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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拉车的两匹黑马,也不过是两只半大的还没成年的黑兔崽子。
第三十四章()
我蹲身给那只领头儿的白兔子来了个爆栗,那兔子吓得一哆嗦,险些没从黑兔子背上滚落下来。
“狐……狐大人饶命啊!”那兔子结结巴巴的说:“不是小的们有意冒犯,实在是迫不得已,求狐大人赎罪!”
周围一众兔子纷纷点头,一双双水汪汪的红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我看。
呵,看不出这还是只懂规矩的兔子呢,还知道见了我们狐族要毕恭毕敬的。貌似道行也不浅啊!居然能看破我的真身。
我站起来,望着那俩半大的黑兔崽子身后停的那辆青布双辕大马车,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看样子,这些黑兔儿分明是没有道行的普通兔子,可这些白兔儿却不顾同族的情谊将它们驱使过来当坐骑使唤,就连没长成的小兔儿都不放过,真是刻薄!
那白兔儿看我一脸凛然正气,怔了一下,恍然大悟道:“狐大人误会了,不是小的们欺凌弱小,实在是因为受人驱使不得不为啊!”
“谁驱使的你们?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可恶至极!”
“你说谁可恶?”
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喝问。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头儿一头驴。
那老头儿瘦巴巴的,穿一身儿灰蓝色的麻布夏袍,斜坐在一头灰白色毛驴的背上,一张脸又尖又瘦,鼻子下还留着几根短短的胡子,乍一看好像只穿着衣服的大老鼠。
周围一圈儿兔子见了老头儿纷纷行礼,那模样比对我行礼时恭敬多了。
一群势利眼儿的家伙,不就是这老狐狸的道行看起来比我深么!
哼,一只长得像老鼠的狐狸……我暗自腹诽着。
那老鼠……不对,那老狐狸随意地挥了挥手让那群兔子起来,然后一双小眼儿直钩儿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呃,看什么看!
我凶狠的回瞪回去。
老狐狸看我半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仙儿,不认得我了?”
嗯?
我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一番:“不认得。”
老狐狸从驴子背上出溜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跟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在仔细看看,怎会不认得?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
我再仔细地看了一遍,仍不认得。
看我摇头,那老狐狸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地吼:“我是胡六啊!胡六!”
我怔了一下,狐疑的问:“胡六爷?住在狐狸村东头的胡六爷”
“对对对,是我,五年前我回过一次狐狸村,还送过你一个护身符来着!”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跟个……”
老鼠似得。
后半载儿我没敢说完咽进肚子里了。
胡六爷苦笑一声没答话,而是冲着那些个兔子摆摆手道:“赶紧的,把人给我运走!”
领头儿那只白兔子期期艾艾的凑到胡六爷脚边儿不好意思地说:“爷,小子们变不回去了!”
“说你们多少回了要你们勤奋修炼勤奋修炼,你们就是不听!”胡六爷边嘟囔边从怀里摸出一沓符纸,仔仔细细的数出几张往空中一扔,那些符纸顿时化作一阵星光散落,然后,地上的兔子们转瞬间又变回了鲜衣怒马的人类。
几只化作人形的兔子麻利的抬起了昏迷不醒的翠如塞进了马车,然后纷纷打马准备离去。
“哎哎哎,你们要干嘛!”我忙拦住驾车的黑兔崽子不让它走:“你们赶紧放她下来!”
开玩笑,翠如可是要和我一起去盛京呢,就这么半路被劫了,算怎么一回事呢?
“仙儿,这个女人在你身边留不得。你快让开!”
第三十五章()
“啊?”
“你啊什么啊,赶紧的,别挡路,快给我让开!”胡六爷正色道。
见我仍张着胳膊拦在马车前面不动,胡六爷索性一抖手,一条毛蓬蓬的绳子直接从他袖筒里飞了出来把我捆了个结实,然后顺手一扯,我便咻的一声落到了六爷脚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胡六爷边手忙脚乱的扶我起来边道歉,期间还抽空冲那些个兔子摆了摆手,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模人样的兔子簇拥着翠如坐的马车绝尘而去。
不管我怎么跳脚,胡六爷只当看不见,待得那些兔子跑的没影儿了,他才解开绑我的绳子。
我悻悻的甩着被勒疼了的手腕,黑着脸不理胡六。
枉我还称呼他一声六爷,哼!
胡六爷见我不搭理他,就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个灰不溜秋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说:“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啊?”
我边说边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儿灰色的看不出材质的平安扣,上面还刻着几个拙朴的古字。
“你有没有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很眼熟?”胡六爷捻着自己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问。
“大概……是有点吧!”我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遍,觉得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一样。
“我五年前送你的那个护身符你可戴在身上?”
护身符?
对了!怪不得呢!我顿时醒悟:这个平安扣,明明就是胡六爷之前送我的护身符上画的那个东西。
记得那时候妃燕还笑话我,说别人家的护身符上画的都是符咒,你这个上边却画了个平安扣,这哪是护身符!分明是有人在糊弄你呢。
第三十六章()
我不信妃燕的话,就拉住恰巧经过的妃燕的爹爹要他评理,结果妃燕的爹爹看过后很肯定的告诉我:这只是张画过画儿的黄裱纸,没什么用处。
妃燕的爹爹为人忠厚,不像妃燕的老娘那般蛮横无理,他在村里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我很相信妃燕爹爹的话,就以为胡六爷在逗我玩呢。
从妃燕家回来,我就把那护身符给扔一边儿去了。后来,如花婶子送我一本《狐书》,我想起那护身符上坠的大红穗子挺喜庆,就又把它给翻了出来,当做书签夹在了书里。这次离开狐狸村,我把《狐书》和一些干粮一起裹在了包袱里,可书居然连着包袱一起丢了。
可惜我那本书了,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全凭它打发时间呢。
我把平安扣丢回胡六爷怀里,怏怏的说:“护身符丢了。”
“丢了?”胡六爷一愣,然后浑不在意的一挥手道:“反正我及时赶回来了,也没误什么事儿,丢就丢吧。”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擦那个灰土土的平安扣,又把它递到了我面前:“这枚血珀物归原主,你千万要收好了,可别再丢了。”
“血珀?”我望着胡六爷手里那灰不溜秋的空心圆环,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蒙我呢!你当我不知道血珀长什么样子么?上次你弄得那个假平安符让我被妃燕足足嘲笑了大半年,现在还来这套?你当我还活在五年前啊?”
胡六爷尴尬的笑笑,说:“那时候你不是还小么,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懂。我只想着要你把那符纸随身带着,我要不说那是平安符,你会一直带到现在吗?”
“得了吧,你那假符纸早被我给我扔了!”
“不可能。”胡六爷老神在在的说:“你出村儿的时候还带在身上,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从盛京到这儿,整整八百里啊!我一晚上都没合眼,尽顾着赶路了。”说着伸手挠挠边上那头正低头吃草的毛驴的耳朵,吁了口气道:“得亏了这头驴子。”
看我一脸惊诧的模样,胡六爷原地坐了下来,边捶腿边道:“你出生那天我恰巧在村子里,就顺手替你卜了一卦,知你有一死劫,便用血珀琢了这枚平安扣,再将你初生之时心头血一滴封入扣中,后取你的胎发为墨,在符纸上拓下了这枚平安扣的图案。我只算得你十二岁之后有一劫,可天道难测,我算不出这一劫究竟应在何时何处,所以五年前我回狐狸村时把符纸给了你,交代你千万要随身带着。你那时还小,我若告诉你实情,只怕会吓到你,所以就骗你说那是枚平安符。”
我傻傻的听着胡六爷的话,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而来。
看我呆呆的站着,胡六爷拍拍身边的草地道:“坐下吧,胡六我这次可没骗你。你总是喊我胡六爷,虽说论年龄你称呼我一声六爷也没错,但你以后还是喊我胡六吧,你娘亲以前喊我小六子,你就去了那个小字儿好了,可别再喊爷了,你娘亲最是护短儿,要他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我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也见过我娘亲?”
“何止是见过!你娘亲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一向喜欢人间的繁华,不怎么回狐狸村,所以不曾跟你提及罢了。”
第三十七章()
我已经听不进胡六爷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脑海里反反复复只回响着他那句:你娘亲最是护短。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娘亲的不一样的言论。爹爹总是说娘亲如何温婉贤淑如何谦恭良善,说娘亲做得一手好针线煮的一手好羹汤;村里人提起娘亲,也只说娘亲的容颜如何出尘脱俗如何的貌美如花。我一直以为娘亲是那种温柔娴静与世无争的人物。如今看来,胡六爷口中的娘亲,才是她真正的性情吧?
妃燕说,女子在自己心悦的男子面前,都会变得温婉娴静柔情似水,就连她自己的老娘也不例外。
我觉得妃燕说的话很有道理,因为我不止一次瞧见妃燕的老娘细声细气的和妃燕的爹爹说话的模样,间或一扭捏一娇羞,再想想妃燕老娘骂街时的彪悍模样——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和……恶心。
娘亲也是这样的性子吗?整日的在爹爹满前收敛着性子,会不会很累?
如果娘亲还在的话,妃燕的老娘再上门叫骂,她会不会干脆利落的骂回去?还是像爹爹那样,抱着我堵了耳朵躲到门后去?爹爹说那叫好男不与女斗!
真希望娘亲还活着啊!
胡六爷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一株不知名的嫩芽悄悄地从他的腿边的草丛里冒出了头儿,然后越长越大,只消片刻,便长得一人多高,顶端一簇蒲扇般的叶子恰恰歪倒胡六爷头上,成了个天然的伞盖儿,替他挡住了顶上炽烈的阳光。
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这才发现,在这大太阳底下站了半天,一重重的汗早已经溻透了衣裳。
胡六爷看看我,然后冲自己顶上的伞盖儿摆摆手,那伞盖儿里立刻有几片叶子伸了出来,刚好挡到了我头上。
“是蔽日的种子,我这里还有两颗,你要不要?”
胡六爷见我打量头顶的叶子,便从袖筒里摸出几颗颜色赤红如雀蛋大小的扁圆豆子递了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挑了颗小的揣了起来。
胡六爷把剩下的三颗收进袖里,然后再在里面摸啊摸的,半天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玩意儿道:“仙儿,你可识得这个?”
我接过来看看,原来是个碧绿的乌龟壳。
这壳子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分量,握在手里却觉得温润如玉,仿若是个有生命的东西一般。
“青丘北地有山曰天泽,高百万丈,几与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