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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女王的李将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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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哪了?”李辰雨回过神来,讶异的嘴巴有些微微的合不拢。那瞪着寻找答案的迷茫眼睛,那露着两小颗门牙的惊诧样子,陡然让范美艳心情大好。
  范美艳笑着微颌眼睑,余光瞄着皇子那雪狐绒毛笼着的领口,内心里生出一种美好之外的遗憾来:蜀皇子这人自然是极好的,无论是样貌和性子,都惹她欢喜,只可惜了,可惜了……范美艳不自觉的笑着摇起了头,弄得本就疑惑满腹的李辰雨更加的满腹疑惑,这一个个的都卜算子上身了吗,装什么神秘啊?
  那日范美艳是借着陪同红尘法师探访质子的名义,明目张胆的从梅园的正门走进去的,晚些要回去的时候,她忽然拖拖拉拉有些舍不得,倒是陪了燕王一天的和尚讪讪的立于梅园的门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瞧着朱漆大门外那被车辙压过的雪面,留着一道道灰黑的轨迹,老僧入定看道行,红尘法师看着面目疲倦,一双神光异彩的眼睛却透露了他内心的激越。
  这蜀皇子,定是有来头的,若不是一位皇子,那就都对了!其余人不知那淡然无味的面孔下,红尘的心已经骇起了浪。
  范美艳拖着步子,突然回首,让一直跟着她的李辰雨呆了呆。李辰雨随即想开口问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有没有说。范美艳看了一会,又等了一会,终是有些无奈又带些恳求一般说到:
  “陪我在雪上走一走可好?”
  李辰雨微微一愕,嘴角无意识的牵出一个弧度,淡淡的,温和的回到:“好。”
  范美艳不知是从哪一刻起,喜欢上了在雪地里默默行走的感觉,同时的、默契的、相随的,走着。
  


☆、第二十章 关系匪浅

    说不破的心意,道不明的情悸,最是挠人肝肠。燕国的雪季时常落雪,两天一场小雪三天一场大雪,然后积攒的雪就个把月都不化去,干干燥燥,清清爽爽,不像南国的雨,婆婆妈妈黏黏腻腻,落不干净。
  李辰雨觉得,她与燕王就是这雪与雨。燕王的直接干脆,和她的矜持扭捏。
  那日,皇子又在院子观雪,有些事情太耿耿于怀,所以总是难以开怀。看着看着,她忽然伸手去接那落下来的小雪花,然后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心,不知想到了什么,露着牙齿笑得开心。紧接着听到西面围墙边,传来一声木桩子砸进厚雪中的闷响,跟随着一声简短的哎哟。
  李辰雨一惊,却面不改色的问到:“何人?”
  “春春!是我啊!”青灰衣情绪有些激动,配着冻得通红的鼻头,一张馒头似的娃娃脸,赫然出现在李辰雨的面前,实在有些滑稽的模样让她一时没能认出来,这人就是两年前在花都武霸大赛上的第二名,周素,人称周公子。
  “包子?!”李辰雨忽然想了起来,脸上难掩的激动,伸手揽过比她爱了一头多的周素就往屋里走。
  一盏热茶过,周公子暖和了不少,李辰雨喜呵呵不问她为何来了燕国,也不寒暄,只熟稔的老朋友一般问道:“你刚刚,怎得从墙上掉下来?”
  周素捧起茶杯,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在李辰雨的院子上瞧了她大半个月了吧,今天突然看见白狐锦裘的皇子,伸手接雪,露齿一笑,美得她从墙沿上坠下了了。
  “雪太滑了。”周素敷衍着,慌忙低头喝茶。
  “包子,我现在是晟夏,蜀国的皇子。此事关系甚大……”
  “啊?哦,我我知道……”她怎能不知道,自从两年前跟随师父蜀国一行,见过这天生就俊逸非凡的蜀国公主,怎一个辗转难眠了得。七个月前,她得了父亲的允许,得以独自出门,欣欣然从越国狂奔至蜀国,几经周转才打探到其实公主人在燕国,于是马不停蹄又奔来了燕国,当然这些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于是也没有说出口,李辰雨自然无从得知。
  “包子,你饿不饿?”
  李辰雨这样跳跃的语言,倒让周素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应着,也是言语极其跳跃:“你一直笑我是包子脸!”
  “啊?没有没有,是你爱吃包子,印象太深刻……”说罢想起那年,好不容易上次大街,好不容易尝个街边的包子,被这短小精悍的越国小妮子一口气买走了两笼刚出锅的,气不打一处来的长公主急得大喝一声:那位属包子的!留下一个!!
  两人或许都想起了当年,俱是扑哧一笑。
  瑞姑姑温了些酒,就着一大盘子牛肉,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是融洽。
  范美艳最近很爱托着下巴出神。
  越国的三公主又来了,穿着华贵的锦服,紫色睡莲的针绣开满了长裙,宽袖宽襟,配着花貂皮毛的披肩,打扮得算是大方得体,又雍荣华贵——这女人,好像每次来都装束得极美,是要与燕王比美么?
  范美艳无奈的一声哀叹,看着那坐在软榻上,腰板子挺得杨柳树一样的三公主,只觉得有些可爱,但听她说些话语时,又觉得无奈到想笑,比如上次她说,遇着烦心事了,情绪极其忧愁,表情极其惆怅,一本正经道:“我心里边,很头疼。”
  范美莉美目一瞪,旋即玉指扶额——三公主这言语,确实头疼。
  这回,三公主好像又有烦心事呢,虽然越国与燕国关系不算融洽,但这三公主历来处事雷厉风行,很能独当一面,权利关系,手腕手段自然不比范美艳差多少,更何况,现在燕国的蔽难,他人不曾察觉,她范美艳心知肚明,有些时候的拉拢关系,还是必要的。所以只得拼命耐着性子,跟这三公主会了一次又一次。
  “旁人怎么污蔑我,我不管。清流?这天下还有清流吗?我就是这清流中的一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走得坦坦荡荡,我走得高傲,走得贵气……”
  范美艳正端着茶杯喝茶,一口碧螺春呛得心肝疼,忽然对白莲花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想来都是李姓的,可感觉真是天差地别,就好似瑶池里同样生着的两朵莲花,她怎么瞧都觉得极其不一样。一朵昂首挺胸,恣意肆虐,非把自己挺成一株小白杨;一朵清淡闲散兀自娴静,却闪着流光溢彩,纯白之外还有许多艳丽色彩,却无半点俗奈之气。
  如若让她选,她会更喜欢哪一朵呢?
  “听说蜀国的质子住在东郊梅园?我与他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范美艳收回思绪,看着李莲花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打听起来。
  “蜀皇子确实俊逸非凡,只是太过质朴纯真,优柔寡断,像个娘们……”
  范美艳不住的点头,莲花姐姐说的极是,虽然用词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流汗,但好在燕王雅俗共赏,运转自如。轻轻吹着杯口上的一片茶叶,突然抬头狡黠的一笑:“莲花姐姐,你可想看看那位蜀皇子?”
  “看他作甚?”
  “他父皇好歹和越国关系匪浅。”范女王循循善诱,可惜莲花姐一根筋粗到底。
  “他父皇是他父皇,蜀皇子我没兴趣的,真的!”
  范美艳贝齿咬着半边下嘴唇,眼神恨恨的,不懂这女人是怎么在越国站稳的脚跟,就这样奇葩到可爱的粗神经,居然没有被灭掉,还爬上了摄政监的权位。
  “那处梅园,本是我赏梅的地方,今年不曾好好去看过,很想找个人同我一起去呢……”
  李莲花呀的一声:“那走吧,我陪你去,我懂梅花,懂得很!”
  范美艳听罢,得意而欢快的笑起来,眉目新月一样弯着,看呆了言语彪悍的莲花姐,脱口而出:“燕王妹妹笑得极好看!就是眉目妖媚之气太浓了!”
  范美艳敛了笑,只干干的呵呵了两声,若不是她想去梅园,才懒得搭理。
  年关之前,范女王的一次突然造访,差点吓出了李辰雨一身冷汗,跟着要冷汗的是看见范女王身后跟着的李莲花“刷”一下跳上房梁的周素。
  女王轻易不吓人,吓人必重唬!
  


☆、第二十一章 雪中赠梅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有一天得东窗事发。
  李辰雨跟这周素周公子,正是杯觥交错,忽然觉得门外扑来一阵花香,抬眼看时,只见范美艳满面春风,银绣牡丹的长裙,闪着熠熠光彩。李辰雨想及周素就坐在自己对面,怕是已经被燕王瞧见了,心下不知怎的一阵慌张,又暗笑自己慌张为何,旧时朋友都不能相坐而谈么?于是,迟疑瞬间,又大方从容的站起来给燕王拱手一揖。
  范美艳起初还端着架子,也不知为何见到蜀皇子就换成了一副少女心肠,雀跃中带着些紧张,极力掩饰着,语气更是故意冷淡:“皇子殿下,这位是越国的三公主,莲花君上。”
  李辰雨又是一揖,淡漠而客气的向三公主请了安。
  范美艳也不等蜀皇子招呼,直接就往刚刚周素坐的座位坐了下去,杯盘筷竹尚未来得及藏匿,不知梁上的周公子,额头是否已经渗满了冷汗。
  范美艳不做声,从狐裘拢袖子里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桌面上的酒杯,来回的碾着,还残余的琼浆,慢慢的在杯壁上淌动,眼神却透过玉冠的垂玉珠帘,默默的圈住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人。即便是寒冷的雪季,即便她已经穿了不少厚实的冬衣,在燕王陛下的眼里,还是消瘦了些,太消瘦,消瘦到叫人生出许多溺爱之情……
  “质子这是在宴请客人么?你的客人呢?”莲花公主向来心直口快,一语道中蜀皇子焦虑。
  李辰雨不作答,先抬眼瞧了瞧那尊贵无比,端庄优雅的燕王,几眼瞧下来,也未见燕王脸上有何异样,只是看着她的笑眼,让她突然一阵心悸。
  “已,已经走了。”李辰雨半响才回到。
  “是我们打扰了吧?”燕王笑盈盈,听不出语气里的含义,李辰雨只好抿着嘴摇了摇头。
  “单是饮酒,酒无滋味,须赏梅才更好……”燕王终于搁下周素的酒杯,站起来,直勾勾盯着蜀皇子看。似乎,看这人,可以看出一朵花来。
  李辰雨得了某些信息,这会脑子周转的迅速,忙命人在后园的梅林石桌边摆好酒盏和蒲垫。
  细雪断断续续,就让宫仆架了火盆,三人坐亭子里,看着亭外清丽到妖娆的红梅,气氛有一些难言的融洽,若是没有三公主的话。
  范美艳每每回忆起来,大概是很难记得那时候三公主也在的。她一门心思,想要美景共赏,佳酿共饮的也只有那个人而已,她三番四次,借着别人的名目访梅园的目的,也不过如此,痴迷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时刻酿成。
  尽管架着火盆,室外的天气还是非常的寒冷,十二月的燕国,冰冷到了极致。于是范美艳频频的向三公主劝酒。三公主酒量尚可,足足喝完了十九盏才醉醺醺栽倒在了石台上,让范美艳差人搀去了客房歇息。
  灌走了隔墙柳,只剩了她和蜀皇子。她倒不想喝酒了,只是脸颊上的红晕,显示着燕王的些许醉态。或许是有七八成醉了,否则燕王怎会做出不合身份的事情来呢。
  李辰雨已经分不清或者记不清那个冬天的梅林里,范美艳有没有喝醉。记忆里那银丝边的长裙和雪白的裘皮拢袖,那飞扬在红梅之间的漆黑长发……美得不可方物。
  燕王摘了华冠,扯了金簪,漆黑到星辰一般闪亮的长发哗一下倾泻下来,她轻轻的一甩,几缕冰冷的发丝擦过李辰雨的脸颊,冰冷的酥麻。她看得入神,一时不能理解,燕王为何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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