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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玉问:“那你喜欢那个叫红翘的女子吗?”桑玉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仍然很是别扭,她实在无法理解那样的情感。
酆荼青摇摇头,她怎么会喜欢红翘。
桑玉皱着眉质问:“那你为何还要为难她?”
为何要为难她,是一时冲动想要小惩大诫,怕也有那些压抑的欲望在作祟吧,那些不敢诉诸于人的秘密,那些埋藏了四年的痴妄,似乎渐要冲破残躯了。酆荼青明白自己永不会的到救赎,自己只能渐渐残败。
酆荼青不可能爱上红翘,脑中涌现红翘的样子与哀求,那样的凄楚,而睡颜恬静。她突发奇想,自己为什么不能爱上红翘?这个艰难的时刻,爱上红翘实在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办法了,用一段感情掩盖一段感情。
酆荼青希望自己能爱上红翘,她为这个想法激动不已,好似她已经爱上了红翘,并且因此解决了许多问题,哪怕她以后会离开红翘,但那时自己,曾经沧海,情浓转淡,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桑玉等不到答案,低下头,酆荼青已经睡着了,但那愁锁的双眉却未舒展。
13
13、沧妩 。。。
酆荼青又去了金塘,并且出手阔绰,目的明确,她要红翘不许接客,要陪着自己,态度强硬,不可更改。说完就要轻车熟路的上楼。
酆荼青提出这个要求,金塘的老鸨恨不得立时死去,你说说,千百年来哪有这样的女子?哪有这样的大家闺秀?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简直就是以势压人,蛮横无理,是恶霸是土匪!酆大将军上辈子得造多少孽这辈子才能有个这样的女儿啊!
鸨儿在心里把酆荼青骂了个透,可还是得陪着笑脸奉承着,道:“酆小姐,真是不凑巧,红翘今日确实是有客,不便相见,不如您改个时间再来,我一定让红翘……。”
酆荼青头也不回,道:“我出了银子,红翘应当是我的,见与不见,你说的不算,我说的算,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我可以马上给红翘赎身,她再也不用你来说‘不便相见’了。”
鸨儿哭丧着脸,真想把自己手里的银票再还给酆荼青,酆荼青就说明了她就是跋扈嚣张,你又能怎么样呢?红翘能在风月场中左右逢源,不是那些捧她的人没办法金屋藏娇,而是因为那些人不过寻个乐儿,不会真的把一个妓女放在心上,可酆荼青不一样,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做得出,如果她真的说到做到,为红翘赎了身,那金塘可就没了一颗摇钱树,鸨儿吓得噤口不言。
酆荼青冷笑一声:“老刁才!”
说话酆荼青就来到红翘的房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
酆荼青这般莽撞,倒是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都有些惊诧的看着她。
酆荼青也有些愣了,原以为鸨儿说红翘房里有人只是推托之词,哪想到还真有人,还是自己最最不想在此看到的人。酆荼青讪讪的道:“徐离哥哥……”
徐离子衿最初的诧异过后,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微笑道:“阿荼,你来这里玩儿么?”徐离子衿问的自然,好像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的小妹妹闯入自己的书房,淡淡的问一句:你来这里玩儿么?
然酆荼青红了脸,却也没有否认,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离氏乃是望族,治家严谨,徐离子衿又一向老成持重,除了喜爱读书和游猎骑射,并无其他爱好,对于风月场所更是深恶痛绝,酆荼青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徐离子衿。
徐离子衿站起身来,道:“金塘红翘,我多次听人谈起,正好今日不当值便一时好奇过来瞧瞧,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与红翘姑娘相谈甚欢啊。”说罢,看着红翘微微笑着,点头致意,洒脱坦荡。
红翘却似乎是怕了酆荼青般,有些木然,听了徐离子衿的话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道:“公子谬赞了,红翘实不敢当,能够认识公子才是红翘三生有幸。”
徐离子衿一笑,道:“行了,阿荼,既然你找红翘小姐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酆荼青突然想起一事,道:“徐离哥哥,我有事儿求你。”
徐离子衿道:“哦,什么事儿?”
酆荼青道:“前几日我与邱完有些误会,他生气了,一直没来找我,我想请你去看看。”
徐离子衿倒是不在乎,道:“他那性子你还不知道,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当什么事儿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正好我一会儿去找他,又不是小孩子,闹什么别扭。”
酆荼青从来不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就是,他是个小心眼,你要好好教训他。”其实酆荼青倒是不会在意邱完生不生气误不误会的,自小到大,两个人只怕割袍断义也就数不清了,只不过这次邱完误会了桑玉,桑玉嘴上不说什么,但这几日却是怏怏不乐,酆荼青说不清对桑玉抱有怎样的情怀,她喜欢看桑玉获得最平实的快乐,她期待看到桑玉陷入爱中而又倔强的不肯承认的样子。酆荼青自己拉不下脸去找邱完解释,便让徐离子衿帮她。
徐离子衿笑笑就要走了,临走时意味不明的看了红翘一眼。
酆荼青转过身,看着红翘道:“以后,你是我的了。”
桑玉的确这几日是怏怏不乐,就算她怎么嘴硬;被人误会之后又不得解释也够折磨人的。自从桑玉那次去南山堂看马戏被那些纨绔戏弄之后,就再也不愿出府门了,那么她可去的地方唯有一处。
桑玉看着沧妩,出尘、高洁,是因为天上也容不下这样灵秀的人儿才会谪居凡间么?
沧妩回头道:“桑小姐为何叹气呢?”沧妩总是这样客气,淡然而不失礼数,永远在人不远不近的地方。
桑玉的脸一红,道:“我每次看见您总是忍不住自惭形秽,却总又忍不住想要看您,一不小心就出了神。”
沧妩轻轻一笑,似乎对桑玉的回答并不在意,当真的不悲不喜;道:“恐怕如今桑小姐叹气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邱喜家的那个小公子吧。”
桑玉脸更红,似乎一切心事都在沧妩面前无所遁形,沧妩并不会去问你究竟是为何事烦扰,但你自己会忍不住要告诉她,以盼得她垂怜指导。桑玉没有否认,也不愿承认,她很困惑,需要人来解答:“我成过亲,还、还是待罪之身,他是那样的家世,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自然有如花美眷,三妻四妾,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沧妩道:“桑玉啊,如果按你说的那样,衡量人生与幸福的标准是人的身份与过往,你的确是配不上那个人的,但,你觉得,这种标准是正确的吗?”
桑玉道:“我、我不知道。”
沧妩道:“你知道的。你跟我说这些,其实你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不是么,你只是希望我能告诉你,你的决定是对的。其实,你大可不必,一因一果,没有谁能说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要做的只是不要违背自己此刻的心意,将来不会后悔此刻的决定。”
沧妩回头看看桑玉,道:“在酆荼青这个不服礼义德行的蛮人身边这么久,怎么却连她一分乖张都学不来?”
沧妩对酆荼青的陡然调侃,让桑玉忍不住笑出来。从酆荼青对沧妩闭口不提的态度看来,总认为她们之间该是剑拔弩张的,最起码也应该是视若无睹的,没想到沧妩竟能这样毫无芥蒂的拿酆荼青开玩笑。
桑玉道:“酆荼青也不见得是没有烦恼的。”继而想起酆荼青那日枕在自己腿上说的那些话,酆荼青说她需要有个人去指引她走回正途,可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人去那样做。桑玉忍不住想,恐怕只有沧妩这样超然物外的人才能压制住酆荼青吧。桑玉并不知道,困住酆荼青不得施展的正是沧妩,没有沧妩,酆荼青便不会是此刻病入膏肓的酆荼青。
桑玉把自己对酆荼青的同情说与沧妩听,希望沧妩能够有回天之力,拯救酆荼青。
桑玉唠叨了那么多,许多重复的无趣的话语,沧妩并未打断,也不曾表现的不耐烦。可沧妩只是淡淡的听着,淡淡的笑着,并不指正酆荼青的错误,并不赞赏酆荼青的勇气,对于酆荼青的痛苦也并未流露出那么一丝一毫的同情与怜悯。
不知不觉两人已然走到湖边,重柳之间闻得鸟雀鸣叫,让人心旷神怡。偶尔微风出来,柳丝轻摆,温柔缠绵。
沧妩道:“桑玉,莫负了春光啊,大好的人生就在你面前,你若是荒废,便对不起自然孕育出你这样的灵秀了。”
桑玉忍不住反问一句:“那您呢?”
沧妩沉默了一下,道:“我?长恨此身非我有,生来万事不由心啊。”
桑玉为这句话里的无奈与悲苦而沉默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切都如意的沧妩会说出这样让人心酸的话。桑玉这才惊觉,她似乎对沧妩一无所知,在除却沧妩是酆府主母的身份之后,对沧妩,真实的沧妩,一无所知。
14
14、心思 。。。
酆荼青在把玩一只火画畜虫葫芦,颜色浅淡,绘有仕女图,云鬟雾鬓,窈窕可人,旁一牡丹,美人似忧思念人,当真惟妙惟肖,让人忍不住想要为美人拂去眉间愁绪。不得不叹技法之精湛。
那个葫芦就是邱完当日赛马输与酆荼青的彩头,本来一直赖着不愿相让,可今天徐离子衿到他家中将他训斥一顿,让他来与酆荼青道歉,没办法就来了。其实邱完那日误会桑玉与酆荼青有暧昧事,也不过是一时脑子发昏,事后也知道是自己混账了,追悔莫及,奈何死要面子,不愿低头,正好徐离子衿到来,他也不好故作姿态了,就坡下驴,低眉顺眼的找酆荼青来了。哪知道酆荼青得理不饶人,非说邱完其意不诚,逼着邱完割爱。最终,邱完忍气吞声的将那个葫芦奉上,酆荼青这才作罢。
邱完越看越是心疼,道:“你赶紧把它收起来吧,别让我看见,我要后悔了,我宁愿你以后不理我,也不愿意把它给你。”
酆荼青故意拿着那葫芦在邱完面前摆弄,笑嘻嘻的道:“我当然知道你舍得我,可你舍得桑玉吗?”
邱完气哼哼的想说一两句狠话,却又说不出来,到最后竟然叹气了气:“我是真心喜欢桑玉的,可……我父亲由着我在胡闹,可我若真要娶个二妇,我父亲要打死我了。”
酆荼青道:“邱三郎,你别给我诉苦,我告诉你,你除非对桑玉明媒正娶,哪怕是纳她做妾,否则我不会让她跟你走,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要听我的,你不能让她就那么不明不白的。”
邱完丧气的道:“我知道了,”又不确定的加了句,“你不会真的喜欢桑玉吧?”
酆荼青道:“我是喜欢她呀,她傻乎乎的多好玩,我要是男子,我就娶了她,故意招蜂引蝶逗她生气。”
酆荼青越是这样说邱完就越是放心,心里暗骂酆荼青混账,问:“那那个红翘呢?你要给她赎身吗?”
酆荼青皱着眉头道:“你不要管我的事儿。”酆荼青希望自己能够爱上红翘,她通过对红翘的放纵来让自己摆脱现实,暂时性的逃开那个人无所不至的魅力,但她又厌恶红翘,她瞧不起那个红尘讨饭的女子,她同情红翘命运的不公,但又鄙视红翘屈服于命运的放荡。酆荼青把自己置于一个模糊尴尬的境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桑玉回来的时候,酆荼青正在皱着眉头说着那句不耐烦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