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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道:“刘员外请放心,我家龙安绝不是卖野药的。一会儿您就知道,我所言无虚。”
大家说着话,等待着柳龙安的消息。
柳龙安看到那个师爷坐着一乘四人大轿,向一座官衙走去。两名护卫跑到衙前,叫门卒打开府门,轿子风也似奔了进去。
师爷离了轿子,直奔大堂。
堂上坐着一位官员,细眉细眼,一脸书卷气,正躺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
那官员的身后墙上,是一幅大海和日出的绢画,绢画上方有一个匾额,上书“清正廉明”。
绢画侧面,悬挂着一把宝剑,用红绫子包裹着剑匣。那是一把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是这位钦差大老爷身份的象征。
不知道为什么,柳龙安看到那位官员后,猛觉一阵心慌。又觉得官员身上虚影浮动,仿佛眼花重影。
他记得父亲说过,官衙官服皆可辟邪。因此猜疑自己本是龙族,猛然看到尚方宝剑等官衙物件,也许会有所反应。
师爷道:“大人,我回来了。”
钦差睁开眼道:“刘家怎么说?”
看到钦差的眼神,柳龙安忽觉心中一阵迷乱。赶紧气沉丹田,凝住气息,渐渐稳住心神。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官服辟邪,尚方宝剑辟邪,难道官员的眼神也辟邪吗?”
从种种迹象之中,柳龙安隐隐感觉到,这个钦差绝不是平凡之人。
师爷道:“这刘员外舍命不舍财,说什么都不肯交出来。听他口气,他自己得不到,也绝不交给别人,说是要当众手刃白鹿。”
钦差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急促道:“你赶紧回去告诉他们,决不能杀了白鹿!本官不再索要就是!”
师爷一愣,似乎没想到钦差如此爱惜白鹿,宁可舍去,也要保证白鹿安全。当即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钦差叫道:“师爷。”
师爷转回身来,见钦差双眉紧蹙,似乎若有所思。于是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钦差道:“你去告诉他,白鹿是发洪水的重要证据,绝不允许他擅自杀掉,更不允许他利用各种借口,将它藏匿起来。不然,本官判他欺骗朝廷之重罪。我这里有先斩后奏的便利,如果他一意孤行,小心全家性命不保。”
师爷诺诺连声。
钦差又道:“你坐着本官的轿子车前去,那样快些。快去!快去!”
师爷转身急奔而出。
柳龙安收了神功,对刘员外道:“听说您要杀死白鹿,钦差大人似乎非常害怕。他打发师爷回来威胁您,不让您杀掉白鹿,也不许将白鹿转移出去。”
刘员外见柳龙安说的有鼻子有眼,感觉这天眼功夫神乎其神,因此半信半疑。不过,听柳龙安一说,心中更增忧虑:“如果这个年轻人所言为实,这个钦差索要白鹿,一定是铁了心肠。”
柳龙安道:“那位师爷坐着轿子车,正向刘府赶来,要二次登门府上。”
众人闻听,都感觉不可思议。这师爷大小也是钦差府的官员,怎么可能如此忙乱,刚刚走了不久,就要去而复返。
韩山童却毫不怀疑,道:“我之要点,亦敌之要点。看来这钦差已经料到,我们想要藏匿神兽了。”
刘福通大怒道:“我们供养白鹿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午后我就去颍州府,调查洲志和县志,证明供养白鹿以后,此地从未有过洪水泛滥。”
刘员外道:“这倒是个好办法。福通,你这两天去找刘府尹,让他帮助刘家渡过难关。”
正说着,门外跑来一个家丁,道:“钦差府何师爷又来了。”
刘员外望了柳龙安一眼,心道:“这小伙子果然法术高明。”对家丁道:“有请!”
不一会儿,那位师爷又带着两个护卫窜了进来。
他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唯对刘员外高声说道:“刘员外,钦差大人有令,不许擅自杀死白鹿,更不允许藏匿。”于是将钦差所说,复述了一遍。
刘员外冷漠地道:“白鹿的事情,在你第一次到来的时候,我的话就已经说完。师爷还有别的指教吗?”
师爷恨恨地道:“我知道刘员外您的嘴硬。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你老人家的嘴硬、骨头硬,还是钦差大人的尚方宝剑硬!”说完,气昂昂走出翠香厅。
第65章 荆紫迷心性()
刘福通道:“父亲,为今之计,得赶紧去找刘府尹。您与他是堂兄堂弟,至此危难之际,不如您马上修书一封,我也不吃午饭了,这就前去拜会于他。”
刘员外点点头,对柳龙安道:“这位贤侄,能否在府中盘桓几日?”
柳龙安道:“我们想今天……或者明天就走。”本意是想说今天就走,突然感到在此吃住,人家有事了,自己马上走人,似乎类于小人行径,因此又多说了一天。
刘员外望着厅门,沉吟不语。
吃过午饭,韩山童十分困倦,便到龙鲤房中休息。他虽然有些功力,但哪比柳龙安等人精力丰沛。
他性情豁达,不惧生死,加之放心柳龙安和龙鲤保护,因此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胡雪赖在柳龙安屋里,不愿回自己房间。
柳龙安知道她愿意亲近自己,也并不推拒。二人默然对坐,不时相互望上一眼。
柳龙安忽然想起,自己见到那位钦差时,感觉心慌意乱,而对方身上又叠影重重。
于是打开神通,找到那个钦差。
只见钦差仍在大堂,不过此时正在厅中徘徊。
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站住,道:“荆紫啊荆紫,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又咫尺天涯,不能把你接到身边。”说着竟然长叹一声,双泪长流。
柳龙安仔细查看厅内,别无他人。原来是钦差自言自语,在向心中之人倾诉衷肠。
掉了一会儿眼泪,钦差又说道:“你我夫妻,多么恩爱,竟被活活打散。你可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我苦练神功百年,为的就是找到你,为的就是报仇雪恨!可惜仇人命短,我找到他们时,早就化为森森白骨。现在我活着,只是为了和你团圆啊,荆紫……”说着轻声哭了起来。
他撩起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脸,身上不住颤抖,显是极为伤心。
他突然道:“他们在你身上施了封印,让你迷失了心性,不认得我了。我去接你的时候,根本碰不得你。那时节,你又不跟我走,竟然对我连踢带咬。”
说完又是喟叹一声,慢慢躺在地板上,状似假睡,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一个衙役轻轻走进来,距离钦差很远便即站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看衙役神态,并不惊慌,似乎对钦差如此这般,早已司空见惯。
钦差在地上坐起来,缓缓道:“什么事?”
衙役道:“夫人问您,什么时候吃午饭。”
钦差这才想起,饭时已过,自己肚子咕咕直叫,说道:“知道了。”
他慢慢站起身来,向后门走去。穿过两个月亮门,来到后院,便是钦差家府。
走进饭厅,见桌上摆满饭菜。夫人手支香颐,在桌旁打盹儿。见他进来,急忙站起道:“友恒,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钦差冷冷地道:“不用了。”坐在桌旁,径自吃了起来。
夫人一脸愁容,提起酒壶,倒了一盅酒,轻轻放到他的面前,道:“喝杯酒,暖暖胃吧。”
钦差用筷子一拨,酒盅翻到,白酒全都撒了出来。
夫人急忙用抹布将酒擦去,低着双眉,坐在旁边,一边看他脸色,一边慢慢吃起饭来。
柳龙安正在观察钦差,忽听胡雪道:“这里太乱了,又是暗杀,又是夺宝。反正我害怕,我就在你屋里待着。”
柳龙安收了神通,笑道:“我没撵你走啊。晚上你就睡在我屋里,免得我又担心大哥,又再惦记着你。”
胡雪眼露喜色道:“我就知道,你很疼我。”
柳龙安叹口气道:“只是由于大哥的事情,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上路。”
胡雪道:“你那个大哥口是心非,他明明非常喜爱刘小姐,偏偏一会儿向着她,一会儿又躲着她,折腾得刘小姐神不守舍,五迷三道。”
柳龙安嗔道:“你大哥才口是心非呢!你没看见有人追杀他呀,他是个做大事的人,时时都有生命危险。正因为他喜爱刘小姐,所以才躲着她。又因为实在太爱她,所以又想跟她亲近。”
胡雪道:“看来你对你大哥感同身受呀!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三心二意的呀?”
柳龙安道:“这怎么叫三心二意?”
胡雪道:“身边守着一个,心里想着另一个,就是三心二意。”
柳龙安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心里想着别人?”忽然醒悟胡雪是在讥讽自己,脸上一红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确挂念刘雨菲,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想起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胡雪笑道:“其实很好安排呀,一个做大的,一个当小的,照单全收,不是挺好吗?”
柳龙安低头又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胡雪看着他的窘态,呵呵笑了起来。
柳龙安更觉脸上发烧,恼羞成怒道:“你傻笑什么?再笑,不让你在我屋里住了。”
胡雪将椅子挪到他身边,依偎在他身侧,幽幽地道:“不管算是什么,只要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柳龙安岔开话题道:“我刚才仔细观察那位钦差大人,他仿佛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说自己苦练神功百年,为的就是要找到他的妻子。一般人能活到百年吗?他却说夫妻失散以后,自己又修炼了一百年。果真如此,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
于是将刚才的情景,向胡雪述说了一遍。
胡雪道:“他夫人好看吗?”
柳龙安回忆那位夫人,三十多岁,虽然早过花季,却透出一种成熟的美艳,而且又温柔又体贴,随口道:“很好看。”
不过,他见胡雪专门问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正色道:“你天天就关心这些,什么谁好看不好看,谁跟谁眉来眼去的,是不是?”
胡雪望着他,认真地点点头。柳龙安无语,歪脸看向别处。
胡雪道:“这个钦差也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柳龙安闻言,登时醒觉:“他自称原配妻子被人打散,失去了心性,能够见到,却不能团圆。难道他与眼前这位夫人,是半路夫妻?”
胡雪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刘员外提过钦差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贾鲁?”
柳龙安点点头。
胡雪续道:“贾鲁与妻子失散以后,就娶了现在的夫人,他的前妻也已改嫁。他后来不期然又遇到前妻,因此旧情复燃,想要跟前妻亲近,可人家却不愿意跟他胡来。你看,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柳龙安点头道:“似乎有些道理。”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隐约觉得没有如此简单。
第66章 府中走黄鳝()
胡雪道:“看来当大官的,也有很多修行高深的人。正如你所说,仿佛达到了神仙境界。我看过人类的书,说神仙化形于世间,叫什么大隐、小隐的。”
柳龙安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