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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赵正小腹内一点火热,在他身体内急速穿行,最后凝成一点,循脉而出,在赵正皮肤上哧的一跳,竟迎向刺来的剑光。
赵正只觉得小腹上瞬间火一般烫,接着只见短胡子剑尖一歪,偏向他身侧,短胡子因用力太大,也顺势朝前扑到,赵正则被他带的向着左侧摔倒。
几乎发生在极其微妙的眨眼之间,谁也没也看清楚是怎么开始时,就已经结束了。
即使是短胡子,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没有尽全力帮助这位小兄弟?还是自己气力太亏,才出这样的丑,帮人反而没有效果。
刚才真是好险!
赵正扶着土堆爬起来,不知道怎么是怎生脱险的,只是现在还心扑通扑通的大跳,环眼一看短胡子,他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剑已丟在了一边,赵正放心地坐地歇歇,知道他也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行事让自己有些难以接受,索然命在顷刻,但总归还是能多活一刻就多活一刻的好。
这时候,只见山羊胡子扶着坑壁慢慢地踱着走了过来,他想弯腰去扶起短胡子,却稍稍伸了一下腰就觉得有些生受不住了,额上已憋得青筋暴涨,他稍一用力,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地跪在了黄土里,头颅顺势在地上一撞,整个身子就要软瘫。
但,山羊胡子总还是倔强,伸出左臂死死地在坑壁上抠住了,头颅一撞之后随即又扬起,他左手掌在坑壁上深深地划下了五条指印,划到半路,终于停住,他的五个指甲端有血渗出来,跟沙土混在一起,灰黑一片,直膝、停腰、站起来,他终于用一只手掌慢慢地支撑起了整个身体,在他颤巍巍地站立起的那一刻,有一个人心都要碎了。
这虽然是极普通的一个动作,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但那种情景却感染着每一个有心灵的人。
短胡子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在那一刻,那是死亡前的震撼吗?他们已无力改变自己预料之中的命运,但他们可以顽强地与这预料之中的命运来一个反驳,给他以一个轻蔑的微笑。
赵正感觉自己的心里也被震颤了,山羊胡子颓废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让人精神振奋,给人以不败的信念。
连铲土的妖人们也似乎受到感染,动作慢下了许多。
短胡子的信念也似乎被燃烧起来了,他又有了许多的力气,他伸臂捡起剑柄,将剑插在沙土中,阻着剑也抖抖颤颤地站立了起来。
震撼!震撼的场面!两个濒临绝境的生命就这样用他们的意志战胜了肉体的孱弱。
牛头妖人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此刻,他忽然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违心的不妙。
他举臂向众妖示意一个动作,众妖立刻便卖力地铲起土来,比刚才百倍的使用力气。
黄土渐渐拢来,蔓延住了两道人的脚,双腿,渐渐至腰,当然,同样也没有将赵正忽略掉。
赵正受两道人感染,心里此刻竟不生出一点点的恐惧来,黄土拢来,竟忘记了反抗,任由自己的双腿也被土掩埋住了。
忽然间,山羊胡子竟破天荒地不喘气了,他仰头,喉咙一张,有浑厚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冲出来,冲向天际,浑厚无一丝阻滞,完全不像是大伤之后之人,群妖被这笑声震撼,都不由自主地双手双臂慌乱了一下,牛头人凝目,眉头一锁,这个道人此刻的气势与先前混战时判若两人。
接着,山羊胡子凝目长空,双眼紧闭,口中喃喃地念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言,淡兮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山羊胡子此刻竟中气沛然,一字一句地大声朗朗念诵着,他仿佛超脱出了人世间,完全不介意了身外。
短胡子看着师兄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自己看着黄土一点点地蔓延到腰腹之间,他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跟着师兄念了两句,就实在是跟不下去了,握剑的手臂也快要被黄土埋住了,他的心理忽然间很是烦躁,转头看向赵正,却见赵正正目光神采奕奕地望着自己的师兄,嘴唇还翕动着,似乎在跟随师兄念经。
其实此刻赵正心里也很是不安,只是被山羊胡子的气魄所鼓舞,不由得心向往之,见山羊胡子嘴里念叨着什么,他既听不懂,也学不来,只是由不得嘴唇动动,神会而意不会,他此刻的心思也仿佛超脱出了身外。
短胡子注视着赵正,忽然心里涌上来一股深深的忏悔,为自己方才为帮助赵正解脱苦难的深深忏悔,于是,他此刻的心里,把让赵正死的痛快作为了自己今生最后的愿望了,眼看黄土就要将剑全部埋没,眼看赵正的死亡发生也只能无法选择地被活埋。
短胡子刹那间神勇异常,奋力举臂把剑从沙土中拔了出来,下一个动作便是奋力将剑当空甩向赵正,正对他头颅部位。
突如其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
赵正的神思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白光一闪,他还在诧异甚么东西那样白那样闪光时,剑已不偏不倚冲向他印堂部位。
又是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
但见赵正的头发忽地涨起,拽动他的脑袋,将来剑啪的一下,但这次头发的力道却是极其微弱的,并没有将来剑打飞,只是稍稍将来剑打斜了一下,来剑势道受阻,从印堂部位滑开,挟着剩余力道直直地插向赵正右肩背。
“哧”的一声,剑深深地插入了赵正的身体。
赵正简直要疯掉了!
第84章 头发()
赵正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他全身的血脉急速扩张,游走不定,冲击着他身体中被阻滞的经脉,他腰以下被埋住的双腿忽地觉得烫热无比,他不由自主地双足一顿,接着,他整个身体竟冲开周遭的黄土,中坑中一跃而起,黄土四处乱洒,赵正的身体在坑中乱蹦两三个来回,最后,他竟蹦出了坑外。
足足有六尺多高。
这一景象惊呆了所有的人,山羊胡子哑口了,短胡子甩剑后脱力的手臂也仿佛因惊讶而怔住不再颤抖了。
赵正此时唯一的感觉却只有痛,不顾一切的痛,他呲牙咧嘴地惨叫着,他的四肢却不安分乱摇乱摆着,他急速地窜动着,疼痛已经使他不能安分于一处,他从这边蹦到那边,又从那边窜到这边,他的信念里只剩下了一个痛字,他的身形晃动,体内有莫名的无知的巨大的力量生发出来,迫使他以奔跑这种方式来减轻一些疼痛。
但他的肩背上却没有热血洋溢出来,鲜血满溢在剑插入之处,似是被一种无形的气禁锢着,却是一点也洒落不出来。
赵正的身形窜动着,在妖群之中随意穿插而入,有妖人要去触摸他的时候,赵正的身形已从他们的爪间滑掉。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赵正来来回回地在坑外妖群中窜动了十几个来回,疼痛似乎减弱了一些,但仍然是火辣辣的,好像奔跑起来扇起的风能给他一点点的舒服。
妖人的面目与他近在咫尺,但是赵正却是无法自已,实在是太疼了,这种疼的感觉甚至可以使他忽略掉除此之外的一切的,并且将除此之外的一切视而不见。
待他的速度稍微减缓一些的时候,牛头人出击了。
他想到自己实在是走眼了,以后一定要非常深信“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古谚。
刚才赵正的奔速他连看都看的眼花,更不用说是出击了。
现在赵正的速度终于有一点点缓慢了下来,
牛头人看准赵正奔来的反向,他的冷的僵硬的武器再次出击,待赵正身子靠近一些,那黑色的又长又细的绳索一样的东西扑向赵正,确切地说,是扑向赵正肩背上的肩膀,它缠绕住剑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硬生生地把剑从赵正的肩背上拔了出来。
攻击敌人的要害,这是出奇制胜的绝招。
剑带着一长串的血滴脱离了赵正的身体。
同时,赵正的头发涨了起来,迎向脱离了他身体的血液,但迎向血液时头发却毫不能粘滞住,那一长串的血滴也并不落地,依然原封不动地回到了赵正的伤口里,头发再次迎向他的伤口时,他的伤口却在刹那间不合时宜地急速地愈合了。
头发在赵正肩背徘徊片刻,无处安身,又回到头顶蜷缩了起来。
但疼痛却是不能急速地挥散的。
这种滋味实在是不亚于剑插入赵正身体时的滋味。
痛!痛!痛!剧烈的痛!!!
赵正的发狂一般的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声,他都有将自己的喉咙都叫破的疼痛。
牛头妖真是心肠狠毒,生而为妖,却有着人一样歹毒的心肠。
赵正此刻有着发狂的疼痛,他的手足乱抓着,一下子扑到离自己最近的牛头人,他不顾一切地紧紧地拽住了牛头人头上的双角。
双角滑手而冰凉,但赵正死死地攥了住,这冰凉似乎也能传递到他背部,使他的疼痛有所减轻。
牛头人想不到来人如此勇猛,他双角猛力一甩,将赵正的身体甩的翻了一个跟头,将赵正从他的前面甩到了他的后面,赵正的身体虽然变换了位置,但他的双手扔死死地抓着牛头人的双角,这仿佛已成为了他的救命草,至死不能松手。
牛头人要发疯了,甩之不掉的人,他的坚硬的长武器再次出击,这次亦是攻向赵正的要害之处,脖颈。
赵正的脖颈上被密密麻麻地围上了十几圈,然后赵正感到的是窒息,然而他更感到的是口唇间憋的难受,无处发泄。
于是,他低下头,不分青红皂白地咬向牛头人的脊背。
他这时已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被自身的感觉指引着,一步一步地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喉咙间憋的要命,要发泄,无处发泄,咬下去,这样可以好受一些。
但牛头人皮厚肉粗,赵正两排牙齿咬下去的时候,先是遇到厚厚的僵硬的阻滞,接着,他听到牛头人痛苦的一声惨叫,就跟他刚才的惨叫声一摸一样,接着,他的咬噬处松软,接着,有咸咸的浓稠的液体满溢了他的整个口腔,而且这液体还有一股浓厚的臭味。
赵正只觉喉咙中一呕,他立刻便张嘴大呕起来,嘴里浓厚的液体流了一地,除此之外,赵正什么也吐不出来,他喉咙里干呕一阵,这时他的头发似乎也嗅到了血液的味道,不失时机地迎向了牛头人的伤口。
只可惜牛头人的伤口不能向赵正一样快速地愈合,赵正的头发见缝插针一样地聚拢向牛头人的伤口,并且密密麻麻地钻进了他的伤口。
从未有过的肉体之痛苦。
牛头人在剧痛之中还不忘大叫一声:“妖……怪!”
是啊!除了妖怪,谁还能行使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头发恣意地牛头人身体中游走着,牛头人痛苦的已倒在地上翻滚,连勒住赵正脖子的武器也松软了下来,赵正此时也正好发泄完了疼痛,肩背不再疼的厉害了,被头发一带,身体也随着牛头人倒在地上。
这在微妙的时间之中发生的事情。
待众妖人们拢过来的时候,牛头人的身体已经软塌塌的很难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