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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个尸堆,众多死去的士兵堆成一个土丘状,而哭声,就是从土丘里面传出来的。
柳潇潇小心翼翼的用手中枪柄翻开一层尸体,便是看见了一个还在红色襁褓中的婴儿。
在这周围众多死状恐怖的尸身的地方,能瞧见一个如瓷娃娃般的可爱婴孩,给柳潇潇精神上带来了很大的慰藉。
柳潇潇小心翼翼的将婴孩从尸堆中翻了出来,又抱在怀中哄了哄。
这婴孩似乎也是哭累了,不再啼哭,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柳潇潇看,柳潇潇瞧得怀中婴孩可爱有趣,忍不住说道:“小宝宝,是谁将你遗弃在这战场之中,跟姐姐走好不好呀?”
怀中婴孩也许是从冰凉的尸堆中重见天日,又感受到了柳潇潇身上的温暖,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柳潇潇又是从自己身上撕了块布条,将这婴孩裹好又系上,背在自己的后背上,便是瞧了个方向,拖着手中残枪走去。
柳潇潇一直走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一路上,都是焦痕遍野,根本没有吃的食物,也没有水源。唯一的活物,恐怕就是偶尔从那些尸体里钻出来的老鼠。这又怎能吃?
背上的婴孩已经哭了大半天了,柳潇潇明白,这是因为渴了,饿了。
柳潇潇也渴,也饿,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瞧了瞧一望无际的远方,只盼望能赶紧走出这人间炼狱,找到一个有活人的村落。
又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排残破的土坝。似是围了一圈村落。柳潇潇终于眼前一亮,只盼着村落不是一个荒村。咬了咬牙,柳潇潇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前行。
近了就要近了!柳潇潇望着越来越近的土坝,依稀能瞧见土坝那头高矮参差的房屋,一边喘着气,一边却是咧嘴笑了笑。又是踏了一步,可这一脚踏出,却突然一个趔趄,竟然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柳潇潇大惊,想到自己背上还有个孩子,便是尽力的护住孩子,往地上倒去,自己狠狠的摔在地上。
连日来的劳累,让柳潇潇终于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睁开眼时,自己却是已经躺在床上了。不知是不是休息好了的缘故,柳潇潇感觉恢复了不少。突然想到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急忙四顾寻找。待看到那婴孩也在房间里时,这才舒了口气。
柳潇潇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穿着的还是那套红色衣裙,只是那银白甲胄不知哪儿去了。
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柳潇潇侧耳倾听。
“爹,大哥抱回来的女娃是什么人?怎么晕倒在咱村门口了?”一个女声说道。
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这女娃晕倒在我们村门口,当时身上穿着的是神威军的甲胄。”
这女声闻言,惊慌的说道:“爹,前日神威军与那蒙古鞑子在十里之外大战六天六夜,听闻最后结果是双方损失都惨重无比,如今这鞑子刚走,大哥便又捡来了这神威遗孤,万一那些鞑子再回来,我们岂不是”
那老者闻言,怒哼一声,斥道:“住口!此前,要不是那神威军派了一个小分队前来报信,组织我们撤离村庄。眼见蒙古鞑子近了,村庄里老人小孩还未完全撤离到安全地点,那小分队的队长便是又组织神威军前往干扰鞑子行进路线,若非如此,我等又岂能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又是激动说道:“那队神威军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他们对我们有恩又有义,拼死相互,本就是我们欠了神威军天大的恩情。我等虽是寻常村民百姓,于此战事无用,反而成了拖累,这暂且不提,但我们既然看到了这神威女娃晕倒在村庄之前,你大哥作为我老何家的人,身上流的是我老何家的热血,又如何能见死不救?”
老者这番话,虽说没有责备意思的只言片语,但那老何家姑娘听了,却是羞愧起来,说道:“爹,我知错了,这神威军,是我们的大恩人,爹也是时常对我和大哥说,受人恩惠当千年记。我这就进去去照顾她。”
第19章 柳潇潇()
何老见这闺女只听自己这么一说,便是明白了其中道理,心中更感宽慰,说道:“如此甚好,乖女儿,这小女娃留在我们村,也确实风险很大,爹先去找个地方把这神威甲胄埋了,没了这甲胄,就算鞑子又回来,我们只需说这是我老何家孙女便可,你快去照顾那小姑娘吧!”
何家姑娘望着自己爹爹远去的背影,眉头深深的皱起。这何家姑娘不是不明白那些道理,只是收了这女娃,心中担心,怕这女娃为村里带来灾祸,这才进言。没成想反而惹得自己爹爹发了这么大火,便也不再多言,乖乖认错,免得自己又气到了爹爹。
这何家姑娘心中又是思忖道:“待爹爹埋了这甲胄,倘若当真那蒙古鞑子又来,自己只需承认那房中女娃是自己所诞下的骨肉,想必也能蒙混过关。不对,还应和其他村民商量好,而且这女娃,也不能没有一个爹爹。”却是想到,若是蒙古鞑子问起这女娃的父亲是谁,没有事先准备,恐怕就会露了陷。
突然听到身后响动,何家姑娘回头望去,却见自家房门已被打开,自己大哥捡来的那女娃竟然已经醒来,正站在了门口。
何家姑娘看着柳潇潇,轻轻一笑,走了过去,又摸了摸柳潇潇的小脑袋,说道:“从今儿起,我便是你的娘亲啦!”
柳潇潇听得这话,却是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原来这柳潇潇是神算先生自幼捡来收养,根本从未见过自家娘亲。虽然柳潇潇心中隐隐明白自己身在幻境之中,但这何家姑娘面容清晰真实,何家姑娘温柔怜爱的话语,传到柳潇潇的耳朵里,柳潇潇只觉心中情绪上涌,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一红,坐在地上便哇哇的大哭起来!
何家姑娘手忙脚乱,这何家姑娘虽然年纪已到出嫁年龄,但毕竟还未出嫁,更不可能生过孩儿。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柳潇潇这一哭,竟然让何家姑娘手足无措。
想了半天,终于开口对柳潇潇说道:“乖女儿,神威军威风凛凛,从来可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可这柳潇潇又哪里是神威军?只是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穿上了一件神威甲胄。但听得此言,心中莫名一震,竟生生止住了哭泣。
那何家姑娘见柳潇潇不再哭泣,便是走过来,牵起柳潇潇的手,说道:“这才对嘛。”又是感叹道:“想不到这神威军儿女,年纪还如此小,就这么懂事了,真不愧是我大宋虎狼之师!”又对柳潇潇说道:“乖女儿,娘亲先去给你找个爹爹!”
说罢,眼珠一转,想了想,便是拉起柳潇潇的手,牵着她来到了隔壁人家。
这何家姑娘敲了敲门,一个皮肤黝黑,身上围着兽皮,兽皮之下,露出健壮胸膛的青年汉子开了门。这青年汉子似乎有些腼腆,见门口站着的是隔壁何家妹子,憨厚的挠了挠头,问道:“何家妹子,有什么事吗?”
何家姑娘正是想到眼前这汉子憨厚实在,心地善良,心知在此乱世,自家又惹上此等大事,唯有让眼前这人帮忙,才最是稳妥可靠!
当下便是开口道:“大哥,我自家大哥在村外捡到了这女娃娃,捡到这女娃时,这女娃身着神威甲胄,想来应是神威军的人。”
那憨厚汉子闻言,顿时便是开口说道:“既然是神威遗孤,我等当尽心照料,以报那日神威军的浩荡之恩!”
何家姑娘听得这汉子此言,与自己爹爹如出一辙,心中大定,便是继续说道:“我爹爹让我认了这女娃做女儿,以便若是有人查问,不会暴露了这女娃身份。只是小妹尚云英未嫁,如何能凭空多出一个女儿,便是多了女儿,没有爹爹,却也是容易暴露!”
那憨厚汉子飒然一笑,说道:“此事简单,我便也认了这女娃做女儿便是!”
这一笑,竟然让何家姑娘看得痴了,心道:“以前只嫌这邻家大哥憨厚老实,容易受人欺负,没留意到这大哥竟然是如此潇洒!”不由心中好感暴升,笑道:“如此,便请大哥给这女娃起个名字,然后我们再一同带着这个女娃去村里转上一圈,向村民介绍一番!”
那憨厚汉子咧嘴一笑,便是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娃当随父姓,便随我姓柳,这名儿,我这大老粗一个,怕是起不好,还请妹子为我女儿想个名吧!”
何家姑娘笑着纠正道:“是我们的女儿!”
这话却反而臊的那憨厚汉子满脸通红,忙说道:“对,对,是我们女儿!”
何家姑娘终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又捂住嘴,憋了半天,这才说道:“这女娃身在乱世,又是战火之家,如今既然随你姓了柳,不如我们就叫她‘柳潇潇’罢!只希望这老天爷垂怜我等贫民百姓,能下起一场潇然大雨,熄灭这场战火!”
那憨厚汉子拍手笑道:“这名字好!从此我便是有女儿啦!哈哈,太好啦,我女儿就叫‘柳潇潇’!”
何家姑娘见这汉子笑得开心,自己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一丝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因为这是幸福的笑容,因为她从此之后,又有了一个新家,有了一个女儿,顺带的,又有了一个相公。
二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却是没有注意,旁边的柳潇潇怔怔的站在原地,脸色异常。
仿佛想到什么,柳潇潇猛然抬起头,盯着何家姑娘看了半响,又盯着那憨厚汉子瞧了半天。心道:“这两人的样貌,自己毫无印象,但为何又如此真实?自己的名字,真的是这两人起的吗?”这才忍不住多看几眼,似是要把自己这“爹娘”的样子记在脑海里。
何家姑娘突然伸出手,一手牵着柳潇潇,一手牵着这憨厚大汉,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先去给村里人报个喜,从今往后,我便是柳家的人了!”
何家姑娘在敲门之前,恐怕想的只是找个人逢场作戏,待避过了风头,便是恢复如初。而现在,这何家姑娘主动牵起了柳家大哥的手,双眼饱含期盼的看着这柳家大哥,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憨厚汉子望了望天,叹道:“这乱世”便是牵着何家姑娘的手,走了出去!
第20章 故园()
柳潇潇讷讷的跟着二人走着,远处天边鸿雁低旋,似正悲鸣哀嚎。
田间农夫正整理着狼藉一片的稻田。这稻田原本长得正旺,可这战事一来,铁蹄一踏,几个月来的辛苦,便被毁去了大半。农夫的汗水滴入田间,又抬起头望了望天上南飞的大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神伤一阵,便又是抄起农具,准备继续干活,却正好瞧见何家妹子与柳家汉子手牵着手走了过来,农夫不由眉开眼笑。
男女授受不亲,是民之礼法,此间虽为偏远山区,但骨子里也是有这种认知。
如今这农夫瞧得二人如此亲密,不疑有它,只道二人好事成了,咧嘴笑问道:“哎哟,你们这是什么时候成的好事?诶,柳家小哥!你们这娃怎的都这么大了?瞒得我们可是好苦!”仔细一想,又觉不对,这自家村里,谁怀上了,有了小孩,那哪能瞒得住,自己和何家住的也不远,怎的从不知晓何家丫头怀孕生产的事?心中惊疑不定,问道:“不对,这孩子是谁家的?怎地没见过?”
何家妹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