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九明媚微微一笑:“有屁快崩。”
“呃……”杨督囧了一囧,“是是是。方才神女大人说的,是可能发生的三种情形。咱们只需一种一种地捋清楚,排查仔细,便可择出最有可能的那一种……”
如今密杨郡的立场,是找到失踪的犯人,抓住杀狱卒的凶手,好能跟上头交代。春酿的立场,则是寻到蔺环,亲手宰了他,给枉死的家人出一口恶气。九明媚则是冷眼瞧着,等待春酿淌下血泪的时候。
既是有利益交集,同这些个凡人合作一回,倒也无妨。
九明媚听了杨督的分析,凤眸儿轻轻掠过叶垣之的脸,便见后者已经面露不悦,想必是觉着杨督太过冒头儿,怕是会抢了自个儿的风头。
不怕做不好,就怕比不了。
凡人呐凡人,数万年来总是如此。别人比不得自个儿的时候,看不起;别人比得过自个儿的时候,嫉恨就窜上头了。时日一久,能把心肝脾肺肾都烧化成了酸水子,恨不能泼别人一脸。哪怕这个“别人”,是自个儿忠心耿耿的下属。
春酿凑在她耳边道:“杨大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九姑娘。您看呢?”
“叶垣之听令!”九明媚清灵一笑,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赫赫威严,“今日开始,全郡戒严。搜查蔺环踪迹,就可劲儿闹腾,闹腾得越大越好。其二,夜间就甭加派守卫了,城里四处空空荡荡、干干净净是最好。其三。在城中最繁华热闹的歌舞坊撒上些婴糜花的粉末,我要引驳出洞。其四,恁这密杨郡的午膳何时开始?”
叶垣之听得正认真,突然提及午膳之事,纳了个闷儿:“驳兽也食人间的饭食?”
“我饿了。”
叶垣之:“……”
他二人连连道歉,说是贵客来临,却照顾不周,是莫大的罪过云云。
九明媚挠了挠耳朵,懒得听他们恁些个废话,径直去了膳房。点了好些美味佳肴。
一顿午膳,九明媚同春酿吃得肥香肆意、齿颊留香,绝顶的享受。既然风千霁给她安排了一个绝妙的身份,让她吃喝玩乐万事自在,若还拘着自个儿不去享乐,那才是个“蠢”字儿呢。
起初春酿还拘着面子,抹不开脸,不敢同明媚一般大快朵颐,可一嗅到菜品的香气,便忍耐不住了。上一顿吃的物什。还是恁绿眼珠子……唉,可算是有正常的食物果腹了。
酒也足,饭也饱,自然回房睡大觉。
俩姑娘虽同住艺雅居。却是分属两个相邻的房间。
九明媚住在从前密郡守长女叶雅惠的“正雅斋”,春酿则在原先大丫鬟随侍所用的隔壁侧间。俩房间只隔了一面墙,隔音效果并不很好,连对方的咳嗽声儿都听得到。据说是因了那叶雅惠有夜惊之症,房里若有人伺候,便成夜睡不安稳。可若无人照应。又怕夜间伺候不周,只得想了这么个法子。
春酿去了隔壁房间休息,九明媚则去往“正雅斋”。
房门尚未推开,九明媚便嗅到一股子火烧绿糊糊的香味儿。她微眯了凤眸儿,指甲伸长了些,猛然推开大门。
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娃儿正踮着脚,身子向前倾着,那小细胳膊正万般努力地,去够圆桌中央盘子里的绿球球。好容易够着一只,他便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细细端详了片刻,随即塞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嚼得好生快活。
九明媚勾了勾唇,笑问道:“好吃么?”
“唔唔,小旭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肉丸子。”
小旭塞了满嘴儿,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刚吞下一口绿糊糊,突然一个小激灵,扭头去瞧不知何时进来的女子,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好似已然瞧呆了。
九明媚抽了个高凳儿坐上,指尖又拈了只火烧眼珠丢给他:“唔,口味不错,同我挺合得来。喜欢便多吃些个,我这里多得是。”
小旭并未接下“肉丸子”,反倒张了张满是绿呼呼的小嘴巴,呆呆地道:“姐姐,你好漂亮。”
“哦,哪儿漂亮?”九明媚收了长指甲,随意地往圆桌跟前靠了靠,胳膊支起微微侧着的小脑袋,笑眯眯地瞅着他。
“姐姐的眼睛像太阳,皮肤像白雪,嘴巴像樱桃,头发像……姐姐是小旭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比我娘亲还要漂亮!”叽里咕噜一顿夸,小小的一个男娃儿,这词汇量简直要登天,小嘴儿也快甜死蜜蜂了。
到底是见识过发发“花样八百夸”的,九明媚并没有被甜得昏了头,却还是忍不住将整盘子火烧眼珠都端给了他。
“姐姐全都给小旭?”
见九明媚点了头,小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便要给她一个“爱的亲亲”。
九明媚冷然一笑,微微侧了侧身子,支在圆桌上的左手顺势从后方伸过来,扣住小旭的脖子,向后狠力一扯。修长的指甲抵住他的脖子,嵌入薄嫩柔白的皮肤。小孩子脖颈的血脉比成年人要纤细得多,那里头的血,也清澈得多。
小旭感到很不舒服:“姐姐,您做什么?要是,要是嫌小旭吃的太多,小旭就不吃肉丸子了。”
九明媚伸了舌头,卷起一只火烧眼珠儿,吞进嘴里。绿糊糊充盈在口腔中,还溢出了些。她轻轻一舔,干干净净,半点儿不浪费。
“这可不是肉丸子。”九明媚在他耳根儿吹了口凉气儿,“是小孩子的眼珠。”(。)
第146章、床上女尸()
“是小孩子的眼珠。”
小旭惊得面色惨白,圆乎乎的小白脸子上,五官拧巴成一团。又大又亮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红润的小嘴巴扁得跟鸭子嘴似的,哎哟哟,瞧那可怜的小模样,真真儿是可人心疼。
九明媚刚一松手,小旭便蹲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哭个甚,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九明媚轻轻一笑,“男孩子家家的,胆儿小成这样可不妙。起来……”说罢,她略一伸手,拽住小旭的后颈子,将他提溜起来。
小旭还抽抽搭搭的,却已经镇定了些,用白嫩干瘦的手背揩了揩眼泪,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大通甜话儿来。甚么他今年七岁,打小儿就是个孤儿,一见着明媚便觉亲如姐姐;甚么他被好可怕好可怕的怪物追杀,姐姐是救命恩人,他要涌泉相报;甚么他一醒来便听府里人说姐姐是神女,可腻害可腻害了,所以他来找姐姐,要拜姐姐为师,学好功夫日后保护姐姐……巴拉巴拉之类的,“姐”来“姐”去,没完没了。
“拜师啊?”九明媚支着脑袋,上上下下瞄了瞄他的那干干瘦瘦的小身板儿,笑道,“虽说我已经有了个徒儿的人选,不过开枝散叶多收几个亦是无妨。”
屁股后头跟着一大票徒子徒孙,一齐横扫三界,给她长脸。这盛景,她可想了好几万年了。
小旭眨巴着大眼睛,惊喜地道:“姐姐这是答应了?徒儿拜见师……”
九明媚正欲反驳,突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春酿的尖叫声,接着便听到春酿脚步凌乱地推门而出,砸响了“正雅斋”的门。
“九姑娘。九姑娘,你快出来!”
九明媚神色一暗,立即开了房门:“房里有什么不干净的?”这些日子,她让春酿又是眼珠又是怪兽又是尸首的开了不少眼界。春酿本就性子刚强,稍一点拨,便进步良多,按说一般情况下不会这样大惊小怪。张皇失措的了。能让春酿再度如此慌乱。想必不是寻常小事。
春酿未料到她竟猜出其中关键,稍稍一怔,随即点头道:“您还是过来瞧瞧吧!”
小旭屁颠屁颠儿地凑过来。紧跟在九明媚身旁,准备着一同前往。
春酿瞥见这孩子,立时认出他便是昨夜在驳兽爪下救出的孩子:“小孩子不能去!”
“您就是春酿姐姐吧?昨夜您一直保护小旭,小旭真是感激不尽……您是遇到何事了。怎么如此惊慌呢?不如让小旭也为您分担些……”这孩子对谁都这般自来熟,言谈举止又乖巧伶俐。让春酿心头情不自禁地涌起喜爱之感,好似看到了自个儿那惨死的堂弟。彼时,堂弟柳宣不过七岁,正是这样乖巧伶俐的模样儿。
九明媚提溜着小旭的后颈子。随手撂进房里,从外头锁上了门:“老实呆着。”
春酿见那孩子跟只小鸡崽似的被丢了去,十分担忧:“孩子怎能……”
“怎么。你想让他瞧见什么?”
九明媚斜飞过去一个眼神,春酿立即噤了声。
俩姑娘摆脱了那只小跟屁虫。迅速来到侧房中。春酿这些日子被九明媚调教得胆儿越发的大了,可一瞧见床上那物什,还是忍不住直犯恶心,身子略略后撤,抖了三抖。
寻常的一张床铺,床头摆了个圆柱形的枕头,被窝早已铺好,鼓鼓囊囊的,好似已经睡了个人进去。被子掀开一角,露出半个人脑袋来。唔,虽说是个人脑袋,却好似一个被掰成两瓣儿的大西瓜。鼻梁、额头、嘴巴皆对称的很,瞧得出是个小姑娘,她脑壳里面的脑浆已经掏空了,骨头和皮肉却还在。
头一遭上人体解剖课,亲见一个姑娘的头颅内部结构,于春酿而言,着实是个挑战。九明媚却微微一笑,轻巧地迈了步子过去,随手将整床被褥全掀开了。噫,被褥下的景象,更加壮观。
“呕……”春酿只瞧了一眼,便扶着门框子,大吐特吐起来。
从脖颈到胸脯,从腰身到大腿,从小腿到足尖,哪里还有个人模样儿?早被一股子莫名的力量缠束紧箍,拧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条子。骨头、肉、皮肤,还有那一身衣裳,全黏成了一坨,血肉斑驳。
九明媚坐上床沿,指尖从掰开的脑壳子一路点到了那血肉模糊的足尖儿。轻轻一嗅,满鼻子的绿藤味儿。
“九姑娘,这……这难道是驳兽……”
“驳兽没这般无聊,还给人玩整形。”
“那是?”
“一个故人罢了,”九明媚耸了耸肩,笑容如冰雪,泛着丝丝凉气儿,“估摸着刚刚活回来,同我打个招呼,叙叙往日‘旧情’罢了。”说罢,凤眸儿瞄了瞄门框边儿的姑娘,又道:“你方才碰了这大肉条子?”
春酿怔了怔,点头道:“我方才正要上床休息,发现床铺有些怪异,只掀了个被角,便瞧见那……那大肉条子。”
春酿话音未落,便觉一阵寒风从床铺前猛刮到了自个儿跟前。下一瞬,九明媚已然瞬移而来,捏住了她的手腕,把了把脉。
“九……”
九明媚也不言语,掌心忽然落在她眉心处,拈了个诀,从眉心处捻出一条绿色的丝线,化在掌心。掌心燃气一团子火焰,将那绿色丝线烧成了灰。
“这是什么?”
“故人送的礼物,”九明媚冷然一笑,“送你的。”
春酿只觉遍体生寒,不由得打了个颤。虽则她不喜欢九更,却早已打心眼儿里对九更有所依赖。她原以为,有九更在,自个儿终归是安全无虞的。可是,床上突然出现的女尸,眉心骤然冒出的诡异绿线,不知明日,要如何安全度过?
九明媚望了望院中红火的枫树,还有那碧绿的青草地,攥了攥掌心。自打来了这密杨郡,便有一张巨大的、纵横交错的网子,试图将她困在网心。呵,那又如何?哪怕困死在网中,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