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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利见头领大人态度坚决,于是往前站出一步撑场,昂首道:“刘大人说得对,我们这些朝廷命官,怎会跟你们这些江湖逆贼沆瀣一气!你们最好尽早投降,否则朝廷早晚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胡龙不为陈利的威胁所动,他担任米斗会雍州堂口的堂主已逾二十年,在雍州本地结交了众多势力,背景盘根错节,一般人轻易动他不得。他娶下的十二房姨太太,每一房都是本地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些大户若是不肯嫁女,他翻手间便能让其倾家荡产。是以整个雍州城没有几个敢与他作对的人,二十多年来高人一等的生活让他习惯于目空一切。对于面前这个看似木讷的长发青年,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他眼露厉色,“二位,不是胡某硕瞎话,若是我此刻将雍州堂口的兄弟都叫过来,恐怕你们俩谁都跑不了!眼下局势对谁更有利,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才对……”
他话还未说完,刘驽已冲至他的身边,继而一掌拍出,掌风如惊涛四起。
轰隆隆……轰隆……隆……隆……隆……轰隆!
七叠掌浪铺天盖地而来,胡龙闪避不及,被掌风接连击中,身子横空飞起,又重重地落在了三丈外的地上,脑浆迸裂,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肖苍蓝没有想到,刘驽竟会如此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直惊得站在原地未及反应,生生地看着胡龙被其一掌打死,“刘……少侠,你这是甚么意思?”
刘驽收掌立定,长舒了一口气,“肖大侠,此事与你无关。麻烦您回头转告袁总舵主,就说胡龙出言威胁于我,撺掇我与米斗会之间的关系,想要逼我成为米斗会的敌人。我一时不忿,将其杀死。待来日有机会时,我一定会入川亲自向袁总舵主他老人家赔罪。”
“可如果肖某不这么做呢?”肖苍蓝伸手去摸腰间剑柄。他是武林中出名的剑客,向来看重脸面,怎肯轻易受人胁迫,成为他人的传声筒!?
“那也没事。”刘驽笑道,“肖大侠你于我有恩,当年比武招亲大会中,我与七伤老人比试时,是你口念清心诀救了我一命。不仅如此,你还曾替我送信给单于都护府的秦锋将军,为我们搬来救兵。你的这些恩情我都不会忘记,日后定当报答。”
“你杀死我的同门,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肖苍蓝异常愤怒,嘴唇微微发抖。
“胡龙此人看上去并非甚么善类,今日不除,日后恐生祸患。不如由肖大侠你亲自来担这个雍州堂主?”刘驽道。
第四百三十节 旧谊难复()
“你变了。”肖苍蓝没有直面他的问题,而是吐出这三个字,“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会救你。”
“人都是会变的。”刘驽淡淡地答道,没有作过多解释,伶牙利齿并非他的特长。
“你当初是个多好的孩子,体贴别人,从不肯随意杀人。”肖苍蓝深叹了一口气。
“是的,我以前是个好人。”刘驽点了点头,他盯着肖苍蓝的眼睛,”现在也是。“
“你不是了,你变得滥杀无辜,而且杀的还是我们米斗会中的人。”肖苍蓝原本细长的眼睛因为愤怒瞪得溜圆。
刘驽没有反驳他,而是默默地走到胡龙的尸体旁,从其手中取出一件黑色的甚物。
他带着那黑物走至肖苍蓝面前,向其舒展掌心,“看看这是甚么。”
“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肖苍蓝借着月光看清那物后,直吓了一跳。
霹雳弹,相传为江南霹雳堂的创始人霹雳老祖所制,如今传世者仅数十枚。少量仍保存于江南霹雳堂中,另一些则散落于武林中的各大世家中,被视作镇族之宝。
这霹雳弹每一颗都威力惊人,号称无坚不摧。即便是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只要不慎中了霹雳弹的道儿,那也只会被炸得灰飞烟灭,死无全尸。
“即便是好人,也不该做伸头待宰的羔羊。我若是我晚点动手,死的人便是我。”刘驽将这枚霹雳弹塞入肖苍蓝的手中,“这东西你以后还用得着,送给你了。”
肖苍蓝没有说话,他用无声表达自己的抗议。他无法相信区区一个米斗会堂主,手里竟然会有霹雳弹这种大杀器。
刘驽见谈下去再无结果,于是对陈利说道:“我们走吧,返回京城。”
“是!”陈利忙答道,他早就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危在旦夕的雍州城内。在这天下大乱的时节里,只有依旧繁华的长安城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归宿。
两人转身就走,不再与肖苍蓝多说一句话。
肖苍蓝见二人离开得如此决绝,急道:“请留步!”
“肖大侠有话要说?“刘驽转头问道。
“只要你答应不与米斗会为敌,我愿意将你的话转达给袁总舵主。至于胡龙的死,我自可想办法瞒过去。”肖苍蓝一字一顿地答道。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恐惧,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自己内心中会对这个披发青年如此恐惧。
离开草原后,他曾经听说起过此人大败吐蕃倾国之兵的故事,可那毕竟只是传说,他从未亲眼见过。他一直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凭甚立下如此大的功业!这让他这个闯荡了数十年却功名未成的一代青城大侠情何以堪?
可是自从今晚他亲自与这个年轻人交涉后,竟隐隐约约开始相信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个年轻人真的变了,不再是昔日那个憨厚善良的青年,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和镇定的目光。
“米斗会与我并无瓜葛,我当然不会与你们为敌。”刘驽笑道。
肖苍蓝没想到此人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禁心头一愣,“好吧,那我们就此别过,来日有机会再见。”说完转身便去拖地上胡龙的尸体。
刘驽盯着他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句话,“肖大侠,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肖苍蓝回过头,目光中透着谨慎。他再也不敢以当初那种不设防的目光来看待面前的这个年青人。常年跟随袁总舵主,让他也开始变得犹疑。他相信,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落入这个年轻人的陷阱里,万劫不复。
“你们在信里和孙钰所说的修坟,又是怎么一回事?”刘驽最终仍然决定将自己心中这个最大的疑问托盘说出。
“修坟,应该是我们的人与孙钰定下的暗号吧。坟修得好,或许代表事情进展得顺利;坟修得不好,意味着事情遇到了麻烦。”肖苍蓝推测道。
他刚来雍州不久,对这里的事宜了解得并不深。堂主胡龙是个心思颇深之人,断然不会将本堂口的一切机密要事告诉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使者。而他肖苍蓝也不会问,孤高的性格让他与胡龙有些格格不入。
刘驽从肖苍蓝的眼神中看出了不确定,由衷地相信此人并不明白此中内情,于是深叹了一口气,“肖大侠,那我们就此别过,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
肖苍蓝听了他的道歉,心中感到哭笑不得。难不成自己还要宽慰他,说杀了米斗会的个把堂主算不上大事?又或者干脆与其翻脸,可这实在不符合自己想息事宁人的想法。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如木雕一般,呆板得无丝毫表情。
刘驽不再管他,冲他拱了拱手,带着孙钰顺着官道向东走去。
孙钰心中纳闷,不禁停下步来,“大人,你走错方向了,出城的路在西边。”
“雍州刺史府在甚么地方?”刘驽淡淡地问道。
“在……在东边。”孙钰的口气有些迟疑,“可是我们去哪里干甚么,这雍州城迟早要被黄巢义军攻陷,咱们还是先逃命要紧。“
“咱们能逃得性命,可雍州城的百姓呢?”刘驽眉头紧锁。
此时此刻,他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嗜血的师兄朱温。虽然师兄一直表现得勤政爱民,可是师兄所有举动都是基于利益,当最基本的利益不复存在时,师兄的这些行为准则都将化作乌有。以师兄修炼温候功后形成的暴戾习性,攻落雍州后想屠个城并非甚么难事。
想到这,他当即又加快了脚步,向城中心走去。路边的屋舍中不断传出妇女孩童的啼哭声,与远处城墙上传来的厮杀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格外心烦意乱。
再往前走两里多路便是雍州城原先最繁华的地带,大胜街。相传当年薛仁贵征东大胜后率军返回京师时,皇帝便是在此地设宴为其接风。雍州城的居民为了纪念此事,便将这条街道取了这个名字。
如今百年过去,雍州城的大胜街上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往日里盛唐帝国的影子,有的只是消沉悲戚的气氛在到处流传。便连街边的野猫也格外地静悄悄,碧绿的眼睛看上去比狼还要渗人。
也许是怪刘驽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一只野猫突然冲上来,对着他大声喊叫,甚至试图要撕破他的裤脚。刘驽微微一笑,并未踢开它。
陈利颇有眼色,赶忙帮头领大人将野猫赶开,一边感慨道:“如今雍州城内人心散乱,勇气能比得上这只野猫的人怕是不多了。”
刘驽叹了口气,“我等下倒是想看看,那位雍州刺史大人比不比得上这只野猫。”
第四百三十一节 面见刺史()
两人约莫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了雍州城内久负盛名的大胜街上。刺史府位于街中央,屋宇高耸,气势非凡,朱红色的鎏金大门透着与战乱时节格格不入的富贵气息。
刺史府门外有两名兵士分立左右,执矛守卫。两名兵士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黝黑的脸上犹自透着稚气,像是刚从庄稼地里抓来的壮丁。
陈利在离刺史府门口尚且有二十多步时,在墙角边停下了脚步,接着向头领大人道出了自己的担心,“大人,就这么空着手进去吗,咱们拜贴和礼物可啥也没带。”
在他看来,刺史算得上是有实权的大官,远比长安城内的京官位高权重,属于得罪不起的角色。如今天下大乱,自己说不定哪天会遭遇变故,若是能得到一位刺史大人庇护,那境况会安稳得多。
“既然没有带礼物,那咱们就翻墙进去吧。”刘驽笑道。
“这……”陈利一下犯了难。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刘驽已纵身跃上刺史府的墙头,跳进了院中。
陈利明白自己这位新上司手段的果决,他若是不肯听令,那后面决然讨不了好果子吃。他一咬牙,只得跟着爬上墙头,追了上去。
刺史府内纷乱的景象远远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一名身穿刺史服饰的斯文中年人正在指挥老老少少的仆役、家丁和丫鬟们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命。这些人是如此地惊慌失措,以至于对刘驽和陈利的突然闯入毫无察觉。
四名大汉抬着一只装满金锭的箱子,准备送上一辆备好的马车。刘驽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将真气暗运于掌心之中。他伸手一掌按在箱盖之上,四名抬箱大汉直感肩头一股巨力传来,好似泰山压顶一般。四人顿时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到在地上。箱子随之摔落,金锭掉了一地。
那身穿刺史服饰的斯文中年人听见响声后方才扭头看了过来。这可是他搜刮多年民脂民膏才攒下的家底,每一块金锭都是他的心头肉,怎能容他人如此对待。
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