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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目的,玉凌早已说过了,并非去东海,而是去武当山,也不为别的,而是求助。
缥缈天姥的武功着实高绝,当世能压制她的人少之又少,武当山上那位震古烁今的道门大宗师,则是那少有的几人之一。似乎张三丰曾与百花谷有旧,玉凌因此有自信只要她们去了武当山,缥缈天姥若还穷追不舍,那位张真人便会出手。
只是,到了武当山后那张真人真会出手与否姑且不论,以这段时间缥缈天姥表现看来,似她那般人物,纵使不是飞天遁地的神仙中人,想也无大异了,如此一出手必使山崩地裂的强横武力,就算张三丰,又是否真挡得下?
玉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吧,所谓旷古绝今,说的就是张真人那样的人物,而缥缈天姥,强则强矣,却也至多当得一句横当世之巅罢了!”
凌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不过眼中还是忧虑。
被追杀大半月,她们到今日还未死伤,决非是缥缈天姥追她们不上或拿她们不下,而应是猫捉耗子的戏弄罢了,故而她们要去武当山寻张三丰庇护,最大的问题其实并非张三丰会不会出手,或者出手了挡不挡得住缥缈天姥诸如此类,而是在于缥缈天姥会不会给她们去武当山的机会。或许下一次袭杀,便不是袭而不杀,而是袭而杀了!
吃过了鱼肉,夕阳只剩最后一缕余晖,玉凌忽然起了身,望黄昏汉水长流,悠悠道:“可惜了!”
几人齐一怔。凌珊问道:“师父,可惜什么?”
玉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眼明月天,罕见地脸上添了一缕多愁善感般的神色,叹气道:“说与不说没有意义,你不必知道!”
又转向青荷,便已恢复了清冷从容,道:“青荷,从现在开始,你来护她们去武当山!”
青荷变色道:“那谷主你……”
然而一声难辨其来的幽叹在四面八方回荡,打断了她的话:“还不明白吗?你们的谷主,已打算拼命了!”
这声音,何其熟悉?虽已时隔大半月,犹难忘却。
除玉凌仍旧淡然如初,几人俱身一颤!
顺着玉凌的视线看去,即见往西数十丈外,背对着夕阳,一道婀娜身影缓缓走来,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漫天余晖,映衬着本不鲜艳的红衣有如淋了一层鲜血。
她看似在一步一步缓缓行走,实则快极,每一步都仿佛跨出了数丈之远,瞬息便至,却未动手,径自立足江畔,喃喃道:“离武当山不远了!”
这是自初见之后,至今二十多天时日里,她头回说话,也是她头回没有一现身便动手!
她们大概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昏天,似乎也忽然变得更冷了!
缥缈天姥转对青荷,倏尔巧笑嫣然:“怎么?还打算同生共死吗?现在机会难得,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凌珊与明月天默然。
只片刻后,明月天一拉凌珊,淡淡道:“青荷,我们走!”但凌珊被抓得刺痛的手腕,显出她内心绝非表面的平静。
青荷还有犹豫。
玉凌扫过去,道:“带她们走!”
青荷看了眼缥缈天姥,恨恨点头。
双马疾奔,往渡口方向而去!
她们离去后,缥缈天姥饶有兴致道:“你似乎很确定我会放她们离开?”
玉凌缓缓闭上眼睛,“我只是确定,你如果出手,我便不会使出月之曦!”
缥缈天姥笑道:“看来我们真有默契,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亲自对她们动手,你就会使出那种太阴极寒来!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积攒了大半月的月华,有多厉害!”
玉凌重新睁开眼,一只手掌缓缓上抬,盈溢出丝丝缕缕足以扭曲视线的气机,平静道:“相信会比偶尔窃取到的那些月寒气机,更能让人满意!”
缥缈天姥逐渐收敛笑容,道:“正好偶尔才得到的一些月寒已经没有什么大用,那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马车风驰电掣。
然而才跑出八九里路,天色将暗未暗,便停下了!
不得不停!
因为路的左边是幽幽密林,路的右边是悠悠汉水,路被横木所封,而横木之前,七个头扎黑巾的赤膊大汉一字排开,带刀挡路,无不神色冷峻!
岸边游一艘小船,隔岸十余丈的汉水之上,还停驻着一艘大船!大船甲板上,灯炬已经点燃,听得出有人在喝酒吃肉!
青荷冷冷道:“前面的,把东西搬开!”
一个大汉冷笑道:“那可不行!不仅东西不能搬开,你们也不要走了!”
青荷皱起眉头,喃喃道:“看来可能是那恶婆娘的人!”
明月天掀开布帘,冷漠道:“那就杀了他们,坐他们的船过江!”
青荷道:“好!”
说罢将旁利剑抽出,飞身掠去,两丈间,眨眼即到,冷剑寒光,直取人命!
这些人并非什么高手,面对发狠的青荷,基本毫无还手之力,血光迸溅,接连五声惨叫,眨眼七人已去其五!
“他娘的,给老子住手,否则就教你从人变刺猬!”
几乎同时,远处大船上暴起厉喝!
上面有近二十人拉弓满弦!
第六十四章 老道不邋遢()
青荷皱起眉头,转头望去。
原来还有这么多张弓在,如此看这些人停船是有讲究了。
离岸十来丈,不仅正在弓箭射程之内,还可保证箭矢威力仍处于巅峰,不因距离而减弱,同时也不惧被大部分高手直接杀至近身而使弓箭手失去作用。可谓一举数得。
不过,并非每个人都是神箭手,准头是个大问题,如此距离,二十张弓,每一轮射出,有两三支箭能往人身上招呼已是极致。当下并无惧意,只是顾忌车上三人,停剑住手,纵身一掠,已到了马车旁,面朝大船,呼道:“少谷主,你们下车躲后边去!”
组成车厢的木板并不薄,只要她们往靠林子这边躲住,有两层隔板,箭矢也难以射穿。
剩下两人得以逃脱一命,吓得一身冷汗,便急往河边退,最后竟直接扎进水里。
同时,船上声音喊道:“放箭!”
看来只是想救下那两人,对她们并无活捉之意,故而一见他们入水脱险,便即下杀手。
下一刻,便有羽箭破空而来,呜呜凄厉大啸!
青荷挡在前面,剑光熠熠,将射来箭矢一一击落,凌珊几人也趁机跳下了马车,躲到车厢一侧去避利箭。
但两匹健马却遭了无妄死劫,在躁动中要逃离,谁知方踏出两步便被乱箭加身,哀切长鸣,即刻倒落血泊中,一时未死透,阵阵微声哀吟。本待动的马车也随之重新停下。
青荷挡下一轮箭雨,趁第二轮发而未至的片刻空当,正要同往后先避一阵,冷不防这轮箭雨之后,有一支箭矢格外强劲,竟后发先至,排众而出,这时青荷正提气纵身而起,虽察觉到,却已无力躲避,眼看着便要一箭入腹,非死即残的下场,然而在那绝命飞箭与小腹堪隔一尺不足的千钧一发当下,忽便转了个弯,竟回射往大船方向。
不仅这一支箭,其后箭雨皆亦如是!
飞箭顷刻便至,虽未伤及船上人,但竟如数破开船板,没入其中!
青荷已被那一箭惊得内气错乱,虽无碍落在车架另一边来,却立足不稳,倒落在地。不过念念不忘处境,就地一滚,便到了车厢后以避箭矢。
凌珊忙扶起她,问道:“青荷姐姐,你没事吧?”
青荷脸色煞白,后怕不已,闻言摇头道:“没事!”说罢,从车厢边上往外望去。
而大船那边众人对飞箭倒飞之事自然更加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
青荷再望向水面时,船上那个声音再喊道:“他娘的,见了鬼了?老子不信,都给我继续……啊——”
他话未尽,便整艘船摇晃起来,命令声化作了惊叫,却被掩盖在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崩裂声之下。船上众人立时乱作一团。
明月天与凌珊不明所以,听动静而也望过去。才一探头,就见巨大的船体竟飞快散架,乱木横空。上面的人哀叫连连,自然纷纷落水!
青荷喃喃道:“这……这莫非是谷主摆脱了恶婆娘,追上来了?”
凌珊两人也下意识跟着点头!
她们不知道飞箭倒流,却见得船体莫名崩溃,想来也唯有师父那般的绝顶高手方能做到如此!但她们四下看去,并没有见到玉凌,反而见一个老道士自横木后方的路上缓缓而来!
隔了十七八丈,肉眼凡胎自是难以见清他的细貌详容,只是看出他青布道袍、须发皆银、另手持拂尘,如此而已!这般情形下出现一个老道,恰逢其会的可能着实太低,几人理所当然猜到先前一幕,多半便是这人所致,若如此,便又是一个绝世高人了!
这老道士就仿佛平常人一样一步一步走来,并没有展现出任何诸如缩地成寸一般的手段,仿佛他便真的只是一个寻常道士罢了。但未确定,也不敢小瞧,犹豫了一下,让几个女孩稍等,青荷反而主动迎上去!
正走到横木处,水声哗啦,两颗脑袋露在水面,离岸不远,正是先前下水逃脱的两人,他们亦见船毁,心骇之下,便下意识游了回来。
青荷冷笑了声,见地上正有先前跌落的钢刀,素手一拨,长剑击刀,瞬间钢刀飞旋着破空而去,要斩落下两颗人头,其速不下箭矢,那两人极难避过。然而临到头,飞刀仿佛被推了一下,立失了准头,擦着水面上的脑袋划过,落入更远处的水中。必杀之势竟未一举建功!
那两人一人之内两次劫后余生,不知该哭该笑,总之不敢耽误,忙往另一半游去!
青荷蹙了蹙眉,望向老道士方向。
只片刻,老道士到了近前,凌珊等人才见青他须发俱白如雪,面色红润如童,气息渺渺如仙,真一派得道高人之风。老道士停在横木前,含笑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此话无疑显露前后异事皆起于他手。
故而青荷虽有心将水中这些人尽数诛绝,却不愿眼下再多纠缠,问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老道士道:“唤贫道太极道人即可!”
百年前张三丰以太极立道武当山,故而世人亦称张三丰为太极道人。
老道士报上名号,青荷即大喜,激动起来,直道凶多吉少的谷主终于有救,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便如此刻,当即跪地恳求道:“原来是张真人当面,晚辈百花谷弟子青荷,还请张真人出手,去救我家谷主!”
然而她才膝盖微屈,却如何也跪不下去,与当日被缥缈天姥控住的情形如出一辙,只是少了那时彻骨的恐惧,反而多出一种自内而外的怡然轻松。
世人皆知张三丰不修边幅,邋遢张之名虽早为“张真人”三字所取,他本人于着装打扮上却始终如一,可这道人却青袍齐整,不沾片污,莫非是日渐年高,反倒迥异常人开始注重仪表形象了?再则,正要去求张三丰,张三丰却自行找来了,若说巧合,未免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是以青荷虽直言恳求,心底却还抱着一份怀疑的,然而经此,却是再无疑虑!这等人物,绝不弱于缥缈天姥,就算并非张三丰也无妨了,只要说得通他出手,想便能相救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