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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新方舟号那边放射出一道激烈的强光,直接击中太空舱,其实这能量波比之谭觉刚才的那一道实在差得很远,但偏偏击中的是最重要的部分,整个太空舱在宇宙中剧烈爆炸起来,并在真空中完全分解,就算实力强大的霍兰星顿和毕修莱一时还未死,他们也终究没办法在真空中存活,就算能存活,他们会立即变成环绕新家园的卫星,做规律的旋转。看来钢谷那边,也不欢迎事先没有打招呼的绿园逃难者。事后关于他们的传说很多,但谭信首超凡入圣的神奇功力,也更让民众们为之陶醉疯狂,于是民间再度开始进行大型歌舞表演,全球庆祝两个祸害遭报应以及谭信首永远健康。
第五十章 回归大自然(3)
次日中午,在谭觉没有批准但也没有过问的情况下,以赛琳娜和尹心水为首,组织了规模极大的吊唁活动。虽说这其实是宁永夜和练金阳商讨后的决定,但他们自认为论在群众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还是首推这两位女士。所谓“规模很大”,其实也主要是宁永夜的嫡系部队为主,加之练金阳和黎琪的大量忠诚学生,以及少数忠于顾传侠的迷幻一脉弟子,凑在一起虽说龙蛇混杂,但终究达到了相当的数量,场面也颇为壮观震撼。
这一天下着淅沥沥的细雨,但是在场的宁家军骨干们都站得笔直,眉目间流露着与被架空的主帅宁永夜一样的伤感。宁氏夫妇、尹心水和练金阳夫妇、杨兆林夫妇等大量原刘言派别的高层都上前凝重地鞠躬,他们的眼泪是真实的,哪怕雨水再大上一倍,也不可能替代脸上的泪痕。
虽说人数不少,但面很窄,因为人人都忌惮谭觉——谭觉没有任何表示,就等同于丝毫也不重视,这件事就等于说是定了性,默认了绿色卫士们的虐待致死行为是正确的,于是其他各家也就没来。可谁也料不到,过了一会儿,安家四兄弟派绿情局的特工们送来一个很漂亮的花圈,一副挽联,上面居然是谭觉的亲笔,文采也不错,大致是说南应龙夫妇俩功在桑梓之类的溢美之词。本来,激怒之极的顾传侠的亲信们想要把这些假惺惺的东西全部撕毁甚至烧干净,最起码也要推出去不要。可赛琳娜等人简单地商量之后,还是一声不响地手下,但并没有假惺惺地“邀请”他们留下坐会儿。绿情局的特工们也不是傻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的目光都能把把自己刺一万个窟窿。
等到他们走后,顾传侠的亲信们开始怒骂起来,宁家军继续保持着极高的素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练金阳阴沉地问。虽然他很清楚这句话是废话,谭觉已经完全让所有人绝望了,他们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能清楚地预见今天,现在也同样逆转不了今后的趋势。
如果非要说有一个可能,世界不再被折腾,人们不再忍受饥饿、屈辱和各种死亡方式,那就是谭觉死掉,一切就结束了。虽说还有个卓芷筠的小集团,但这都不足为惧。可是谭觉天下无敌,估计还能活很久,就算是个普通解禁者也得活个几百年,可新家园再也经不起哪怕一百年的折腾了。
宁永夜看了一眼练金阳,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很他俩的精神默契已经很清楚了——去把刘言找回来!只有刘言能结束谭觉的黑暗统治!
谁去呢?宁永夜扫视了一圈战友们,凝重地点点头,当然是自己,这是当仁不让,自己是这颗星球上除了谭觉之外的最强者了。可是……怎么出去,这是个大问题,哪怕谭觉想要出去也不可能,目前的绿园连个像样的生化宇宙飞船都造不出来。至于铁翔那边也许有一些比较好用的飞船,最最起码,新方舟号本身也是一个超大飞船,有造物主的定位系统,肯定能找到刘言的踪迹。但是目前绿园和钢谷是誓不两立的,要是通过铁翔去找刘言,铁翔没准还会答应,可那不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叛国罪了么?谭觉要是一忽悠,全国上亿没脑子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就会群起攻之。再说就是铁翔肯帮忙,和平大联盟也不见得愿意帮忙,人家不提供星空之门的话,新方舟号去找刘言,还得最少十年八年的时间才能见到,到那个时候,余下这一个来亿人口,指不定又会被谭觉折腾掉多少生命了……
正在这个时候,当初的民间解禁者如三王会元老、桑提等人都纷纷前来,归元夏失势,可也终究培养了一小部分死忠,他们兔死狐悲,也来悼念。本来众人都觉得他们在谭觉给花圈之前一直不出现,等谭觉给了花圈,觉得安全了才前来吊唁,实在是滑头,可即便这样,还有更多的人没有来呢,足见这些人也是有良心的,为首的最高办公室一把手王树林更是曾经帮助过宁永夜,宁永夜对他也是格外热情。
宁永夜突然感觉,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刘言身上。刘言离开人类种族二十多年,对谭觉的作恶不能感同身受,总是习惯于进行和稀泥政策,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一定真的能主持公道。而王树林这个年轻人其实是个可造之材。须知此人不引人注意,沉默低调,却一直安全得很。谭觉的目的是消灭干净自己这帮元老,但是王树林并不在其中,宁永夜觉得,总得留下一定的火种,让谭觉在消灭自己这群人之后放松警惕,让正义的理念传下去,等到一有机会,就改变谭觉的黑暗统治。
于是宁永夜夫妇、练金阳夫妇等人与王树林之间进行了一场极其秘密的彻夜长谈。内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王树林与他们一样,一脸凝重,最终也没有真正的保证,只是说:“各位,你们是我很钦佩的英雄,我自问做不了你们这样的人。你们跟我讲的这些,我都记住了,永远记住。要是事情一直没有转机,我就会一直烂在肚子里,要是事情但凡有一点点转机,我不会忘记你们今天的话。”
自此之后,他们在公共场合,也再也没有什么对话。
顾传侠、南应龙之死闹得声势太大,谭觉也总算发了话:“不要这么激烈,有道理就要讲道理,尽可能别动手。”于是绿色卫士们总算消停了点儿,不再继续收拾余下的高层。但谁也不清楚,谭觉其实对这次的事还算满意,他知道要是绿色卫士们一鼓作气地把所有高层都拉出来批判,只怕群众也很难接受得了,他们会奇怪地问:“为什么除了谭信首之外所有元老都是坏人?难道当初就是这帮人建立了我们的国家?”会造成很恶劣的负面影响。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来,等事情消停一阵子,再动下一个。在他眼里,宁永夜是这帮人的实际头头,赛琳娜又是宇宙第一公主,声望仅次于自己,这一对夫妇是自己最大的对头,需要最后斩掉所有左膀右臂之后,才能动他们。而杨兆林夫妇俩是一对庸才,也不足为惧。他认定了下一个目标,是群众声望很高的练金阳夫妇,他俩一倒下,知识分子和被迫害的家庭子女们就失去了靠山大树,没有了庇护,树倒猢狲撒。
但是练金阳的名声特别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平时艰苦朴素,学术态度严谨,对人和蔼礼贤下士,几乎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该从哪里下手呢?
突然又发生了一件事,让谭觉更加深信,老天爷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然不会给他提供这个天赐良机。
这次还是跟在已经是半个废墟的月亮城火海间进行壁垒巷战的两大绿色卫士组织有关,海军提供的生化火炮口径和速度要略胜陆军,而陆军提供的常规作战生化武器则要强过海军,于是“绿江山”和“热血谭联”之间的冷兵器战争又升级成几乎可以和昔年绿园与钢谷争霸内战相比的热兵器战争,虽说规模要小得多,但单说这一座城市,还真如同全球大战的一个缩影。
到处都是熊熊烈火和尸体的各个部分,抛洒出的热血要么被火烧干,要么凝干成了黑块。来尸山尸海中收尸的双方队员相遇了,好在大家都主要是医护人员,也遵照共同的约定没有携带武器,便打不起来。实际上,双方连横眉瞪眼都没有,因为这么多的尸体,双方的人员都胡乱叠在一块儿,哪怕双方这数百人同心协作,干上三天也不一定能干得完。可是虽说是协作,也没有谁敢和对方的人说句话,更没有谁傻到叹口气说“为啥要打仗,咱都是人类”这样的屁话,否则他也会变成一具尸体,而且连为其收尸的也没有。
这时候,突然有个年轻女孩意想不到地爆发了,歇斯底里竭尽全力地狂吼乱叫起来,而且手舞足蹈起来,而且还撕扯自己的头发。双方本来以为是要打起来,都很紧张,但很快发现这女孩是被堆积如山的尸体弄得精神崩溃了,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们,本来应该在阳光鲜花中的校园里追逐嬉闹,可他们面对的却是血与火,武器与尸体!
这女孩的话一开始是胡话,大家还不以为意,但很快就明确出来,令大家震惊的是,居然全都是造反的口号,诸如“打死谭信首,打死大恶魔!”其实这类口号本来也是有过的,但都是乌龙,比如昔年有人不小心一屁股坐在谭信首的像章上,被判处“想要压着谭信首不得翻身罪”,再比如在批判宁永夜那一年,人人皆知的口号“打倒宁反贼,保卫谭圣人”让某个牙口不利索的老人念叨几遍后就念叨反了,念成“打倒谭圣人,保卫宁反贼”,立即被处决。其实这些都是无心之过,然而这女孩清醒后开始说的这些话,却不是胡言乱语,而是很认真的。“绿卫士”借口这女孩是“热血谭联”的一分子,立即大肆攻击,口诛笔伐,“热血谭联”自知理亏,号称要“清理门户”,准备了铡刀,要当众行刑。练金阳知道此事,觉得有可能会造成冤案,连忙将女孩转到自己这边的监狱。
第五十章 回归大自然(4)
但绿色卫士们层层上报给了最高委员会卓芷筠,卓芷筠非常重视,立即将人强行押回来,大刀阔斧地调查。练金阳对第一夫人无可奈何,只得听凭。很快这女孩被抓到秘密监狱里受刑,用尽了各种手段残酷逼供——这种手段可不是绿色卫士青年们的脑袋瓜子能想象出来的,但还是没有逼问出是不是钢谷派来的间谍。这女孩明确地说自己不是铁翔派来的,但自己是整个新家园唯一活明白的人,她这些年看到从长辈到亲人、朋友、同学等自相残杀,血流成河,饿殍遍野,白骨为墟,能制造出这样的世界,那执政者不是恶魔,还能是什么?只有让这恶魔停止作乱,世界才会正常起来。她坚持自称自己绝没有得精神方面的疾病,她从来没有如此地清醒过。审判者吓了一大跳,觉得问题很严重,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做决定的范畴,便上报给卓芷筠,征询她的意见。卓芷筠不便亲自出面审理,也清楚这女孩不可能是钢谷派来的,但只能这么判,难不成还公开审判,由着她胡说八道?
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后,更加残忍的酷刑开始了,狱卒们轮番上阵,数百名憋坏了的精壮汉子没日没夜地糟蹋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孩,之后将她的舌头斩断,使其不能“喊反动口号”,双眼挖出,耳朵刺穿,为了避免其发出声音,连嘴巴也都缝了起来,一对椒ru被齐刷刷切断,下身不断地滴血流脓。她是午夜上的刑场,那时候已经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了,而且她早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本只是想贪婪地再呼吸几口空气,喉管却立即被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