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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唯诚王马首是瞻,见他沉默不语,也都低下头去不敢说话。诚王向叶大人打了个眼色,对林晚荣身后那小轿撇了撇嘴,叶大人顿时精神一震,大声道:“枉林三你说得好听,事实真相,你当本官不知道么?本官接到状纸,说是吏部副侍郎林三,看上了圣坊里的一个女弟子,要强行霸占,那女子拼命不从,你一怒之下,便带了兵马上山强抢。有状纸在此,你还敢狡辩?”
他从长袖里摸出一张写满字的状纸,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一番,众官听得义愤填膺,直骂林三是官场败类有辱斯文。
奶奶地,这样也行?看来还是我脸皮不够厚啊!林晚荣嘻嘻笑道:“叶大人,你果然是火眼金睛,连这事情都探查到了,小弟佩服。”
见林三有服软的迹象,叶大人顿时大喜,面带得色道:“本官刚直不阿,与民亲善。纵是林三你有万般强权,本官也一定秉公办理,还人一个公道。公差何在——”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公差急忙抱拳道:“请大人吩咐。”
叶大人一指肖小姐所坐的小轿,满面正直道:“被林三强抢来的民女,便在那轿中,尔等速速将其接过,妥善保护,不得有误。”
几个公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三身边满是兵士,与这些虎狼之师抢人,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林晚荣神秘一笑,小声对叶大人道:“大人,麻烦借几步说话,小弟给你看一样东西。”
“休得贿赂本官。”叶大人义正严词的拒绝,正要再往脸上贴金,却见林三似笑非笑,手中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道:“叶大人,你看好了,轿中的那位小姐,要我把这腰牌给你看看。”
“什么腰牌?”叶大人不屑的扫了一眼,顿时嘴巴张得老大,仿佛活见了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大人,叶大人——”诚王被他拦住了身子,见他不言不动,等得有些不耐烦,在叶大人腿上踢了一脚:“你怎么了?”
叶大人转过身来,神色木纳,喃喃道:“王爷,是皇,皇,皇——”
“皇什么?”诚王一把推开他,那腰牌顿时落入眼中,他脸色急变,嘴唇嗫嚅半晌,终于还是叩拜下去:“臣弟赵明诚,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听得也是一愣,今日真是见鬼了,明明是来拿林三的,怎地连皇后娘娘也现身了?见诚王拜倒在地,众人哪敢怠慢,急忙跪倒在地,口呼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林晚荣脑中轰地一声,青旋是皇后?这,这怎么可能?妈的,难道我要跟皇帝抢女人?
这一声“皇后娘娘”对林晚荣的打击,远远胜于众臣的惊愕,林晚荣愣在那里,心中空空荡荡,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诚王等人跪倒在地,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声,急忙抬头偷看,只见林三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什么。“皇后娘娘”不说话,林三也不说话,众人唯有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吭声。
先前发话的叶大人更是双腿筛糠般颤抖,林三“强抢”的民女,竟是“皇后娘娘”?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要说别人,就连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啊!只怕皇后震怒之下,诛九族算是轻的了。
“都起来吧。”轿子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些稚嫩,却是小师妹李香君:“尔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令人气愤。若想娘娘从轻发落,便将今日之事写个条文详细说明了,上呈皇上。娘娘自有处置。”
听闻这说话的似乎是个小丫头,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诚王满脸疑惑,但那腰牌却是做不得假的,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下来,叶大人脸色苍白,写出条疏上呈皇上,这吏部尚书的帽子他是再也戴不得了。
“都下去吧。”李香君地声音虽是稚嫩,却带着点点的威严,众人哪敢多留,急忙转身奔走。诚王回头往那轿子里望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林郎,林郎——”肖小姐的娇呼在林晚荣耳边响起,小丫头李香君噗嗤笑道:“师姐,你那林郎被你吓傻了。”
林晚荣清醒过来,急忙拉住肖青旋小手:“青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皇后娘娘?哎呀,我还没和皇帝争过女人呢,奶奶地,这次要炮打皇宫了。”
李香君噗嗤笑道:“林大哥,你倒有种,这种谋逆的话语也说的出口。等你炮打皇宫的时候,也叫上我。”
见林大人有些痴傻模样,肖青旋掩唇一笑,含情脉脉道:“莫要听香君胡说八道。林郎,我的身份不重要,我肖青旋是你的妻子,生是你林家人,死是你林家鬼,生生世世与你一起!”
第四百一十八章 叫你今夜睡不着觉
对啊,林晚荣猛地省悟,青旋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又自幼在山上长大,怎么会是皇后呢?老子是忙糊涂了。有此一悟,心里顿时豁然开朗,笑着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后呢,反正你是我娘子,为我老林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的重任就交到你身上了。”
肖小姐轻呸一声,耳腮羞红,却不自觉的抚住小腹,脸上浮起温柔的光辉。将那腰牌递回给肖小姐,肖青旋缓缓抚摸着那金光灿灿的腰牌,泪珠闪烁,柔声道:“林郎,青旋的身份来日再与你细说。只请郎君放心,青旋家世清白,不会辱没林家门楣。”
“我家有什么门楣,”林晚荣笑着拉住她的手:“在这世界上,我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辱了谁也不会辱了我。”
“贫嘴,你是那猴子,那我们的孩儿岂不就是小猴子?”肖小姐掩唇一笑,红晕上脸,想起一事,忙压住心思,脸色平静的拉住李香君上了轿子:“我有些困了,快些回家吧。听说咱们家便挨着徐府,是也不是?”
林晚荣正说的高兴,见肖小姐神情变淡,又听她话语,顿时心中一哽,哎哟,青旋还没消气啊,都是那徐丫头做的好事,现在连做邻居也成了罪状了,我他妈真冤啊。
“巧合——绝对的巧合!”林晚荣急忙正色言道:“青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处事平淡,与人无争。那宅子是皇帝赐的,也不知怎地,老徐一家听到了风声,就偷偷搬到了我们家隔壁。此事与我绝对无一点干系。”
“处事平淡,与人无争?”李香君讥笑道:“林大哥,你倒是谦谨,这世上像你一样甘于‘平淡’的人倒也没有几个了。”
小姑娘家家地。懂得什么,我不和你争辩。见那轿帘子放下,也不知道青旋是个什么想法,林大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时难办之极。
有“皇后”娘娘撑腰,前方还有谁敢拦路,诸人早已散去,大路一片平坦,兵马开拔。直奔城中而去。杜修元行在林晚荣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将军,到底哪位是皇后娘娘?末将也好拜见拜见,可不能怠慢了。”
对啊,谁是皇后娘娘?林晚荣也愣了一下,青旋三两句话就把这事给揭过去了,闹到现在,我还是一无所知啊。
“皇后娘娘啊,我老婆跟她熟!”林晚荣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道:“杜大哥你好好办差。改天我让老婆跟皇后娘娘说说,再提拔你做个上将统帅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随口乱开空头支票不要紧,杜修元却是听得大喜。林将军是什么人物啊,通天达地,他说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落空过。当下压住心中的惊喜,神采奕奕道:“谢将军栽培。末将一定尽忠职守,报效将军的恩德。”
今日之事,杜修元出了不少力,也担了不少风险,林晚荣自然心里有数。反正在皇帝老丈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又不浪费银子,便点头道:“杜大哥的心意,小弟谨记在心。你回去跟胡大哥、李大哥还有许震他们说说,就说我林三说地,你们在军中好好干。千万别丢了我们粮草军的脸面。兄弟们有什么事我兜着,这次上前线。只要你们奋勇杀敌,我保证你们小功大奖,大功巨奖,这点义气我林三还是办的到的。”
“谢将军。”杜修元感激涕零,抱拳一笑,又小声道:“若是将军能亲率弟兄们上前线,那就更好了。”
“杜大哥,这话,是有人教你说的吧。”林晚荣望着杜修元,神情似笑非笑。
“将军果然慧眼。”杜修元尴尬一笑:“是徐小姐叮嘱属下的,她还说,将军足智多谋,勇猛无敌,只要你上了前线,我军中将士伤亡至少可降低五成。”
今日我被你这丫头害的还不够惨吗?一事未息,你又叫杜修元给我敲边鼓,林大人恼羞成怒,摆摆手道:“眼下我要陪老婆,还有准备棉被、奶粉、宝宝内裤、尿不湿,事情忙不过来,打仗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杜修元干笑了两声,看了肖小姐坐的轿子一眼,小心翼翼道:“将军,徐小姐叮嘱您明日过府叙话,这话我是传到了,只不知——”
“我不会去的,你劝也无用,喂,杜大哥,你别拉我,我绝不做对不起我老婆地事情。”林大人声音募地提高了八度,义正严词拒绝道。杜修元无比郁闷,好好说着话,我何时拉过你了,倒是你死皮赖脸拉着我不放。
“将军,你到底去不去?”杜修元无奈道。
“这个,还是不去了吧。”林晚荣压低声音,苦叹口气:“杜大哥,你也看到了,我老婆回来了,咱们男人的好日子到头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徐小姐的闺房在哪儿啊,要是摸错了地方,那可就麻烦了——他们家应该会派丫环引路的吧?!”
“这个,我就不知了,徐小姐未曾提起。不如将军您明日亲自去问问?”杜修元偷笑,又想偷吃,又不想染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恩,要是摸错了地方可就不妙了。”林晚荣义正严词,神色肃穆:“明天去找徐小姐问清地方,再严词拒绝她的好意——哇,杜大哥,你怎么拿这种眼光看我?须知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乃是有目共睹、童叟无欺的,我是真的找她问路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香君自轿子里探出头望了一眼,又放下帘子,转身道:“师姐。你家郎君好像转了性子,待你倒是有模有样。”
“是吗?”肖小姐轻笑:“耍嘴皮子功夫,天下无人能及他。什么时候真能与各家小姐断了联络,那才是真正的转了性子。其他地事情,听得,信不得!”
进了城时天色已晚,城中***通明。酒楼茶肆,勾栏楚馆,处处热闹喧哗。林晚荣也未想到,昨日才与凝儿巧巧去偷吃地地处,今日便要正式迎接青旋入住,还是一大一小买一赠一的,心里偷乐的同时,忙叫杜修元派了人,先行前去通知巧巧洛凝二人。
行到东直胡同,肖小姐掀开帘子扫了一眼。这名门大宅聚集之地,金砖碧瓦,玉树银墙,处处高贵繁华。她美丽地双眸噙着淡淡的泪珠,微叹了口气,喃喃道:“新木种堂前,花开已十年。这金玉桥畔,风景却无多少变化。”
行到一处大宅子前,小轿落下,朱漆的大门洞开。门房上挂着两盏巨幅灯笼,丝罩上绣着一个金灿灿的“林”字。庭院里干净整洁,下人丫环穿梭其间,甚是繁忙。巧巧和洛凝早已迎接在门外。见轿子落下,急急奔了上来。
“巧巧,凝儿,你们怎么出来了?”林晚荣笑着迎上前去,正要去拉她们。巧巧和洛凝似是没看见他般,径直绕过,来到轿前,盈盈施礼道:“小妹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