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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刘浪相互看了看,想笑,如此文雅词句出现在斯时、斯地、斯人身上,委实很滑稽。
“两位还没吃饭吧?”横肉男人问。
我们点点头。
“那你们点菜,剩下的我安排!”横肉男人说着,递过菜谱来。
我和刘浪坐下来翻看菜谱,上面没有什么特色风味,都是一些家常菜,但菜价却高得离谱,例如,一盘尖椒干豆腐就30元。我随便点了荤素四样炒菜,价钱虽远远超过了它们的实际所值,但我却一点都没觉得心疼,真是“公款咋花咋有理”呀!
横肉男人又客套了一句就出去了,我和刘浪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监控器的摄像头,我才放心大胆地把夹包拿到腿上打开,然后启动了里面装着的偷拍机的按钮。不大一会儿,脚步声传来,门开了,横肉男人拎着壶茶水,领了一个女孩子进来。我和刘浪的目光立刻就集中在了女孩子身上,但很快我们就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失望。说不上哪儿不对劲,反正女孩子的五官凑在一块儿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皮肤还算白,但能看出来很粗糙,一看就知是在农家长大的女孩儿。
“她叫小翠儿,让她先陪两位吃着喝着怎么样?”看着我们的表情,横肉男人明知故问。
“得了吧,还有没有别的?换一换!”我刚想开口,刘浪却抢了先。
“很抱歉,都上桌陪客人呢,先让小翠儿陪着,等她们下了桌儿,你们想换哪个就换哪个!”横肉男人一脸抱歉地笑着。
“那再找一个来呀?我们两个人呢!”我说。
“真的抱歉,都在桌上呢,等她们下来,想找几个都行,要不——你们俩先喝着?”横肉男人征询地目光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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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刘浪后说:“算了,算了,就让她先陪着吧!”
“那好,你们坐着,酒菜一会儿就上来。”横肉男人说着,转身出门,关门。
小翠儿大方地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并熟练地给我们倒茶水。看着她的动作,我心里犹疑不定起来,我不敢确定面前这个女孩儿的背景是怎样一种性质了,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呢?若是强迫,那么他们强迫这样一个女孩子做小姐有多少价值呢?
声明一下,我们既然是乔装嫖客,当然“选美”就是演戏了,但我们之所以这么“挑剔”,真正目的还是想与来报社投诉的女孩子的姐姐见上面,这很重要。我衣兜里正揣着那女孩子提供的姐姐的照片呢,如能见到女孩子的姐姐,不但能更进一步地说明女孩子的投诉真实性,而且还利于我们准确地取证。实际情况总会超出我们的预想,没办法,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酒菜上得很快,我与刘浪正与小翠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端上来了。我拿起筷子低头尝了一口,别说,做得还挺有滋味的。我刚抬起头,一只酒杯就举到了我面前,是小翠儿,她一点也不含糊地正笑着看着我。我笑了笑,也举起杯和她撞了一下,一仰而尽。小翠喝干了,又给自己倒满,然后看着刘浪笑了,她又向刘浪举起了杯,两人笑着也干了……我看着两个人的举动,忽然,一副久违的相似画面竟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来,我那颗心不禁就一阵抽搐的痛。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想起那件让我懊悔不已的事情来呢?也许是因为这两件事的确有相似之处吧!那时候报社成了不久,到了报社才几个月的我就与两个同事接受了一个任务:在省城郊区的某个村子里,比邻国道的那整个一条街都是卖淫的场所,大到KTV酒楼,小到一家冷面店,你都能看到那些晃动的风骚的身影,我们要实地暗访,做篇报道。这样下三流的新闻,我本不屑为之的,但当时报纸初创,就靠这样的绯色点缀打市场呢,何况我翻了翻国内一些都市报办报先例,又看了看新闻大亨默多克的办报经历,也都如此,作为一张报纸初创阶段的记者,我义不容辞。
《熟男###》9(3)
但我始料不及的是,本来应逢场作戏的我们,竟一时失控,也下三流了一把。也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里,与满面带笑的卖肉女子频频举杯,酒足饭饱后,我们就该适时“撤退”,但相互暧昧,意乱情迷的我们却和她们走进了一个一个的小单间。虽然事后出来,我们都称什么也没做,就是聊聊天儿而已,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那篇报道的出炉换来了有关部门对该地区的整治,却也换来宣传部门的强烈批评,据说那篇报道还被国外的一家杂志转载,借以污蔑我国的文明形象。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们这些参与者都感到了不安,但最让我羞辱还是那其中不该发生的放纵,我承认,我是一个没有新闻操守的人。
喝了几杯酒的小翠儿,脸上已飞上了红云,看上去比刚才多了几分妩媚。是时候了,我不失时机地抛出了我的试探:
“小翠儿,看你年龄不大,机会会很多的,你自己真愿意做这个呀?”
小翠儿愣了愣,很奇怪地眼神儿看着我,忽然又笑了:
“看先生您说的,我要是不愿意,你们不成强Jian了吗?”
差点喷出一口菜,我差点被小翠儿的这个反问吓傻了,我看了眼刘浪,刘浪看着我忍不住笑了。小翠儿又笑着向我举起了杯,我忙举杯相迎。放下杯的我还是不甘心:
“小翠儿,你做这个,你的父母知道吗?”
我的话好像起了作用,小翠儿的脸色变了变后,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但我心里已有了底儿。我看着小翠儿,乘胜追击:
“你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吧?”
小翠儿先是沉默,但也就那么一口酒下肚的工夫,她的脸上终于兜不住了,眼圈一红,眼泪流了下来,忙抬手去擦。我看了看刘浪,他也会意地看着我,是火候了,我不得不抓住时机,冒险一试,我的手伸进衣兜里,抓住了投诉女孩儿提供的其姐姐的照片,可就在我将要掏出,却还没掏出的时刻,门外忽然响起了横肉男人的声音:“小翠儿,你出来一下!”小翠儿又忙擦了几下脸,应声起身开门走了出去,我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情况忽然又变得未知起来,横肉男人会不会看出小翠儿刚哭过,他不会怀疑小翠儿跟我们说过什么吧?我和刘浪就在酒菜前默默坐着,心里打着鼓,等待着一些事情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过了十多分钟了,还不见人来。我横下心来朝门外喊了一嗓子:“人呐?怎么还不回来陪客人呀?!”话音落下老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也才注意到,另一个房间里的嘈杂声竟然也不见了。我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开门,刘浪也跟了出去。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出奇,我三步两步走到起先敞着门缝的那个房间,房门竟敞开着,满桌狼籍,但几只杯子里面还有着酒,显然是刚走人的,我心里忽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我慌忙走向酒店的门口,我能听到身后刘浪那紧跟着的脚步声。
在门口我推开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夜色灯光下的大铁门外,停着一辆面包车,两个穿得裸露的女孩子正上了车,车上已坐了几个女孩子,其中就有陪过我们的小翠儿。车门很迅速地关上后,车就开走了。我又扫视了一下院子里,奇怪的是,拴在院墙处,曾狂吠不止的那七八条狼狗,竟然也不见了踪影。
“不好!快,快走!”
我扭头跟刘浪说了一句,抬腿就向大铁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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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10(1)
没跑几步,后面的刘浪就喊我:
“方哥,机器还在房间里呢!”
我猛然顿住身形,不禁暗骂自己这个时候竟慌成了这样,还没人家刘浪清醒呢。我转回身去又跑进了酒店,刘浪也跟着跑了回去。到房间里拿了还在桌面上放着的夹包,那里面价值十几万的偷拍机还正开着呢。我和刘浪又跑出了酒店,跑出了大铁门。
我下意识地觉得,从酒店的屋门到院子的大铁门外,这段距离虽然不远,但却是凶险莫测的一段,说不准我们没跑出大铁门或刚跑出大铁门,就会遭到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或其他恶徒的暴力袭击,但结果却让我喜出望外,跑出了大铁门外老远,我们仍安然无恙,身后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已活了小半辈子的我这一时刻才明白:一个人感觉的灵敏度和判断的准确率,在特定的环境和气氛里,有时候就是为零。
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但一颗心却仍在嗓子眼儿里悬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切确实太蹊跷了,我刚和小翠儿说了那么两句“抓软肋”的话,还没把那层窗户纸完全捅开呢,难道这也被他们看出了破绽,知道了我们来的目的?如果他们没看出破绽,那么他们把小姐和狼狗都转移走干什么呀?还有,如果真的已经看出破绽了,那为什么又让我们这么顺利地脱了身呢?
我和刘浪跑到附近一户人家的柴草垛旁才住了身,我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铁门前那昏黄的灯光下还是一片平静。我又转过头来向着柴草垛喊了声一个摄影记者的名字,但柴草垛旁的黑暗里,没有浮现出我所期望的两个身影,两个摄影记者原本是在这里埋伏的。刘浪又喊了一声另一个摄影记者的名字,可那黑暗里仍不动声色地黑暗着。我和刘浪不禁又紧张起来:难道是他们俩出了事?
我忙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打不通,我才发现手机屏上那信号显示的黑杠杠,正忽隐忽现地增减着,原来这个破地方,手机信号竟然也不稳定。我心里随即就有了强烈的自责感:这样重要的一个细节,我白天布置任务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方哥,我看咱们还是先回镇里再联系吧,这里也不太安全!”刘浪忽然说。
我看了刘浪一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我收起手机,动身快步向山下走去。
路过监狱的时候,那高大墙头上环绕的铁丝电网的黑影,忽然让我感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压抑。就这样走了大约20分钟的时间,我们终于回到了镇子里。夜色下能看到我们乘坐的那辆面包车,还在一个小卖店的门口停着,我和刘浪走近,车里的内灯竟突然亮了,现出三张正惊喜地看着我们的面孔,倒把我俩下了一跳,正是司机和两个摄影记者。
都还健在,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车门开了,我笑着带着刘浪上了车。
“方哥,我们看见酒店的人把狼狗都牵走了,又用车拉走了小姐,就知道咱们露馅儿了,我们以为你俩在里边出事了呢,可我俩的手机信号都不好,我们也刚下来,给孙主任打了电话,她让等十分钟,再不见你们,我就报警了!” 一个摄影记者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忽然又指着另一个摄影记者说:“都怪他,他拍你们进门照片的时候忘关闪光灯了,柴草垛那户人家就出来人了,一个劲儿地问我们干什么的,我就跟他说是公安局的,肯定是那个人过后通风报了信儿……”
我转头看了看刘浪,他也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外部露出了破绽。我想了想,又惊出一身冷汗来,在这种情况下,酒店里的人竟没动我们分毫,真得烧高香啊。想是他们真把我们当成便衣警察了,再者,他们可能也没摸清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如若真知道了我们是记者,那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