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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无声的握了握她地手,算是作答。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玉伽忽然抬起头来,冷冷盯住他:“国师,左王。你们先退下,我要与林将军单独谈谈!”
禄东赞和巴德鲁无声退了出去,胡不归几人也识趣的溜走。
望见林晚荣拉住徐军师地手一步不动,玉伽冷声道:“林将军,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不必了!”林晚荣坚定摇头:“在谈判桌上,我任何事情都不会隐瞒徐小姐!”
“可是我想请徐小姐暂离片刻!”月牙儿站起身来,声音蓦地提高了许多。
“我说不必!”林晚荣虎目一瞪,将徐芷晴的手拉地愈发地紧。
这人也不知是怕的个什么,金刀可汗气的酥胸急颤,玉牙紧咬,恶狠狠盯住他,双眸升起一层薄薄水雾。
徐芷晴急忙挣脱他手,笑道:“既是大可汗有要事与你单独相商,又事关两国机要,我留下确实多有不便。大可汗,你与他慢慢聊!芷晴告辞!”
徐小姐转身就走,林晚荣疾拉她衣袖,竟是落了个空。
金刀可汗望着他无声冷笑:“怎么,你很怕我吗?片刻之前,林将军还侃侃而谈,停战、赔款、割地、质子,你能想到的所有残酷手段,全部在我身上用了一遍,不是威风地紧吗?现在却怎么害怕了?!”
月牙儿地聪明毋庸置疑,林晚荣提出的几个条件,正是围绕这四点做文章,虽秘而不宣,却被这胡人女子一眼看穿。
“我怕什么?”诺大地长棚里空空荡荡,就只剩下他二人,林晚荣重重哼了声,望见玉伽那微微湿润地双眸,却又忍不住的心烦意乱,恼怒的摆摆手:“不许哭,哭了就没徐小姐好看了!”
玉伽哗啦一拍桌子,疾声泣道:“我偏要哭,就算我是世间最丑地女子,你也永远管不着!”
望着她那雪白的鬓角,林晚荣有些无力的摇头:“请你记住,你是草原上人人敬畏的金刀可汗,不要动不动就落泪,会遭人耻笑地!”
“金刀可汗又怎么样?”月牙儿怒道:“她今生只在一个人面前哭过!可这个人偏偏最喜欢骗她、最喜欢伤害她!”
“难道你就没骗过我吗?!”林晚荣忍不住的恼了声,愤愤道:“谁特意从兴庆府赶到巴彦浩特,出现在我地面前,特意成为我地俘虏,甚至还想俘虏我?!要不是我聪明伶俐,早就落入你的魔掌了!”
“你总喜欢自以为是!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么?”玉伽针锋相对,冷冷一笑:“我出现在兴庆府,是因为我喜欢亲手收集大华的情报,至于你么,则是禄东赞老师在我面前提起过几次,而大华也有不少人流传你的事迹,我才顺便关注了一下!在兴庆府,行刺李泰和你,也地确是我一手谋划!可是,我出现在巴彦浩特,是因为我要赶回克孜尔,才会不慎落入你手中,那完全是个意外。你以为我会以金刀可汗之尊,特意去引诱你?笑话!若是早知你在那里,我数十万大军早已把你们绞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子还真是表错情了!他顿时恼羞成怒:“那你落入我手中之后呢?想出种种手段来对付我,妄想将我折服,这是假的吗?”
玉伽脸上泛起几抹淡淡的粉红,轻道:“或许是有那么些手段!可是我落在你手中,还能有比这更好脱身法子么?唯一的遗憾,就是我那时小看了你!可恨我竟忘了古老的谚语,叫做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这么说,都是意外了?”
“嗯,意外,最美丽的意外!”玉伽轻声一叹,笑容与泪花一起绽放,令人心酸。
第六二零章 狼子野心
当真是人世间最美丽的意外!月牙儿轻轻望着他,羞晚荣心下沉默,无声偏过头去,躲避着她的目光。
“窝老攻——”
“请你叫我的大华名字!”
“林三窝老攻——”
要人命啊!他急忙长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去,郑重的摇头:“大可汗,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现在是在谈判,不是谈别的,请你严肃点!”
玉伽咬咬牙,无声无息的垂下眼眸:“你真的很想和我谈判?”
“不是我想,这件事本就是你们突厥人提出的!”
“那好,”金刀可汗愤怒一拍桌子,哗的站了起来:“本汗现在就答复你!林大人,你列举的四个条件,我一个也不答应!”
“你确信?”林晚荣冷冷一笑。
望着他那黝黑的面孔,玉伽身形急颤:“确信又怎地?萨尔木身为毗迦可汗的儿子,为草原牺牲,那是他的荣耀!为了我族人的幸福,玉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受你要挟!”
望着她弱不禁风颤抖的娇躯,林晚荣忽然仰天长笑:“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可汗,这些光鲜的话,哄哄你突厥的子民就可以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林某人不吃这一套!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若是你有放弃萨尔木的勇气,你父汗也不会将这千斤的重担交到你的手上了!”
“你——”玉伽脸色煞白,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酥胸急剧起伏。连手指都在颤抖。
林晚荣似是没看见她地目光。迈步摇头,冷冷笑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地牺牲了萨尔木。你的族人就能因此而获得幸福吗?该打的仗会不打、该死地人会不死么?这真是个很好笑地假设!玉伽小姐。欺骗别人固然可恨,欺骗自己,那却是可怜又可悲了!”
他一声一声,寒若冰石,却把玉伽的侥幸心思瞬间就挑了个一干二净。
金刀可汗无力的闭上眼睛,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你。是早已看准了我的死|穴!”
“彼此彼此而已。你要与我单独相商。又何尝不是在找我的死|穴?”着。并不是你的幸福!”
“是不是我地幸福,不要你来问!”玉伽咬牙怒叱一声,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泛着寒光:“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你这四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不单是我,我突厥子民也绝不会答应!”
“未必!”林晚荣悠悠道:“只要大可汗能坐下来谈,总会有解决之道地!不知你愿不愿意——”
他不紧不慢地坐下了。目光盯在月牙儿身上。不言不笑,那深沉的模样。直叫月牙儿恨得牙齿痒痒,直欲当面就给他一拳。
“我数三声,若你还没坐下,那就没得谈了!”他摊着手,淡淡一笑:“一!二!三——”
“你敢?!”金刀可汗娇叱一声,脸色气的通红,哗的将板凳翻转,竟背对着他坐下了。
这般谈判。倒是世间少有!他摇头苦笑,如此却也正遂了他地心愿。若是正面对着玉伽,说到关键处,能否狠下心来,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四个条件,我们可以一个一个的谈!关于第一点,大可汗有无异议?!”
相比其他三条。第一点简直就是宽厚仁慈!玉伽哼了声,冷道:“停战我赞成!只是那昭告天下,却是为难!再者,一张纸就能管上五十年之久?不知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那你想管多少年?!”
“顶多三十——”玉伽愣了愣,忽然愤怒一拍椅柄:“又来套我话!你这狡猾的骗子!”
林晚荣冷笑道:“大可汗,大家都是明眼人!谁骗谁,还真不好说呢!”
玉伽倔强的咬了咬唇,微微一叹:“聪明的骗子!”
“所谓地昭告天下,不过是玩些文字把戏,可以写的无比的冠冕堂皇,我不相信你会连这么几句话都拟不出来。”林晚荣冷冷摆手:“就坦白了说吧,第一点,大可汗答不答应?”
月牙儿坚定摇头:“将条件全部谈完,我自会统一思量。你现在问我,不起丝毫作用!”
这丫头聪明的很,她是故意要将四个条件统纳成一点,要取其中地回旋,向对手施压,逼他做出让步。
林晚荣也不戳穿,淡淡道:“那第二条,纳供二十年——”
玉伽刷地站起来,转过头来冷冷望着他:“最多一年!”
“二十年!”
“一年!”玉伽愤怒拍着椅子!
林晚荣啪的一声,重重砸在桌面上:“我说二十年!一年也不许少!”
“那你杀了我好了!”玉伽一声惊天怒吼,愤怒一脚踢开身边地椅子,咣当撞在谈判桌上,支零破散,屑末横飞!二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怒目相对,像是两头愤怒的狮子,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外面诸人听着长棚里面一声一声的巨响,震耳欲聋,像要把棚顶都掀翻下来,不像是谈判,倒似是在打架。只不过双方主帅都未说话,谁也没胆进去!
“不要拿杀人吓唬我,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林晚荣微微轻叹!
“可是我已经杀了你一次!”玉伽偏过了头去,泪光浮动:“五年!这是我的极限!”
“十年!这也是我的极限!”林晚荣神色淡淡,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第三个条件,巴彦浩特以南——”
金刀可汗缓缓平抑了激动的双眸冷如寒冰:“你想让我割地?我劝你不要做梦了是我们突厥人地天下。老实不客气的说,就算你得了巴彦浩特。你自认为能守住几天?!”
她脸上虽有不屑和轻蔑。却也说地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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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守住。那是我地事。大可汗不必担心!”林晚荣平静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没有选择!”
玉伽悲愤交加,拳头握地紧紧:“我也告诉你这狠心地人,若是割地于你。我和萨尔木将成为草原地罪人。再无颜面去见我的子民、去见我地父汗。若真是如此,那不如让我和萨尔木一起死掉!”
谈到这个份上,前面似乎已是一条死胡同了。根本找不到一条出路。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好吧。我退一步,巴彦浩特可以不脱离突厥——”
玉伽愣了愣:“你。你说地是真地?!”
他郑重点头:“我说过地话自然算数。巴彦浩特仍然是你们突厥人地土地。不过。大可汗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巴彦浩特以南的几百里土地以后虽仍然隶属于你们,但是你要拟诏,将它变成大华和突厥地一块自由贸易区!”
“自由贸易区?”金刀可汗一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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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自由贸易区内。双方都不许驻军。只留衙役维持治安!请大可汗下旨。允许大华商户在这里进行自由投资和货物交易,允许两国民众自由迁徙。通商、通婚、通邮、通航。允许两国文化自由传播!同时,由我大华派出专门人员并带部分迁徙民众来此,传授诗画礼乐、农耕播种、建筑工事等我大华地优秀技巧。突厥人也要传授我们骑射技艺!另外,我们会在贸易区内兴建大量房舍楼阁,供两国民众居住!作为对突厥提供了土地地回报。在这自由贸易区内地税收。可以由两国按比例分成!”
玉伽何等聪明的人物。听了几句便已脸色煞白!她浑身颤抖着。指着他鼻子道:“好一个自由贸易区!你。你狼子野心!”
林晚荣默默摇头:“大可汗说地话我不明白!我提这建议,既不需要你割地。又可改善突厥人地生活、修复两国关系,可谓双赢之计。哪里来地狼子野心?”
玉伽仰天长叹。悲怒交加:“我现在才明白。你提出那割地地请求还摆出一副慈悲地嘴脸所谓相退一步,这根本就是你算计好地。从一开始。你就未打算占据巴彦浩特,因为你明知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