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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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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驽低头俯视着地上这个名叫乃木器的野心勃勃之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大汗所说,这些年契丹人的血已经流了太多,我不愿让你们再流更多的血。”

    在座诸将听了他的这番话后,晓得他不愿滥杀,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乃木器伏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但眼前的局势由不得他不低头,他低声道:“我只恨看低了你,动手比你晚了一步。早知如此,我该直接攻打汗王大帐!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既然输了便会认命。你既然饶了我,我以后听你的吩咐便是。”

    刘驽叹了口气,“契丹人确实不应该流更多的血,而你将是最后流血的那个人!”

    他将手中那枚汗王兵符高举,眼中锐光四射,朝座中诸将说道:“大汗于生前早已看出乃木器不臣之心,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才忍而未杀。他于临终前托付我在战后将乃木器等人除去,此事五百汗王亲卫皆是在场,他们可以作证!”

    这时五百汗王守卫的头领耶律大略插道:“是的,这件事我们五百亲卫皆是目睹,汗王兵符乃是我奉可汗之命,亲手交给刘将军的。”

    由他出面说出这番话,由不得这些在座将领不信。这些在座将领震惊于刘驽的雷霆手段,于是纷纷表态。

    “我们支持大汗,大汗说甚么我就做甚么!”

    “乃木器造反该死,我愿第一个杀了他!”

    “用乃木器的头颅,祭祀大汗的在天之灵。”

    刘驽见此微微点头,他明白这些在座将领的阶次和地位虽远不如那些被杀的宿老勋将尊贵,但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带兵之人,只要将这些人安定下来,那契丹八部之中便不会发生大的兵士哗变。

    虽然这些人的支持声中,没有一句提及他本人的名字,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心已离开了这片草原。

    他最后望了眼地上的乃木器,叹道:“来生再见吧!”

    砰!他挥掌朝乃木器头顶击出。

    乃木器惨叫一声,身子软软地倒下,顿时气绝,一个狼子野心的契丹人就此魂消魄散。

    这是萧夫人第一次见刘驽出手诛杀大将,她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她从席间盈盈站起,环视了一眼众将,转而看向刘驽,“驽弟弟,你今晚杀得简直是大快人心,于未来可汗大大有功!将来我的‘阿保机’继承汗位之后,我便会命他赐你黄金万斤,美女千名,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刘驽叹了口气,“杀人之事,乃被迫之举。不过以杀止杀,又有何光彩的?”

    萧夫人不以为然,“驽弟弟,你这就错了。该杀的人一定得杀,就像在座这些人,若是肯忠心于将来的大汗,那自当重任。否则,那也不能留。”说到这,她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毕竟如今耶律适鲁已死,她的驽弟弟又大权在握,这些人她谁也不惧。

第三百九十三节 师徒再见() 
席间诸将听了她的这番话后知道她是想杀鸡儆猴,虽心生不满,却无人敢出言反对,毕竟这个时候能保住一条性命已实属不易。

    刘驽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萧夫人,“萧姐姐,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否应该拜托您?”

    萧夫人听后先是一愣,接着痛快地回道:“驽弟弟和我不用这么客气,有甚么事情你尽管说,姐姐都答应你便是了。”

    刘驽沉思了片刻,“那好,萧姐姐,我就直说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可汗的陵寝之事,迭剌部的故地有一处地方风景极美,有绿山青水环绕,可汗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喜欢安葬在那里。只是陵寝建设非一日之功,一般人并不能胜任。萧姐姐才高八斗,由你去监工定然十拿九稳。”

    萧夫人听后心中一凉,让她去建毕生死仇的墓穴,这简直比杀了她还令她感到难受。对此刘驽的这番话,她感到难以置信。她心中仍抱有一丝期望,“那墓穴建好之后呢,我该去哪里?”

    刘驽微微一笑,“汗王的陵寝怎能没有人看守,萧姐姐与可汗生前虽然结怨,但终究有夫妻之实,由你替他守墓再合适不过,我会留下五百寝陵卫保护你的安全。”

    萧夫人直是咬牙切齿,所谓的“保护”不过是“软禁”的委婉说法,她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再也无法脱身的境地,喊道:“刘驽,你……你好狠的心,你骗我说将来的可汗会叫耶律阿保机,他会继承我儿子的姓氏和名字,让我的阿保机永远被世人铭记,难道这个阿保机指的就是你吗!?”

    刘驽静静地等她说完,抬眼盯着她说道:“萧姐姐,我说话一直算话,那个孩子会叫阿保机,一个字也不会变。所以,还请您安心地回到迭剌部的故地吧,毕竟那里还葬着你的公公匀德和丈夫巴亥。”

    “你怎么会知道我公公和丈夫的名字?”萧夫人有些吃惊。

    刘驽叹息一声,“萧姐姐,你曾经在郓州岩坑下跟我说过的,只是你这些年东奔西跑,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萧夫人凄凄惶惶地久立不动,刘驽扬了扬手,随后,两名汗王亲卫将她请了出去。

    萧夫人一脚踏中地上乃木器的尸体,喃喃地说道:“呵,我还不如你呢。”

    此时围在帐外的那些由乃木器带来的那些兵士已悄然散去,众汗王亲卫将帐内的数十具尸体拖走,又提来清水冲洗。即便如此,地毯上深褐色的血迹始终难以抹去,幸好地毯本身颜色极深,难以分辨出毯上的血迹。

    刘驽突然开始明白,耶律适鲁为何会选择这种颜色的地毯。只因为他明白在权力的纷争中,流血死人向来无法避免,耶律适鲁并不爱杀人,很多时候却只能迫于无奈出手。想到这,刘驽心中不禁生起一阵厌倦之感。

    噶尔海不知何时已立于他的身边,对于眼前这一切,他似乎早有料定。他见刘驽回过神来,于是施礼请命道:“将军能否将乃木器的尸首交给我,我想安葬了他,毕竟我和他曾亲若兄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暴尸荒野。”

    刘驽点了点头,“你去吧!”

    噶尔海磕头谢过,转身出帐,向那些汗王亲卫要义弟的遗体去了。

    帐外的风依旧在使劲地吹,声音像猛虎在咆哮。帐内却静谧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帐中央刘驽的身上。眼下所有人的生死,仅系于他一人之身。

    刘驽朝在座诸将摆了摆手,“今日之事,还请诸位莫要挂怀。一会儿鼓乐奏起,还请大家尽情饮酒欢歌。”

    诸将听后脸上露出苦笑,这等情境下,谁还能作出饮酒欢歌的事儿来,能活下一条命已是不错,“不,不,刘将军,我们今晚都不饿,还是明日再叙吧!”“就是就是,时候不早了,刘将军也累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

    “那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刘驽笑道。

    众将听说能够脱身而去,心中乃是大喜,随即起身向他告别,准备逃出帐篷。

    正在此时,刘驽突然身动如影,那些将领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背皆已被他拍上一掌,体内直感鼓胀欲裂。

    众将以为刘驽要杀自己,慌忙跪伏于地,“求将军饶命!”

    “眼下局势诡谲,我只能先以小人之心对待诸位。我在你们每人体内注入了一股真气,只要你们三日之内没有异动,真气之扰自会为你们解除,实在对不住了!”刘驽解释道,接着说道:“你们去吧!”

    众将一听,慌忙爬起身,争着从门帘出蜂拥而出。只有出了这道门,他们才会感觉这条性命还是属于自己的。

    须臾后,刘驽见帐内已是人去屋空,于是冲着穹顶上方喊道:“躲在帐上的人都有谁,快下来吧!”

    薛红梅带着唐峰和崔擒鹰,一直静静地躲在汗王大帐的顶上,想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偷袭机会。

    无奈机关算尽,她三人立足处造成的轻微凹陷,终究引起了刘驽的注意。

    她怒喝一声,一爪撕破穹顶上方的毡布,骑着崔擒鹰由裂口处从天而降,只留唐峰一人在帐顶望风。

    崔擒鹰癫狂得好似一只野兽般,在踏裂一张案几后,驮着薛红梅向刘驽直扑而来。

    薛红梅与刘驽这个往昔的徒儿打了照面后也不说话,扬起右手朝其胸口便是一抓。

    刘驽身子纹丝不动,右手接过她的厉爪,随即往后一推。薛红梅连带着崔擒鹰直直地倒飞而出,接连撞碎五张案几,两人轰地一声摔倒在地,崔擒鹰痛得嗷嗷直叫。

    薛红梅勉强从地上坐起身,噗地一口吐出血来,冷笑道:“刘驽,你瞒我瞒得好苦。我苦修了三年,本以为能将你一爪毙命,却没想到你竟然早已从‘三叠浪’练到了‘五叠浪’的境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刘驽淡淡地望着她,并未接她的话,而是说道:“八师父,收手吧!”

    薛红梅狂吼道:“收手?你让我怎么收手?你们都欠了我那么多,我不甘心!”

    此时帐外值守的汗王亲卫听见声音后,纷纷冲了进来。薛红梅见状一翻身,重新落于崔擒鹰的背上,两人如疾风般从毡壁上撞开一个窟窿,向外逃去。

    刘驽扑身追上,瞅近薛红梅后心,便是一掌挥出。

第三百九十四节 新的可汗() 
薛红梅后背被击中,发出啊地一声惨叫,勉强未从崔擒鹰身上摔下。她伸手疾点崔擒鹰脑后神庭穴,崔擒鹰惨叫一声,速度顿时加快不少,载着薛红梅逃窜而去。不过一会儿,两人皆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刘驽深叹了一口气,他刚才这掌足以将薛红梅全身经脉震伤。此人若不休息个五六年时间,定难以重出江湖。他心想,“届时她心中的仇恨或已消去,性子不会再似今日这般乖戾了罢!”

    他飞身上了汗王大帐的穹顶,只见帐顶上空无一人,想来应是那唐峰见薛红梅落败,早已趁机逃去。

    午夜,他与耶律大略等人筹划好第二日耶律适鲁的葬礼,便只身返回了谢安娘的帐中,只见她正凑在烛光下绣花。

    谢安娘见他回来,便抬头笑道:“今天晚上的筵席,你为甚么不带我去?”

    刘驽坐至自己的榻边,用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谢安娘绣花,“你已经见过太多的流血,我不想让你再见一次。”

    谢安娘低头一笑,“其实也没甚么,距离谢氏被朝廷满门抄斩已经十年多,我不但忘掉了那些血腥味,而且开始有些忘记父亲的样子。”

    刘驽听得出她笑声中的痛楚,他轻轻走了过来,盯着她针线下的图案,“你在绣些甚么呢?”

    谢安娘停下手中的针线,将活儿拿给他看,“这是给你缝的一件新衣裳,等回到了中原,你就得穿中原人的服饰。你看看这雄鹰图案,喜不喜欢?”

    刘驽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却觉着嗓子眼被噎住了,过了好久,他方才出声,“喜欢!”

    他忍不住多看了眼她的脸,只觉烛光下的她娇美如玉,随即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毕竟在他的心里,那个最柔软的位置早已被蛮泼的李菁占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回中原?”他问道。

    “咱们住在一起三年了,你心里想甚么我还能不明白。”谢安娘低下头继续绣花。

    “眼下大事已定,明天的可汗葬仪,要么你替我去吧!”刘驽尝试着向她问道。

    “怎么,你不想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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