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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平微微一怔,道:“这个,这个稍作迟缓可以吗?”
安无风看了周万阳一眼,道:“周老,你们不会是打算到了霍尔翰大人家里再来一番决定吧?”
周万阳也是微微一愕,然后立刻摇头,道:“当然不成,那不让人笑话吗?”
陈桂平看着他道:“周老,您看,周仪慈侄女是我侄儿陈鑫云的妻子,她是我陈家人,是不是由我来签署?”
周万阳冷笑一声,冷冷道:“放屁,周仪慈是你侄儿的妻子?我说她是安掌门的妻子。反正,不管她是谁的妻子,她都姓周,是我周家人,这名字自然得由我来签。”
安无风微微皱眉,道:“两位,这些是你们两家的事儿,请你们过去那边商量好了,再告诉我好吗,哦,我的早餐到啦,吃早餐先,你们好生商量,切莫伤了和气哈。”
陈桂平忿忿不平的站起,径直走到饭厅那边坐下。
周万阳也随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其他人皆一脸蒙圈的表情,他们不知为何平白无故的两家大佬就掐起来了呢?
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然后,只好默默的跟随过去了。
那买早点的护卫回来了,把油条包子放在安无风的面前,诧异的看了饭厅那边争执的面红耳赤的几个老头,不由露出古怪的表情,问墨军:“头,我错过了什么?”
墨军“喋喋”怪笑两声,道:“你没错过,一部震古烁今的狗咬狗大戏,才正式开锣呢。”
他完全没有压制他的声音,所以,他的话,每一个字都钻进了那边的每一个人耳里,那边的数十双眼睛立刻把视线转移在他的身上,如果人的眼睛可以杀人,墨军至少死了几十次。
墨军根本无视,多日以来,不知受了这些龟孙多少闷气了,如果不拿回一点利息,怕是以后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跟安掌门混饭吃的。
至于,怕不怕他们报复?
开什么玩笑呢?
安掌门在这里,别是这些充其量是接近一流的江湖散流,便是全天下的高手汇聚于此,他又何惧之有?!
不得不说,包括墨军在内的护卫们,对安无风的崇拜,已经是到了盲目的地步了。
不过,相对该由谁出任签名之事,墨军的讽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他们眼里,墨军显然的为他的主子悲愤图个口舌爽快而已,没有多大的意义,并暗暗决定,一旦合约完善之后,其他之人或许可以走人,却是一定得把他留下来,拔掉他的舌头,打碎他的牙齿,教他知晓,祸从口出,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经验,绝不会错的。
于是,他们心里暗暗作了暂时饶过墨军之后,便继续他们的争执。
“我说周老,您想过没有,你们周家的官宦世家,您是不能涉及商业操纵的!”陈桂镇插了一句。
然后,他立刻成功引来了周家的狂轰滥炸。
周万通道:“我大哥老早退下二线了,我和老四做那点芝麻绿豆官不做也罢,回去立刻辞职。更何况,我们四兄弟老早分家,二哥做他的官却是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的!”
周万昌道:“正是!大不了,我移居大同府,与二哥断绝来往,以布衣身份,绝对是可行的!”
陈鑫云憋出一句:“我是周仪慈的丈夫,最有资格替代她的签名。。。。。。”
话尤未说完,周万通打手一挥,好像要揍人的样子,估计最后是忍住了,拍了面前的空气一下,瞪了他一眼,道:“滚一边去,还你妻子,你妻子会在人家的怀里撒娇,要不要脸?”
陈鑫云俊脸立刻好像蒙上了红布一般,红彤彤的。抬眼狠狠的向安无风望去,却见安无风正伸着手臂搂着他妻子那水桶般的腰,偏偏还露出愉快的笑容。而他的妻子脑袋贴近在那个男人的耳畔,侧面可去,她的朱唇微微开合,似乎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偶尔嘴角微微翘起,显然也愉快的笑了。
那笑容,好像一把针全部扎进他的心脏。
奸。夫。***!
一对狗男女!
他心头怒火冲天,好想好想冲过去,将这对狗男女装进猪笼,抛进河里。
然而,他的理智又残忍的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动他们,至少,在合约没有签订落实之前,无论周家或是陈家,都不会允许他那样做的。他只有暗咬压根,狠狠想着:“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多活些时间,哼哼!”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看,而当他转移视线的时候,他看见了,窗台上,居然站着两只信鸽。
他微微一愣,不由暗想,这是谁的信鸽,怎么没人发现呢?
其实,是他想多了,周陈两家争吵的如此热闹,两家的打手们虽然深知自己没有参与的资格,却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做观众的资格。所以,他们的眼睛都被深深吸引了,从而忽略外界的信息。
甚至,连陈鑫云离开人群,去取信鸽,也没有人留意他,或许,最多是以为他逃避尴尬去了。
直到,当陈鑫云忽然一声悲惨欲绝的痛哭嚎叫,才把他们的视线招引过来。
但见陈鑫云手上捏着两张信笺,他之所以浑身剧烈颤抖,面色惨白,整个人失神落魄,那是由于看了第二封信,因为,第一封也展开了。
众人一呆。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把一个大好青年搞成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啊?
然后,陈家几位大佬立刻拔腿奔跑过来,然后,终究是陈四爷陈桂都胜在年轻一些,后发先至率先到了陈鑫云面前,一把夺过他羊角风突发般颤抖着的右手里的信笺,只是看了一会儿,原本争吵的面红耳赤的脸瞬间苍白,高大的身躯猛一晃,就地倒下,昏了过去。
“老四!——”
陈三爷陈桂镇急忙蹲下去按他的人中,而陈大爷陈桂平却是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笺,慢慢的看,慢慢的他的老脸干瘪起来,枯萎的脸肌轻轻的颤抖着仿佛一条条蚯蚓在爬行,霍然,他仰天喷出一股血箭!然后,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枯萎了,软倒在地。。。。。。
“大哥!”陈三爷大骇,伸手推了推他大哥,没有反应,手在他鼻子一探,竟然断绝了气息!
陈三爷脑子一片空白,他的手,却本能的去拿那封要命的信,适时陈四爷浑浑噩噩的醒转过来,眼角余光瞥见,顿时一声大喝抓陈三爷的手,大声道:“不要看了!”
却已经迟了一点儿,陈三爷的指尖已经把信笺勾在手上。
陈四爷一声苦叹,自言自语道:“我们陈家,完了。。。。。。”
看过信后,陈三爷眼神更是一片痴呆,怔怔道:“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
通!
随着一声坠地闷响,一边的周大伯周万阳也倒地不起了。
周万通,周万威,周万昌,三个跪在地毯上,面色煞白,浑身好像筛糠一般抖动个不停,目光痴呆的看着他们面前的地上,地上躺着是陈鑫云看过的第一封信。
第268章 一路走好()
啪,啪,啪!
由于周陈两家都死了一个大哥,人人心神恍惚,心情悲恸,便是那数十个打手也感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安安静静的站着,等待事态发展。
所以,整个大厅是相当安静的。
所以,那清脆的拍掌声,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刺耳,偏偏来源脉络清晰,让人很快就可以寻到它的源头。
众人齐刷刷的把视线集结在安无风的身上。
对,就是他拍掌的。
周家陈家,几位大佬望着他,奇的是,居然没有什么异常表情,都是一脸的茫然,似乎很不理解,此时此刻他有什么高兴的事值得庆祝的。
其实,那是有点冤枉人家的。
安无风脸上根本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很淡漠,即便是面对周万阳和陈桂平二人之死,也表现的那么淡漠,平静,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比屠夫看着邻居宰猪杀鸡还要平静,甚至,是冷漠。
只不过,这一种过分的平淡与冷漠,却是让人感到一种隐隐渗入骨髓的冷意。
“是这样子的,”安无风颇有专卖店门口那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拉客的姑娘一般再次拍掌吸引路人的关注,然后挥手向还跌坐在地毯上的周家陈家几位大佬询问道:“各位,你们可有了结果?时候不早了,咱们就把正事给办了罢,人家霍尔翰大人也不是吃闲饭的,公务繁忙,却是万万不能把人家给耽误了,做人是不可以那样自私的对不对?”
陈桂都怔怔的望着他,似乎定了定神,道:“你说什么?”
安无风淡淡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这屋里的地毯是托一个朋友从波斯带回来的,是正宗的波斯帝国皇宫使用的顶级内供产品,寻常之人,即便再是富有,也未必能买到的,而此刻,他们的血沾污了这非同一般的地毯,我已经痛心疾首,很后悔给你们在这里停留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滚。”
陈桂都一愣,显然突然之间接受不了一直唯唯诺诺的安无风强势起来了,尽管心里隐隐感到不妥,却偏偏一时半会想不通是哪里不妥。
究竟是年轻人脑袋好使,陈鑫云忽然原地蹦跳了一下,指着安无风悲愤欲绝厉声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搞的鬼,杀了我两个兄长,打砸了我陈家的工坊设备,把我陈家毁灭。。。。。。是你,一定是你!”
周万昌暴跳如雷,喝道:“姓安的,我二哥被撤职处决,我周家被抄家被驱撵离开杭州,是不是也是你!?”
除了周家陈家几个大佬和看过信笺的陈鑫云,包括两家的打手们和墨军等护卫,皆闻言大骇,很难想象,周陈两家诸位大佬在这逼迫周仪慈,而她的情人,也就是面前这个俊俏少年,竟然在人家背后抡起了屠刀,大肆屠杀,釜底抽薪,把两家连根拔起!
这得有多狠毒的心肠,多残酷的手段才可以做到呀?!
安无风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描淡写道:“诸位老人家,你们都是老江湖了,怎么就不先打听打听我安无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决定你们的方向呢?如果,你们都是一些年轻二愣子,脑袋一发热,把事做错了,或许情有可原,但是,你们不是。你们都是人生经验丰富的老人,在某些方面来说,你们的成功人生已经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经典模范。然而,你们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了你们的智慧,愚蠢之极的实行你们自认为你们拥有的权威,不得不说,我表示相当的遗憾,毕竟,我不是开慈善的,不是善长仁翁,不可能任由阿猫阿狗来欺负我的爱人。”
微微一顿,他叹息道:“各位,这个世界,活着不容易,尤其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一技之长,须得终日奔波劳碌,哪里有时间陪你们玩呢,所以啊,但凡遇上什么事儿,都将之彻底解决,这是我的习惯。所以,对于你们造成的不适,敬请包含,本人在此致以深切的遗憾。”
周万通,周万威,周万昌,陈桂镇,陈桂都,四个老人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讲故事会一般,倒不是他们愿意听,而是被气的,个个浑身战抖,脸肌抽搐、扭曲,眼神震撼,愤怒,恐惧,绝望,心脏好像被填满了石头,沉甸甸的好像随时能把心脏挤破,喉咙好像被堵着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