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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细弱男人对怀中女子道:“美人,你看那三尺红霞可美?”
美人答:“美,美极了。”
“是它美还是你美?”
美人笑:“当然是我美,若我连它也比不过,哪里还有脸来侍奉公子?”
男人笑。
头颅直滚到三个黑衣男人脚边,青面大汉道了声歉,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微微点头,将头颅拨开了一些,对脚上的鲜血丝毫不以为意,一双眼睛反似落在冷萧身上。
青蓝红黑四条大汉亦走进冷萧,青面大汉拱了拱手:“阁下原本打算取他性命的,却只是伤了他。”
冷萧道:“我只想他死,至于他怎么死,死在谁手中,都不重要。”
青面大汉道:“然而对我们却是极重要的,血海深仇,唯有手刃才可稍解,多谢阁下成全。”
冷萧淡淡摇头:“杀了又如何,世上的仇一旦结下了,就永远不能化解的。”
第五十七章消息散,广迎客()
冷萧面前坐着一个女子,一个极尽妖媚的女子。周遭酒客的目光尽数被拉扯过来,若说冷萧的实力令他们吃惊,那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才算真正精彩。
因为坐在冷萧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夜楼第九仙,缪芊芊。
有人忽然想起之前冷萧说过的话,即便楼心月和十二仙一同前来,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如今,这句话似乎被印证了一些。
至少,缪芊芊在他面前显得很恭敬,那么他,又该是何方神圣?
每个人心中都在猜测,只是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冷萧是一个消失了十七年又出现的人。
十七年,足以使江湖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足以让一代新人替换了旧人。
缪芊芊替冷萧倒上一杯绝顶的绯红醉,分明是茶,却散发着美酒的醇香,水面上有一缕红丝沉沉浮浮,如一尾红鲤鱼。
冷萧淡淡道:“茶已喝饱,再喝也品不出味道来,这一杯绯红醉,上得迟了。”
缪芊芊歉意道:“还不是先生悄无声息便来了,若是先生事先知会一声,妾身哪有怠慢的道理?”
她神色委屈,换了谁来面对她,都会在一瞬间觉得错得是自己,哪里还能狠下心来责备呢?
冷萧却恍若未见,也未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他从怀中摸出六张宝图,一枚紫铜钥,摆在桌上道:“关于无常鬼、夺宝人、背棺人之类的消息,你应该已经听过。这些人都是一个人,如今就坐在你的面前。”
缪芊芊眼中没有惊讶,只是捧着脸,静静等待冷萧差遣。冷萧继续说道:“我要请你帮一个忙。”
她笑了起来:“先生的事就是妾身的事,只要妾身办得到,尽管吩咐就是了,哪里还用得上一个‘请’字?”
“放出消息,宝图持有者就在一夜楼,此外,将所有宝图拓印一份,挂在一夜楼外。”
缪芊芊道:“先生就不怕有人通过拓印本就找到了宝藏?”
冷萧道:“不怕。”
缪芊芊又道:“先生就不怕一夜带着宝图逃走?”
冷萧道:“不怕。”
她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世上能将如此宝物随手交给别人的,除了先生外,大抵找不出第二个了。”
冷萧平静道:“用人不疑,是为诚。你不会对宝图动心思,楼心月和其她十一仙,也并不是傻瓜,也绝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说到底,我不过是在做一件结局注定的事情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缪芊芊带着宝图离开了,紫铜钥依旧摆在桌上。绯红醉徐徐升着热气,这是有钱也享受不到的香茗。
然而没有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紫铜钥上面,却没有人敢放肆。
人贵有自知之明,想要活得久,可以没有绝顶的武功,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大抵都喂了野狗。
不知过去多久,绯红醉已经冷了,他依旧独身坐在那里。能被缪芊芊如此对待的客人,脾气古怪的客人,他不发话,没有哪一个姑娘敢再主动凑上前去。
冷萧终于端起绯红醉,一饮而尽。有什么味道,他不知道,囫囵就吞了下去,勉强解解渴。
窗外星光射入,打在桌上,打在他背上,倒是显出几分朦胧幻梦,凄清的美。
“想来,要在一夜楼住上一段时日了。”
他拒绝了缪芊芊准备的厢房,只是坐在角落的桌边,睡也睡在此处。
今夜的酒客不论,翌日,一夜楼外就挂上了六张宝图拓印本,几乎在刹那间,将整个江湖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天,他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云妙安被近百人夹击,丢下折花剑法,落荒而逃。而今剑法流落到谁手里,已不得而知。
这般下去,天下不知几人要习得折花剑法。这些,冷萧已全然不在乎,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敝帚自珍的念头。
他所在乎的,从来只有一件事。
才第二天傍晚,二楼已被坐得满满当当,席位全然不够,更多人只是席地而坐。
一夜楼的规矩,但凡出手,必奉十金,可说冷萧来此,以替一夜楼赚取了不少钱财。
毕竟,强者总是足够自信,或者说自负,没有亲手比过,没有人会承认自己不如旁人。
当先出手的,是一个刀客,江湖上有些名号,人称“五刀取命”。顾名思义,他杀人从没有多过五刀,第五刀必定取人性命。
有这样一个名号,就意味着他杀过的人一定不少,他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年纪三十往上,胡子拉碴,满脸颓废,只有在拔出刀时,气势才陡然间为之一变。
刀客说:“我很穷,不想付这十金,我想请你把宝图和紫铜钥都交给我,这样我就不必出手。”
冷萧道:“还有一个办法,你既可以得到想要的,也不必出手。”
刀客道:“我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不该在这里摆擂,应该去云巅池。”
冷萧道:“看来你不得不出这十金。”
刀客默默无言,从怀中摸出十锭灿灿发光的金子。他手中的刀很钝,不知经历过多少战斗,却已与他融为一体。
“在我出第五刀之前,你都有后悔的机会,当我出第五刀的时候,你会死。”
冷萧淡淡笑了声:“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因为我从来不出第二剑,但我不会杀你,你并不讨厌。”
所有目光全部凝聚在了两人身上,这是首次所有客人都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
刀客挥出手中的刀,冷萧也挥出了手中的剑。
刀客的刀极快,快得人只看见刀光一闪,“五刀取命”,毕竟不是浪得虚名。然而却没有人看见冷萧是何时出的剑。
刀客的刀还在冷萧胸前几寸,已停顿下来,因为冷萧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颈上,再进半分,他就会死在这里。
“我输了。”刀客收回了刀,脸上没有遗憾,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在收刀的一霎,又恢复了其貌不扬的颓丧姿态。
冷萧收回了剑,说道:“在我见过的刀客里,你排不上号。”
刀客道:“我相信。”
他没有半句废话,转身离开了一夜楼。从他落败的那一刻起,他已知自己与宝藏在没有关系。
他经历过太多胜利,今天用十金买了一场失败,对他来说,并不坏。
第五十八章半月试,老翁来()
继颓废刀客之后,走来的第二人是一个黑面大汉,坦胸露乳,肤色黑如焦炭,却光滑得冒油光。
一块块肌肉隆起,一个他站在冷萧面前,大抵有两个半冷萧那么大。
他却很谦逊,先抱拳行礼,语气很尊重,说道:“我同样没有阁下想要的,但是阁下却有我想要的。我的金钱也并不多,变卖了一些东西之后刚好凑足十金。”
冷萧没有开口,大汉继续说道:“若金钱不够,我不会来,可是金钱够了,我就一定要试一试。”
此时,冷萧才说道:“好。”
大汉道:“在下郎三海,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字,让阁下见笑了,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冷萧道:“冷萧。如今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了,所以我与你,没有什么不同。”
郎三海道:“可是今日后江湖上一定满是你的名字。”
冷萧道:“如果你胜过我,你就可以名扬四海。”
郎三海憨笑道:“我也这样想。”
“请吧。”冷萧说道。
郎三海并不用兵器,只是在双手缠了两层布,握紧了拳头道:“得罪!”
他话音刚落,便两脚左右一分,一拳打了出去。拳风之强,让几丈之内的看客发丝衣襟都飘飞了起来。
冷萧剑未出鞘,只是横起一挡。他纹丝未动,一张桌子却已被震的四分五裂。
他站起,坐下的椅子瞬息化作齑粉。
“好拳法,今日不论胜败,江湖上都会有你的名字。”
郎三海摸了摸头发:“失败的名声并不好,随意我想赢。”
他立时又挥出第二拳,倘若第一拳只是试探,那么这第二拳就真正用了全力。
冷萧的剑依旧没有出鞘,因为他不想伤了这样一双拳头,不想废了这样一个拳师。
他的剑鞘打在郎三海手肘,郎三海一拳所有的力道就失了,整条胳膊都软了下去。
他脸色一变,冷萧一剑已经抵在他的颈上。
“你是拳法不错,却招招按照拳谱来,按部就班是好事,终究少了一些思考与变化,缺少变化,就意味着破绽百出。”
郎三海思索一阵,抱拳道:“多谢阁下指点,我实在惭愧,学艺不精却还来丢人现眼,蒙阁下大量,告辞!”
郎三海径自离开,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横冲直撞,也不看路,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离开后,又是走出三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谦逊做“请”的手势,一时无人上前,反倒被一个素衣青年抢了先。
素衣青年眼神傲气,直走到冷萧面前,才带了些恭敬,他说道:“前辈武功绝顶,江湖上再找不出几人,家父也绝不是前辈对手,晚辈自知不敌,却要向前辈讨教两招,望前辈赐教。”
即便真正珍藏有什么稀世药方、药典的人,也要好好考虑一番换与不换。所以他并不着急,眼下不过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他已不记得有多久不像这样热闹过了,心里觉得有些烦,又觉得有些有趣。或许人总是矛盾的。
这素衣青年是来寻他的,摆下十金,他却分不到一两银子,全叫一夜楼赚得盆满钵溢。
此举过后,说不得要叫楼心月请一顿好酒菜。
素衣青年的剑法稍显笨拙,却已初露锋芒,假以时日,想必也能成为一个名动一方的剑客。
冷萧心中忽然有些慨叹,天下从不缺有才华有天赋的人,可能够走到最后的没有几个。
这条路很窄,窄到容不下几个人。有的人选择让路,一往无前的,终究有人要沦为铺路的泥砖。
一连几日过去,依旧没有人真正拿出东西交换,来人初时被冷萧的实力震惊,而后得知冷萧并不杀人,便一个个胆大了起来,纷纷抱着讨教、试探的念头,轮番上来。
每日大抵有数十近百人前来讨教,便是铁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