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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激发?”宁锋眉头紧蹙,想起那日驯服小乙,乃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马鏖战。他们互不相让,拼得是毅力和倔强,驯服之后在蛮越的一骑绝尘却又快意无穷,这其中夹杂着各种情绪。
牛威巡马三周,边绕边道:“我十岁与师父学相马、育马之术,但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马匹,可以确定的是,小乙绝非赤焰马!”
这让宁锋更加吃惊,他对牛威的“马术”毫不怀疑,“那小乙是什么?”
牛威皱起眉头,“师父所述的《万马乾坤》中虽记载了很多神奇马种,但多数都是真正成形,小乙尚处在变化之中,暂时我也难以看出,不过若以这个速度,很快便有答案。”
牛威的这一番话已经超出宁锋的认知,牛威说的是“变化”,而不是“成长”,那即是说,小乙与平常马匹绝然相异,“牛哥,你所谓的变化是什么意思呢?”
牛威道:“和人类一样,就算没见过,你也肯定听说过,世俗之外还有一类人,他们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在马匹中,有的马也会在后天蜕变,这已超出《万马乾坤》的范畴,我师父也只是记下了名称和一些特点而已,要驾驭这种马匹,我本来也毫无办法,但好在你已经可以与它沟通。”
话到这里,牛威面色更紧,他说道:“宁锋,小乙一事万不能说与他人,它并不归我们,真要到那时,我们也只能被迫看它离开。”
宁锋重重点了点头,“牛哥放心,此事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宁锋的手轻轻滑过小乙的身体,微晕幽幽,与月光煞是协调。又抬目望了一眼圆月,再一看小乙,仿佛整轮月亮游走小乙的表皮之下那涟漪更富了几分动感。这一个个变化看得宁锋惊诧不已,牛威所谓的“上天遁地者”,宁锋也听说过,但从没有过这么一刻让他觉得自己距离上天遁地者如此之近,就好像小乙可以成为一道桥梁……
二人离了马场,宁锋不断回头,但见行至不远处,小乙身上的微光便难以看见,宁锋便放下心来。
还是那盏油灯,两张柴榻上,二人默然而坐,都在竭力思考着一些东西。
宁锋细细回想参军以来所发生的一些让他记忆深刻的事,尤其是来火骑营前后的一些事。期间,他见识了拓拔的强威,从古洛嫣口中听到了器宗,加上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股莫名的强力,这些真正让宁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思考这世上的另外一类人。
渐渐地,宁锋的思绪定格在十多天前的那一击,可那之后宁锋还未来得及多想一分便被古洛嫣扼杀了,这便导致宁锋对那股强力的把握依旧紊乱。宁锋尝试着将铁伞拿在手中,就在这一刻,宁锋的脑海突然明晰了许多许多,铁伞好像一个引子顿时将宁锋拉回了那股熟悉、难得的感觉。
一道奇特的暖流淌在宁锋体内,有时汨汨,有时澎澎,竟是全凭宁锋的意念掌控,铁伞接通了一切。在那暖流澎湃之际,好似坝阻激流,恨不得立刻将其淹没、涛浪奔腾。
坝是意念,它愈高垒、流便愈激荡,直观地说也可以是一种情绪,狂喜、暴怒都能筑起高耸堤坝。此时来讲,最好的发泄方式——
就是罗生伞。
哗!一声脆响,吓了牛威一跳。
风拂动着帐篷,吹灭了火烛。宁锋目瞳一凝,深吸一口气,罗生伞蓦然离手,它滞在宁锋面前飒飒然转动,这一次再不是握在宁锋手中时的纵向旋转,而是横空开来,像一辆火焰战车的轮毂在疾速奔驰!
一种难以言表的接引出现在宁锋的手掌与罗生伞之间,仿佛宁锋控制的不是罗生伞,而是他与罗生伞之间的“一条线”。渐渐地,这条线越发明晰,恍惚间,沟通小乙的也是此物。
帐中温度攀升,牛威已经看得发痴,黝黑的空间中这种刺激更为炽烈。不多时,牛威的心境赫然变得比宁锋还要澎湃,他的瞳孔只有伞光,他仿佛看到未来一副宏大辉煌的画卷。一匹旷古烁今的金光战马,昂立在绝美的夕阳下,那金光连夕阳都沾光,无论那马上是他还是宁锋,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直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
一时半会,有些说不清,再过一会,突然有点疼。牛威挣扎着把自己从金光中剥离出来,忽然发现自己掉进了火坑!
“老弟!快快快停!着啦!着啦!”
……
第八章 哪里有酒()
第二天晨起,整齐的一排帐篷出了一个豁,在豁口处,一个人睡得正香,另一个人虽然醒来却是始终垂着头,来往之人无不侧目。
“这身真凉快啊!”
“不减防御还少了累赘,绝!”
牛威不管他人说道,一脸怨气看着大睡的宁锋,尤其看到那身完整的军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多久宁锋也醒了过来,白天再一看牛威的这身装束,宁锋最终没憋住大笑了出来。
骑营的这身装备乃是用皮革、铁片制成,部位以铁片护身,比如胸部、腹部、颈部,其次是皮革,多用于肘部、膝部等经常活动的部位,的皮革、铁片用金属丝连缀形成一个整体。保证舒适及蔽体需要,铁片和皮革都是在一件布衣上做成。
昨日一场大火,牛威的军服铁片完整、皮革残破,至于布衣则一无所剩,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镂空的铁片甲,尤其是胸部扣着两片相当显眼的微凸铁罩,顿时让人浮想联翩,成为营中的耀眼人物。
“你小子还笑!这人算丢没了!”牛威面红耳赤,一把岁数遭到这般“虐待”,确实难以承受。
“衣服可以补,没受伤就好。”宁锋往前凑了凑安慰道,“难怪虎奔军战斗力一般,我觉得皇家军肯定是一身金铠,这一烧才发现,你看看咱们的军装多简陋,全身就这么点铁片,还这么薄,也就这里好像厚一点。”说话间,宁锋便扣了扣一片铁罩。
“喂喂喂!摸哪呢!”牛威一下子急了起来。
“哈哈哈!”宁锋笑得前仰后合,看着宁锋的样子,不一会儿牛威也噗哧笑了出来,“真后悔与你小子为伍!你去弄吃的,也来不及领衣服了,我想办法捯饬捯饬,马上就要开始训练了!”
“好嘞!”宁锋伸了个懒腰。
领饭的一路,众兵士看见宁锋都不由注视一阵,不得不说,大家对宁锋的印象是非常深刻,“这不就是前几日被罚的那家伙么?这么快就痊愈啦!”
“这家伙在营里是出了名的硬,打成那样不带告饶的,你没看那天把校尉大人给气的。”
“唉!快别提校尉,战不死也得练死,以前咱们可是虎奔军中的王牌战力,成为火营一份子那是多大的荣耀,现在想想真他娘的倒霉!”
宁锋把句句听在耳中,默不作声领了两份早饭,牛威把全身铁片和残破皮革往近拉了拉,看上去虽然紧绷,好在不那么暴露。
“全体校场集合!”
宁锋和牛威匆匆吃完,随着大队往校场走去,这一日古洛嫣并未来到校场,不过那些士官却盯得很紧,似乎古洛嫣把眼睛留在了这里。为使训练有序,的战士都有固定的位置,这是宁锋第一天参与训练,只能站在队尾。
上午的训练分为体力训练、刀法演练和近身互博,下午则是马战,这些对宁锋来说无比枯燥,满场要么是整齐的“嘿!哈!”要么是哗啦哗啦的兵器碰撞。关键是这训练根本不能和战场相比,即便强度再大、过程再认真,没有生死一线那种紧迫,谁也无法真正发挥。
宁锋曾听说过关乎生死的训练,一支万人军队,训练到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但这样的手段显然不适应于虎奔军,所以在宁锋看来,古洛嫣这种徒增训练时间的方法根本不会起到实质的作用。
换做是宁锋,他一定会做心理工作,一个军队,士气和武力不可或缺。对这些老兵来说,训练已经难以再有提升,既然如此何不从士气下手,真正让这些兵士心往一处使、力往一处发,战斗力绝对有大幅的提升。像这种接连十多天的休整,活跃军士,即便喝点酒也无所谓,只要别过了头即可。
宁锋机械地比划着,心里开始胡思乱想,“酒?”
想到这里,宁锋忽然一阵冷笑:“古洛嫣,准备接招吧……”
对付古洛嫣,宁锋从未忘记,甚至事他都不由得往这里想一想。宁锋本来就是个胆大之人,更何况他现在真正有了些资本。
这大半天的时间,宁锋心里便开始盘算上了。训练结束已是亥时,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午夜了,足足八个时辰军士滴水不能进,古洛嫣美其名曰适应恶劣环境下作战。晚上伙食还算不错,人们哄抢一般抢食、狼吞虎咽般进食,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凄惨。
熬过这艰难的一天,二人分工,宁锋领帐篷,牛威喂马。牛威喂马回来还没站定,宁锋忽然道:“牛哥,你可知哪里有酒?”
牛威抬头白了一眼宁锋,“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安分点,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再犯事我可不管你。”
宁锋嘿笑上前,“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绝对一口不喝。”
“你不喝瞎张罗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这次绝对不会有事,我保证!”宁锋道。
牛威凑过头来,低声道:“你确定不会有事?”
“吃一堑长一智嘛,快说说!”
牛威四望一眼,大眼滴溜溜乱转,轻声道:“补给营有酒,是庆功用的。”
“我刚来火营的时候看见你们在喝酒,那也是补给营的?”
“那肯定的,这仗打了这么久,自己偷带那点酒早喝光了!”
“你们是怎么弄出来的?”宁锋问道。
“这个嘛……”
“牛哥,我知道你最安分,肯定不关你事,他们是怎么弄出来的?”
牛威眉毛一挺,“他们啊,是偷的,关键是上一任校尉不是特别管这个事,只要别弄得太大就没事,谁让咱那时是王牌呢。”
宁锋咂了咂嘴,“有没有点别的法子,这也太俗套了!”
牛威开始分析:“一般呢,你要想从别人那获得什么东西,在他不愿意给你又打不过你的时候,最善良的方法是偷,最没脑的方法是抢,最恶毒的方法叫杀人劫货!”
宁锋竖起大拇指,“有道理,简单粗暴狠!”
“你真要这么干?”牛威道。
“偷啊抢啊杀人劫货啊,都太没脑了。”宁锋道,“牛哥,补给营离这里不远吧?你随我去一趟怎么样?”
“我才不去,老牛我不干那事,你嘴上说不偷不抢,到时候变卦怎么办?你能打,我可打不了!”想想昨晚宁锋捣鼓出来的那一套,牛威说不上是后怕还是佩服,总之他对宁锋的能耐是彻底刮目相看了。
“牛哥,我猜你差不多猜到我要酒干什么了,不然你也不会和我说那些。”宁锋嘿笑道,牛威语塞,宁锋又道:“这事我绝对有把握,我刚好利索怎么会再把自己推火坑里?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不行,你得和我说说计划!”牛威坚持道。
宁锋眼球一转,拉起牛威道:“那好吧!我们路上说,你要是觉得不妥可以半路返回。”
虽然每到一处扎营的地方不一样,但各营的相对位置差不多,宁锋二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