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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几声,硬生生把已经冲到口头的话咽了下去。 正在此时,只听得殿外甲胄声响,樊哙身披盔甲腰横长剑走进殿来。俯身施礼道:“末将来迟,请皇上、娘娘恕罪。” “樊将军免礼平身。”我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倒麻烦将军跑了这一趟。将军且在这里歇歇吧。” “是。”樊哙喏了一声,手按佩剑立于一旁。 众人都着一身素服。唯有樊哙盔甲俱全,佩剑在腰,本来就显得突兀,再加上他身材肥壮,立在那里如半截铁塔似的,让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殿内立时鸦雀无声。 “好了,到此为止吧,诸位大人这几日陪灵也很辛苦。有空闲的话,可以赶回府休息一会儿,也不用尽在宫里熬了。刘濞。你过来向梁王道个歉,你是晚辈,不管怎么算都是你的错,记住以后不可再这么莽撞了。”我淡淡地道。 刘濞僵了一下,还是刘仲在一旁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彭越面前施了一礼,道:“小子无状,还请梁王殿下恕罪则个。” 彭越抬了抬手,闷声道:“算了。” “好了好了。大家各退一步不就一天乌云散了嘛。”我含笑道,转头吩咐侍立在身后的吕默,“吩咐下去,给各位王爷、大人们准备一份参汤。”吕默诺了,退了出去。 “皇上。咱们也回灵前去吧。”我低头对如意道。 “是,母后。”如意应了一声,便随我站起身来。 “二哥和肥儿、濞儿也一起来。”我又道。 “是。”刘肥、刘仲、刘濞诺了一声,依次跟在了后面。都是刘家的人,都是丧者家属。所以众人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么诧异。 出了殿,又走了一段。我停住脚步,道:“肥儿,你陪皇上先过去,我和你二叔和濞儿一会儿就来。”刘肥喏了一声,和如意先行去了。 我转过身看了刘仲和刘濞一眼,微笑道:“濞儿刚刚受委屈了,心里该不会正在怪我吧。” 这话一出,刘濞明显有些尴尬,而刘仲则忙道:“哪里哪里,是他小子无状,当着那许多王候大臣就和梁王对了起来。娘娘教训得及时,要不然只怕他还要吃大亏呢。”我叹了一声,道:“二哥,非是我不护你,有些事真要说得太明白,只怕大家脸上不好看,如今就这么糊弄过去也就罢了,等先皇的丧事结束,你上个奏章,自请除王。朝廷里有我主持着,或许代王是做不成了,但是当一个清贵地闲王还是没问题的。” 刘仲也知道当初从代地逃跑的事情是他自己做得不对。因为他的逃走,造成了代国边防的空虚,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与匈奴那一战地局势。刘邦死了,现在整个帝国都围绕着这一国丧而运转,可等丧事办完之后,总会有人会考虑究竟什么人要为这场失败而负责任。当然,战争失败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最容易,也最先被推出来的无疑是那些临阵逃脱的败军之将。所以刘仲这些天来一直沉浸在忧虑当中,他当心自己最终会成为这场战争的替罪羊。 而这种忧虑甚至比刚才他在殿中所受到的羞辱更为深刻。这会儿听到我这么说,虽然心里的包袱没有完全放下,但仍然多少仍有些高兴,忙俯身施礼道:“谢娘娘指点。” “二哥不必多礼。”我伸手虚扶了一下,恳切地道,“先皇故去,朝庭内局势微妙,这时节上咱们刘家人可不能不团结。能帮到二哥的,我定会帮忙,二哥尽管放宽心。”刘仲眉宇舒展了些,连连点头道:“娘娘说地是。” “还有濞儿,你也不要怪我刚刚在屋里对你不客气,你以为梁王那般说你父王只是他一人之意吗?”我看向刘濞。 刘濞垂下了头,道:“为臣不敢。” “你只是不敢,却仍是不服,是不是?”我淡淡地道。 刘濞微微一愣,刘仲一巴掌就抽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怒道:“臭小子,娘娘是何等样人,她说的话,你敢不服气?”这巴掌倒不轻,打得刘濞地身子一歪歪。 “二哥,你别急着动手,话得说清楚,濞儿才能明白。”我对刘濞道,“我知道你自幼聪明,凡事一点就透。其实这话就算我不说,你想必也能看出来,梁王今天这日事,淮南王明显也有参与,只是他没自己跳出来罢了。先皇刚去,朝局不稳,他是想借着彭越的脾气,试试咱们的底线呢。” 我笑了一下,道:“所以,濞儿你今天做得很好。” 刘仲一呆:“呃,娘娘,你在是夸这小子?” “不错。”我微笑道,“先皇一去,咱们刘家的人难免都有些底气不足,濞儿这一架,是把气势给打出来了。他们就算想动什么心思,也得先三思而后行。” 刘濞有些受宠若惊,垂头说了句:“娘娘过奖了。”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我还是得说你。”我道,“你不论年龄、身份还是资历没有一样能比得过梁王的,偏偏打架却占了上风,我不先发作你一顿,梁王的面子上怎么下得去?” 刘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见着梁王还是得客客气气,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我见他这副神情,心里略松了下来,道,“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沛候了,前程远大,何必和一个已经日暮西山的老头子争勇斗狠。” “是,微臣知道了。”刘濞诺道。刘仲在一旁也连连点头。 “二哥,你和濞儿在灵守了一天了,先回去看看父亲吧。我和如意这里走不开,要烦你们多照应了。这两日,肥儿会去过去看望他阿爷。” 刘仲应了,和刘濞两人告退了出去。 我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想着今天地事,心里叹了一声,看来英布他们几个终究还是不肯安份的,只是不知道韩信有没有牵扯其间。又想到刘濞其实也生具反骨,并非省油的灯,如今打着刘家这个大旗把他套在里面,日后他终有解套的时候,到那时,只怕又会是另一场恶斗。
第三百四十一章 恩旨
不管怎么说,对于国丧期间发生在诸候王与刘氏子弟的这场争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默。但是我知道,随着刘邦的去世,朝廷的格局已然不同,皇帝的权威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下降,功臣、诸候、皇族、吕家以及希望在新朝中找到立足之地的新臣子们,他们共同组成了后刘邦时代的帝国权力中心,而我和如意就走在所有矛盾的暴风眼中,如履薄冰。 停灵日满,如意和刘肥亲自扶棺,送刘邦入葬长陵,友儿、恒儿麻服素衣紧随其后,再后面则是我带着所有产有子女的妃嫔,而诸候大臣们则在阶下跪送。 墓道幽凉,车轮压在青石铺的甬道内,不时发出几声吱吱嗄嗄的声音。到得主墓室,八名礼侍小心翼翼的把刘邦的棺木抬下车,架入石椁之中,覆上层导锦缎,再在四边洒满了金砂珠玉宝石,最后才跪在那里把石椁的盖板推上。 诸妃嫔跪于一旁,如意率几个兄弟于石椁之前三跪九叩,几个人伏地痛哭了一会儿,方在诸人的劝说之下退出了墓室。随着最后一位礼侍退出墓道,石门轰然落下,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我回望了一眼,想到刘邦从此孤零零的躺在那暗无天日的黑暗墓室之中,心中不免也有些悲凉,任他是怎么名垂千古的一代帝王将相,最终了,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回归到物质最原始的状态。 诸臣散去之后。刘肥身着麻衣芒鞋独自扶着曹氏的棺柩进入了长陵西边地一处小|穴。跟随其后的只有齐王府地一些亲随。他们陪着刘肥在墓外哭了一场,这才推上墓门。侍候着刘肥离开了长陵。同日并下恩旨三道。 其一,设明爵十八级。凡三族中十年之中无人犯罪入狱的,均可捐金求爵,获此明爵者虽无俸禄,却可以见同级朝官不拜,可以享配同级官员地车马服饰标准,也可以直接投书朝廷检举同级官员不法之行。十级以上,其嫡长子可降级以继。 其二,免征关中算赋十年,田租减至十五税一。林雷凡家贫无地者。可至官府申领无主荒地或自行开垦生地。平均每人最高可领十亩。新领土地一年免租,三年之内免一半地租。 其三,废“挟书律”,让民间百姓可自由藏书。 这三条恩旨中,前两条是我早就和萧和商议好的,不过是借着新皇登基颁布出来罢了。第三条倒是如意自己提出来的。 说到“挟书律”,这还是当初秦始皇焚书时颁行天下的一道法令。规定除了官府相关部门可以收藏某些种类的书籍之外,其它民间一律禁止藏书。说实话,前秦的书籍大多是竹简一个字一个字刻下来的,极其珍贵。原本民间就少有。也不过一些贵族、世家或富户收着一些,被“挟书律”这么一刀砍过去,民间的藏书便愈加少得可怜了。所以如意提出废除此律,我和萧何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废除此律对于开启民智总是大有好处。 不过我也疑惑如意怎么会想到这一条。毕竟他从小就没有为缺书而烦恼过,又怎么能体会民间的读书人为求一本书而不得地苦恼。 如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是陆贾先生和我说的。” 我含笑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微警觉。看来陆贾对如意的影响仍然相当的大。倒不是说他是一个陆佞之臣,陆贾的为人还是相当方正的,只是他的学术倾向性过于明显,而汉初,并不适合儒家思想快速扩张。不过这点忧虑很快便淡去了。毕竟如今还谈不上某种思想流行的问题。解决温饱。重建军队才是头等大事。 三道恩旨一下,诸王大臣一齐跪倒颂谢皇恩。 如意坐在上面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道:“那个,朕还有事要宣布一下。朕年幼识浅,初登大位,处处还需母后及诸位大人辅佐,所以,从即日起,朕意请母后垂帘辅政。” 这句话说出,整个殿堂内都静了一下。 陈平出列跪倒施礼:“皇上圣明,臣遵旨。”他这么一动,便有几名朝官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跟着跪倒施礼:“臣遵旨。”打眼一看,尽是吕家那一系的。众官心里了然,也不作声,只是瞧着萧何。萧何默立了片刻,起身出列,道:“臣遵旨。”萧何是文官功臣之首,他这一动,夏候婴、樊哙、灌婴几个也随之出列道:“臣遵旨。”几名新进地官员也跟着出列附合。 殿内又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瞟着诸候王那一边,实际上,是都瞟着韩信。只见他面沉似水,无喜无怒,仿佛神游物外似的。 刘肥慢腾腾的从诸候王中走了出来,俯身施礼:“臣遵旨。” 张敖紧随其后,出列俯身道:“臣遵旨。” 随后长沙王吴芮也慢慢踱了出来,沉声道:“微臣遵旨。”吴芮是淮南王英布的老丈人,对其颇有恩遇,他这一站出来,英布皱了皱眉,也只得出列,施了一礼,附合道:“臣遵旨。” 至此,诸候王们也泰半表态,剩下的,主要是韩信、彭越两人。 如意轻咳了一声,问道:“朕的提意,楚王意下如何?” 韩信仿佛仍然无知无觉一般。殿内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彭越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韩信一惊,似乎突然惊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道:“不知陛下刚刚所说何事。” 如意微微皱了皱眉,却未生气,道:“朕刚才言道,欲请母后垂帘辅政,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哦,那自然是好事。”韩信随口道。 众人心情为之一松,彭越也只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