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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们父子两人,恐怕是要反目成仇了。”
“我只是一个政治牺牲品,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个世界会少很多的麻烦。”
“麻烦如果解决掉了的话,那就没有麻烦,如果没有解决掉,那就一直是麻烦。”
“叔叔心里应该清楚,你的小儿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也是你的小儿子,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
“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人生确实有些残酷,但这就是我的宿命,如果我继续活着,这样的宿命就会一直缠着我,犹如冤魂不散。”
这个寺庙已经荒废很久了,哪怕是作为一个颐养天年的地方,都没有丝毫的仁义道德。
贵族的小姐,对于这样的地方实在提不起兴趣。
对于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也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
诸葛韶荣,真的不喜欢这里。
哪怕是去逃避,她也希望找到一个风水宝地。
寺庙的风水,一般来说都是一个好地方。
可它已经残破了,如同他的心也碎了。
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也是真的,火上浇油。
诸葛韶荣好奇问道:“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地方吗?”
元铁山看到了诸葛韶荣眼睛里的悲伤。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把一个没落的贵族小姐,安排在这样的地方,的确非常残忍。
这会儿,又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人家看上去也不是很老,长发乌黑如墨。
眉目之间,带着几分伤感的神色。
可是那个年轻人看上去仿佛苍老十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彻底废了。
或者说,他的肩膀已经没有意义可言了。
扛不起责任,也挑不起大梁,就连他的心也麻木了。
家族,本应该长久昌盛的,却在朝夕之间,成为了一片废墟。
那些活生生的亲戚朋友,也都,不见当初的笑容。
他自己其实也一样。
诸葛韶荣,看着自己的哥哥,忽然之间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这个世界上,自己还剩下的一位亲人。
往往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或者只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个人是如此的鲜活。
自己的哥哥谈不上碌碌无为,也不是一个多么有本事的人。
可活下来了就好。
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让开了地方。
兄妹,两人坐在一起。
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沉默,只有眼泪。
没有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更没有含情脉脉地,彼此凝望。
时间仿佛凝固了,除了悲伤,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独孤信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是嗓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一声咳嗽,也没有将自己这辈子的遗憾吐出来。
心里的那口气也没有出来。
元铁山也是一样。
苦笑道:“我不知道高兴还是应该悲伤,正儿长大了。”
“却不是想象之中的那种茁壮成长,更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恶魔。”
“对于大多数父亲来说,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应该会感到自豪。”
“可是我的心里实在自豪不起来,就连曾经的骄傲也土崩瓦解。”
“你这个当姥爷的人,此时此刻,心里作何感受?”
成长是忍受很多的孤独,孤独的时间长了,也会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
可是当父亲的人还是记得儿子之前的样子。
虽然不务正业,虽然经常惹祸。
可看上去总归是一个副活泼可爱的样子。
回到当初是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看着现在总是容易让人眉头皱起。
独孤信说:“有这样的一个外孙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起码她知道如何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在这个人吃人的人世间,正儿算是有本事的那一类人。”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铁石心肠是必须具备的素质,他已经做到这一点了。”
元铁山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老丈人,说道:“我明白你对正儿的感情,可是这样的正儿,就连我自己都感觉非常的陌生。”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走到这一步?”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独孤信看着自己的女婿,尽管他从来没有承认这是自己的女婿,可事实上,他就是自己的女婿。
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他有两个师傅,我只是教他武功,却没有教他人情世故,也没有教他兵法韬略。”
“更没有教他阴险毒辣的帝王心术。”
“为了这件事,在某一个时期我内心深处非常的难受。”
“因为我不会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如何教导正儿。”
“还好,鬼谷子传授了他这些东西。”
“如果这样没有这些东西,你的儿子已经死了,我的孙子也是一样。”
“站在大局上来看正儿做出的选择是对的。”
“可是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总归还是要牺牲掉一部分人的。”
“你是武王,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平常心看待。”
“但因为这是你的儿子你已经没有办法保持平常心了。”
“或者说儿子的成长超乎了你的意料。”
“你才会感觉如此难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人生的真相,应该是什么?”
“你内心深处应该很清楚。”
“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元铁山摸了摸头,这样的事情过于复杂,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象中的事情,和已经发生的事情,总是不太一样的。
人小的时候,害怕父母的责备。
少年时代,又害怕输了意气之争。
青年的时候,又在担心自己没有前途,未来可言。
或者害怕自己找不到媳妇儿。
成家立业之后,又在担心自己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儿,老小。
人到中年,又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担心。
同时也很害怕失去,失去自己的财富,失去自己的地位失去自己的一切。
到了老年的时候,运气好的人,觉得人生还不错。
运气不好的人对人生充满了厌恶。
和敌对势力作斗争的时候害怕自己输了,更害怕自己死了。
也会遇到太多,不知道是喜是悲的事情。
元铁山道:“你的好外孙已经可以喝大魏庙堂分庭抗礼了。”
“从表面上的实力来看,他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父亲的帮助了,他的翅膀已经硬了。”
“不过接下来,他会安安静静很长一段时间。”
“三五年之内,是不会有战争发生的。”
“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解一下你的好外孙。”
“江湖上的事情,姑且不说,光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
“就足够我们操心了,但事实上我们的操心有些多余。”
“内部事宜,他似乎不愿意让任何人插手。”
独孤信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因为关心也没用。
他更关心这兄妹两人应该如何安顿?
“你这里就没有更好的一个地方吗?这个寺庙可以遮风避雨,但不能作为家的港湾。”
元铁山反问道:“莫非你有一个更好的去处,说来听听可好?”
独孤信,不知道怎么回答。
东海的家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去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秦岭这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元铁山哈哈笑道:“如果正儿知道我们两个人做的事情。”
“他会不会对我们大发雷霆?”
独孤信回道:“他会感谢我们的,他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对了,兄妹两人起了杀心,只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而非他的本心。”
“如果他知道这俩兄妹活下来了,心里也会高兴的。”
但愿是这样吧。
第五百四十章 平秋()
傍晚,夜色微凉。
入秋以后,江南还是夏天。
书房里的光线很柔和,元正看着李尘,脸色也没有如何的,阴晴不定。
柔和笑道:“有人打晕了你,你觉得是谁打晕了你?”
李尘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的站着,能做到这种事的人,没有几个。
有这种动机的人,也没有多少。
元正没有详细追问,因为元正也知道是谁。
淡然道:“这件事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接下来你好好养精蓄锐。”
李尘退下了。
元正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诸葛韶荣,以后会不会怨恨自己。
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只要她活下去就好。
苏仪来了,看着元正的脸色,就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笑道:“一个善良的人,做出很多的事情,心里总会过意不去的。”
“年轻的时候经历这些事情总归还是有些好处的。”
元正道:“也许上年纪以后会常常后悔。”
苏仪道:“那就等到后悔的时候才说,你还非常年轻,也许这件事会有回旋的余地。”
“也许也没有。”
“不过接下来你会轻松很多。”
“休养生息的时候,你可以慢慢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文人的事情,一律交给我来处理。”
“不过江南论功行赏的事情,还是你自己亲自处理比较合适。”
“你觉得呢?”
元正道:“师兄可以代替我做这件事。”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闭关了,无论是谁。”
苏仪道:“知晓了,接下来的事宜,已经不需要你操劳了。”
元正不清楚诸葛韶荣和其兄长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但只要安排了就好。
当初做出赶尽杀绝的决定,那只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那两个人没有死,便是道法自然,元正的心里也只能想了。
回到桐府里,元正有些疲惫的躺在了椅子上。
单容端来了一杯热茶,清冷道:“接下来你大概会去哪里?”
元正道:“有很多地方我都想要去,我想要重回北海之地,找到传说中鲲鹏的巢穴,也想要抵达大周的皇城,将云端之巅的旗帜插在城墙之上。”
单容道:“直接说你会去哪里?”
元正道:“江湖,最近的江湖很是平静,我很清楚,我的疆域之内,有许多江湖高手,只是没有浮出水面,这一段日子,只是看着庙堂之高,却不曾在意过江湖之深远。”
单容道:“看你的气色,大致是因为最近功法大成,却又因为杂事颇多,乱了你自己的心境,尤其是同你父亲之间,同诸葛韶荣之间。”
元正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师姐的眼睛。”
“记得告诉一下青诗,诸葛韶荣活下来了,她的兄长,也活下来了。”
“此乃变数,我承认了这个变数。”
单容忽然间问道:“如果有一天,出于必要的情况,你会不会杀了我?”
元正懵了一下,随即反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