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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就当范闲越来越觉得皇帝准备戴上慈父的面具时,却被接下来地话,打醒了过来。
“范闲,你不缺钱,为何贪钱?”皇帝陛下冷冷看着他,很直接地问道。
一滴冷汗从范闲的额头上滴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先前确实有些自作多,更知道自己通过柳氏收受银票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瞒过眼前这位陛下,站起身来,很认真地说道:“万岁,因为臣执掌监察院一处,所以要收银票。”
“噢?”皇帝似乎有些好奇他接下来地话。
“要真正地监察官员,那么首先就要融入官场,像以往监察院一处那种清水冷铁油盐不进的模样,虽然可以依靠庞大的密探系统,对于京官做出有力的监察,但是就像是雾中看花,总是看不清楚,对于京官系统中最要害的那些交易,始终无法摸清楚。”范闲小心解释道:“要监察官员,便得自己变成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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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着继续说道:“万岁也知道臣久居澹州……”说这句话时,他低着头,却能察觉到皇帝听见这句话时,有些细微的反应。
“……入京之后,变化实在太大,臣当初只是位词臣,如今却要接手监察院这么重的权柄,心中不安之余,亦常思量自己其实与官员们有层隔膜,极难融入朝廷之中。”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皇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挥手冷漠问道:“如果你真是一只白鹤,就算用墨汁将自己染黑了,也骗不了那些乌鸦。这些手段,实在是有些幼稚,只要你忠心为国,还有谁敢为难你不成?莫要忘了朱格的前车之鉴,那厮起初还不是想扎进京中官场,不料一头扎了进去,却再也无法起身。”
范闲知道皇帝是在重复地警醒自己要做一位孤臣,心头略有反感,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动,只是嘿嘿笑着说道:“万岁。今儿个朝上就有人为难臣……
在一旁持着拂尘地太监心头一颤,心想小范大人这话说的不合身份,显得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就算皇帝再如何喜爱这位年轻地臣子。只怕也会发脾气,就连太子在陛下面前都是恭敬中带着一丝畏惧,哪有人像范闲这般说话的?
出乎这位太监意料,陛下却是微笑着看了范闲一眼,说道:“朕确是想还你一个公道,只不过这是你与你家长辈的事情,朕也不想多管。”
范闲悚然一惊,知道陛下完全了解都察院上书的背景与信阳方面有关,但为什么他依然要压着自己,不让自己动手?他心中着实有些不甘。正想再给陛下加点儿眼药水地时候,忽然看着陛下揉了揉眉心,幽幽说道:“朕。有幅画像让你看一下。”
范闲心头涌起无数念头,想到了陈萍萍说过,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幅画像,就是留在了皇宫里!
正在此时,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与范闲相熟的侯公公满脸焦急地走了进来,对陛下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范闲耳力过人,早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大感惊讶,心想都察院的御史们这次下的本钱也太大了吧?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渐趋阴沉,看了范闲一眼,将手一挥,说道:“跪宫门,摘乌纱?这是谏朕昏庸,那朕就昏庸一次给他们看看,传朕旨意。都察院御史攀污朝臣,妄干院务,荒废政事,不思悔改,邀名妄行,着廷杖……三十!”
范闲第一次看见天子动怒,不自禁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廷杖三十,那些御史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
其实也是这几位御史的运气太差,庆国皇帝陛下正准备做那件大事的时候,却被他们打断了情绪,如何能饶?
神华门外,玉水河畔,拱桥之前,湿石板上,几名御史大夫被剥去了官服,摁在地上挨打。廷杖重重落下,又缓缓举起,每一起落间,便会带起血水数丝,雨水数蓬,场面好不血腥。
此时听得消息地文官们又有些赶了回来,看着这凄惨的一幕,急着入宫劝谏,而望向宫门处被派来观刑的范闲,眼睛里不免多了丝忌惮??今日之事,虽然是都察院地人首先生事,但陛下竟然为了范闲动用了停了数年的廷杖,不免对于范闲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了一个更清醒的认识。
范闲站在侯公公身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于那些御史大夫没有半丝同情,脸上却是面露不忍之色说道:“公公,喊你手下人下手轻些。”
侯公公低眉顺眼说道:“范大人好心肠,先前您就交待过了,老奴哪敢不遵,已经交待过了,这时候打地惨,其实是没伤着筋骨的。”
范闲眼光往下一扫,看见这位太监双脚脚尖向外张开,知道这是“用心打”的暗号,微一叹息,便不再管这件事情。
离二人不远,被皇帝留了一丝颜面地左都御使面色景白,跌坐在地上,他虽然没有挨廷杖,但却感觉这些落在下属身上的杖责,就像是一记记耳光抽打在自己的脸上。范闲父亲留下来的家丁面带讥屑之色,手执雨具,看着神魂早迷的左都御史大人。
范闲走了过去,挥手驱散那些家中下人,略带一丝怜悯之意看着赖御史说道:“这件事情,您何苦牵涉其中?”
赖御使不知道范闲究竟知道多少内情,呆在了原地。
范闲叹了口气,死活求着侯公公暂时停了杖责,单身入宫去向圣上求情。他不是看不得血腥,也不是想放这些敢撩拔自己的御史一马,只是当着那些面露不忍之色的朝中百官,他必须这样做。
范闲一面往皇宫里跑,一面在心里恨恨想着,你这皇帝老子想借这廷杖将自己推到所有官员的对立面上,我可不干。辛辛苦苦攒了两年的好人品,要是被你几廷杖打没了,自己可就亏大了!
第五卷京华江南第二十二章黑夜里的明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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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一片昏暗,那位年轻人唇角泛着淡淡的笑容,有些为了不刻意而展现出的刻意,有些男子本身不应该带着的微羞味道,淡淡散开的眉尾就像庆庙里的壁画一般,有种古意与尊贵的天然感觉。
“我想不明白。”年轻人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恼,“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情,比如他为什么要查我,难道他不知道我是真的很欣赏他吗?”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腰间的香袋,嗅了嗅渐渐散出的丁香花气息,轻轻将脑袋靠在马车柔软的厢壁上,半闭着双眼:“我欣赏他是很自然的事情,父亲习惯了马上的生活,为什么却如此看重他的文名?”
没有人敢接他的话,没有人有能力接他的话。所以年轻的贵族依然陷没在那种荒谬的不真实感中。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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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羞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渐渐敛了下去,他轻轻将手指挪离香袋,放到自己的鼻端搓了两下,似乎想将指尖残余的香气全数保存下来。
“这不通。”
“但是没办法啊。”年轻人叹息着,扭头看了一眼摆在身边的那串景色葡萄,忽然伸出手拎住葡萄的枝丫,面无表情地将葡萄扔了出去,“父亲太爱他了。”
“比爱我更爱。”
他有些神经质地扯动嘴角笑了笑,想到宫里那位太子,想到信阳的姑母,挥挥手。对身边那个卑躬屈膝候着的御史说道:“求和。”
御史贺宗纬没有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之中,他愕然抬首,却看见二皇子地眼中闪着一丝厌倦的神色,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都察院的御史被打的肉骨分离。鲜血淋漓,这事情自然成了最近京都里最轰动地新闻,宫中新出的那期报纸轻描淡写地将当时情况写了出来,而官府内部的邸报上则是写的清清楚楚。
谁都知道,陛下通过这件事情,再一次重新强调了监察院的权威,而更明显的是,他再一次强调他对于那个叫做范闲的年轻人的回护之意。
御书房中有座,监察院中有位,御史参他。则有陛下廷杖给的面子。范闲,这个本来就已经光彩夺目的名字,如今在金色地内涵之外。更多了一丝厚重的黑灰边沿,让绝大多数官员不敢正视。
而御史被打之日,传闻这位年轻的提司大人长跪于御书房外,才乞得陛下停止了杖责之刑,都察院御史能活下来。全亏他不计前嫌地求情。而当时执刑的侯公公,也很随意地透露出去,之所以没有三杖就将御史打死。也是范提司大人暗中的要求。
范闲并没有在明面上将这件事情化作对都察院的人情,他一直对廷杖一事保持着沉默,相反就是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获取了更多地理解与支持,毕竟是他保留了那几名可怜御史的性命。而原本就暗中站在他这一方的京都士林与太学学生,更是觉得自己没有支持错人。
庆国地民间,一直以为监察院就是陛下的一条狗,而直到这件事情之后,或许是因为范闲诗仙的名声太过耀眼。人们才开始学会正视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机构,对于监察院……至少是一处的印象开始逐渐扭转,黑与白之间并不是没有过渡的可能,正义与邪恶的阵营里,也会允许有别样的美丽。
灰色的沉默,这,就是监察院。
……
……
皇宫地赏菊会还有好些天,范闲半偏着脑袋,坐在自家的庭院里,一边猜测着婉儿在绣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面在想范思辙这小混俅最近这些天到底在玩些什么,偶尔也会想想,那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二皇子是不是唇角依然带着那丝微羞的笑容。
范闲想到这件事情就相当的不爽,微羞?天真?这是自己的招牌!忽然发现一位比自己更尊贵的人物,也有这样的特质,他的内心深处就开始感觉到不安。
“少爷。”藤子京很恭敬地禀道:“依您的意思,沈小姐已经搬进圆子里来了。”
范闲点点头,说道:“她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藤子京应道:“除了神思有些黯然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范闲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眼,说道:“替我发个帖子,请言府上的那位老少大人来府上吃个饭。”
“要通知老爷吗?”藤子京看了他一眼,小意问道。
范闲笑了起来:“这是自然的。父亲大人如果知道能够和言若海一桌吃个饭,只怕心中也会高兴不少。”
藤子京应了下来,忍不住说道:“那个叫贺宗纬的御史大夫又来了,少爷今日还是不见吗?”
范闲睁开了双眼,眼睛里不知道含着什么样的意思,他当然知道贺宗纬这个人,初入京都的时候,便在一石居里与对方有过交往,当时这位京都大才子是依附于礼部尚书郭攸之的独子郭保坤,却也不肯放过与自己结交的机会,想来便是位热中于权力的读书人。
至于他为什么现在会成了御史大夫,范闲对于其中的隐情清楚的很,知道对方最近这几天天天上门来访,所代表的是那位贵主子,因为自己连李弘成都避而不见,想来二殿下也会有些心烦吧。
“见见。”
范闲挥挥手,站了起来,院里准备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见见对方。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也不算不宣而战。
……
……
在圆子里走了半天,范闲自己都有些烦了,才走到前宅。心想自己从北齐回来的那一个夜,是怎么就跑地这么快呢?或许自己是真的很担心妹妹翘家,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
就这么想着笑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