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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道:“别提了,现如今城里到处都是鬼子,他们见我身上有伤,便以为我是游击队的人,将我抓去拷打,后来多亏刘老爷托人说事,才将我放了出来,要不然这回恐怕我连命都得交代了。”
刘萍闻言,急忙问道:“那你身上的盅繇科可曾被他们搜去?”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我早就将那银丝布帛贴在大腿上,用细线绑好,他们在我身上乱摸一气,什么也没找着。”
刘萍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想到那王长贵为何无端的去把徐云德找来?于是又问向王长贵道:“王大仙,你是怎么知道徐大哥会被鬼子逮住的?”
王长贵道:“我并不知晓他被抓了,只是怕他身上带着盅繇科在城里,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才想让他到这里避避,毕竟这洞穴比之城中要安全的多,盅繇科万不可被鬼子抢去。”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找了些清水,让徐云德清洗一下伤口,再加之小德树先前将王长贵的大木箱也给背了过来,里面多有些疗伤的药物,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徐云德显然舒坦了许多,靠在洞壁上稍作休息。
不多会儿,一阵叫骂声从洞口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是丁二和马赖子两人,他俩正拎着几只鸡鸭,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刘萍见状,急忙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那马赖子没好气的说道:“他娘的小鬼子,把俺们村里的好些家禽家畜都给宰了吃了,刚才我跟丁二哥偷偷摸回村子,本想再多拿些米面过来,却没想全村人家的粮食都被搜刮一空,也不知道被囤在何处!”
此时孙季也从外面钻了进来,他皱着眉头说道:“前天我们来的匆忙,所带口粮少之又少,如今算下来,顶多再够大伙吃两三日的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刘萍皱眉深思,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不知其他邻村情况怎么样?是否也被鬼子占了?”
孙季摇头道:“一沟二沟相隔太近,鬼子当日就去了二沟,他们村的状况比之我们还要惨的多,至于其他邻村的情况暂时我也不清楚。不过鬼子进来都已经两天了,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安慰他们道:“大伙都先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邪不压正,我们一定能够走出困境的。”
马赖子神色低落的应了一声,随后便与丁二两人一同把带来的鸡鸭教给了几个妇女,让她们炖了之后分发给老人、孩子还有女人吃。
徐云德虽是男子,但身上有伤,所以也分到了些鸭肉,他倒也不客气,想来也该是一整天没有吃饭了,接过鸭肉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王长贵啃了个鸡头,吃完之后将骨头丢进篝火之中,随后摸了摸嘴,站起身对徐云德耳语了几句之后,便又往洞外走去。
刘萍急见状,忙上前问道:“王大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王长贵道:“小萍,这几日ni与徐老弟多看看盅繇科,天意使然,在此事发之前让我等得到此书,我想日后定能派上用场,我现在要去趟二沟老宅取些物件,你不必担心。”
刘萍点头道:“那好吧,你路上多加小心。”
王长贵顺着山道,借着夜色,避开了几个岗哨回到了二沟村,他的老宅已经有很久没来了,如今见那门上的锁被砸开,看来鬼子早已扫荡过了。
来到院中,见里面已是杂草丛生,想来鬼子见到这幅情景也多半会感到意外吧。王长贵没有进屋,反倒走至东墙墙角一块大石头前。他蹲身搬开了石头,随后便徒手挖了起来。
足足挖了半米多深,一个油布包着的匣子被他刨了出来。揭开油布、打开匣子。里面却是装着一叠有扑克牌那般大小的黄纸片。每张纸片上皆惟妙惟肖的花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诡异脸谱。
王长贵将其揣入怀中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老宅,本想回后山洞穴,却不料不远处突然传来三声枪响。
那枪声传来的方位是苗老汉家,王长贵想到这老汉平日脾气暴躁,难不成跟鬼子起了冲突,被杀害了?他这般想着,随后一咬牙,掉头便往那苗老汉家跑去,想去看个究竟。
没跑几步,却见老汉家走出了三个人影儿,王长贵急忙侧身躲在树后。看清那三人衣着打扮之后,发现竟是三个鬼子。王长贵顿时心中一紧,心想事情不妙,那老汉多半已经遭了杀害!
待那三人走远之后,王长贵方才现身,并直奔向那苗老汉家中。一进门,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王长贵稍稍皱眉,随后便迈步进了堂屋!此时那苗老汉早已断气,但尸首上的血迹却是干的,并非刚死!见此情景,王长贵心中疑惑,却又见里屋的门帘还在晃动着,心道不妙。
王长贵掀开门帘,来到里屋,竟有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地上,她们皆是眉心处中枪而死,想来一定是那三个鬼子将其糟蹋完之后,又开枪将她们杀害!这三个女子中有一人王长贵还认得,是同村李家的闺女,模样生的俊俏,针线做的又好,是村中许多小伙的梦中情人,可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92第十章第三节
92第十章第三节
王长贵看到这一屋子的惨象之后,心中一股怒火当即便烧了起来。或许对他而言,这是生平第一次真正动怒吧。他燃起三炷安魂香,插在屋子正中,随后将三具女尸全部摆到了床上,方才出了里屋。又将苗老汉的尸首摆正置于堂屋中央,拜了拜后便出了屋子,随之却是一把火将苗老汉家的宅子给烧了。
火光很快冲天而起,不多会儿功夫便引起了附近鬼子的注意。王长贵阴着脸站在暗处,看着那十余个叽叽喳喳赶了过来的鬼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火光冲天,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木头烧裂开来的脆响。然而在那火光之中,竟然恍惚的闪现出三个人影来!鬼子们见状大惊,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火种的人影。却只见那三个人影也不动弹,似乎对周边的大伙一点只觉也没有,只是那般静静的站着。看上去极为怪异。见到此景象之后,先前王长贵见着从苗老汉家走出来的那三人,却都是满脸的惊惧,浑身不由自主的起打颤来。
火光中的三个人影若隐若现,并且在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隐约的传来了女子凄惨的哭喊声音,在这村庄的上空挥之不散,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终于,有两个鬼子受不了这份恐惧感,哭爹喊娘的跑走了,而剩下的那些,则对着大火放了机枪之后,便也匆匆离开。
见鬼子走了之后,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一炷引魂香,点燃之后插到了地上,随后便也没有多作停留,匆匆的回了后山洞穴之中。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只有几个放哨的青年正蹲坐在草丛中,见是王大仙回来了,急忙起身与之打招呼,王长贵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便进入了洞中,盘膝而坐休息起来。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晌午时分,刘萍正做在洞口处看盅繇科,却见那丁二带着一陌生青年匆匆赶了过来,丁二脸上神色古怪。刘萍见状,急忙揣起盅繇科起身问道:“出啥事了?”
丁二一边走到孙圣葵跟前,一边说道:“嫂子、孙老爷,这位是我表弟,二沟村的,前些年我那被人面獾害死的二表叔就是他爹,昨夜二沟村出事了。”
孙圣葵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急忙问道:“出啥事了?”
丁二的表弟道:“这事儿说来也怪,昨晚我们先是听到了枪响,随后过不多会儿,苗老爹家就起了火,村里人这几天被鬼子杀了好些,大伙也都习惯了,见到火光之后,只得求菩萨保佑,却无人敢出去救火,今早我跟几个伙计悄悄的去看了,只见那苗家的宅子被烧的精光,里面还有四具尸首。”
孙圣葵闻言后,咬牙道:“这遭天谴的小鬼子,真不是人养的种!”
那小伙接着道:“孙老爷您先别急,这事还没说完呢,我们几人将那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尸首找地儿埋了之后,正准备回去,却被几个小鬼子叫住了,他们之中有个会说咱的话,他让我们帮忙抬三具尸首,在村后火化了之后并将骨灰收起来交与他们。”
“什么?”刘萍闻言大惊,说道:“你是说昨晚也死了三个鬼子?”
那小伙点头道:“可不是嘛,我在抬尸体的时候,偷偷的瞧了一眼,却险些被吓掉了魂!那鬼子死象极为古怪,眼睛睁的老大,嘴巴也睁着,整个脸似乎都扭曲变形了,更为奇怪的是,在往火堆里抬的时候,我分明瞧见他们周身也没个伤口,似乎是好端端的就死了,看那模样,多半是被啥玩意儿吓破了胆而死。”
听丁二的表弟这么一说,大伙也都觉着有些玄乎,那些鬼子穷凶极恶,有枪有炮而且人又多,能被什么东西吓死?难不成就连鬼怪都看不过去了他们的恶行了?
刘萍撇了一眼依旧在闭目养神的王长贵心下嘀咕道:“恰好昨夜他去了二沟村,就出了这事,难不成是他干的?联想起这小伙所描述的那三个鬼子的死相来,刘萍心中更是怀疑起王长贵。
孙圣葵此时也是眉头紧缩,他想了一会方才说道:“小伙子,你先回村,看看鬼子那头还有没有什么动静,一旦再出事,就立刻过来跟我们说。”
那小伙点了点头,随后又解下了上衣,见身上绑着好些袋子!孙圣葵疑惑道:“这是?”
丁二笑道:“孙老爷,这是我叫他带的粮食,鬼子盯的紧,每次只能带这些出来,但好在能有些补给,咱们也不至于饿死。”
孙圣葵闻言后,拍了拍丁二表弟的肩膀说道:“小伙子,辛苦了你了。只是一定要多加小心……”
送走了丁二的表弟之后,刘萍来到王长贵身旁,低声问道:“王大仙,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王长贵睁开眼来,也不否认,只是说道:“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有人比之那畜牲来还不如!留着畜牲还有些用途,可留着他们却只能祸害世人。”
刘萍闻言,心知他说的是鬼子,于是又问道:“那苗家宅子里的四具尸首是不是鬼子杀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岂止四具尸首,你没听刚才那小伙说嘛,二沟村死在鬼子手上的性命,恐怕得有几十了。”
“可恨的鬼子!等我身上的伤好了,定要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这话的是徐云德。见他此时满脸气氛,牙咬的咯咯作响,双眼冒火,像是气得不轻。
王长贵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俩盅繇科看的如何?”
93第十章第四节
93第十章第四节
刘萍回道:“我这里的九篇讲的都是阵法,那玉马山宝洞之中的僵尸大阵也在其中,唤作星宿杀阵。这些阵法包含了阴阳、八卦、时令、节气、星相、地里等众多因素,玄妙异常,如今我只看了其中一篇,但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徐云德接过刘萍话头说道:“这书中所讲的养尸、训尸之法,有很多地方与我们家传秘籍中所述的极为相似,但有的地方却完全是背道而驰,不过这些年来我自己也颇有些心得体悟,看起来并不怎么困难,如今已参透了其中两章,这盅繇科确实是本奇书,仅这两章便已使我受益匪浅。”
王长贵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们好生钻研,他日定会大成。另外今夜子时之前,你们随我一同出去办些事情,切莫睡过了。”刘萍和徐云德闻言,急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孙季抗着把铁锨走了进来,见他浑身大汗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