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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小乙本为人身,以一年之期,便完转日精之功,幸亏他惧烈日曝晒,修习多在树荫之下,于日精吸取无多,否则,只进不出,又无月精相融,时日既久,所吸日精必当在经脉中暴强,只积不发,必将反噬其身,令他破脉而亡。这也是白微尘所不明了的,他在深山修形,妖有天性,无师自通。再加上落弧山天然独到的阴氛,自可与他所吸日精融合。否则后果亦是不堪设想。世上许多妖灵在修形中无故自亡,也便是不明其中道理,枉送了性命。
当下小乙行着吸取日精之法,修习起来,兀坐多时,体内并无如吸日精之时那般奇异之感,便只如一个人动手动脚,只手脚有感觉一样,体内并无丝毫异常感觉。半晌工夫,全无影响,小乙心下奇怪,举头想到,“姿势无异,为何全无往日感觉?”
思忖良久,忽然省悟道:“是了,是了,那自是日,这自是月,日月不同,修习之法自当也是不同。日月相反,修习之道定当也是相反。”想通了这节,心下欣慰异常,当下反其道而行,左手托颐,如捧颅状,右手抚腹,握于丹田,闭目屏息,暝目宁心,渐渐心地一空,头顶一片沁凉。
小乙心下大喜,知道正该如此,当下凝神修习起来。沁凉慢慢浸过顶心百会,由上而下,循脉渐入丹田,在丹田回旋片刻,从胸腹又直升上来,小乙微开嘴唇,噗地吐了出去。便在此时,远处“咦”的一声,小乙慌忙睁目看视。
那一声“咦”远远传来,便如微风卷了一片落叶那样的轻微,但落在小乙的耳中却是清晰万分,这自是数月修习,耳力大增的原因。
小乙睁目四望,心道,“这里竟然有人,万不可被瞧见了。”站起身来,朝四处看看,并什么无可藏身之处,只好捡了一处略为茂密的草丛,拂开蹲了,堪堪正好隐住他半个身子。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个身影便远远的跳跃而来,到得小乙所隐之处,便停了下来。小乙往前瞧时,来人却是一个女子,小乙心下诧异,“这般时候了,这女子还怎地独自夜行,刚才见她一路跳跃而来,可不作怪?”想着这些,心下不由得惴惴了。
只见那女子环顾四处,似是在找寻着什么,口中喃喃低语道:“恁地作怪,方才明明见此处月光直泻,似有妖怪炼形,怎地不见了?难道我眼花了不成?”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拔草细细找寻。
小乙屏息低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女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听得对方说出妖怪两个字,心道这女子必是异类,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冷汗倏倏而出,
那女子找寻一会,忽地转身而去,霎时间便不见了。
小乙见她离去,长长地舒了口气,正待起身跨步出去,忽地后领一紧,身子已被人当空提了起来。
只听得那女子的声音咯咯笑道:“小娃娃,和姐姐捉迷藏么?”
小乙猝不提防,被凌空攥着,使劲挣得几下,却是丝毫挣脱不下,颈上反而被勒得呼吸艰难,那女子仿佛是提了一只小猫小狗,轻松自在,但着手处便知这小孩并非妖怪,而是人身,要是人身肉体凡胎,骨重肉沉,要比妖精灵怪不知重了多少。
那女子又咯咯笑两声道:“小娃娃,你已是人身,为何还要这般修习呢?莫不是想修炼的做妖怪了?呵呵,真是有意思!姐姐帮你,好么?”
语音轻柔,腻人肌骨,自来从未有女子这般语态和他说话,小乙不觉涨红了脸,道,“你……你放我下来,我……”
女子咯咯而笑,粉脸低垂,对着小乙哈口气道,“呀,这么小点年纪就会脸红啦。”
一股浓香扑面而来,小乙被她哈过来的一口气呛得喘不过气来,大声咳嗽起来。女子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怎么样?小娃娃,很香吧!”
那女子朝四周看看,又朝天上一轮明月望望,再不言语,提着小乙缓步走下坡来,朝西北方而行。
小乙兀自挣个不停,大叫“放下我”,那女子无动于衷,任他挣来挣去,偶尔咯咯的笑几声,小乙背上仿佛挂在了铁物上一般,纹丝不动。小乙心中骇极,想到这女子定然是妖怪,不知掳他去何处,又会如何待他。走了两三里远,月光之下只见前方一片浓荫,一棵大树耸立眼前,正是来到了村东的大柳树下。
小乙心下微亮,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稻草一般,喜极大叫,“柳公公救我。”
第7章 妖狐()
女子咯咯一笑,手一抬,把小乙往地上一掷,小乙脊背朝地,摔的生疼,爬起来靠在大柳树上,心中兀自怯怯。柳树一声不响,仿若无生。女子朝柳树转了两圈,又咯咯而笑,如银瓶溅水,道:“老柳儿,你看我今日抓到了一个对月炼形的妖怪,待会我让他现形给你看好不好?”
柳树仍是一言不发,好象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大树。
小乙见女子转得稍远,站起身来便跑,没跑几步,后领一紧,又被女子提了起来,重重地掼在了地上。这次他双腿着地,膝盖着了力,立时便麻木起来,竟站不起身来。
这时忽听柳树开言道,“小妖狐,李小乙,你们两个别演戏了,都给我滚。”
原来那日小乙去后,他左思右良,想到:“定是那整日罗噪我的小妖狐教这孩子妖术的,以后定然会用计诳我,要我交出那件物事。”今日见两人如此做作,与当日所思正好相符,不觉心下大怒,喝道:“你这妖狐,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今日却又如此歹毒;还有你这李小乙,平白无故随了妖狐修练,又不听我苦口相劝,此刻谁能救你?”心下忿极,只气得呼呼之声在柳枝间回悬。
小乙听柳公公如此说,知道柳公公误会了他,争辩道,“柳公公,我并不认识她,我……”
柳树“哼”一声,不理会他。
妖狐听柳树如此言语,心下顿时明了,朝小乙看看,微微一笑道,“我的好徒儿,你怎么不听你柳公公的话呢,师父可不疼你了。”
小乙没想到妖狐竟会这般诬蔑自己,抬手指着妖狐道,“你……你说谎……我,我没有……”
柳树怒道,“好了,别再说了。”朝妖狐道,“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你忘了么?”
妖狐道,“我哪里忘了,我记得很清楚呢。你叫我三十年之内不得伤损大柳村一人一物,我都答应你了啊,现在虽说仅过了十三年,我的诺言还是在的。”
柳树哼一声,“你收人为徒,引他误入歧途,便是破戒,你还有何话说。咱们的交易至此了结,你走吧。”
妖狐咯咯笑着,嗔道,“好哇,那我便带我的好徒儿走,一日为师,终身为……嘻嘻,终身当然要侍侯我了。”话声中已紧走两步,伸出左右手上前将小乙的双手紧紧钳住,笑道,“好徒儿,随师父去吧。”
小乙双腿麻目,不能动弹,挥出双臂欲待阻住妖狐时,双手手腕一紧,裂裂生疼,两只手腕便如被两只铁爪牢牢攥住,一动难动。妖狐手上生力,小乙疼的“啊”的叫一声,妖狐却也是“啊”的一声,原来她甫触小乙手腕,一股热气循着小乙手腕直发过来,她的双手十指顿时锐痛,妖狐心下大惊,暗思:“想不到这小娃娃修行竟到了如此地步,今日必将他除了,以免日后生成大患。”当下顺手从小乙手腕中脱出双手,嘴里嗔道,“呦,好徒儿,摸着师父的手就不脸红了。”
小乙方才被妖狐攥住双手,只觉忽地自己体力有股气循指窜出,疼痛全消,正想挣出妖狐双手所缚,不想妖狐竟先松手,不知是何原因。
柳树见妖狐如此折磨小乙,心下不忍,忿然道:“好你个毛团,你说吧。你要怎样?”
妖狐咯咯笑个不停,“老柳终于要开窍了。你只要交出那件物事,从今往后,不但这小娃娃,便是这大柳村的一草一木,我都不再动得一动。如何?”
柳树道,“你当真不守三十年之约了?你当真即刻便要那件物事?”
妖狐不答,注目看小乙时,只见小乙捧头抚腹,竟然在如此环境之下修习起来,当下冷哼一声,心中暗骂这个小娃娃人而妖性,等我得了那物事必当食他之肉,吸他真元。
柳树默不作声,许久许久,忽然长叹一声,道:“罢,罢,罢,老柳今日要负人之托了。”
柳枝乱抖,似是哭泣之声。
原来当日被吕洞宾度化的柳树精升天之时,曾交给老柳他数十年功力温育的一颗树籽,当日托与老柳保管,告他百年后自当有人来取,哪曾想已过了七十年,忽地不知哪里钻出一只妖狐来,得知了这个消息,便日日来与老柳罗噪,说甚么她当年与柳树精是邻居,树籽本为她之物;又说甚么她便是柳树精所派来取物之人,因有他因,才早来三十年的。种种借口,荒谬不堪。老柳一任她胡言乱语,毫不理睬。妖狐无奈之下,竟以大柳村全部生灵性命相威胁,老柳倘若再不交出树籽,便歼灭全村。
老柳无耐,想到再过三十年柳树精所派之人必然来到,我不如现在先许以妖狐再候三十年,先稳住她,到时柳树精所派之人来到,自然有法子对付妖狐,哪知一说之下,妖狐竟颇为欣喜,满口答应,也守诺如是,十三年来并不曾伤损一人,只除了十三年前未与老柳谈妥之时伤了阿香口舌一事。
哪想堪堪过了一十三年,机缘巧合,妖狐遇了小乙炼形,便趁机执了他作人质,老柳无耐之下,只得违了柳树精当日所托,心想,“我今日是为救人才出此下策,想来他日柳仙定能体谅我的苦衷的。”叹口气道,“罢,罢,罢,老柳无能,妖狐,你拿去吧。”
妖狐大悦,脸上喜悦之色掩之不住,流露出来,便似自己做了神仙一般,颤声道,“快……那物事在哪?”
老柳丧声道,“我身上第三段木那个鸟窝左数第十三根枝柯。”
妖狐耸身上树,依老柳所说位置,在枝柯中摸出树籽,跃下树来,滩开手掌看时,只见那颗树籽如核桃般大小,通体乌黑,籽身突起一道道的细纹,奇模怪样,竟不知是甚么树的籽儿。妖狐望着手中的树籽,大喜道,“神物确是不同凡响。我终于拿到它了,我终于拿到它了。”心下竟生出贪悔之意,“早知如此易得,我何不十三年前便挟提个童子,唉,十三年啊,老柳啊老柳,十三年前竟不知你这般愚蠢。”
老柳见妖狐欣喜之状,似疯若狂,忖道:“妖狐这般形景,这物事定当贵重之极,以后可怎么向柳仙交代。”心下不免生出了懊悔。他受人所托,却也不知所托之物怎样贵重。
正当妖狐如醉如痴,欣赏那颗树籽不止时,陡然间一股热浪扑来,妖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疼,待要避开时,热浪已拂然袭体,险险就要摔倒在地,立住身形抬眼看时,小乙正在柳树下怔怔地望着她,手里一动一动不知道抚弄着什么,只听得小乙嘴里说道,“你摔我一交,我也摔你一交。”一语未毕,一物就破空而来,月光下看时,却是巴掌大一块土块。妖狐急向旁闪,却是闪之不及,那土块硬生生地击在了她左胸,左胸一阵巨痛之下,一股大力把她掀得摔倒在地。
第8章 出击()
原来方才妖狐老柳对答之际,小乙望着碧沉沉的月亮,忽然心中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