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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没良心啊！”唐秘书“嘿”了两声，“老板平时对你不好吗？派个车接你就得是有所图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用得着你去挡酒吗？”
与她配合多年，沈黎现在捧哏也算得上默契了，料定此刻祝亦阳一定就在她身边，所以笑着答：“那倒也是。”
果然很快就听到电话那头祝亦阳说了句什么，然后唐秘书就老实了，干巴巴地叮嘱她：“不能迟到是标配，尽量早到是礼貌，晓得不？”
“晓得晓得。”
第一章 【哪来的八卦？】（4）（）
沈黎到的时候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只剩五分钟，祝亦阳绅士惯了，女伴没到，自然就等在门外，唐秘书已经不见了，这种时候她向来溜得快，沈黎叹口气，慢慢走过去，嘴边扬起一个微弱弧度的笑容：“老板，我没迟到吧？”
祝亦阳没说话，示意她上前，都到了这时候，沈黎也不扭捏了，直接挽住他的胳膊，挨得近了才轻声问他：“今晚不用我挡酒吧老板？”
其实也是多此一问，以前不是没有陪他参加过这种性质的酒会，次次都是他亲自喝，所以才把胃喝出了毛病。
“挡酒当然用不着，”祝亦阳侧过头，像是故意要和她说悄悄话似的，附在她耳边说，“三十分钟之前我跟唐秘书说过八个字，现在同样送给你：‘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在的小姑娘们，都很有前途啊。”
沈黎：“……老板您能明确指示吗？”
“这点悟性都没有？”祝亦阳竟然又凑得近了一些，沈黎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扫在自己耳廓上，微微的痒，然后他声音更小了，“你最初不是想当演员？发挥演技的时候到了。”
沈黎还在惊诧间，已经听到一声惊呼：“你是谁！”
说话间那声音的主人已经直接奔到了眼前，看到她的手还挽在祝亦阳胳膊上，直接就上手了，沈黎不等被她掰疼，自觉主动放了手。
祝亦阳用眼神表达他的不满：说好的演技呢？
沈黎摊手表示无奈：不要殃及池鱼。
祝亦阳挑眉：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沈黎：……
人在屋檐下啊！
意识到生存艰辛的沈黎立马调转枪头去瞪那个始作俑者，这一瞪就瞪出问题来了，小姑娘竟然是一大早就跑去公司，和祝总有约那位，然后她瞬间就黑线了，老板啊自己惹出来的桃花债哭着也要还完好吗！拖员工下水很没品好吗！
小姑娘已经愤怒地率先发难了：“你是谁！”
能来这种场合，还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沈黎上下打量她一眼，美则美矣，也不失灵动可爱，但……年纪也太小了，她迅速作出判断，多半是哪个高层家的小朋友，大概还和祝氏有那么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得罪啊！
祝亦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沈黎也只能咬咬牙自己对付了，于是尽量挤出一个端庄高贵的笑容来回答那小姑娘：“我是祝先生今天的女伴，早上我们在欢跃见过的，还记得吗？”
早上沈黎是以行政助理的身份把她请进总裁办公室的，果然小姑娘脸色立刻好看多了，很敷衍地“嗯”了一声，就去黏着祝亦阳撒娇：“亦阳哥哥……”
沈黎听得一哆嗦，余光中祝亦阳倒是挺受用似的，沈黎刚要腹诽就听到他温和地提醒道：“管我叫哥哥这件事，你干爹他知道吗？”
小姑娘立马嘟起嘴了：“我才不要叫你小叔叔！”
祝亦阳点头表示赞同：“别把我叫老了。”
“我就叫你哥哥！”
“那辈分可就乱了。”
沈黎好心提议：“不如就叫名字？”
祝亦阳倒是没什么，但小姑娘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那不行，不行，我妈知道了肯定得收拾我，这两天我爸出差，没人能救我了！”
第一章 【哪来的八卦？】（5）（）
看样子还真是世交，沈黎侧着头看了一眼祝亦阳，他的目光停留在小姑娘身上，明明也是温暖和煦的，可沈黎就是觉得这感觉怎么……略显慈爱？刚刚还说叫叔叔把他叫老了，转身就用长辈的目光看着人家……
最后祝亦阳示意沈黎举牌，用四十万的价格拍了对小耳钉送给那个不知道到底该管他叫叔叔还是哥哥的小姑娘，在这种规模的拍卖会上四十万实在太不打眼了，沈黎觉得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送这个价位的礼物出去，略丢脸啊。
但祝亦阳送得十分坦荡，小姑娘收得也十分开心，沈黎觉得他们有钱人的世界真难懂，等人举牌报价的过程很无聊，一个没忍住她就打了个哈欠，祝亦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沈黎很机灵地装作没有看见，微微偏开头，假装对正在拍卖的那条钻石项链有了兴趣。
不过这阵子因为剧组那边的事忙得天昏地暗，忽然这么闲下来就很容易犯困，没装多久沈黎就各种眼皮打架，祝亦阳那边接了个电话，忽然就起身了，已经困得不行了的沈黎猛地一下惊醒，然后迅速跟着他起身，祝亦阳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着急，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绅士风度。
沈黎几乎是被他拥着带出来的，忍到上了车她才问：“祝总，出什么事了？”
“剧组那边出了点小麻烦，”上车之后他倒是一副没多大事的模样了，“他们会处理好的，你用不着担心。”
刚才那个看起来着急上火的人可不是我。
不过现在沈黎总算是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忽然表现出着急上火的样子，然后带着她跑出来了，就恭敬地问：“就这么出来，宋小姐那边不会有问题吗？”
祝亦阳本来已经在解袖扣，这时候才终于侧脸过来看她，眼里满是笑意：“你知道她是谁了？”
原本就已经猜到她和祝家有关系，现在又各种掰扯不清和他的辈分，除了宋家那个管他堂兄祝易山叫干爹的小公主宋珺，还能是谁？
沈黎谦虚地回答：“才刚猜到而已。”
“珺珺小孩子脾气，哄她这种事向来都是大哥比较拿手，”他成功地把袖扣取下来，丢给沈黎，“我跟唐秘书说过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有个新项目需要你们去做，所以剧组那边你们都不用跟进了。”
老板交代事情，沈黎从来没有发表意见的习惯，本能想拿小本出来记上，然后猛地一下子想起来，今天穿的是晚礼服。
祝亦阳很随意地把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沈黎知道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很有可能又是在想新曲子，也就没再打扰他，等到快下车的时候他忽然问了句：“你还想跳吗？”
沈黎觉得眼皮一跳，接着连心脏的跳动都开始不规则了，开口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声音艰涩：“都这么久了……”
“我问的是，你还想跳吗？”
还想跳吗？
算起来沈黎学跳舞算是学得比较晚的了，芭蕾本来就是要靠底子，她不是从小开始练，初学的时候难免艰辛，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笑，这么拼命地跳，到最后别人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回原形。
“不想跳了，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很想跳过，所以才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祝亦阳挑了挑眉，但沈黎已经别开头去了，他轻笑了一声，“所以上周三你加班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的那个跳舞的背影，是见鬼了吗？”
第一章 【哪来的八卦？】（6）（）
沈黎一下子僵硬了，不自觉地僵直了腰背：“祝总，您到底想说什么？”
“瞧你这样子，跟只进入备战状态的小刺猬似的，”祝亦阳和蔼地拍拍她僵硬的胳膊，“放松一点，我不过就是看你跳了支舞而已，准确来说都不是一支完整的舞，你当初来试镜的时候我也见过的，又不是第一次，没必要紧张成这样。”
沈黎紧紧抿住嘴唇，倔强的不肯吭声。
“说起来当初那个舞台剧的女一号也不怎么样，”祝亦阳今天似乎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如果当初选你……”
“祝总，欢跃不存在‘如果’这个概念，”沈黎硬邦邦地打断他，“这是我入职第一天您教会我的。”
“记性不错，”祝亦阳这语气……夸赞？“既然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那我生日是哪天记得吗？”
沈黎：“……”话锋转得那么快谁跟得上啊！
“到时候以‘十年星光’为主题，弄个活动，”他放松了身体，声音都温柔起来，“没想到十年过去，还有fans记得我。”
说完之后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奇怪地看了沈黎一眼，后者竟然出起了神，他笑起来：“沈黎，老板说话的时候出神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沈黎回过神来，有些怅然地回答：“我只是在想，竟然这么快就十年了。”
“十年前你认识我吗？”祝亦阳似笑非笑地挤兑她，“这口气可真像‘亦阳后援会’会长。”
但沈黎已经迅速恢复工作状态：“‘十年星光’这个主题很好，事实上虽然这十年来老板您都退居幕后，但很多我们培养的新人，最初都是因为从您手底下走出去，才会被媒体和fans迅速追捧的，这次活动大概很多您的老朋友都会愿意出席，让我想想……您亲自跳舞开场？”但很快又自我推翻，“不行不行，忙了这么久，才刚能休息会儿，只有半个月就到您生日了，也来不及排练，要不然您唱首歌？”
说话间车已经停了，祝亦阳率先下车，等沈黎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回答她：“这次活动我不会出席，那些老朋友也不会，就是fans们聚一聚，最后准备一些小礼物发出去。”
那这样就没有生日会的意义了啊！
“生日会提前一天举行，你做个方案出来，交给他们去做。”
“既然方案是我来做，那干脆我去盯着吧，省得他们不熟悉流程，到时候出问题。”
“让他们去做，交代的时候说仔细一点就行了。”
沈黎不明白他的意思，瞪大眼睛看着他，但祝亦阳也没有再继续和她交谈的意思了，从她手里把他的西装外套和领带接过来，又回车里去了。
徒留沈黎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一秒钟之后沈黎发现，这居然是她家的小区！
两秒钟之后沈黎感动了：老板我要收回一切对你的腹诽！你真是太体贴下属的好老板了！
第一章 【哪来的八卦？】（7）（）
祝亦阳毫无意外地被秋后算账了，他已经躲了五天，但还是被祝氏总裁兼他堂哥的祝易山堵在了家门口。
“祝总最近忙啊。”
祝亦阳在他面前向来只有打哈哈的份：“哪有大哥忙……”
“你都在忙正事，我忙的都是哄孩子啊，”祝易山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和他很像，但是气质就……总之没有半点温暖和煦的意思，“说起来还没替珺珺向你赔礼道歉的，你都忙成这样了她还成天跑去烦你，听说还把你叫老了？”
祝亦阳简直要给他跪了：“大哥，我错了——”
“听说那天你还带了个女伴过去？”祝易山一副好哥哥的样子，“看样子你生日那天，能见着她了？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定下来也省得珺珺乱想啊。”
老大不小？祝亦阳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时候去打他脸，不然真应该问问的，身为我的大哥，您的干闺女都到了能对我有居心的年纪了，您还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