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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瞳听得津津有味,自受伤后,他是首次离开王道勋的府邸,能够一睹洛阳城的面容。
自黄巢和王仙芝起义以来,大多战斗发生在以洛阳为中心的中原地带,洛阳饱经战火,大多富商和氏族搬到了长安去,洛阳已不复当年繁华鼎盛的东都壮观景象。满眼望去,尽是凄凉之色。
军营的校场就在洛阳城外,谢瞳二人很快就达到了校场。
虽然是寒冬,但士兵们依旧起早操练,不畏辛苦。谢瞳更是有感而发,不在因早起而恼怒。
奕无畏站在校场边上,对谢瞳道“兄弟,从今天起开始你就是一名军人了,军人是要服从命令的,我命令你,立即加入队伍,随军操练。”
谢瞳咬咬牙,翻身下马,走入了操练的队伍中。
队伍练习的是负重奔跑。早有士兵为谢瞳准备好铁制的铠甲,谢瞳穿在身上,大呼过瘾。这铠甲少说有六七十斤,厚厚的铁铠足可挡住普通箭矢的攻击,铠甲遮住大半个身位,十分笨重。。
谢瞳心道,这就是上战场上必须要穿的么,穿戴如此笨重,士兵们能跑的快才怪。但是他着实大吃了一惊,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向前跑去,没有一个人掉队,步伐居然惊人的一致。
谢瞳忽然感觉到参军不是什么好事了,但他岂能在训练的环节就轻言放弃。他忙大步跟上。
经历了一个头午的负重奔跑,谢瞳早疲惫不堪,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不断的往下淌,即便他从小练武,仍旧吃不消。
休息时,奕无畏才走过来,问到“如何!”
谢瞳很想立刻脱去这笨重的铠甲,但还是忍住了,道“没有什么,就是觉得很饿”。
奕无畏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道“我居然忘记了这一点,战场上可不是每时每刻都有饭吃的,挨饿打仗是稀松平常的事,改日要给你专门训练一下,你养尊处优这么多天,确实该好好吃点苦头了”。
谢瞳刚要骂他,忽然听到王婉茹的叫喊声,他顺着声音瞧去,之间王婉茹和婢女小霜从远处奔来,一遍奔跑一遍喊道,“在这里”。
二人由远及近,王婉茹不满的看着奕无畏道“奕大哥,谢大哥的剑伤还未好彻底哩!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她的话虽然是和奕无畏说的,但是一双美目却盯着谢瞳不放。
奕无畏道“小姐,这都是节度使大人的意思,谢兄弟大伤初愈,更加需要锻炼。”
王婉茹心痛道“大哥,你吃饭了没?小霜,快将食物端上来。”
小霜拎着一个大食盒,从后面走上前来。
隔着食盒,谢瞳都能闻到香味。他刚要打开食盒,奕无畏冷冷的道“慢着,谢瞳身为前锋营的普通士兵,当与士兵共同进餐,宛如小姐的好意,只好在下替谢兄弟心领了。”
王婉茹不依道“可是他还未痊愈哩,需要补充嘛!”
奕无畏又道“小姐,在战场上,没有人有特殊的权利,就连节度使大人也不成,这是一成不变的规律,谢兄弟今日能够吃的苦,受的累,将来在战场上才不会被这些小事所拖累,今日万万不能单独用餐。”
众将士听闻发出轰然的叫好声。
谢瞳知道奕无畏是为他好,这是训练他军人的品格和素质,想到朱温那坚挺的胸膛和不屈的精神,他坚定的对王婉茹道“婉茹回去吧!奕兄是对的”。他不在理会王婉茹主仆,快步的融入士兵的队伍中。
王婉茹几人呆在原地。小霜气的直跺脚,道“小姐,他怎么如此不尽人情”。
王婉茹没有做声,她遥望着谢瞳的背影,这亦是她所期待的、谢瞳绝无仅有的气魄,她无奈的道“还望奕大哥好生照料他,小霜我们走”。二人坐马车离开的校场。
士兵的伙食显然很普通,吃的是干粮和菜汤,谢瞳吃的极为香甜。他已很久没有过这种艰苦的日子,看着士兵们习以为常的样子,他的心中隐隐作痛,更坚定了为寒门百姓出头的意向。
当夜,他没有回到洛阳,而是直接住在了军营。依照奕无畏的说法,要与士兵们建立深厚的感情,只有这样,在战场上才能更加信任自己的战友。
第九章 技惊四座()
一连几日,谢瞳都在随军训练。他的伤势反而恢复的更为迅猛,虽然依旧咳嗽,但已没有了先前的呼吸不顺畅的感觉。
与众将士更是打的火热,众将士都知道他与王大人和奕无畏的关系,但谢瞳没有利用这层关系,该训练训练,该干活干活,没有一丝偷懒,不享受任何特权,众将士更是对他极为钦佩,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好汉。
还有两日就是年三十,这日奕无畏正教谢瞳练习弓箭,王道勋居然来到了校场,同行的还有王婉茹。
众人见到王大人十分欢喜,眼神中亦透露出尊敬。王大人直接来到谢瞳处,道“谢瞳,在军营的感觉如何?”
谢瞳道“回大人,谢瞳感觉很好,每日与众兄弟骑马射箭,不亦乐乎”。
王道勋哈哈一笑,道“理当如此。”
王婉茹则毫不避嫌,笑嘻嘻的走到谢瞳前问长问短。
王道勋沉思片刻,道“从即日起,任命谢瞳为河北军统领,可以调度指挥前锋营和侍卫营。”
众将士发出了叫喊声。
王婉茹十分得意的看着谢瞳。
谢瞳没有想到王大人如此看重于他,但他在军营呆的久了,已经习惯了军营的习俗,他未立寸功,贸然接受官职肯定惹众将士非议。忙道“请大人收回成命,谢瞳未立寸功,不能接受大人的好意。”
王道勋立刻把握了谢瞳的心理变化,他心中十分欢喜。
未等王道勋做声,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抱拳道“启禀大人,谢瞳初到军中,无功无望,贸然提拔令下官不服。”
众将士发出了唏嘘声。
谢瞳淡淡的打量着此人,此人生的极为高大,且极为英俊,一身铠甲雪白发亮,显然是营长级别的将领,显然在河北军中的地位不低,否则不会如此大胆。
王婉茹面露不悦之色,趴在谢瞳耳旁低语道“此人名叫薛岳,是河北军前锋营的营长,与圣上身边的田公公是亲戚,一直仰仗田公公的威势。甚是可恶。一直在追求婉茹,我猜不搭理他哩!。”
王道勋冷冷的看着这个前锋营的营长,不悦道“薛营长有何高见!”
薛岳越过人群,看到王婉茹和谢瞳亲密的样子,无名火起,道“末将不敢提高见,只是为广大将士说出心声而已。谢瞳未立功而提拔,实在不符合我河北铁军的习俗,大人如此做法,会令将士们心寒。且谢瞳新兵一个,还未有服众的能力”。
谢瞳朝着薛岳望去,薛岳也死死的盯着谢瞳,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面对薛岳的咄咄逼人,谢瞳道“请教薛营长,什么叫做服众的能力。”
薛岳轻蔑的看了谢瞳一眼,道“如谢兄能够在某一方面无人能及,则众兄弟会认为谢兄有当这个统领的潜质,比如谢兄的箭法能够胜过在下”。
众人发出了惊叹声。
在河北军中,论箭法薛岳数一数二,难怪如此狂妄。
此刻连奕无畏也坐不住了,这薛岳实在是欺人太甚。
谢瞳早从众人的反应中看出薛岳箭法的厉害,但他此刻不能退却,今日如若认怂,他将永远无法在河北军中抬起头来,谢瞳举步来到王道勋的面前,道“请大人收回成命,谢瞳却不能力当次统领”。
众人露出失望的神色,薛岳亦洋洋得意起来,谢瞳果然不敢与他应战,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敢和他抢女人,简直不知死活,今次算他走运,将来定要找机会修理他一番。
谢瞳突然转过身来,道“但谢某愿和薛营长比试箭法,还请薛营长划下道来”。
众人无不动容,薛岳的箭法极准,谢瞳向他挑战,可谓必败无疑。
薛岳没有想到谢瞳如此有种,心中大喜。他有意卖弄自己的剑法,道“寻常弓箭,可射一百步,薛某有一薛波斯工匠打造的二石巨弓,如能拉满,可射二百步,不如在二百步外设立靶子,谢兄共同比试下如何。”
军中崇尚武力,听到有如此精彩的比试时,众人无不较好,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连奕无畏亦想观看如此别开生面的比试。
王婉茹紧张了握住谢瞳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谢瞳故意拍拍王婉茹精致的脸蛋,他想激怒薛岳。
薛岳狠狠瞪了谢瞳一眼,他拿起巨弓,道“谢兄,薛某就献丑了”。他拿起巨弓,缓缓的自箭筒中摸出一根竹箭,身体微微侧倾,猛喝一声,巨弓缓缓的拉开,竟然成了半月状,众人无不感慨他的膂力,只见薛岳两指松开弓箭,常箭如流星般冲了出去,直奔二百步外的箭靶而去,卜的一声,稳稳的扎在了箭靶上,虽然没有命中靶心,但这是二百步外,能有此准星和膂力已是难得。
薛岳一连射了三箭,箭箭入靶,众将士发出强烈的喝彩声。谢瞳亦感到压力极大。
薛岳将巨弓交给谢瞳,露出得意的神色,道“谢兄,到你了”。
王婉茹等人着实为谢瞳捏了一把汗。他身体未愈,能够拉开如此大的弓箭么。
谢瞳缓缓走出场外,他伸出二指自箭筒中拈出一只竹箭,想起奕无畏交给他的奥义。他猛提黄天真气,微微下蹲,直接将巨弓拉成了满月状,饱满的巨弓十分稳健,没有丝毫颤抖。谢瞳松开长箭,发出清脆的声音,长箭十分迅捷,如闪电般划过校场,卜的一声,箭头直接击穿了靶心。
众人轰然叫好,二百步外击穿靶心,这不仅是准度的问题,而是膂力更胜一筹,王婉茹等人更是拍的手都痛了。
谢瞳再次拉满弓箭,第二箭射出,有了先前的经验,此剑射的更加圆润,也更具有威力,长剑再次划过校场,狠狠的朝箭靶而来,只听啪的一声,居然把箭靶给击碎了。
整个校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击碎的箭靶,随即爆发出了极为热烈的欢呼声,王婉茹欢喜的跑到谢瞳的跟前,为他庆贺。、
奕无畏高喊道“如今河北军第一神箭的威名可以易主哩”。
谢瞳完全没有射出第三箭的必要。
众人浑然忘记了刚才那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谢瞳穿过人群,来到薛岳的面前,道“多些薛兄的宝弓”。
薛岳脸如死灰般的接过巨弓,再说不出一句话。
新年眨眼而过,谢瞳在王大人的府邸过了一个充满期待的新年。虽然有王婉茹、奕无畏等人陪伴,但他始终开心不起来。出山这么久,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过的怎么样,洪珊是否还等着他,采薇是否安然无恙。想到这些,谢瞳愁云密布。
他没用有在洛阳城呆几天,过了初二就回到了军营,尽管王婉茹极力挽留,他还是拒绝了。只有在军营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真正的活着,还在为了梦想和爱情而努力奋斗。
军营里的气氛很轻松,毕竟是新的一年,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中,正月十五之前所有的训练全部取消,亦是军中的惯例。
谢瞳没有放弃训练,依旧每日练习负重奔跑和射箭。他此次受伤极为严重,特别是刺穿右肺的那一剑,总有让他在用力时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