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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叔愉快地算着账。一般死者的亲属处于悲痛之中,表情僵硬是常事,他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为做了一笔大生意而暗暗高兴。
“你不要太高兴了。”女人突然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堂叔吃了一惊,连忙说:“我哪里高兴啊!你家里死了人,我也很同情,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
“嗯。”女人闷哼一声,低下头去喂孩子喝水。
堂叔脸上再也不敢有半点儿喜悦流露出来。他很快把账算好了,“一共是五百二十八元。”
“给你六百元钱,不用找了。”女人从怀里掏出一沓大票,抽出六张递给堂叔,“半小时后,会有两个男人来取东西,你一定要把东西给他们。”
“好,没问题!”堂叔把六张崭新的大票紧紧攥在手里,心里像喝了蜜一般。
女人放下水杯,抱起孩子,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堂叔送他们到门口,关上门,准备好女人买的东西后,又继续上床睡觉去了。大约半小时后,房门再次被敲响。
“开门,我们来买东西!”一个操外地口音的男人在门外喊。
果然有人来拿东西了!堂叔起床,见门外站着两个男人。
“不好意思哦,老板,半夜把你扰醒了。”领头的男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店里。
“你们的东西在这边。”堂叔指着刚才女人买的那一堆东西说,“你们的车在外面吧,现在就搬走?”
“你说什么啊,我们刚来,还没买呢。”领头男人有些惊讶地说。
“刚才有个女人来买下了,说是半小时后你们会来拿。”堂叔也有些吃惊。
“不会吧?”两个男人互相对望一眼,疑惑地说,“会不会是搞错了?”
“肯定不会错!”堂叔坚定地说。
“老板,你不要拿我们寻开心好不好?”另一个男人说,“他的爱人和儿子几天前出来旅游,结果出车祸死了,尸体一直冷冻在医院里,昨天谈好赔偿后,他准备把他们的尸体就近火化了,把骨灰运回去。”
“是这样啊……”堂叔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寒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些东西,就当是我送的吧……你们一定要领情……”堂叔战战兢兢地说。
“老板,这样多不好!”领头的男人不肯。
“求求你了,你们不拿走,我只有死路一条……”堂叔几乎要哭了。
“好吧,那我们把东西搬走。”两个男人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同意了堂叔的请求。
堂叔连忙帮助搬起东西,走了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敞篷卡车。
“这几天火葬场的运尸车忙不过来,所以只能用普通卡车运他们母子了。”领头男人悲伤地说。他跳到车上,接过堂叔手里的花圈,轻轻地放了上去。
借助微弱的路灯光,堂叔大着胆子看了看车上。
“啊!”他一声惊叫,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车上的死尸,就是半小时前到他店里买东西的那个女人!
“老板,你怎么了?”领头男人回头,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我感觉好冷……”堂叔语无伦次。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搬好了。”两个男人都劝堂叔。
堂叔回到店里,浑身像筛糠一样。东西搬完了,运尸车也开走了,他仍然害怕得要命。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堂叔大着胆子,从抽屉里把女人给的钱拿出来一看,六张百元大票全是冥币!
再看看昨夜女人喝过水的杯子,杯子里的水,竟然全部变成了殷红的血水。那水,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从那以后,堂叔再也不敢开店了。三天后,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和妻儿一起,从此一心一意只种庄稼了。
“死人的钱不敢挣,挣多了鬼也要来报复。”堂叔说。说这话时,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恐仍然令人不寒而栗……
堂叔讲述的这个故事,当时在王晓聪心里产生了很大震撼。当然,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王晓聪尚存有怀疑,但他对堂叔所说的“鬼报复”这一观点深表赞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晓聪此后做事更加小心谨慎,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做亏心事的他,竟会不明不白地与一桩离奇的凶杀案扯上了关系。
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清!被带进看守所后,他一遍又一遍地向办案的警察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但他所讲的内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相信,除了用鬼怪作祟来解释,他的话始终无法自圆其说。
如果抓不到凶手,自己会不会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被枪决呢?一想到自己年轻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王晓聪心里十分痛苦:父母去世后,是哥哥和嫂嫂将他拉扯长大,并倾尽家中所有供他读书,学业有成后,他不但未能报答哥嫂的养育之恩,反而让他们背上了杀人犯家属的骂名!
当然,那个结婚的梦王晓聪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担心说出来,会遭到办案警察们的嘲笑。他想选择合适的机会,告诉那个叫“老毕”的警察,打心眼里,他觉得只有老毕可以信赖。
按照老毕的安排,王晓聪在看守所里的条件相对比较优裕:他住的是一里一外两个房间,里面的房间是卧室,外面的房间是客厅。客厅里不但有电视,还摆放着几种书报。一日三餐,都是警察叫人给他送来。
不过,王晓聪在这里却度日如年,他的饭量越来越小,而且睡眠更差了。只要一合上眼,他的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那个血染的残破头像,好不容易睡着后,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梦又会不期而至,把他折磨得疲惫不堪。
李正的老乡被警察抓到后,王晓聪曾经一度十分乐观,他坚信自己没有杀人,在他看来,只要找到李正的老乡,弄清那个美人头像的来历便能查找到凶手。在潜意识中,他觉得李正的老乡很可能便是凶手。
然而,两天后,李正的老乡被释放了。那个美人头像被证实不是李正老乡画的,怀疑的重点再一次落到了王晓聪头上。
那个美人头像,难道真的是鬼魂显灵?王晓聪的精神被彻底击溃了,他的内心深处,再次被所谓的鬼魂占据了。
就在李正老乡被释放的那天晚上,王晓聪反常地早早睡下了。睡梦中,再次出现了青葱如缎的草地和红色的地毯,那个美丽的女子再次出现在面前,可是一转眼,那个女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条可怕的伤痕,一道道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渗透出来,显得狰狞可怕。“还我命来!快还我命来!”她脸上淌着血,向王晓聪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救命啊——”王晓聪醒来后,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在床边上呆坐了片刻后,王晓聪站起身,突然使出全身力气,向厚厚的墙壁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之后,四周又归于宁静。第二天上午,送饭的人打开房门,一幕可怕的景象映入眼帘,她手中的餐盘颤抖着掉到地上,几个碗盘一下摔得粉碎。
王晓聪的自杀震惊了整个专案组。
走进王晓聪住过的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王晓聪整个身体扑在地板上,头部破碎,双手趴着。地板上,墙壁上,以及床头上,到处都溅满了黑褐色的血迹和白花花的脑浆。大概是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干,他原本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小。
“估计他是凌晨四点左右死亡的,猛烈的撞击造成大脑破碎,致使血液流干而失去生命体征。”法医把王晓聪的尸体小心翻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说。
“小伙子,你为什么沉不住气,非要走这条路呢?”老毕摇了摇头。他蹲下身子,轻轻替王晓聪合上了眼睛。再抬起头时,老毕的表情显得冷峻而严肃。
经过法医鉴定和专案组人员勘察,并结合监控视频录像,认定王晓聪确实是死于自杀。
围绕王晓聪自杀事件,专案组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争论的焦点:王晓聪是不是畏罪自杀。
第十八章 自杀疑云(3)
“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我认为他是畏罪自杀。”江涛依然维持自己之前的观点,“首先,王晓聪有重大作案嫌疑。富豪小区凶杀案与那个神秘的美人头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个头像是在王晓聪的宿舍里发现的,他一直无法客观解释那个美人脸的来历,只是将其归咎为鬼怪作祟,这显然无法脱逃干系。另外,王晓聪也有作案的动机,他很可能是受了死者的羞辱后,一怒之下而为之。其次,王晓聪有自杀的动机。随着咱们对案件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嫌疑人被排除,特别是流浪画家被排除后,对王晓聪的心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觉得栽赃无望,案底揭晓之后难逃一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于是选择了自杀。”
“我认为江涛的分析有道理。”小黎点头赞同,接着说,“关于王晓聪作案,我认为有几个疑点可以作为佐证:第一,为什么吴如萍被杀的当天,恰好就是王晓聪回家的日子?很可能这是一种巧合,但也不排除王晓聪杀人后逃走的可能。第二,王晓聪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锁上房门?据他解释是因为当时走得匆忙,随手拉了一下房门,不知道门是否锁上。这种解释从另一个侧面来理解,也可说是他作案后心慌意乱造成的。第三,为什么从王晓聪的包里搜出了那把杀人的凶器?王晓聪也承认那把刀是他的,我们经过化验发现,刀上的血迹正是死者吴如萍的。第四,为什么那个美人头像上涂抹有血液?我的看法是王晓聪故意为之,企图以鬼怪之说扰乱咱们的思维,从而达到推脱责任的目的。从这四点来说,我也认为王晓聪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他畏罪自杀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还是不能认可你们的观点。”小陈说,“至于我反对的原因,我在专案组第一次讨论王晓聪的时候,就已经陈述了理由。在这里我不想多说了,我只想提醒大家一个事实:如果王晓聪是凶手,他不可能在杀人后还会去而复返、自投罗网。”
“小陈说得有道理,不过,小黎所说的那些疑点也确实让咱们困惑。”朱大头摸了摸大脑袋说,“毕老,你如何看待王晓聪自杀这事?”
“嗯,王晓聪这一死,让这个案子又增添了一条人命。”老毕有些后悔地说,“当时决定羁押王晓聪,其实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没想到他却选择了这条路。他的死,咱们是有责任的啊!”
“是呀,当时王晓聪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非常糟糕,让他住进看守所,其实是帮助他调整状态,谁会想到结果是这样。”朱大头说,“毕老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只要咱们尽快把这个案子侦破就好了。”
“毕老,你的意思是说,王晓聪不是凶手?”江涛和小黎异口同声地问道。
“至少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分析,我认为王晓聪也是一个受害者。”老毕缓缓说道,“一开始,我便执著地想查清八十年前的土匪女人与那个墙上美人像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两者之间虽然有一定的关系,但关系并不是很大——正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浪费了大量时间,所以导致案情进展缓慢,从而出现了王晓聪自杀事件。从这一点来说,我要负主要责任。”
“毕老,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有责任呀!”朱大头连忙安慰老毕。
“八十年前的土匪女人与美人像有什么关系?”江涛问道,“已经查清楚了吗?”
“是的,已经弄清楚了,经过查找资料,确定八十年前的那个土匪女人姓吴,全名叫吴佩芝,她娘家与吴如萍的老家是同一个地方。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