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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筠雅想想也不愿意她太为难,那就只好为难自己,喃喃的说:“没关系啊!多住几天。”
“那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家嘛。”林未宣过来挽她的手臂,安抚她。
聂筠雅一被她触碰,所有的委屈都化成的三千绕指揉:“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你就说是我同事。反正你表妹也认识我,她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我就去一个晚上就回来了!”林未宣没想到聂筠雅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那,我打电话跟阿姨说一声?”
“嗯!”聂筠雅猛点头,像个小孩子;平时在外头霸气得像个女王的人,在林未宣面前就成了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林未宣拨了电话过去,很快的就得了答复,于是她拧着张脸装出来一副很无奈的脸。
“怎么了?你阿姨不肯啊?”聂筠雅以为被否了。
林未宣失笑:“谁会大年过的拒绝别人上门的,阿姨听说你是给表妹治好心理问题的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一定要带你去。”
“耶!”聂筠雅握拳,似乎做成了一件努力了好久的事,然后冲过去抱住林未宣,热烈的亲吻起来。
林未宣和聂筠雅初三开工,左传秋负责把夏络送到诊所后也开始去她铺子里忙活起来,有些不回家过年的装修工,也乐得一开年有事情做,今年就能多挣点。
周鹏很卖力的出友情给左传秋拉到了运动装备供货商;不过,左传秋的目的却不只卖运动装备,她在市里租了层写字楼,注册了一个驴友俱乐部,誓要全面开展她自己的事业了。
唐非凡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给祝总报平安,但其实还是每天都有给他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到哪儿了,下一站又会到哪儿去。
这个年,似乎这些人都过得冷冷清清的,但也都有着各自的盘算,今年的、未来的。
然而,项洋再一次到逍云筑咨询的状态不是挺好,令聂筠雅有些意料之外,同时也在心理盘算哪里出了问题;一切还得等下午林未宣给夏络做咨询之后才能得到探讨结果。
“夏络似乎把项洋一个人抛在家里过年了,然后她躲到左传秋家里去了,似乎还给项洋打过电话。”林未宣最后交给聂筠雅这样的信息。
聂筠雅这样一听心理就有了数:“夏络把她一个人撩下,虽然也有给她打电话却中途挂断了;难怪项洋这次回来复诊比这前要消沉许多。”
“夏络伴有换上抑郁狂躁症的苗头,她之所以会这样对项洋,是不是跟这个有关?”林未宣说出自己的怀疑:“不过,我有推荐音乐让左传秋放给她听,音乐治疗应该会起到不少帮助”
聂筠雅也不否认这种可能:“不过,项洋的问题除了靠我们之外最好还是能得到夏络的鼓励。明天我见见夏络,跟她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她配合我们跟项洋一起做心理辅导。对于项洋,这个时候亲人、爱人的鼓励很重要,也是将她有人格分裂倾向的心理问题治愈的一个很好的办法。”
林未宣点头同意:“我明天去见见那个王医生,去了解一下他怎么看待夏络的病情,到时候看看什么帮助。”
“辛苦了!”聂筠雅也觉得林未宣这样做是正确的。
第二天聂筠雅先给项洋做催眠:“你爸爸为什么逼死你妈妈?”
“因为……”项洋在躺在聂筠雅的办公室里正接受她的催眠,当聂筠雅问到她妈妈的事情里,项洋猛然紧紧的握起拳头,满脸痛恨样子,讲话也有些咬牙切齿:“因为……因为爸的一个合作商喜欢上了我妈。我爸为了能和他达成合作,要跟我妈离婚,并且要求我妈嫁给她。”
聂筠雅听了一愣,听多了别人的故事,却没听过这么荒唐的;她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你妈妈跳楼?你恨你爸爸吗?你有表示过你对他的不满吗?”
“是的,亲眼看着妈妈跳下去的。”项洋脸上又露出痛苦的神色来,继而切齿:“恨!不敢对他不满,爷爷跟他一起的。”
“那你每次恨他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你都怎么做?”聂筠雅记录下她得到的所有信息。
“离家出走,去找朋友上网。”项洋紧紧的闭着眼。
“你就因为这样在网上认识了夏络?但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骗她你是男人?”聂筠雅试图找到一切症结。
“因为我觉得女人天生就被男人操控,我不想被操控,也不想别人操控我喜欢的人,如果我能保护她们就好了。”项洋原来是这样想的,难怪她当初为什么要那样骗夏络。
聂筠雅摸了摸下巴,在她看来她的催眠问答到这个时候进行了这么多次,也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她用唤醒催眠叫醒项洋然后她醒了之后又让她醒了一会儿。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项洋才醒过来。
“醒了吗?”聂筠雅架着手指,手背托着下巴似乎就在等她醒来;“醒了的话,让我给你这段时间来做的心理辅导做一个小结吧。”
项洋有些惶恐的看着她,然后坐到她办公桌的沙发上,等着她发话。
“你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从楼上跳下去,没有能够出手解救她,而一直心怀愧疚和愤恨。可是,你们家男权至上的家庭环境,令你没有办法去发泄这种愧疚和愤恨。因此,你就用了离家出走这样的行为来表示你的不满。可惜很遗憾,你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反倒令他们习以为常,而绝了你唯一的宣泄之道。”
项洋咬着齿,她那些宣泄不满的方式被当作了习以为常,还是十分的令她不愉快。
聂筠雅在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接着说:“所以,你就在网上认识了夏络,夏络给了你不少鼓励的话,让你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来源于她。所以你想保护她,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男权至上就可以轻易的操控一个人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这些?”项洋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聂筠雅笑了笑,“一半是夏络在被催眠的时候说的,一半是你自己在被催眠的时候说的。”
“我还说了什么?”项洋开始想要知道聂筠雅还知道些什么。
“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聂筠雅还是微微笑着,项洋渴望从心理咨询师那里得到解答了,这是好事:“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恨你爸吗?”
项洋暗暗咬了咬牙,在聂筠雅面前悄悄的撇开头去,悠悠的说:“不恨,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真的吗?你在催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聂筠雅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果然,项洋开始有些激动:“我睡着了,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聂筠雅摇头,开始用她方式去唤醒项洋的次人格,这样的人格大多都是因对现实的不满与愤恨无法发泄而存在的:“你没有睡着,我只是进入了你的潜意识,了解到你深藏起来的不愿意面对的东西罢了。你为什么不肯面对你恨他?你伪装成男人,你也终究不是男人,你只知道逃避,只知道躲到网上去汲取夏络给予的温暖鼓励。
可是当你跟她走进了现实,你才发现她的世界里只为左传秋一个有悲喜,却仅仅因为你隐瞒了自己的性别而被她嫌弃。你不仅恨你爸,你还恨夏络;所以,你要用你的方式去报复和折磨她们对不对?你跳海、你自杀,你躺的冰冷的地板上,你割脉都是你对他们的报复,你觉得这样你能痛快,能让他们难受,能让她们去正视你的存在,去明白和了解你的需求。
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敢正面的说出来,你连你自己都不敢面对,你就是个懦夫,你不可能成为男人,你还注定要被别人操控。”
项洋被聂筠雅的一番话给激怒,她握起拳头不愿意被别人看成这样,切着齿说:“我,我不是啊!”
“你不是?你什么不是?”聂筠雅觉得还不够,她就是要用这种激烈的刺激达到唤醒她另外一个人格的目的,好让她这个人格被发泄出来,然后开始引导主人格去知道次人格的存在,并且让主人格接纳次人格:“你根本就没有胆量,你没有胆量去面对和正视你自己,你只是一个可悲的可怜虫。你知道夏络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她不爱一个连自我都没有的人。一个人没有自我,她就没有自己的情绪。逃避和萎缩,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爱的?来啊,去正视你自己,把你心理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
项洋露出切齿狰狞的模样,狠狠的瞪着聂筠雅,紧握的拳头因为被她的话语刺激得剧烈颤抖起来。现在的她就像一头蓄意发狂的野兽,眼神流露着无比的愤恨。这样聂筠雅都偷偷的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如果她就这样扑过来伤害自己怎么办?
但是,聂筠雅还不能有丝毫的怯意,她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已经起了作用,现在露出的面目就是项洋暴力的第二人格;因此她冷下心来回敬她冷冷的目光:“要说了吗?告诉我,你恨你爸爸吗?”
“恨!”项洋的面部再度扭曲起来,从牙缝中狠狠挤出这个字:“我恨死他了。所有人,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她货架上的商品,明码标价,他把我们定价销售,他就是一个奸商,一个十足的混蛋。”
“他杀了我妈妈,把我妈妈逼到跳楼。”项洋提起自己的母亲神情变得极其沮丧和痛苦起来;她泪意汹涌痛心疾首,哭着说:“妈妈就从楼顶下纵身跳了下去,我亲眼看见……血肉模糊的……”
“血肉模糊的!”项洋的情绪又猛然激动起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的对着聂筠雅说:“我爷爷也是一伙的!他们就是一对豺狼父子!”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恨死他们了!”项洋激动得边哭边推胸顿足,抬腿就把
自己坐的沙发椅给踢翻了,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聂筠雅的办公桌使劲的又踹又踢,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好过一些。
随后,她踢累了,便蹲在地上失声恸哭起来。
聂筠雅冷着脸听她讲这些对她来说是何等惊心魂魄的事情,不插一句嘴,任由她用自己的暴虐的方式来发泄她所有的压抑的心情。聂筠雅的目的就是这样,就是要逼她把这些都吐出来,她才能真正的好起来。
项洋渐渐安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然后痴痴呆呆出神,手指抓挠般的在地上不停的抓着。
聂筠雅知道她已经完全进入了解离状态,却还有另外一个心绪需要替她解决。因此,聂筠雅淡淡说了一句:“那夏络呢?”
项洋迟缓的惊了一下,听后似乎有些回神,却又马上没有反应。
“她失明了。因为你!”聂筠雅还是淡淡的说着。
项洋似乎觉得聂筠雅说的不对,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暴虐的人格,把你所有的不满和压力全部都转移到夏络那里去了,她不堪重负已经失明了。”聂筠雅告诉她这些,这是她这个人格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项洋似乎努力般的想了想,呆呆的说:“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
聂筠雅轻轻的冷笑了一下:“你真的爱她吗?”
项洋抓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我是爱她的啊,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聂筠雅的眼神追着她看,紧紧的盯住她:“那夏络信吗?”
“她为什么不信,她凭什么不信?”项洋吼她,瞪着她的眼神可以喷出火来。
聂筠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