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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要出事,他被冷凤仪支使去雪域找回了程云鹤,白衣圣使一定会再有行动。能拦住他们的最快办法,或许就如同他所做的横插一杠。至少游侠的介入让白衣圣使不敢轻举妄动。齐大少得到消息也应该会往回赶吧!这样齐家不至于立刻就散架。”
汪鸿反而糊涂了:“原来不是为了会盟?少主放君和北归,原是为救齐家?”
“不。齐家我可救不了。”楚涛哼然道,“若你都这么说,南岸那群聒噪的又能编出许多故事来了。”
汪鸿知道他心有芥蒂,仍不免要提醒:“若是捅了娄子?”
“让他自己圆回来。”楚涛终于搁笔,晾干了信纸,向汪鸿道:“天乔那小伙儿已回黑石崖了吧,把信送去,请他来我书房——别让雪海知道。”
汪鸿已经习惯了各种奇怪的命令。既然楚涛丝毫不担心北岸之事引火烧身,应当不急。于是乖乖送信去了。
院子里传来簌簌舞剑声。楚涛凭窗而观:是雪海又在拿着双股剑摧残她嫂子的花花草草。落花深处,粉蓝的衣裙冰清淡雅,恰似那纯真年华。谢君和随口所教的招式,已被她练习得烂熟于心,加上逐羽飞步的神韵,或鱼跃,或飞檐,或滑翔,或旋舞,银色的剑光上下翻飞,如一只轻盈的鹤。
这才是楚家的女儿。
或许总有一天,她要承担起属于她的命运吧。双眉不觉紧蹙。
——但是在这之前——
楚涛缓步出屋,熟视良久,把不安的思绪掩藏在淡笑背后。直到调皮的丫头突然发现,仓皇收了剑:“哥!怎么也不吭一声?”
“精进了不少。”
“这是夸我吗?”雪海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习武吗?”
楚涛不理,取过廊下的汗巾,为她擦去额上的汗珠,就像小时候。
“那我就当你是夸我咯!”
“还需苦练。”他瞬间皱起眉,“我若出手,你一招都接不住!”
“胡说!莫不是哥的手伤好了?”
呵!楚涛刚想说这小家伙还敢小看你哥,雪海竟提起一剑横向他的脖子。
较真?楚涛玩兴一起,真就雷霆般一掌击向她的手腕去夺剑。
花容失色,剑锋顷刻改了方向,划过一道防御的弧线闪避,不料那一掌竟是虚晃,楚涛已一步抵在她身后。正当她打算俯身从他腋下钻过,另一之手已反钳过她的胳膊。
啊呀!心慌欲逃,弃了剑兔子似的跳脱出去,岂料迎面就被刚夺下的剑锁了咽喉。
楚涛摁着她的肩膀故作**:“越来越调皮了。”
但雪海已板起了脸撒起了娇:“你欺负人!”
楚涛单手就敛剑回鞘,不觉莞尔:“谁欺负谁啊!要是你个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那么多年江湖老大的位置早该让人了!”
“坏人,你就不能多夸我几句?假装输我半招也好嘛!”雪海嗔怪道。
楚涛严肃地板起了脸:“让你学剑可不是等着让人夸的。是让你防着尔虞我诈,有一立身之地。”
“知道啦!不玩了!君和大哥也这么说。你怎么越来越像他,说话也像,越来越粗,什么丫头不丫头的,不就是比你小几岁嘛!”雪海给了个鬼脸,以示鄙视。
“女大不中留啊!嫌我粗?混江湖的哪个不粗?要不换个哥哥?”
“说几句就小气!得了得了,谁不知道楚掌门温文儒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把年纪了,还能骗遍花丛,偷人芳心……”
楚涛哭笑不得,目光里却满是宠溺:“有你这么揶揄人的吗?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凝香阁的书生啊?”话一出赶紧掩嘴,不,捂住耳朵。
“又偷偷溜出去玩了吧?!”
雪海低头不作声了。做错事的时候最好乖乖的,平时最好惹的人在这时永远是最不好惹的。悄悄瞄一眼哥哥的神情,摊开手心:“一次,就贪玩了一次。别打太重哦,疼的!”
楚涛展眉一笑:“知道你无聊,出去玩就不能好好告诉我一声?说起来,许久不见风前辈和他的徒儿。代我去问候一声。”
“真的吗?”雪海一听说有出去玩的机会,立刻高兴坏了,丝毫没多想今日哥哥怎么那么大方。竹苑的欢声笑语已在耳畔回荡。
“去,找匹好马,住个三五天,陪陪他老人家。带点薇兰新近收集的花种做见面礼,前辈会喜欢。还有……路上小心……”楚涛无可奈何地摇头。这丫头没等路字出口已蹦到了院外。
望着五彩的发辫跃动中消失在院墙后,淡淡的忧伤弥散开来。
她的未来,究竟是何种色彩?只愿,永远都是艳阳天。
一个时辰后,齐天乔出现在楚涛的书房,照旧风风火火直来直去。
“家父有难,请楚掌门不计前怨,慷慨相助。”
楚涛一挥手示意他先坐,自己不紧不慢品着苦茶。于是天乔顺他指处找了张凳子坐下,干愣着等待答复。生硬得紧,汪鸿闻到了空气里浓重的烟火气。
“北岸事,请恕楚某不能插手。”
“那你为何要写这封信,告诉我父亲消息?难道是想看热闹?”
“齐家子嗣,岂能不知?三少爷应当不会拒绝此时尽快回齐家的提议吧!”
“这不用你提醒!”齐天乔满含愠怒地跳将起来。“没想到口口声声仗义为先的楚家,竟也贪生怕死!长河会盟上冰释前怨的说辞不过骗人的把戏!”
“你想用激将法么?”楚涛抬眼望着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微笑。
齐天乔一下子没了说辞,如同遭了霜,瞬间蔫了。
楚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杯子:“如果我没猜错,应是沈雁飞的几句话把你打发到黑石崖来的吧!诸如,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去追求,将来怎么做齐家的主人?”
“你咋知道?”
“我了解他,也了解你。”楚涛起身,放下茶碗,从抽屉的暗格里取出一纸信笺,摆在案头。“此行有多危险,你可知晓?”
四一一 谍影重重(二)()
楚涛起身,放下茶碗,从抽屉的暗格里取出一纸信笺,摆在案头。“此行有多危险,你可知晓?”
“白衣圣使凶险,自然知晓。但如你所言,齐家子嗣,不得犹疑。”
“这张纸上的字迹,你可识得?”楚涛指了指桌上的信笺。
齐天乔取阅,翻覆多遍,脸色微有异样。彩纸信笺,一角印染血色霜叶,长亭山涧。纸上只有一行秀雅字迹:花自飘零水自流。
“此信笺用纸非同反响,当是出自北岸富贵之家。字迹秀丽,当是女子。”
楚涛仍是盯着他,似乎已看穿他心底一切的念头,但等他言明罢了。
他微微叹息:“说错莫怪。纸是齐家的纸,字是兄嫂的字。虽不见落款,但熟悉的人一眼便明。不过,出现在南岸,则有些奇怪了。”
楚涛点头,语势沉重:“昨夜收到的鸽书。”
兄嫂居然寄这样的鸽书给旧情人?齐天乔微怔半晌,不知楚涛又在打什么主意。
但似乎这点心思也瞒不过楚涛:“你不肯说亦是合乎情理——大概这字条能坐实了我风流的名声。不过遇到麻烦的可不是我:冷凤仪处境不妙。或许身边已有人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于是即便飞鸽传书也不敢将危险言明。这信笺就算落入人手,别人也猜想不到其意图。”
“什么意图?”
“求救。”楚涛分外清晰地说着,却让齐天乔吓了一大跳。
“不会吧!”
“莫非你还以为是情话?”楚涛自嘲着,也顺带讽刺着对面的榆木脑袋。“你别忘了冷凤仪是何等呼风唤雨的人物,若非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怎肯放低姿态?”
齐天乔深深地看不懂。
没等他回过神,那信笺已被楚涛夺过,付之一炬:“今日事,不必向他人提。”火光勾勒出肃然坚硬的线条,实不似人前风雅飘逸。
齐天乔点头答应。
楚涛又说:“既有胆量来南岸追求楚雪海,更该有胆量做一番大事,才担得起齐家子嗣之名。”
“我担得起——我这就回去,找兄长从长计议!”
“北岸事,我实不便插手——我和齐家私怨太深,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大做文章。但白衣圣使为害武林,逐羽剑派决不善罢甘休。齐家那头,自会有人相助。南岸你的生意,你也尽管放心,我已请段诗雨帮忙,无论你将来是否回来,只要联络到她便是。”
“多谢楚掌门!”齐天乔大松了口气。随即他的目光瞟向院外。
楚涛却生硬地逐客了:“雪海不在,你若有话,我可转达。”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她。”他叹了口气,知道远不是相见的时候,转身告辞。
或许,好事多磨吧!
楚涛回到桌案前,吩咐门外的汪鸿:“马,我出去一趟。家里烦劳汪叔照看。”备
“这……少主何必亲往?找个传信的不难。”
“就是!哪有带着伤还四处闯的?”黎照临已站在了阶下。
楚涛似乎刚想起什么:“汪叔,是备两匹马——我带照临一起。”
“啊?”
“有神医在侧,汪叔还有啥不放心?”汪鸿与照临同时失语。
“喂!”
“照临何事?”
“这……”
“有事路上说,没事就走吧!”楚涛拖着黎照临就往外,满脸狡黠的淡定。
直到出了门,把汪鸿远远抛开,照临才想起问:“去……去哪儿?”
“蒋爷处,有事相商,随后去一趟凝香阁,入夜走一趟陋巷赌坊。”
“夜里?赌坊?!”黎照临几乎是呆了,至少在楚涛温和的笑意里找不出半点和赌坊有关联的市井气质。
“白天找不着人,夜晚才开张。放心,再粗俗可怖也都是朋友,黑石崖有我在,没人敢吃了你。懂不懂怎么推牌九都没关系,没人胆敢赢他们老大的钱——就算输了也没人敢追债。这点我们得学学君和,他在哪儿都能活得下去。”
“呃……”黎照临腹诽,楚涛也就是土匪窝里的正人君子——再英俊迷人,骨子里还是匪类。
“快走,听说蒋爷的商行刚从西域跑货回来,顺便讹他一两件玩物也好讨诗雨妹子的欢心。”
“你送姑娘家的东西是用讹的?!”
“堂堂南岸盟主,还用从别人手里讹么?天下大概也没这样的姑娘吧。”楚涛满目迷人的光。“可是照临兄这不解风情的样子,要偷人芳心可不容易。”
照临突然上火:“你莫名捎上我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你不是不放心吗?唉,说几句怎么就脸红了?看来我是不用担心诗雨了。”
“你这哪是担心诗雨?”照临更加不满。
楚涛答得认真:“诗雨可是段家的女儿,与雪海一样,与我有兄妹之谊,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啊呀,有件事忘了。”他突然煞有介事大呼。
“何事?”
“应该让你和诗雨姑娘告个别——你有好几天都见不到她了。”
照临狠狠回给一个白眼,绝对相信他就是故意的。没有汪鸿的唠叨,他定又要肆意妄为。黎照临绝不相信他此行只是为了找蒋爷谈事儿或是走一趟陋巷。听闻陋巷多游侠,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