浮寿山便归你所有,有了自己的基业,励精图治,不数年,你便可成就一番伟业,你说,你现在不是正在错失良机吗?”
赵正浑浑噩噩的听那声音说完这些话,神魂有些颠倒,他不知道是自己真的产生幻觉了,还是那声音是个疯癫,说出这些无根无底的话来。
他仓惶地再次环顾四周,依然一个人影也无。
他大叫道:“你再血口喷人,我便……我便杀了你。”
那声音又呵呵笑着,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为滑稽可笑的言语,待他笑够了,忽然止笑说道:“你有胆量杀死自己吗?”
赵正又是一愣,完全不知道那声音的意图。
那声音最后说道:“你我从今往后便是一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再也不能分开,再也不能分开了。你要杀死我,先得杀死你自己,你做的到吗?你做的到吗?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中,那声音渐渐隐没,再不闻半点声息。
赵正只觉得全身发冷,颤抖道:“你到底是谁?你……”
他忽然全身如电流闪过一般,从头到脚都是一颤,惊叫道:“我知道了,你……你是石之纷如。”
那所谓的梦,原来不是梦()
他细细品味那声音,乍听之下,与先前石之纷如的声音完全不同,可是细细回味,却正是石之纷如的声调。
赵正想到这里,全身上下如瘫了一般,瘫倒在地。
他在黑沙鼎中苦苦召唤石之纷如,那时恍恍惚惚中似乎听到了石之纷如的笑声,可是最后一直没有听到。
现在,石之纷如又回来了。
他刚才说什么,他说从此以后便是与我一体,这是甚么意思,难懂他永远在住在我的头发里吗?
不!赵正大叫着。
仿佛知道了世间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不,不,不,他狂乱地解散开自己的头发,狂乱地用手抓着,大叫着:“石之纷如,你出来,你出来。”
但是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了,仿佛石之纷如从未出现过一样,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他已经是满面流泪,但这泪水已不再是悲哀寿儿的不幸,而是悲哀自己的遭遇,为什么自己循规蹈矩地生活着,为什么一个妖魔要缠上自己,而且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想起石之纷如所说的那些话来,杀死寿儿,杀死阮邬衫,那是多可怕的想法啊,那简直是只有恶魔才能想出来的。
可石之纷如确确实实是一个恶魔。
他有些欲哭无泪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被这样的一个恶魔缠绕着。
而且,今天的石之纷如已不同于先前的石之纷如,先前他从未说过类似的话,先前他大不了只是捉弄自己一下。
赵正望着渐渐要黑下来的天,心中的滋味乱七八糟的。
他又怎能知道呢?
先前的石之纷如一直为了自己的出世而苦苦炼形,可是几次机会都没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反而处处受掣,使自己元气大伤,几次捉弄赵正也全是指引着赵正往自己练法的途径上走,而后来经过黑沙鼎锻炼,他已彻底融入了赵正的头发之中,再也不是寄生于赵正头发里的妖怪了,他已与赵正融为了一体,确切地说,他已与赵正的头发融为了一体。
所以,从此后,他便一心鼓荡着赵正去做违心而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只有做了这些事,赵正才能开辟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这样,赵正成就了,自然也就是他,石之纷如成就了。
所以,石之纷如才鼓动赵正去杀死寿儿杀死阮邬衫,夺取浮寿山,从而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独特的成功。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违反赵正的本性的。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石之纷如理想中要做的事情。
赵正一头想,一头哭,有时想到狠处,真想自己自寻短见,可是自己天生便怕死,那样的事情想想还可以,要是着手去做的话,那是一万万个不可能的。
天越来越黑了,赵正却为自己怎么走下这巅峰犯愁了,真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颠顶之上根本没有什么路径,天又黑了,便是有路自己也根本下不去。
赵正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喊叫了好半天也没个回应,这颠顶之上,连鸟都飞不上来,别说是人了,眼见天愈来愈黑,睡又不敢睡,生怕一个翻身便滚下崖去摔成肉酱。
悲苦之际,不禁又想:我还真不如一闭眼睛从这上面跳下去的好,也省却了这许多烦愁,也省却了被石之纷如缠绕,也省却了这世间的许多莫名哀痛。
想到自己从来也没有对一个女子迷恋过,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总算迷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