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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二十二章
房门被轻轻敲响，聆恩走上前，打开门，东方家的女佣站在门口对着聆恩微微笑道：“小姐，您的晚饭。”聆恩让开身，女佣走进去，把晚餐放在桌子上，她的目光在昏睡着的圣锡身上停住，转头对聆恩说道：“小姐，他还没有醒吗？”聆恩轻轻摇头，女佣却没有走开，站在那里叹口气，好像很为难地说道：“这几天东方家里真的发生好多事情，客人还没有醒过来，少爷又受伤了。”少爷又受伤了——聆恩惊讶地扬起眉毛，不可思议地看着女佣，试探性地问道：“你说少爷受伤了，到底是谁受伤了？”“就是东方骏，东方少爷呀！少爷受的伤好严重，右胳膊都动不了了，我们还一直在想，以少爷的身手，谁会把他伤得那么严重，而且……”女佣的声音忽然停止，她匆忙地看了一眼聆恩惊讶的面庞，拿起一边的餐盘不住地点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少爷叮嘱过不可以告诉小姐的，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嘴快，您千万不要……”聆恩不等女佣说完，她忽然转过身，面色苍白地拉开房门，跑了出去。一个影子出现在房门口，东方爷爷目视着聆恩跑下楼，他转过头，看着房间里的女佣，淡然地说道：“可以了，你可以去领你的赏钱了。”“谢老爷！”女佣一脸喜气地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房间里静了下来，静得只有尹圣锡昏睡中的呼吸声。夜风从窗外吹入，吹动起淡色的丝绒窗帘——他英气的眉宇一点点舒缓开来，但是，他的眼睛依旧紧闭。手指的知觉一点点恢复，他的嘴唇微微颤动：“聆恩……”立在那扇房门前，聆恩久久不动。门是虚掩的——聆恩的手握住门把手……她的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敲过。走到楼梯口的颜笙看到眼前的聆恩，她停住了脚步，淡然一笑，转身离开。“进来吧！”她听到他的声音，依旧淡然如斯。聆恩推开了那扇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清爽的风，落地窗大开着。她看到了那个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人影。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流动的是阵阵隐痛。“颜笙吗？”他没有回头，专心地看着手中的法律书籍，一边翻页一边说道，“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聆恩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走到东方骏的身后。她走得很小心，因为她怕一不小心，眼中盈满的眼泪就会掉落下来。她安静地站在东方骏的身后，目光触到了他侧脸上包扎好的伤口——“那个伤口，很痛吗？”他从手中的书里猛地抬起头，心在刹那间悸动。夜风吹过厚厚的书籍，书页一阵翻动，完全乱了页数。持久的静寂，在二人之间蔓延——“今天锻炼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他终于回转头，眼中竟还含着笑意，“没什么的。”他的目光中依旧是一片如水的温柔——聆恩站在他的面前，清亮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少爷受的伤好严重，右胳膊都动不了了——聆恩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他，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他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来接。聆恩的心，在一瞬间，空荡荡地向下坠落——“用另一只手，好吗？”她的声音响起，淡定却不容拒绝。东方骏抬起头，他的目光对上聆恩的眼睛。他看到她眼中晶莹剔透的光芒，宛如月光的清辉。他的唇角露出淡然的笑意，右手伸出，握住了聆恩的水杯。聆恩松开手，水杯已经在东方骏的手里。她看着杯子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远去……东方骏的手却在她的眼前微微颤抖——啪——杯子从东方骏的手里滑落，掉落在地上，在一瞬间，四分五裂——那一刻，聆恩什么都明白了。她眼中的忧伤如同泉水里的破碎的月光，凄惶无奈。东方骏表情安然，淡淡一笑：“没关系，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聆恩的目光凝定在他的脸上，一动不动。东方骏迎着她的目光，他依然淡笑：“真的没有事情……”“是他吗？”她低下头，声音微微发颤，“他找过你，对不对？”“你不需要想那么多，”他看着她，眼底有着两簇幽柔的光芒，“我说过，会让你们安全。”东方骏的声音安静，沉着而低柔。聆恩抬起头，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含着晶亮的泪水。“你做的这些，我该怎么还给你？怎么还才行？怎么还才不会让我这么愧疚……”泪水从她的眼中滚落，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犹如破碎的星光。他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冰凉得让人心悸。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月色从落地窗外流淌进来，铺满地面，月光将他们两人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聆恩闭上眼睛，任泪水缓缓流下。悲伤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隐现，他看着聆恩，看着那双雾般迷离的眼睛。一触即发的伤痛像黑暗一样残酷地降临。良久，他开口，声音中有着低不可闻的叹息：“知道吗？聆恩，我真正爱上你的时候，是在你用命保护尹圣锡的那一刻。”他凝视着聆恩，眼睛一眨不眨。聆恩扬起湿亮的长睫毛，她的眼中弥漫着淡淡的白雾。她惊讶地看着东方骏，看着他的脸上那一抹哀伤。“你知道吗？那天，当你一身的血迹出现在我的面前时，那一刻，我真的恨死了尹圣锡，他到底做到了什么，竟会得到你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东方骏的唇角浮现微微笑容，苦涩得令人心伤，“而我，无论怎么做，竟只会让你愧疚，我是不是像一个十足的笨蛋，一个笨得明知道不属于我，却又不愿放弃，妄想有一天可以感动对方的笨蛋……”一个笨得明知道不属于我，却又不愿放弃，妄想有一天可以感动对方的笨蛋——“如果我在尹圣锡之前遇到你，”他竟然淡淡地笑了，笑得一脸落寞忧伤，“你会爱我吗？像你爱他一样爱我。”时间竟仿佛凝固，静寂得仿佛可以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聆恩呆立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幽黑深邃，却将她完全定住。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身体，目光惊惶得像一个做错事却无处躲避的孩子。落地窗外，是白色桂树灼灼的花影。白色的洁白花瓣如雪一般飘落。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微凉的夜风里。聆恩的手指在东方骏的手中缓缓抽离。他眼中幽黑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即使他不存在也不行吗？”他的眼中有着自嘲的笑意，“即使他不存在我也没有一点希望，我果然是一个十足笨蛋呀。”“他已经在那里了！”聆恩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她的身体僵硬，心底是一片绞痛，“从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从头到尾，就像是宿命，所以，不要再为我冒险了，不值得的，真的！”虚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扶住门框斜倚在门口。聆恩背对着房门，当她听到身后的声音时，她的身体忽然猛烈地一颤。那一瞬间，她看到外面的白色花瓣漫天飞舞，就像是红枫林里同样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她缓缓转过身，仿佛太快的转身会让这种感觉消失。她看到了门口的人，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