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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继续出发,一行九人,四头脚力牲口,和昨天没多大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乌老三不知去向了。
由于黑月儿的存在,大伙都刻意避谈乌老三,唯恐引起黑月儿的不开心,不过,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我却是知道,乌老三虽然嘴上说是走了,但是实际上他还是一直跟着我们的队伍的。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却相信他一直在暗中看着我们,时刻注意着黑月儿的安危。
没多久的时间,一轮白白的太阳从东天升起来,我们也翻过了昨夜的那座山头,开始向西行去了。
下了山头之后,我们的再次回到了冷水河的沿岸,并且非常难得地走上了一条林间土路。那土路虽然不是很宽,但是却很平整坦荡,一路向前通着,两边都是参天的大树,给人的感觉相当舒适静谧。
我们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头一片光亮从天上照下来,那一直笼罩在我们头上的大树冠,居然是出现了一处罕见的空缺,再仔细看时,这才发现,那是一处被人工砍伐出来的空地。
那空地之上,搭着凉棚,凉棚里面站着四五个腰挎柴刀,包着缠头,穿着汗衫短脚裤和布鞋的苗寨青年。
我们所走的路,正好从凉棚边通过,然后就通到了一条悬挂在冷水河上面的吊桥上了。那吊桥完全是由绳子和木板搭建起来的,整个宽度也只有一米左右,悬挂在几十米高的悬崖之间,被风一吹就晃晃荡荡的,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我们远远望到那条吊桥,不觉都皱起了眉头,心里都禁不住在掂量着这吊桥能不能撑住我们的脚踩。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走到凉棚边上的时候,那几个苗寨青年走出凉棚,把我们拦住了。
“我们要过桥。”二子走上前,看着那几个苗寨青年道。
“过桥去什么地方?”一个年岁较大,面向比较老成的青年看着二子问道。
“去上游。”二子说完又继续道:“我们是考古的,要去上头考察一些古代的遗迹。”
“这么说来,你们是要经过长青走廊喽?”那个苗寨青年看着二子问道。
“差不多吧,你说的是不是河对岸的那一溜竹林?”二子看着那个苗寨青年问道。
“不错,就是那个,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走那边,能绕远路最好绕远点走,那竹林里面的毒蛇很多,可不是你们能对付的。”那个苗寨青年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竹牌,拿柴刀在上年横竖切了几下之后,这才递给二子道:“这个给你,拿着吧,再要过桥,跟他们说这边已经交过钱了就行了。你们一共九个人四头牲口,我算你们十五个人,一人十块,你给我一百五十块就行了。”
“还,还要交钱?”二子听到那个苗寨青年的话,不觉眨眨眼睛问道。他这么问,倒不是因为他没钱,主要是因为他觉得有些意外。
“当然要交钱啦,你以为这桥是不花钱建起来的吗?告诉你吧,就是这绳子,一年修补替换的钱,就得一千块呢,收你这点钱,算是便宜你们啦,我们反正也落不着,最后都得交给大长老,他老人家才是管事的。”那个苗寨青年一边从二子手里接过钞票,一边嘟囔着说道。
听到那个苗寨青年的话,二子也有些认可地点了点头,指挥大家登桥渡河,同时却是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苗寨青年问道:“喂,大兄弟,问一下,那长青走廊到底能不能走?那儿是不是很危险?真的有蛇吗?”
“有啊,连蛇王都有呢,全部都是剧毒的竹叶青,三角脑袋,细长身子,长得跟竹叶一样,翠绿翠绿的,一不小心就被咬一口,救都来不及的。”那个青年挥手比划着,很形象地对二子解释道。
“那,那还有别的更危险的东西吗?我的意思是人,有没有?在那边住着的。”二子看着那个苗寨青年,挤眉弄眼地问道。
“这个——”那个苗寨青年听到二子的话,面上现出了为难的神色,伸手挠挠头,迟疑了老半天都没说出个究竟来。
见到这个状况,二子连忙抽出了一张绿票子塞到他手里,对他道:“这个给大兄弟几个拿去打酒喝,你只告诉我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行了,我张二山谢过各位了。”
第219章 日月轮还香
那个苗寨青年见到二子递过来的钞票,禁不住眼睛一亮,连忙满脸扭捏地收了,接着拉着二子走到一边,对他低声道:“那里面有个很阴狠的女人,养蛊的,我们当地人都不敢得罪她,所以你们最好别走那边,不然的话,出事了可别怪我。”
“如果不走那边的话,那还有其他的路吗?绕过那竹林,要多走多少路?”二子皱眉问道。
“也饶不远,你们过桥之后,不要进竹林,沿着外面的小路走就行了。那竹林里面有近路,千万别进去,进去说不定就遭殃的,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那个苗寨青年说完话,握了握二子的手表示感谢,接着转身回到了凉棚里面。
二子听他这么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一边往桥上走,一边点烟,神情很是凝重。
我走在他旁边,见到他的样子,知道他担心黑月儿去招惹那个女人,于是就宽慰他道:“放心吧,黑月儿虽然想要报仇,但是也很讲江湖道义,她不会故意去惹那个女人的,现在她报仇的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应该不会出事的。”
“要是这样就好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感觉咱们这一行人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浑身都不自在。”二子说着话皱了皱眉头,弹弹烟灰问我道:“你有没有这个感觉?”
“没有,我倒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我微笑一下,看着他问道。
“没办法,好歹也是队长嘛,所以心情就紧张了一些,也可能是我多虑了,总之不管了,反正要是真出什么岔子,到时候也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奶奶的,他们不讲道理,我也就不和他们废话了,谁怕谁来着。”二子说着话,将烟头扔掉,把怀里的手枪掏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点点头,继续前进。
悬空的吊桥,“嘎吱吱”地响着,在空中荡漾如一条大秋千,我们一行人,分成了好几拨,搞了好半天才都过了桥。
过桥之后,我们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一片茂盛的竹林边上了。
那竹林密匝匝的,里面都是粗大挺直的大青竹,地面上是厚实的竹叶地毯,竹林间有幽静的小道通到里面。
我们没敢走那小道,只是沿着竹林外面的大道一路走着,渐渐绕到了竹林西侧,这时候才发现那道路正好沿着竹林的外围一路向前通去,不觉都是松了一口气。
黑月儿这时候显得出奇地平静,端坐在驴背上,一句话都没说,完全雕像一般。余下的众人也知道这里不是普通去处,所以也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情,噤声闷头赶路。
山路略显崎岖,一侧是风声飒飒的竹林,一侧是漫山遍野的灌木树层,风景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可惜我们却并没有心情去欣赏。
那竹林总共的宽度也不过几百米的样子,沿着冷水河的岸边,一路向上通去,不知道到底有多长。我们沿着林子边上的小路,一直走到了中午的时间,竟然愣是没能走出竹林的范围。
见到这个状况,这时候我们心里都有些庆幸听了黑月儿的话,走了这边的平整好路,心想要是走了对岸的那种山道的话,不知道我们要爬到何年何月才能到达目的地。
时间逼近中午,山林雾气被火热的日头逼退,山林能见度瞬间变得清晰明澈,一片清新。
金色的阳光照下来,有些晃眼,虽然是初冬时节,但是却也让人感到明显的热度,大伙走路的当口,都渐渐头上冒汗,口内干渴,肚子也渐渐饿了。
二子一手拎着手枪,一手夹着烟,带头在前面走着,见到日头越来越高,接近正午了,于是就提议找个地方打尖吃午饭。
听到他的话,大伙都表示同意,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正好看到前头有一处绿树森森的小山头,是个乘凉吃饭的好去处,大伙就一起加快脚步向那边赶去了。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正往那小山头赶去的时候,队伍里面突然就响起了“噗通”,“噗通”两声闷响。
听到那声响,众人回头一看,赫然看到赵天栋和吴良才居然是双双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见到这个状况,余下的众人不觉面面相觑,连忙扑上去准备抢救,张三公更是慌张地搬过药箱子,给他们检查情况。
“这是怎么了?奶奶的,这俩牛鼻子这么弱质,走个路都能晕倒?”二子凑过来,满眼不解地问道。
“不对,他们这是中毒了。”这时候黑月儿走了过来,沉声说道,但是让我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黑月儿说话的当口,却只见她脸上突然浮上了一丝黑气,接着就见到她突然一捂胸口,猛然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整个人向后一仰,就跌倒在地上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二子一惊不小,上前抄手把黑月儿扶起来,发现她正翻着白眼,拼命地踢腾着腿挣扎着,不禁更加担忧,吓得满头都是汗。
“大妹子,你怎么了?快说啊,你怎么了?”二子抱着黑月儿惊声问道。
“快,快走——”黑月儿挣扎的当口,咬牙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接着却是全身一僵,也昏死过去了。
“哎呀呀,出事啦,出事啦,完蛋了!”二子把黑月儿放下来,跳着脚大叫了起来。
这时候,队伍里的所有人,包括我,也都是满心的担忧。我们立在当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医生,快快,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检查出来没有?”二子这时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张三公身上了。
“是中毒了,很奇怪的毒。”张三公说着话,又走到黑月儿身边,用银针探了探她的舌苔,接着才站起身叹气道:“这毒分阴阳,男人中了,最多就是昏睡不醒,女人中了,阴气养毒,十分危险。这种阴阳毒,只有苗寨中的用毒高手才会的,我也没法给他们解,现在我只能给他们注射一点阿托品解毒,接下来能不能撑过去,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张三公说着话,打开药箱,取了注射器,配了针水,先给黑月儿注射了,接着给赵天栋和吴良才也注射了一剂。
“娘的,这他娘的出鬼了,怎么就他们三个中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出来?”张三公给他们三个人注射药水的时候,二子皱眉沉吟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
其实,不光是他,这时候,队伍里面余下的人,也都是满心疑惑的,大伙也都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什么时候中毒的,更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对他们下手。
大家低头皱眉想了半天之后,都没能找到答案,最后还是泰岳沉思了一下,上前查看了一下黑月儿的情况,接着才抬头道:“这是日月轮还香,中了这毒,女人中午时分,因为日头阳气和体内阴气相互作用,催发毒性爆发,轻则伤及肺腑,重则毙命,痛苦难当。男人则是月上中空之后,月阴和体内阳气作用,催发毒性爆发,情状也是痛苦无比。这种奇毒,确实只有苗寨的用毒高人才会的。咱们肯定是在什么地方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了。”
“艹,还会有谁,肯定是那个赶尸的,艹他娘的,咱们和他无冤无仇,他居然来这个阴招,麻痹的,别让我再看见,不然我一枪就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