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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小心翼翼地说话语气让任熙觉得稍微有些好笑,老大那副可怜的小模样也很可爱,令任熙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仔细想了想,却冷酷的回答说:“十天。”
那边老大似乎更加委屈的样子,坚持道:“十五天,你不能反抗我,否则我就一直把你留在这儿。”
任熙只能妥协了:“好吧,十五天就十五天。”
“我们可以一起吃饭。”老大把餐桌上的饭菜摆好了,向任熙提出邀请:“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
任熙看看他,没有拒绝:“好啊。”
上了餐桌,那边的组织老大却坐在了离任熙最远的地方,这餐桌很大,是个长条形的桌子,足以坐下十多个人的大桌子,任熙坐在这一端,而那老大则坐在遥远的另一端。
菜肴却基本都摆在了任熙的面前,这让任熙稍有些不解,其实被软禁的这两天这个老大也曾经过来和任熙一起吃饭的,但每次都坐的很远,一开始任熙没啥感觉,现在却突然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那边吃饭的老大感觉也没吃多少东西,听了任熙的提问,他半天才低声回答:“我的模样不怎么好看,离得近了,会让你觉得恶心。”
“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怎么会认为我会感到恶心?”任熙眯起眼睛,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坐到这边来。”
那银环的老大就笑:“你命令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就仿佛你才是老大一样。”
“我不能是老大吗?”任熙反问道。
“可以,你当然可以是。”老大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了任熙的身边,他走路其实很缓慢的,就好像腿脚不太方面,任熙这几天看见他时心里就有所臆测了,但是此人战斗时的速度却快的可怕,你完全看不到他的人影,他就会突然一下出现在你面前。
“你真的不是被人泼了硫酸吗?”任熙感觉自己有许许多多提不完的问题,他急着想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来历还有背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就是很想知道。
银环老大回答说:“不是硫酸,这是异能造成的伤害。”
“是你异能的代价?”任熙想起了自己失去的体温。
“也不是代价。”老大摇头,“是我自己的异能失控而导致的,而我……不想将它恢复了。”
什么样的异能会把自己变成这么一副样子呢?任熙不太愿意去思考,他知道自己只需要猜测一下就能够猜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但他不想去猜测,真相于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可怕了。
……
可能是担心任熙在屋子里待着会感到无聊,所以那银环组织的老大每天一早就会来任熙的屋子和他聊天说话,他给任熙亲自下厨煮东西吃,他还给任熙找来了末世前流行的几款ps4手柄操作游戏来玩,不过任熙对游戏并无太大兴趣,倒是对厨房里的新厨子兴趣非凡。
“你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任熙蹲在厨房里看厨子做菜,这银环的老大竟然有一手好厨艺,样式造型变着来,还在锅里就感觉令人食指大动,任熙伸手偷偷摸摸捻走案板上切了一半的新鲜西红柿片吃。
老大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抿着唇笑,顺便多留了一些小西红柿放在碗里给任熙吃,任熙就一边抱着碗欢乐的啃西红柿,一边看大厨做菜,炒菜到一半,任熙又开始提问了:
“你都不告诉我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用不着称呼,你也可以直接喂喂喂的喊我。”那老大幽默道,顺便把炒好的菜装盘,他很会做饭,装盘的时候还要特别用雕好的萝卜化做装饰。
任熙不满:“多难听啊。”
说着,任熙把碗里的西红柿吃光了,很不卫生的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把碗往洗碗池里随意一丢。
老大叹气,认命的过来给任熙洗碗,看见任熙又直接伸手去挑刚刚装盘好的菜,老大不满了,伸手小小地拍了一下任熙的爪子,任熙偷不着菜吃,委屈的把爪子收回来。
“等会儿摆上桌随你怎么吃,不着急。”老大洗干净碗,看着那边围着香喷喷饭菜转悠的任熙,瞅见他熟悉的身姿还有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或许有那么一些奇妙的悸动吧,这些悸动让老大有点忍耐不住,他走上前去,伸手把任熙给抱住了。
任熙被人从背后突然抱了个满怀,倒也不反抗,僵硬了一会儿,开始伸长脖子往后仰,往老大怀里蹭,嘴里情不自禁的喊那个名字:“袁——”
他没说出来,因为老大伸手把他的嘴巴给捂住了,把任熙的话音也给堵住了,任熙也不恼,继续往人家怀里蹭。
老大对他无可奈何,松开了任熙的嘴巴,对他说:“乖,去餐厅等着,我把菜端出来。”
……
任熙很少能过这么悠闲的日子了,这么多天里不用逃亡,不用面对变异体,不用满世界的寻找物资和食物。就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和银环组织的老大过日子,他们吃吃喝喝睡大觉,偶尔一起看书打游戏,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感觉生活惬意无比。
任熙和那老大亲密了许多,看见老大坐在沙发上,任熙就往爬上去往他怀里钻。然后老大就无可奈何地把任熙抱住、裹紧,带着点苦笑说道:“你居然都不会讨厌我这张脸。”
“为啥我会讨厌?”任熙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我喜欢你呀。”
“别这样说。”老大低下头,“我不值得你喜欢。”
“喜欢和值得有半毛钱关系吗?”任熙十分任性,趴在老大怀里滚来滚去。
过了一会儿,任熙又道:“你是怎么成为银环组织的老大的?”
老大似乎思考了一阵子,回答道:“它们说只有这种方式可以让我回到过去。”
“毁灭地球就能让你重来?”任熙不解地皱起眉。
“这是个难题,亲爱的。”老大说,“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难解。”
任熙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最后趴在了老大的腿上,道:“我不觉得呀,有些事情只要改变了,那么结局也会截然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你可以改变我吗?”老大伸手又捂住了任熙的眼睛。
“我可以改变一切。”任熙的语气柔和却认真。
Chapter 70()
明明有十五天,时间却过得飞快,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任熙不过是和那银环组织的老大和平共处了这么些日子,离别的期限却已经近在咫尺了。
可能是意识到任熙过了这十五天就铁定要走,银环组织的老大这些日子就开始郁郁寡欢起来,和他说话也心不在焉的,他总是对着任熙怔怔地出神,即使任熙用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也丝毫没有多少反应。
然后任熙就会扑上去,伸手勾住老大的脖子,噘着嘴想去亲老大的嘴唇,这时候老大就会飞快的反应过来,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把刚要亲上来的任熙拎起,轻轻地丢到了沙发上。
“为什么不让我亲!?”欲求不满的任熙鬼哭狼嚎。
老大也感到十分不解,他转过身去不看任熙,伸手戴上自己衣服上的兜帽,道:“对着我这张脸你怎么能亲?”
“那种事情随便我呀!”任熙开始闹别扭了,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地滚圈圈,“我要亲亲!我就要亲亲!”
老大无可奈何地叹气:“你别学我弟弟一样撒娇啊。”
任熙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伸手从背后抱住了老大的腰,把脸搁在他背上,他声音柔软的发问:“你弟弟……小禾后来怎么样了?”
老大没有做过多的描述,只是单纯地说了两个字:“不好。”
或许只要两个字就足以证明一切吧,只是任熙依然觉得不甘心,他又问:“那黎叔呢?”
“也不好。”老大说,他的语气是悲哀的:“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那你还把我留在这里。”任熙把他的腰抱紧,“如果你放得下,看得清,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再来找我,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情了,结局也会是另外一种全新的、甚至更好的,可你放不下,你还是来找我了。”
“我很想念你,任熙。”老大低下头,“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在产生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事情的结果便已经不可挽回。”任熙靠着他的背,“不过我不介意,亲爱的,我也很想你,想见你,不管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不管是来自过去或未来。”
“只要你在这里,那于我而言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老大低着头,伸手握住了任熙抱着他腰的爪子,然后握着任熙的手让他松开了怀抱,顺便转了个身,面对着任熙。然后他又靠近,把任熙揽进自己怀抱中,伸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亲爱的——”
“当我渐渐失去了意识,陷入异能所导致的疯狂时,我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我很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你,但是我越是害怕,我的能力就越是不能被控制。”
老大抱着任熙,在他的耳畔,似乎开始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缓慢地向任熙逐一道来:
“那感觉十分糟糕,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另外一只什么……可怕的东西给控制住了,我越是想压制它,它就疯狂得越厉害,我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我害怕极了。”
“你是我唯一的救星,任熙。”老大温柔地说,“你的能力总是那么强大,你冻住了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我的神经、我的血管、我的骨骼,全都在冰凌的封印之中,我的时间就永恒被困在那一刻,你把我静止了,但我很开心,那是我久违的可以感受到的安宁,尽管十分冰冷,却让我异常平静。”
老大的语气有些恍惚,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他把怀里的任熙抱得很紧,他很温暖,任熙喜欢这样的温暖。
“真好,亲爱的,你让我停止了疯狂,让我内心的怪物停止了它嚣张跋扈的吼叫,你让我安详地睡了一觉,而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醒来,永远永远不要再醒来……”
任熙用老大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嘟哝着道:“你太自私了,你要是不醒来,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醒的那天,你死了。”老大抱着任熙把他往后压,任熙抵不过他的力量,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屁股坐在后面的沙发上。
老大把任熙压在沙发上,他趴在他身上,把脸迈进了任熙的颈窝里,他的声音嘶哑,略带一些细微的颤抖:“你死了,狂躁的异能吞噬了一切,也包括你……任熙,我不想见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求求你,别让我醒来,你就让我睡下去,甚至让我死去……”
“让我死去……”他重复这句话。
而任熙沉默不语,他抱着老大的腰背,和他纠缠在一起。
脑子里紊乱的思绪几乎让任熙的思维都停滞了,很久之后,任熙才开口说:“我可以救你的,袁墨,只要让何蔑做出解药,解除你的异能,至少你可以好好的活下来……”
“没有用。”老大打断他的话,“那时候你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根本来不及,我一醒来就陷入暴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