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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感怅然的叹了口气,白起又看向张龙潜,目光中没有半点玩笑。
“与其让它在地府成为装饰,不如化作你的剑,随你一同战斗。”
“但我与您毕竟素昧平生,就算把前两次相遇也算进去,那也是我欠了您一个大大的恩情,怎么说都应该由我报答您才对,怎么能收您的东西呢?而且……”看着手中的长剑,张龙潜皱起眉,目光严峻,“还是您的剑……”
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武者而言,“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张龙潜和白起非亲非故,怎么敢就这样接受这么沉重的东西呢?
白起却轻轻笑了。
“凡事自有定数,此刻你认为不可理喻,以后你就能明白了。”
看张龙潜张口欲言,白起又加上了一句。
“更何况,之后我也用不上它了……”
平静而淡然的语气,却透出一丝复杂的感慨。
张龙潜眨了眨眼,不太理解白起这句话。
难道他已经刑罚期满,要投胎转世了?
可是一转眼就看见同样听到这话的谢必安脸上满是惊讶,张龙潜就明白绝对不是这么回事,而且白起现在的言行总让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如同在“交代后事”一般的感觉。
虽然白起早已死亡,但张龙潜就是有这种感觉,想了想她就想再次拒绝,可白起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看向神情复杂的谢必安道:“谢老弟,我要回去。”
谢必安立即回神点头,手中几个印诀变化之下便打出几道光芒没入白起体内,像是在准备什么一样,很快便收手站立一旁,白起便踏步走向山壁,刚要一脚踏进去时他却回头看了张龙潜一眼。
“丫头,凡事不要太过执念,只需‘守心’,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张龙潜不由一愣,下意识看了看手中同样名为“守心”的长剑,白起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看破了一切一般的平静而确信。
“万物皆会变化,此乃世间常理,想要在如此无法抗拒的洪流之中留存,就必须守住自己的‘心’。只要你一直是‘你’,你的‘心’未曾改变,那么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你也依旧岿然不动,兀自潇洒自在。”
“……只要我……还是‘我’?”
看着一时没太明白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迷惑的张龙潜,白起的神情十分的凝重,眼底有一缕奇异的光芒闪耀。
“……如果是你的话,这个世界也许就……”
喃喃自语般的声音细微到张龙潜也无法听清,她甚至也没有机会询问,白起便踏入鬼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完全搞不清情况的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手里的长剑。
十一、魁少爷(上)()
莫名其妙跟一个过去是历史名人的千年恶鬼偶遇了三次,最后一次还从他手里拿到一件兵器,而对方却什么理由都没说,只是说了些玄得完全听不懂的话,这大概是张龙潜到现在为止除了苍炎以外所遇见的最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话说回来,都遇见了三次,还能称之为“偶遇”吗?
脑中想着这样的念头,张龙潜握着剑呆呆的看着在白起消失后又恢复了普通的山壁模样的鬼门,等到谢必安突然开口叫她时,张龙潜不由吓了一跳,同时也才意识到还有个无常在自己身边。
“谢大人,您没走……呃,您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而已。”
目光在张龙潜手中的守心剑上停留了一会儿,谢必安看向山壁,目光却如同透过鬼门看了进去一般,忧郁的脸上带着些敬佩。
“武安君他虽杀了许多人,但那毕竟是战争,谁也无法断言孰对孰错,因此武安君到了地府之后,他一早就被秦广王殿下判为无罪,可他却自愿前往平等王殿下跟前,恳请让他进入阿鼻地狱以偿还生前的罪孽,连阎罗王殿下都劝他不住。如今阳间的两千多年过去,他却还呆在地狱,并不是没有得到原谅,只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罢了。”
顿了一顿,谢必安转过头来看向张龙潜,神情复杂。
“珍惜他的剑吧。”
说完这句话,谢必安也走入山壁之中不见了。
站在原地怔了怔神,张龙潜低头看向手中。
握在手里的长剑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有分量,甚至还比一般的剑要轻上不少,但她却感觉有些沉重。手里的长剑无论剑鞘还是剑柄都是出奇的冰冷,如同往外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似的,她将剑稍稍拔出一截,锋利的剑刃便反射出月亮的冷光,锐利直刺心间。
看着寒霜般的剑身,张龙潜有些自嘲的笑了。
“我的焦躁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只要你一直是“你”,你的“心”未曾改变,那么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你也依旧岿然不动,兀自潇洒自在。
多么简单却又困难的一句话。
但是白起却做到了,所以他才能在那最最残酷的阿鼻地狱当中待了两千多年都依然保持自我吧。
相较而言,自己只不过因为一点点的不顺心就变得如此焦躁,甚至到了连白起这样的陌生“人”都能一眼看出的地步,那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巨大的逆境,自己是不是会就此崩毁,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又有什么资格谈论保护别人?
自己真的……太不成熟了。
还剑入鞘,张龙潜向着毫无波澜的鬼门郑重一礼。
“武安君的话……龙潜将谨记在心。”
轻声说着,琥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坚定的色彩,心中那份难以掩藏的焦躁不可思议的逐渐平息了下来,脑海之中却又浮现出洁白的画面。
洁白的房间,洁白的少年。
熟睡般的虚幻面容再一次清晰起来,历历在目,张龙潜难以忍耐的轻轻阖上了眼。
没关系,还来得及的,如今的我还什么都没有失去,所以……不用这么急躁也没关系。
一直停滞不前或许只是因为自己走错了路而已,无须焦躁,静下心来,从头再来一次,或许就能找到正确的道路了。
守心剑的冰冷从掌心传了过来,让张龙潜的思维逐渐冷静,不自觉的就开始了思索。
所谓“法术”究竟是什么?
季海云的话又在脑中浮现。
“将咒语完整的念出来是为了将体内的法力调整好,与外界的灵力产生共鸣,再配合印诀的使用以对外界灵力作出指示,这才能用出一个完整的法术。”
下意识的念动咒语,随手便用出了离火咒,张龙潜却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将火球放出,而是掐着最后一个印诀,任凭火焰在掌心熊熊燃烧,紧闭双眼的她却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感觉着四周的变化。
和缓的微风,摇晃的树叶,跃动的灵力,一切,都在张龙潜心中浮现出来。
即使没有睁开双眼,她也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一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画笔,在她的心中描绘出外界的一切,只要她微一动念,即使是微小的细节也可瞬间放大,如此的真实而清晰。
这就是季海云曾经说过的“感知”。
细微的一切变化从未有过的浮现在心头,张龙潜松开印诀,火球飞上天空,没有找到目标的火焰在飞到距离的极限之后便如烟花一般消散,她依旧闭着双眼,心头宁静,恍若未觉。
然后,缓缓的,四周有什么开始有节奏的律动起来。
欢快,活泼,自然。
一点红色的光芒在张龙潜摊开的掌心之上出现,接着,伴随着律动的节奏,红光一点点变大,变亮,渐渐的,在她的掌心又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法术”到底是什么?什么是“共鸣”?什么又是“指示”?
伴随着心里的疑问,掌心的火球逐渐变大,周围的自然灵力也跟着变得更加明显,在张龙潜法力的影响下,它们雀跃着,变化着,如同有意识的活物一般。
如果说“法力”是随人的“心”而动,那么自然界的“灵力”呢?
它们是不是也是随着自然界的“心”而动的呢?
张龙潜似乎明白了一些。
需要共鸣是因为“人”的“力量”与自然界中的灵力不同,只有通过咒语才能将人体内的力量调整到与外界灵力相同的水平,而需要“指示”,是因为作为“人”无法与包容万象的自然界沟通,只有通过经印诀改变而流出的法力,才能改变自然界中灵力的流动,法力越强,改变的能力就越大。
然后,两者满足,才能产生法术。
未曾想过的念头却在此刻如涌泉一般出现,张龙潜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是学习法术以来从未有过的平静,她将手轻轻往上抬了一下,火球脱手飞出,却并没有像之前的离火咒一样径直飞出去,而是在她上方绕着她缓缓转圈。
四周的灵力缓缓流动,张龙潜感觉仿佛将手伸进了溪水之中,虽然无法看清,确是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动向。
人既有心,自然又何尝没有?以人之本心联系自然之“心”,连接自然,沟通自然,甚至化身自然,不就能用出法术了吗?
“原来如此。”
轻声呢喃之中,数十个火球瞬间出现在张龙潜身周静静燃烧,她的身影被照得明暗不定,仿佛要融入夜色一般,唇角那一丝浅笑却是如此的明显。
“所谓法术,即是自然。”
十二、魁少爷(中)()
“……三千一次,三千两次,三千三次……成交!来,您的六枚‘天雷符’,请收好。”
看着一个青年红光满面的掏钱接过六枚符咒,张龙潜虽然礼貌的笑着,一转头却忍不住朝周邈扯了扯嘴角,低声开口。
“小邈你也太黑了点吧?一张符咒就要五百?”
淡定的接过张龙潜递来的钱,周邈在应付其他客人的间隙对张龙潜平静的开口:“符咒的制作本就复杂,更何况是这样攻击性的符咒,况且我的符咒质量绝非其他学员能比,否则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天雷符一枚五百已经是极其便宜了,也就今天开业大酬宾而已。”
说完,周邈又摸出一小摞符咒,神色平淡的对一下就安静下来,眼巴巴看着她的人群开口。
“‘离火符’五枚,三千,不单卖。”
话音刚落,就听好些人争先恐后的举手喊出不同程度的加价,张龙潜只能又承担起拍卖师的职位了。
虽然刚过来时季海云就说了他也可以帮忙,但怎么想都不太好,于是张龙潜还是拒绝了他,又让没什么精神的白露坐到一旁去休息,只留她一个人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不断忙碌。好不容易把用于拍卖的那一批符咒都卖了出去,终于不用再大声报数的张龙潜便又开始往返于货架与客人之间,又过了一阵子看着客人少了一些,周邈一个人也能忙过来了,她才有空喘了口气。
“辛苦了。”
接过季海云递过来的一杯沙冰,张龙潜忍不住笑了:“你去哪儿弄的啊?”
“那边有一家冷饮店,全是法术提取的最纯净的水制成,口碑还不错。”说着,季海云也递给旁边垂头坐着的白露一杯,“白露大小姐也尝尝吧,周邈大小姐可是给了很高的评价呢。”
抬头看了看季海云和那杯粉红色的沙冰,白露细声的说了句“谢谢”伸手接过,挖着沙冰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