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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无常坐下,下人拿上碗筷,酆无常毫不客气直接夹了一块肉过去。
“酆大人可是又有什么消息了?”李师爷作为师爷当然知道在武经国不便开口的时候开口。
“嗯,是啊,不过昨rb大人看上了一个。。。。。。一个。。。。。。哦对了是凤钗,正好想要送给一个相好,可惜啊。。。。。。唉。”说着不断摇头。
“钱师爷,一会给酆大人拿五百两银子零花。”武经国吩咐道。
“是。”钱师爷答应。
酆无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道:“不知是哪个缺德的把那份报纸拿给皇上看了,皇上找我问了半天,耽误了吃饭。”
“皇上找酆大人说了什么?”
“大概说要先给百姓一个交代,稳住民心,具体的事情我搀和不上估计皇上明儿要跟府督商议。”
武经国一笑道:“大家先吃饭,其他的事稍后再商议不迟。”
“说得对,说得对。”酆无常绰起一只螃蟹看了一眼大概感到无从下手便丢到一边,又夹了一片烤鸭边吃边道。
九月二十五,戊子日。
朝堂之上。
先有‘中州’官员奏本称钟蛰擅离职守,乔装私入‘中州’,后有御史参钟蛰与‘扬刀盟’、盖摩天过从甚密,且与盖摩天称兄道弟,多年来放任盖摩天残害我朝百姓,再有数人联名参奏钟蛰勾结江湖帮派欲图谋不轨,不利于社稷。。。。。。
皇帝即刻下旨令钟蛰闭门自省,罚俸半年,朝臣始休。
皇帝再下旨,令‘天芒朝’军民捕快见到‘不死邪尊’师徒格杀勿论,有斩其首级者赏千金,赐号‘忠勇’,封‘金衣卫’‘都首’之职。
接着先后有两名三品文官弹劾高括,所言与报纸上相去不远,皇帝只说从长计议,令两人退下。
散朝后,皇帝宣武经国单独觐见。
武经国叩首,皇帝忙离座扶起,笑道:“武督乃朕之良师,朝廷砥柱,不必行礼。”
武经国起身道:“皇上召见内臣有何吩咐?”
皇帝拿过那份鲜血的报纸道:“府督可知此报出自何人之手?”
武经国道:“‘内督府’的人昨夜已查过,这报纸无出版署名,应是现以硬木刻模,然后刊印成的刻本,无需在册任何私人均可为之,京城巧手甚多一时无从查起。”
皇帝听他说话与常日不同,知是其属下昨夜汇报之言,心头暗笑面上却佯怒道:“哼,也不知是谁造的谣,那‘不死邪尊’倒也罢了,外族歹人其心不轨,发一道旨意有则除之,若无此人亦于我们没有损碍。可那高括一品太师,封疆大吏,朕若听信谣言革去他们职务势必寒了朝中大臣的心。”
武经国道:“皇上想的周详。”
皇帝又道:“可若放任不理,如今天下百姓十有其八信了这谣言,年关不远,税收尚不足三成,朕怕百姓若心存不满故意拖赖又是不小的麻烦。‘北川’用兵日久,饷银一岁紧似一岁,将士们吃不饱肚子哗变起来朕与武督俱不得安稳。”
武经国道:“皇上说的是,刁民撒泼抵赖,拖欠税收一年重过一年,官员一头是政绩考核一头是百姓口碑,要办好的确不太容易。”他似觉得有些替答非所问,又补充道:“皇上或许能理解官员的难处,士兵们却拿肚子来说话,所以税收不敢少,不能少。”
皇帝道:“武督跟随皇兄多年,必有妥善之法,可否说与朕听听?”
武经国道:“内臣鲁钝一时没有好法子。”
皇帝摇头叹道:“一面是惹不起的百姓,一面是不敢不给的军饷,一面又是官员的为难,着实叫朕为难啊。”
武经国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知他不说话是要自己彻底表态,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面子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他刚刚与武经国关系缓和了一些,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再度被疑心,现在兵权、金钱、人事任免全在武经国手中,他能依仗的不过是武经国太监这个身份不免有些阻碍,还有便是他们之间每个人的私心,这才使得武经国不愿意轻举妄动,若是让他感到威胁那便等同在老虎面前大喊大叫,要受惊了的老虎不伤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皇帝假装思索半天道:“这样吧,武督派人去一趟‘中州’看看,至于高括暂且留任,待查明后再做处理,这期间他们不便管事,‘中州’的大小事务谁合适去管武督不妨推荐推荐。”
武经国道:“钟侯爷文武双全,他辖下离‘中州’又近,内臣以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帝心头一喜,正打算答应,却突然想到他推选钟蛰的真实用意,当即脸上神色顺着笑意改为嘲弄,不屑道:“朕原本以为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却没想到他竟是沽名钓誉之辈,朕不追究他是不想多生事端,哪还能委以重任?”
武经国忙跪倒道:“皇上恕罪,是老臣失言。”
皇帝道:“武督请起,此处就你我二人,说错说对全无关系,没有那么多忌讳。”
武经国谢过起身,皇帝道:“朕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此事便交给武督代为费心吧,只要懂得收税,性子安定些不要生事就好,至于江湖帮会的事能安抚最好,若是不能便叫衙门闭了眼任由得他们折腾,江湖帮会彼此消耗对朝廷未尝不是件好事。”
武经国一愕,道:“是。”
皇帝摆了摆手,武经国正要告退而去。皇帝忽又将其叫住,道:“听说武督有个义孙叫李。。。。。。李麒的,是不是?”
武经国道:“回皇上,是李麟。”
“哦,对,忘记了,牝为麒牡为麟,老是记不住。此人怎样?”皇帝问道。
武经国道:“呃。。。。。。,李麟性子倒算安分,只是。。。。。。”
皇帝道:“既然是武督的义孙就叫他去替换高括吧,还有‘兵部’尚书任思勰这个人武督多留意一些,若没有‘兵部’的旗牌调令那高括想调兵也调不动。”
武经国道:“老臣领旨!”皇帝说罢摆了摆手,武经国识趣退出。
“老臣,哼,不自称内臣了么?”皇帝心中冷笑,缓缓坐下,全身绷紧的肌肉骨骼顿时放松,人倍感疲累。身为皇帝的他每日里提心吊胆,过的跟密谋造反似的,实在难受,这段日子好歹御膳房的饭敢吃了,不像刚登基那几天那么难熬,然而只是比起以前强点。
这种日子何时到头啊!
‘扬刀盟’
最近几天‘扬刀盟’上下除了悲痛便是恨意和怒意,‘百瑞城’一战是‘扬刀盟’建帮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败的如此惨烈,如此彻底,险些连盟主,副盟主一同丧命。
此次‘扬刀盟’的损失极大,‘百瑞城’之战加上总舵以及各分堂光‘玄衣卫’就折损了近八十人,其中‘百瑞城’最为惨烈,折损了一整队‘玄衣卫’,总舵折损了十多名,向铁衣所率的第一组最强的‘玄衣卫’亦折损了数人,其余分堂及陆朝华处也有‘玄衣卫’殒命,与敌人伤亡相比尚在意料之中。
其他弟兄一共阵亡一千零三十六人,其中‘百瑞城’之战占去六成,总舵的伤亡看起来不算太大,可总舵死去的人当中有许多是‘祿堂’的人,这些人武艺不行,文采或许也不行,但擅于计算,在江湖上属于稀缺人才,这些人的死去一时半会很难补充。
‘扬刀盟’请来助拳的各路高手,‘百瑞城’一路全数罹难,其他各处尚无多大损失,当然最大的损失仍是楚中卿和李婉这两个堂主。
邵鸣谦自回总舵后一天多的时间几乎片刻未歇,一边忙着安抚帮众情绪一边安葬死去的弟兄一边又安排‘祿堂’计算财物损失并且亲自核查,此外又与‘祿堂’几个主事、衡无算、雷钧等商议抚恤、赏罚事宜,以及如何反击等事。
抚恤事宜在‘扬刀盟’早有先例,所不同的是根据粮价涨幅上调抚恤金,至于反击等事,对方有‘不死邪尊’师徒坐镇,又有那名红衣高手在侧光凭‘扬刀盟’的实力必须避其锋芒,最后商议决定‘扬刀盟’再加八千两一共调拨一万八千两现银请‘雷神’对付‘不死邪尊’,消息派人送出,接下来便只有等‘雷神’的回应了。
抚恤加上请‘雷神’的银子以及各种损失,‘扬刀盟’因这一夜的变故花去三十多万两银子,足以抵上‘扬刀盟’一年多的盈余,这个已经很难靠打压四帮带来的利益短时间弥补了,而这一切刘还谨的缘故要占去一半还多。
人手的折损加上真金白银的损失,帮里三位出钱却从未露面的长老利益受到损害极不高兴,九月二十四一大早便登门问罪,邵鸣谦和衡无算磨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这几人眼见官府施压‘扬刀盟’形势危殆一起撤回了投入‘扬刀盟’的银子。
自九月二十四晨自夜间这样的人一共来了十七八拨,这其中有原本是‘扬刀盟’长老的,也有新进入伙投钱的百姓,来来去去足有一百多号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要钱散伙。
二十五清早又来了几拨,邵鸣谦刚刚打发掉一拨又有二十多人找上了门,这二十多人还没处理完便又有四人来了,接着又是五个,这五个还未进门又是一人来了,邵鸣谦、衡无算、雷钧和‘祿堂’的人忙的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玄衣卫’更是几乎跑断了腿。
这两日这些人有的是拿一两万两银子入的伙,有的只有百余两,入伙的时候都想着在‘扬刀盟’分一杯羹,如今却唯恐晚人一步,银子就此打了水漂。
‘玄衣卫’一二三四组‘执事’不在的不在,叛变的叛变,阵亡的阵亡,山上的防卫便由五组执事房荣负主责,六组执事章羲、七组执事梁榭为辅,众‘玄衣卫’听从安排,梁榭暗杀擅长,守卫安排这些远不及谭兴德和宜丰,谭兴德身上有伤于是第七组‘玄衣卫’便交由宜丰和郁栖柏安排,他则帮忙处理杂事以及照顾伤患,郁栖柏不知为何坚决推辞,唐贤曾经作为大内高手之一,却也不愿指挥他人,宜丰眼见众人不愿也不推辞,当即协助房荣安排守卫起来。
到未末时分,天色又阴了起来,临近立冬,山上的风比往年更冷。邵鸣谦打发走最后一批,终于缓了口气,几人赶忙喝水吃饭,这会不吃一会再来了人指不定要磨到什么时间。
果不其然,邵鸣谦一碗饭未入腹,外面又有三四个人吵闹了起来,嚷着要见邵鸣谦,出口极为不逊,梁榭正好在场,便请来人到议事厅等候,解释盟主正在吃饭,片刻就来,这三人哪里肯听,张口少吃一顿死不了,闭口‘扬刀盟’沽名钓誉,邵鸣谦猪狗不如。
衡无算放下碗筷喝了口水正要起身出门,突然一声咳嗽一口血喷了出去,邵鸣谦吓得赶紧叫‘玄衣卫’扶他回去休息,立刻又命人去找郎中,他自己则赶忙出去应付胡搅蛮缠的人。
好容易安抚好这三人情绪,问了半天才知道,这三人早先在李婉处定了一批货,说好九月底之前交货,结果不但货没影整个‘哉毋堂’也不见了,邵鸣谦解释半天,这三人依旧不依不饶,无奈之下只得退钱另行做了赔偿。
这三人一起了头,整个下午竟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有的确有其事,有的压根是无中生有,他们胡说八道不要紧,‘扬刀盟’却要进行反复核查,待接待过五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