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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夜接过酒囊,一股辛辣酒气冲鼻而入,举起酒囊,饮了一口,有若饮进一团熊熊火焰,这团火笔直燃过喉咙,于腹中烧了起来,刹时间,浑身便暖洋洋。
“好酒!”风轻夜舒出一口酒气,将酒囊归还给铁石心。铁石心拿起,仰天咕噜噜倒了一大口,牛饮一般。
饮罢,满脸红膛膛的铁石心,摘掉狼毫帽子,脱去衣裳,单留一条短裤衩,满身虬肌也在酒力作用下变的红通红通。而后,举起开冰锹,一身劲力凝聚,如力劈山岳,朝冰面砸去。
“嚓嚓”一声,已刨薄的冰面,裂缝呈放射状四散开来,像无数根触须想蔓延去无尽的远方。
铁石心将系住晶斑竹篓子的绳索一端,甩给风轻夜,拎着篓子,二话没说,“噗哧”就跳入水里。
风轻夜不由直乐,“哈哈,这个憨哥哥!”
等了半个时辰,绳索握在掌心,掌心似乎沁出了些汗,可湖底的铁石心全无动静。风轻夜干脆爬伏在冰面,探头探脑自冰洞望向水里,冰有七、八尺厚,里面湖水浑浊一团,根本看不清晰。
终于,手中绳索传来有节奏的扯动,应当是往上提的信号,赶紧立起身,一把一把往上拉。满篓子玉人白嫩手臂般的莲藕提出水面,二十来息,铁石心从湖水中跳上来,眉毛和络腮胡子上边,挂了许多细微冰渣。
二话没说,抓起酒囊狂灌一口,这才穿上衣裳,打坐在地,显然是运功祛寒。运功当中的铁石心,周身淡薄地萦绕了一些红色的火属性灵气,修炼的该为火属性功法。
风轻夜守在一旁,静等铁石心运功完毕。
不到半个时辰,铁石心张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体内寒气已尽数祛除。
风轻夜终于忍不住刚才一直盘桓于心底的问题,见铁石心睁开了眼睛,急促促问道:“铁哥哥,这一篓冰雪睡莲藕能卖多少灵石呀?”
“8块下品灵石。”铁石心一阵得意。
“啊?这么少?”风轻夜情绪一下低落了。
“不少了。俺每天能下湖底一次,挖十天,就可赚80块灵石。可惜俺师傅只许俺挖这些数,其它的要留在睡莲湖生长,这样,莲藕才取之不尽。对了,风兄弟,夏天的时候,满湖的睡莲花开,那风景,啧啧,真个美呢。是不是?”
“我才来不久,没见过那番景致。去年到时,睡莲已衰败,倒是寻了支还是含苞的花儿。”风轻夜不由的闪现出去年秋天之际那朵在秋风之中阑珊独立的含苞睡莲,被他摘了插在青璃寒玉瓶内,玉瓶还放了枚水属性灵石,用禁制锢住的情形。
“真可惜。没关系,到时间,你再来一趟不就可以看到了。”
“嗯。”风轻夜暗下决定,夏天的时间,就算是逃也要从老头眼皮底下逃脱,来看一湖的睡莲花开;再不就是绝食、绝修炼、每天在老头身前上窜下跳、或唠唠叨叨废话连篇个不停、或威胁以后不娶妻生子断风家传承,直弄的老头烦不胜烦,一直到答应他的要求。想到这里,风轻夜露出俏皮的笑。
“风兄弟?”铁石心叫道。
“啊哈。在呢。”少年从那情绪之中回转,挠了挠后脑勺。
“兄弟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对了,铁哥哥,我要去修炼。过两个时辰,我去林里抓几只雪鸡,我们再一边吃一边聊呀,弟弟少与人交往,到时哥哥你说些有趣的事给我听听,好不?”
“成。你去修炼吧。吃食俺来弄,包你如意。”铁石心拍拍胸膛。
风轻夜向铁石心一抱拳,“那劳烦铁哥哥了。”
说罢,回至湖心,开始玄寒锻神诀的修炼。
第五章 湖中把酒歌且醉(上)()
风轻夜从修炼状态中醒来的时候,铁石心肩上扛着只黄金狍子,站在两丈开外的地方,脸上神思肃然,加上身形魁梧,整个人状同金刚。如此表情,大概是被风轻夜集一湖寒气用来修炼所震惊。
“铁哥哥,好东西、好东西。俺去打柴火。”风轻夜瞧见黄金狍子,学着铁石心的“俺”字语气,感觉这般称谓亦有趣的紧。
铁石心说道:“去吧,俺恰好弄干净这什物。”
说完,肩胛一耸,五十来斤重的黄金狍子自空中抛出一度弧线,软软的飞落在湖中积雪上,发出一声绵软入骨的响声。铁石心取出开冰锹,开声吐息,砸了十数下,在湖中央砸出一个洞。然后,憩了口气,再从贮物袋里取出一锅两碗两盆以及油盐之类,摆放于冰面,俨然身上带全了厨间用品。
风轻夜大是羡慕,思忖下回出门定要准备齐全这类东西,辟谷丹虽简便,但那物甚是无味,呷在嘴里,嚼头也无,干巴巴的,哪比的上生火做饭爱吃什么做什么来的惬意?
一边想一边往东边住处的雪杉林而去,自是寻枯死干燥的雪杉树去了。
这边,铁石心动手给黄金狍子开膛破肚,熟练非凡,想是多野外生涯的原故。
当风轻夜拖一棵有百年树龄的巨大雪杉树回来,铁石心已将黄金狍子弄的利利落落。一个大盆内装的是斩碎的狍子内脏,另一大盆内盛的则是切成细条的殷红殷红狍子肉。狍子只弄了一半,另外一半肉连带狍子脑壳被铁石心丢在一堆雪里,上面覆了层薄雪。狍子脑壳伸在雪堆外,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无丝毫神采,空洞而哀怨。
铁石心身旁支了个铁架子,铁架下搁了块精铁打造的盾牌,当作火灶用途。
风轻夜惊讶一声:“啊,这么快就弄好了?”
铁石心憨厚一笑,点了点头。
风轻夜将雪杉树一放,凝出风刃,开始劈柴。不到一刻钟,这棵径身两尺多、长达两丈的雪杉,便被他削成大小等同的柴火棍,又挥手之间,卷起这些柴火放至铁架子旁边,码的整整齐齐。转过头,这才发现,铁石心张着一张嘴巴,有些目呆口瞪的样子。
“风…风兄弟,你这…这就劈了柴火?”
“是啊。”风轻夜从贮物袋中拿出火石,准备生火。
铁石心又是一惊,看稀奇怪物一般,目光紧盯住眼前的少年:用精纯的真气凝刃,只是砍柴火;生堆火这样的小事,却去用世俗人的方法。当真奇哉怪也。
少年有板有眼地生起火来,火中一缕青烟袅袅绕绕冒出,慢慢腾空,在一片湖的中央,在一片晶莹玉洁的世界,这一缕青烟,犹如具有了生命的魔力,飘动着,舞蹈着。青烟才升空不久,就被湖面的风吹的支离破碎,形魂俱散于天地之间。这个琼宇空间,若只独独关注这袅袅青烟的话,便会清楚地看到,这一丁点儿的人间气象,来的快,去的也快。
跨出一步,铁石心拦住风轻夜,说道:“风兄弟,接下来的活,俺来做。”
风轻夜应了一声“好”,走开了些,站定,张开手,直挺挺扑向雪地,一动不动了十来息,再小心异异侧起身子,盯着雪面上清晰的眼睛、鼻子、嘴巴、身形、巴掌印痕,观摩了一会,认定那是另一个自己。而后,朝天躺在旁边,手指触在手掌印痕处,恍若两个自己牵住了手。再后,把视线伸向水蓝水蓝的天空,把思维又放置到惯常性的空寂之中,开始等待铁石心弄熟肉食。
浓郁的香味儿终于将少年的视线从水蓝水蓝天空的极限处勾了回来,魂儿也勾了回来。风轻夜嗅嗅空气里散开的香味儿,翻身坐起。肉条煎得金黄金黄,盛在大盆里,锅里煮的狍子杂碎正热气腾腾翻滚着。
风轻夜爬起身,扫拢些积雪,拍的严严实实,做成一张冰雪案台,将盛肉的盆端上冰雪案台。
铁石心也随即端起大锅,放置在案台上,将仅有的两只看上去好似粗陶的青碗摆好,拿出酒囊,满满倒上。
两人这才各一边坐下。几乎同时,端起酒来,虚空一敬,风轻夜饮了一口,铁石心则一干到底。
“风兄弟,呷肉。”铁石心放下酒碗,招呼风轻夜。
“好咧。铁哥哥辛苦了。”少年回礼道。
把酒言欢,酣意浓浓,两人皆是明心明性之辈,虽尽捡些杂七杂八的事儿说,絮絮叨叨的,或东扯或西扯,却愈来愈亲切起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铁石心虽不善言辞,但把酒喝开了之后,几乎尽是他一个人在说,这正合风轻夜意思。想这寂寞少年,十多年都是爷爷管制下修炼,既便游历丰富形成了佻动率真的性格,终究少与人往来,心性如童子,如今遇上铁石心这直无心机的莽莽汉子,说的也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事物和从未历经的事儿,自是趣意浓浓倾听着。
铁石心说的大都是自身生涯。少年闻之,心悚悚然,原来当一个散修,竟如此艰辛。
十多年前,青州兵乱,再加上灾情不断,雪上加霜使得青州十室九空,铁石心一家流离逃祸,却最终只剩下他这六岁多些的孩童,坐在荒草间嚎啕大哭。不想这哭得激越,反倒吸引来一位炼气三层的修真之士卓田庄,便领了他,认做徒儿。师徒俩这些年尽是翻山越岭,采摘灵药,换些灵石修炼,直到如今。
“风兄弟,你晓得不……”铁石心喝了一口酒,指了指眼前的睡莲山高处。
“什么?”
“三百多年前,有人在睡莲山上采到了一株冰天雪莲,那可是天材地宝。传说这一湖的冰雪睡莲,因受了它的一丝灵气,才变异来的。”
“当真?”
“应当是真的。俺师傅告诉的俺。”铁石心肯定地说,“只是这冰天雪莲一出世,就引发了洳国修真界一场劫难,为争夺这天材地宝,或再在这山上寻一株,数万修士齐聚,直杀了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株雪莲失踪了,不晓得哪个厉害角色得到了。反倒寻找冰天雪莲的人一茬接一茬,雪莲没找到,这儿却成了打斗场,碰上有仇的报仇,怄一点气的杀人,富有的被打劫,打劫的又被人抢,整个都乱了套。”铁石心又灌了口酒,吃了块肉,觉的肉早冷,忙凝出个火球,将肉和汤热一遍,接着说道:“俺师傅说,20年后,这睡莲湖还是红色的。你晓得为什么是红色的不?是那些修士的血流的。”
少年听到这,心想,那得杀多少人呀。赶忙儿饮了口酒,压制住心头那股腾出的寒凉寒凉之意。
第六章 湖中把酒歌且醉 (下)()
“啊哈!怕不?”铁石心问。
“嗯。是有些怕。”少年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俺师傅说起这个的时候,俺也怕的很。”铁石心说道。
风轻夜一听这话,放出目光,死盯着对面那金刚般的大汉不放,那意思显然是你这样的铁疙瘩般的人物,竟然也如此胆小。
铁石心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风…风兄弟,那时候俺还很小嘛。”
听到这言语,风轻夜不由地扑噗一笑,铁石心一怔,跟着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愈笑愈厉害,两人手指着对方,笑的浑身颤抖。最后,风轻夜干脆笑得滚在地上,手足并用地滚来滚去。
笑罢,两人更觉的亲近了。
又捡了些芝麻大小的事,唠唠叨叨了一会,天色开始有点暗,傍晚的雾纱影影绰绰升起。
这时,风轻夜站起身来,端着粗陶青碗,学着铁石心的样,灌了一口,醉意醺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