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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方面,身为练武之人,虚荣骄傲自也难免。历经多年苦练,击败对手在众人面前博一声喝彩,这种追求也对于武者来说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平时自家内部锻炼切磋,输赢不过哈哈一笑,哪儿比得上在诸多外人面前取胜来的扬眉吐气?
在这两种矛盾心理之间,擂台战对于武者的吸引力就好似老鼠看米缸。自己上不上还可以斟酌,但看热闹这种事情,那是绝不容错过的。
更不用说还有许多爱看热闹的普通人呢——晟阳君府门口很快便聚集起了大批旁观者,除了那些膀大腰圆,挺胸凸肚的江湖好汉,更多还是年节时拖家带口出来看热闹的闲人。也不管懂不懂,只要看台上打得热闹,便大声拍手叫好,然后便引来旁边内行人的鄙视目光……
“一群啥都不懂的白丁,还以为这是庙会耍把式呢……堂堂晟阳君府,就让这种人出来?也不怕丢脸?”
——看着台上两个壮汉拳打脚踢,你来我往,打得激烈万分,旁边众人大都鼓掌欢呼。唯独边角上几个青壮小伙儿抱着手臂,满脸的不以为然,口中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嘲讽之语。一边互相议论谈笑:
“真功夫就是用来杀人的,若不运功用力,拿什么克敌制胜?光有招式那叫花拳绣腿……点到为止?真是笑话!”
“若不是怕下了姬氏王府的面子不好看,咱们兄弟上去,三招两式便能叫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几人正吹得高兴,忽听旁边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么?你们仔细看看,台上那两个是在假打吗?”
平白被插话了的几人自是恼怒,转头一看却是个中年汉子,面色甚是晦暗,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看不出其实力深浅。镐京城中藏龙卧虎,这几人也是知道分寸的,一时间倒是不太敢挑事。
刚才只顾吹牛了,倒真没怎么看比斗,此时望台上看去,只见上面那两人一拳一脚皆有呼呼风声,拳脚上都是暗带内力的,虽不能说是生死搏击,却也绝非糊弄人的虚招。
那几人顿时都愣住——不是说点到为止,打着玩玩么?这要挨上一下,虽不致命也难保受伤啊,这些人不怕么?
正在疑惑时,却见台上两人已经分出胜负,一个穿皂衫的汉子提步前冲,趁着对手反应不及的功夫一拳打在他胸口,轰的一下将对面那人砸下擂台去。
胜者抱拳大笑,在赢得欢呼的同时也从旁边王府仆役手中取得一盘子金花银缎,还有几锭大银,要说多赚倒也谈不上,但却颇为体面。
而那败者在地上打了个滚,却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居然一点都没受伤——看刚才那一拳的声势,可不象这么轻松能接下的。
这几人皆是诧异,此时又见一管家模样的人上台,先是向四周围拱手致意,随即朗声道:
“值此年节之际,满城同庆,咱家君侯不耐烦听那咿咿呀呀的戏文,方在此设台,看家将角力为戏。各位英雄好汉,若有兴致的也可以上来玩玩。虽是略备了点彩头,也就图个喜庆热闹。点到为止,不重胜负!”
稍顿了一顿,那管家又道:
“各位好汉不用担心拳脚无眼,上台之人皆有仙师符咒护体,纵使刀枪亦不能伤,大家尽可以放心施为。”
一番话说下来,台下这几个壮汉皆有些将信将疑——人人都知道仙法道术无所不能,但要说用在一座小小擂台上,让他们这些凡人受益,这有点难以置信啊。
正在犹豫的时候,却见刚才那汉子看看他们,又是冷笑一声:
“刚才不是说的挺响么?牛皮谁都会吹,既然是以武会友,有本事的便上去练练,赢了还能拿个彩头,光在这儿说大话顶个鸟用!”
说着,这汉子便率先跳上台去,这几个小伙儿本就年轻气盛,此时听那管家说的实在,又被挤兑的一肚子邪火,当即便有一人脱了外衣,跟着往台上蹿去:
“行,那就来比划比划!”
上得擂台,只见一位高冠道人让他们近前,手持符笔分别在两人身上简单划了一道,然后便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双方也不废话,当即交上手。
那中年汉子既然敢于主动挑衅,果然是有些底气的——仅仅三招两式之间,年轻小伙子便显出败象来。手上根本抵挡不住对方重拳,紧接着便被一记鞭腿踢飞。
台下同伴按捺不住,纷纷跳上台去邀战,那道人也挺好说话,只在他们衣襟上划一道后就任其自便,但这几人功夫都不行,接二连三的被打飞。
不过也仅仅只是被打飞而已——纵然那中年汉子完全没有留手,每一招都是用足了气力,失败者也只是跌出擂台,打个滚儿爬起来便罢,身上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伤痛。
究其原因,却是每次有人挨了重击,其身上所画印记便会隐隐发光,而擂台地面上则显示出一道巨大的符咒来与之呼应,被击中的人所受力道就都被吸收了。
失败者悻悻离去,那赢了的汉子倒不贪婪,说这些人实力太差,当不得什么正经对手,便没要王府仆役送上的彩头,却依旧留在了擂台上。
“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痛痛快快,无所顾忌的与人打上一场,倒要好好领略下这仙师护符的神妙!”
二十 高手()
擂台一侧,主人的观战场所。
晟阳君看着台上武者来来去去,拳来脚往,脸上隐隐显出几分不耐之色——他其实不是一个酷爱武学的人,琴棋书画,典雅文辞才是他的爱好。
但既然听从了黄昶的建议,便不得不坐在这里装个样子。作为皇族子弟,摆样子还是很熟练的。
“贤侄觉得这样可以引来高手?”
晟阳君虽然不好武,毕竟出身不凡,眼光还是不错的。此时看了半天台上较技,来来去去都是些拳脚功夫的碰撞,其间连内功高手都不算多,更不用说先天级别的强者了。
不过黄昶却是从容自在,微笑回应道
“抛砖引玉,沙里淘金,总是先有大量的砖头沙砾,才能从中找到几样珍宝。眼下才不过开始阶段,君侯不必着急。”
晟阳君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坐在那儿观战。在他旁边,其子姬芃也陪坐在那儿,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小孩子么,看不懂什么高深内容,只要打得精彩就好啦。
而随着那中年汉子出手,再往台上的武者水准也确实渐渐高起来。关键是不少人对擂台上那个所谓“点到为止”的符咒颇感不服气。武学之道千变万化,各人自有杀招绝技在手,你凭什么说一定能护得周全?倘若真有仙家道法能做到这一点,岂不是凡间无敌了?
镐京城中从来不乏高手,只是平时不爱显露于人前罢了,但好胜之心却是人皆有之。晟阳君府搞了这个擂台,京城中各家王府,氏族大户中的保镖护卫,来看热闹的人可着实不少。
先前只见一些莽夫青皮在上面胡打乱踢,一个个还略带嘲笑之色,心说晟阳君府底蕴毕竟浅薄。不过后来,在看到越来越多的武功好手在上面尽情发挥,而居然始终没人受伤之后,那些人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便都被激发出来。
先是一个两个普通的,然后是稍微强一点的过来试试手,之后便是更强一点的不服气上来试图打脸……到了擂台战的第二天,终于有真正的高手出现了。
…………
“我来!”
随着这声叱喊,一名相貌颇为英俊的白衣侠士飘飘然窜上擂台,光看他衣袂飘飘,轻盈若风的样子,就知道实力肯定不差。台下颇有不少年轻男女拍手为他喝彩。
不过这位上台以后却是拍了拍腰间宝剑,朝晟阳君拱手道
“拜见君侯,在下所长乃是剑术,此剑亦是锋锐不凡。只不知道这台上符阵,可能挡得住我的剑气杀招?”
晟阳君转头看了看黄昶——这符阵是他设的。而黄昶则是胸有成竹,点头微笑道
“没问题,阁下尽管放心施为就是。”
于是那白衣侠士拔剑出鞘,朝着对面武者举剑施礼。后者见他那口剑上寒光闪闪,品相不凡,心中已有几分惊惧,待得对方略略舞动时,剑刃上竟有光华流转,登时大惊失色。
“符剑?你是先天武者!我认输!”
当即便要往擂台下跳,那白衣人嘴角边却显出一丝冷笑,剑刃上数道寒芒飞出,正是符咒激发后射出的剑气,迅捷如电,尽数打在对面那人胸口。
台下观战之人全都惊叫起来,台上那挨了打的更是魂飞魄散,暗叫一声“我命休矣”。谁知道胸口只感觉被撞击了一下,整个人蹬蹬蹬后退几步,低头看时,竟然连衣服都没破。
“还真能挡住?”
那武者又惊又喜,暗自运气感受了一下,确实没受到任何损伤,连忙朝黄昶这边施礼
“仙师道法,果然非同凡响。”
说完这句话就赶紧溜了——他注意到台下一群气势非凡的强者正在跃跃欲试,而台上那白衣剑客在最初的讶异之后,眼中也是精光四射,显然都被激发起了兴趣。在这种情况下不赶紧溜,等着被人当沙袋么?
而台上晟阳君看着那轻易获胜的白衣人,心下也颇为踌躇——按照黄昶给他的建议,设立这个擂台的目标,便是吸引高手前来较技。倘若其中有尚无归属的,便可以尝试着招揽。就算对方已有阵营,也可以与其结好关系。
眼前这位乃是先天武者,按计划应该是自己亲自上去与之交流,说一些客气敬佩的言辞,如果对方有所感动的话——这一点黄昶自会提醒他——便赠送专门为高手准备的豪礼,包括灵材丹药之类,就是先天高手也要流口水的那种。
只是晟阳君却不大想招揽这白衣人,因为觉得此人心性过于狠辣——说是武道切磋,却上来就用杀招。虽然擂台上有防护措施,但如此毫无顾忌的风格,委实让他难以接受。
正在犹豫之时,却见旁边李斋站起来,拿起一边桌上的银盘子,走上前去笑道
“朋友果然身手高超,些许彩物,权当一乐吧。”
——盘子里面只是先前那些胜者所领受的花红彩缎,金银之物,也算值点钱,但对于先天武者来说,肯定是看不上眼的。李斋毕竟是晟阳君多年好友,又有离体神识,在觉察到主君不想与其深交后,便立即上前弥补,只以寻常相待之。
那白衣剑士看了看盘中物事,脸上果然现出不以为然之色——事实上先前那些上台武者已经不怎么领受这些东西了,上来打的人多半只是为了竞技比试,以及试探擂台上那道符咒的底线。并且从那中年人之后,似乎形成了一道众人都接受的默契赢一场,领了东西便下台。不领的,便可以继续留在台上,直到被打下去为止。
很自然的,他朝李斋拱一拱手,淡然道
“多谢了,不过我还是想在此多领教几位强者的高招。”
于是李斋也不多话,颔首还礼之后便退了下来。台下当即就有两个人窜了上来,互相看了一眼后其中一人微笑让开,但只是等在旁边,显然是准备等着下一轮了。
——在知道对方是先天武者的前提下,依然还敢上来的,当然也是先天级别。擂台赛打到现在,终于吸引到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