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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沉默了下来。
与张龙潜交换一个眼神之后,季海云便提起了有趣的话题,在张龙潜和左泠的配合之下,这古怪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一顿饭吃到最后好歹也还算是热闹,白露也像是忘记了不愉快一样开心的笑着,但直到最后她都再没有看勉强跟着笑的南宫飘一眼,张龙潜也只能暗自无奈。
饭吃得差不多时张龙潜以去洗手间为借口出了雅间,她有些疲惫的在走廊里轻轻叹息,没一会儿却见苍炎也走了出来,于是意外的眨了眨眼之后,她苦笑着小声跟他打招呼。
“抱歉啊苍炎,硬把你们拖来却变成了这个状况……”
相比起张龙潜明显的疲惫之色,苍炎的脸上却是依旧看不出半点变化,听见张龙潜道歉他也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而已。
早就习惯苍炎一天都可能没一句话的张龙潜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她只是回头看了看传出热闹聊天之声的雅间门,疑惑的向苍炎询问。
“你说,他们俩到底什么想法啊?”
“不知道。”
“你没问南宫吗?”说完张龙潜又加了一句解释,“我还没找到机会问小露,毕竟昨晚到今天都一直在忙……不过你和南宫不是都形影不离的吗?总是有找到机会提起的吧?”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苍炎只是淡淡的重复那一个词语。
“‘形影不离’?”
“对啊。除了在医馆,我还从没见过你们俩分开行动呢,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啊,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吗?”
转头看着带着笑意的张龙潜,苍炎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朋友’?”
总觉得苍炎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一些,张龙潜下意识的收敛了笑意:“我说错了吗?那个……我是知道他是你的‘随扈’啦,但那并不妨碍你们成为朋友吧?”
看着张龙潜直率的眼睛,漆黑的眼瞳之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微微动摇。
“我没有‘朋友’。”
说完,苍炎便转身回去了。
看着雅间的门关上,张龙潜疑惑的皱起了眉。
“是不好意思承认吗?”
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苍炎的话语冰冷而沉重,完全不像是“不好意思”的语气。
思索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来,张龙潜不禁有些焦躁的低语:“真是的,这个也是那个也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真是麻烦死了啊……要是我也有鹤师兄那样的能力,能看清所有的事情就好了啊……”
“你知道李烟鹤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张龙潜一跳,一回头就看见刚刚从雅间里出来的左泠,看样子他是听到她刚才的抱怨了,这让张龙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顺着左泠的问题说了起来。
“是先天性的?或者是受伤?还是生病?”
随口把能想到的原因都说了一遍,张龙潜心里还有些迷惑,不知道左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都不是。是他进入学院前自己弄瞎的。”
“……啊?”
“看得太清楚未必是件好事,有时还是别看太清的好。”说完,看着惊讶的张龙潜,左泠又微笑着道,“大家都准备走了,我是来叫你的。看样子白露还是有些醉了,我送她和周邈回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哦,好……麻烦了。”
“没事。”
看着左泠转身走回雅间,张龙潜却还有些愣神。
刚才说那话时左泠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他的眼中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凝重。
“‘别看太清’……他是指什么呢?”
三十七、阴阳神卜(末)()
总感觉左泠意有所指,张龙潜轻轻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却无法找到答案,她的思维好像胶着了一样根本没法好好运转,于是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她不禁苦笑了起来。
“啊……果然还是有点醉了啊……呜哇,这酒后劲还真是……”
刚感慨着张龙潜就感觉视野变得扭曲了起来,等到跟白露周邈分别之后她简直都快站不住脚了,全靠季海云扶着才算是没倒下,这状态即使她有心也没法跟南宫飘再说些什么,也只能在南宫飘关切的询问声中勉强摇了摇头便和他们两人道别了。
“我们回阴阳家吧,海云,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好呢……”
这样说着的张龙潜却是一脸的痛苦,看她这样子明显是没法自己走回寝室的,季海云便提议道:“大小姐,不然先去我那儿给你弄点醒酒汤吧?”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爽朗的笑了笑,季海云便稳稳扶着张龙潜瞬移离去,跟着他们俩就出现在了一个建筑风格和阴阳家极其相似的素雅院落之中,看了院里的石桌石凳一眼后,季海云还是扶着张龙潜进了屋。
里面的结构和张龙潜的寝室基本一样,就是装潢风格更暗一些,这让现在见了明光都觉得头疼的张龙潜忍不住松了口气,而后随着季海云的引导坐在了桌旁。
给张龙潜倒了杯水,看看她难受得眉头紧锁,季海云便放轻声音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弄醒酒汤,很快回来。”
胃里难受脑袋也疼痛不已的张龙潜已经没力气回答了,闻言她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等季海云走出房间之后她的脸色就更差了。
本来她的酒量就不怎么好,那酒的后劲又特别的大,这么一会儿过去张龙潜就更加难受了,感觉怎么坐都不舒服,脑袋里还传来一阵阵的抽疼,这让她愈发没法思考,于是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她便有些恍惚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
几分钟后,季海云端着醒酒汤走了回来,推开门却没在桌旁看到张龙潜的身影,他不由微微一愣,四下一打量之后,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了床上。
那里正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把手里的碗轻轻放在桌上,季海云安静的走到了床边。
侧身缩成一团的张龙潜看起来相当娇小,她的两颊由于酒力而染上了些红晕,眉目之间却看不见平日那总是刻意为之的悠闲笑容,也瞧不出半点忧愁,甚至她的嘴角还略微上扬,似乎做了什么好梦一般。
简直就如孩童一样。
静静注视着那样的张龙潜半晌,季海云发出了轻微得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
“……还真是毫无防备啊……”
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季海云终于还是向张龙潜伸出手去。
爽朗的笑容早已从他俊朗的脸上退去,眸子深处闪烁着阴暗的苦闷,就仿佛眼前的张龙潜带给他了无尽的痛苦一般。
泫然欲泣。
就在季海云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张龙潜的脸颊时,他却微微一顿,随即瞥眼看向了房门。
“季少主,打扰了。”
淡然平和的声音传入房中,让季海云的表情微微变幻,回头看了看毫无所觉的张龙潜,他终于还是收回了手,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白衣青年正站在院中,双目轻阖,唇角含笑,淡然出尘,见季海云走出房间,他笑容略微扩散,微微一礼。
“早上烟鹤多有失礼,现特来拜访季少主,以赔不是。”
随手关上身后的房门,季海云笑了:“李公子客气了,你只是按照阴阳家规矩办事而已,何来失礼一说?”
闻言李烟鹤微微一笑,也不说“是”或“否”,只是朝院内石桌比了个“请”的手势,道:“略备薄酒,可否?”
“多谢。”
点头道了声谢,季海云径直坐到了石桌旁,李烟鹤便坐到他对面,抬手一翻,一壶酒两只盅就这样出现在了石桌上。
酒香四溢,静而无声,两个青年就这样对酌了半晌,季海云终于沉不住气了,低声对李烟鹤开口。
“你来找我……其实是因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吧?”
浅酌一口之后把玩着精巧的酒盅,李烟鹤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浅笑:“天意难测,世间并不存在‘什么都知道’的人。”
季海云勾了一下嘴角,不肯定也不否定,他只是将手里的酒盅放到桌上,声音却又低了几分:“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说话之间,季海云的视线向着房门紧闭的房间移了一下,话中所指之人是谁再明显不过,但李烟鹤却只是微笑浅酌,不再作声,季海云便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安静的看着杯中清澈的酒,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半晌,李烟鹤才再次开口。
“一切尽皆虚幻,季少主,你明知这一点,为何要执着于此?”
“……你果然都知道了。”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季海云轻轻一叹,过了一会儿他才再一次开口,目光却已经变得十分坚定。
“虚与实,岂是旁人所能看清?”
“这么说,季少主宁可选择‘虚’?”
“不,我选择‘实’。”再度绽开的微笑就如平日里那般爽朗,季海云看着李烟鹤,眼中一片坦然,“于我而言,有她在……便是‘实’。”
慢慢转动着手里的酒盅,李烟鹤再问:“季少主可知如此选择会对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吗?”
“你是想说,我们的一切选择都会改变命运,推动命运,是吗?”
面对季海云那有些嘲讽的笑容,李烟鹤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我们的选择……早已被命运所注定。”
季海云皱了皱眉。
“季少主,一切早已注定,就连你所作出的这偏离轨迹的选择,也是命所注定。”
平和的声音是如此的笃定,季海云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霾,面上却勾起了不服气的笑容。
“无论什么都当做‘命中注定’,那不过是你们阴阳家的做法罢了,抱歉,我可不会被你说动。”
“我本也没想说动你,也知道你无法被说动,因为,这也是早已注定,就如同那个预言一样。”
秋风拂过,李烟鹤的声音如同吟唱一般,悠然响起。
“千年之后,阴阳眼更醒,真实之主再度降临,三界必将灰飞烟灭。”
将酒盅里的玉液一口喝干,李烟鹤的脸上扬起莫测高深的微笑。
“这是‘预言’,还是……‘断言’呢?”
三十九、太昊神签(上)()
看着笑容高深莫测的青年,季海云轻轻皱起眉。
“李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倒酒浅酌,李烟鹤但笑不语,季海云的眉间不由皱得更深。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季海云的声音比之前要低了一些,明显有些急躁,李烟鹤却依旧不语,他只是拿起精致的酒壶再次为自己的酒盅满上,却只倒出了少少的一点酒而已,明明看不见,李烟鹤却像是尽收眼底一样将酒壶放下,轻声细语。
“喝完了啊,那么差不多……”
房门打开的细微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张龙潜惊讶的声音。
“咦?鹤师兄?”
因为张龙潜的出现,原本想要说话的季海云立即止住了话头,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张龙潜,爽朗的笑容取代方才的焦躁出现在了脸上:“大小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还有点晕,不过好多了……”苦笑着说了一句之后,张龙潜慢慢走向对坐的两人,她好奇的看了看石桌上的酒壶与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