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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我们踩过宽大的陵阶,站在了飞檐斗拱的门殿前,一正两侧三个门洞里大门紧闭,朱红色的彩漆一碰带着木渣剥落下来,露出大片大片的白色石料,门缝里浇筑了铁浆,与门框固定在一起纹丝不动。
胖子兴奋的掏出雷管就要下手,被我拉住了,埋汰一番,又被明器蒙蔽了双眼,有墙不爬偏要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胖子一拍脑瓜,说是呀,他娘的,以前下斗净往地底钻,见门就炸,居然忘了这里还是地面上,说着收起雷管,看到闷油瓶已经翻上墙头放下了绳子,立马嚷嚷着要第二个上去,硬是将潘子挤到了一边。
我们一个个翻过城墙,就算进到皇陵内部了,面前的情景与我想像中的差了不少,满目萧瑟,遍地的枯藤野草,连中路的石峰里都长着大大小小的野草。
从后门绕进门殿,两边迎驾的铜车马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还有几个一人高的永乐青花云纹罐,里面的灯油干了,满地都是厚厚的灰尘,别的没有什么好东西,胖子的水平终于提高了不少,对于没法带走的东西,现在是一眼都不多看,蹲在门口一个劲的催我们继续往里走。
我们顺着皇陵宽达十米的中路往里走,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再无其它声音,太阳的余晖透过扬起的灰尘落在身上没有半点温度,这种诡异的情况也只是让我在兴奋之余多了几分忐忑而已,而一向没心没肺的胖子居然把枪一扛踢起了正步,嘴里喊着号子,潘子上前就是一脚,说你那螃蟹爬的步子少拿出来现眼,胖子一扭腰躲过去就说胖爷愿意你管的着吗,你就算打过越战也不能妨碍我们小老百姓自娱自乐不是。
潘子一听乐了,骂他:“你他娘的干的坏事都够枪毙十回了,还小老百姓,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跟在闷油瓶后面左顾右盼,心想着恐怕我们是这座皇陵封闭后第一批到访的人了,以前下的斗古有汪藏海近有考古队那帮人,不知道被挖了几次才轮到我去,娘的,终于给老子遇到了一个处女斗,老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
过了陵恩门,我们直奔皇陵的第三重宝殿,陵恩殿,要说地面上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在这里了。
眼前的这座重檐庑殿,建在汉白玉雕刻成的三层台基上,金黄的琉璃瓦铺顶,屋脊上两只龙头朝外,双层屋檐,八道飞檐翘起,末端整齐的排列着精雕细琢的十脊兽,从规模上来看绝不亚于那座在考古界极富盛名的长陵陵恩殿。
我们凑在殿门前,闷油瓶小心的在门上摸索一遍,然后双指发力,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股冰冷的气漏了出来,我们捂住鼻子躲过,我想问问闷油瓶能不能进去就听到潘子大声的骂:“草,死胖子,你他妈的干什么?”我赶紧扭头去看,胖子已经顶开了半扇门,跨进去了一只脚,正被潘子拎着后脖领往后拽。我一看就急了,娘的,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上前和潘子合力把胖子拖了回来。
胖子不满的抱怨,指指闷油瓶,“你俩磨叽个球,你胖爷我又不是傻子,小哥不是没说什么吗?”
我骂道:“屁话,要是真有什么,你他娘的早变成死胖子了,还能听得到小哥说话就稀奇了!”
闷油瓶看了我们一眼,摇摇头表示他也说不好,把剩下半扇门推开,又示意我们把两边侧门全部打开,我们老实的照做,夕阳斜斜的照进去两三米,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扬起不少,三把狼眼手电亮起照进里面的黑暗里,有效距离缩水了一半,大殿里横竖排列着几十根粗大的柱子,中间那一块影影绰绰的立着不少的人影,我手一哆嗦差点把手电扔出去,潘子靠了声猛地抬起了枪,胖子脸色很不好看,也端起枪,我估计他是在后怕。
闷油瓶挡在门前,皱了一下眉头,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在这里等着。”从背后抽出刀,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大殿里。
胖子和潘子举枪戒备着,我举着狼眼仔细打量那些黑影,他们全都面朝里面,好像在躬身行礼,身上的衣服色彩鲜艳,全是朝服,品级从高到低还挺齐全的,大殿的最里面是一个高台,上面应该是皇帝的御座了,可惜狼眼照射范围有限,我睁圆了眼也看不清。
就见闷油瓶猫着腰靠近了一个黑影,那黑影毫无所觉,闷油瓶站直身体,拿刀柄轻轻戳了一下,那黑影的轮廓居然模糊开来,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完全消散在空气里,不留一点痕迹,我看的目瞪口呆,边上的胖子喃喃自语:“草,小哥成神了?”
闷油瓶挥手,示意没问题,我们跨过门槛走进大殿,胖子朝闷油瓶翘起大拇指:“小哥,你真牛!”
闷油瓶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向最里面的黑暗:“泥塑的。”
我一听明白了,赶紧打量身边的一个“人”,这是跟真人一般大小的塑像,工艺高超,质地光滑,猛一看就像上好的瓷器,身上的衣服饰品全是真的,这些雕塑在这里封闭了几百年没有什么变化,现在空气流通被氧化,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化为泥土灰尘。
我面前的这具泥塑身上的色彩已经开始变淡,胖子听了我的解释好奇心起,伸手就戳了过来,我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泥塑片刻间就化为了灰尘,镶玉的腰带头饰掉到地上发出金玉相扣的清脆声响。
我心头一动,蹲下身就摸起脚下的地板,全是半米见方的地砖,触手冰凉,匕首敲上去发出金属碰撞才会有的声音,胖子把刚才的腰带头饰装进包里,凑了过来,“小吴,这底下有东西?你什么时候把小哥那一套学会了?”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黑暗中潘子就叫了起来:“姥姥的,这柱子居然是金丝楠木的。”
我们赶紧跑了过去,潘子拿手电扫着一根两人合抱的柱子,这柱子下面两米雕刻成层层的莲花座,上面延伸十几米直达殿顶,通体暗沉的色泽在手电光下透出丝丝金光,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看来这朱棣还是心底有愧,金砖铺地,楠木为柱,这规格赶的上他自己了。”我咂咂嘴感叹一番,这位千古一帝说到底皇位来的不太正统,给自己侄儿修建这座皇陵想必更大的原因是为了安慰自己吧。
“小吴,你说这砖是金的?”正在抱怨这柱子太大带不走的胖子立马把注意力放到了地板上,蹲在地上开始撬砖,“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过,我怎么看都不像是金的啊?小吴,你该不是又在骗我吧?”
我踢了胖子一脚让他住手,蹲到他旁边指着那砖给他解释:“我可没说是金子做的,这种砖的制造工艺相当复杂,据说在古代也要耗费一年多才能烧制一批出来,在明清这是御用的东西,因为一块砖价值一两金子,才叫金砖,紫禁城的太和殿底下铺的都是这种砖。”
胖子眼睛立马就亮了,“小吴,那你说现在得值多少钱?”
“这种工艺现在已经失传了,一块怎么也要十斤吧,不过,你就别想了,这种砖一块二十五公斤,你还不如把外面的青花瓷缸搬回去。”我继续说道。
胖子听后骂了一声,“娘的,全是些能看不能拿的东西,这皇帝老儿也真不是个东西。”
我笑骂道:“怎么,难道还让人家把楠木,金砖弄成袖珍型的好方便你这个摸金校尉来拿?你也别着急,看这样子地宫里的陪葬品肯定少不了,你到时恐怕还要发愁怎么拿东西呢!现在要紧的还是找地宫入口。”
胖子这才高兴起来,站起来,“行,胖爷信你。”说完就去别处看了。
潘子拍拍我,说道:“小三爷,我去那边看看,你自己小心。”
我点点头,四处看了一下,闷油瓶已经上了高台,正在打量御座后的屏风,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好奇心起,走了过去。
我从侧面走向高台,左手边是一排排正在氧化的泥塑,越过最后一个泥塑时眼角的余光扫过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又迈出一步,疑惑了一下后陡的反应过来,马上扭头去看,那泥塑的脑袋往右转了九十度,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对着我。
逃
相隔一尺之外,那泥胎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看着我,嘴角慢慢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脑门上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刚要出声示警,脖子上一凉,我身子僵住了,连眼珠都转不动,只能怔怔的与这双眼睛对视,两手心全是汗,手电滑了出去,发出“?”的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我心道糟糕,眼前黑影一闪,那泥胎猛地窜上了我身后一根楠木柱子,在越过我头顶的时候我看见了它屁股后面吊着一根黑色的长尾巴,尾稍正缠在我的脖子上。
随着它往上爬,我脖子上的力道猛地收紧,身体后仰倒向柱子,顺着柱子被拖拽着往上走,全身重量的施力点都在脖子上,脖子几乎断掉,我一口气都喘不过来,若是身体还能动,我现在肯定是双眼翻白,舌头外翻了。
泥胎的速度极快,我只觉得身子迅速的往上升去,后背磨过柱子,一阵火辣辣的疼,有点后悔没有把胖子的背包要过来,片刻的功夫眼前已经一片黑暗,闷油瓶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身边浓稠的黑暗仿佛连声音都能吞噬,我感觉越来越冷,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而去,每一秒钟都被无限的拉长,或许只是一瞬间我却觉得过了很长时间,我想我的瞳孔大概开始放大了,眼前的黑暗里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光亮,紧接着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
忽的一道刺眼的光柱打了过来,我被闪花了眼,想闭眼不成直接逼出了眼泪,泪眼模糊中,看见另一道光柱定在前面的横梁上,那泥胎紧紧扒在横梁上一动不动,血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上的彩釉开始片片龟裂,扑簌簌的掉落露出里面鲜红鲜红的表皮,我看着面前这个东西,又出了一身冷汗,他娘的,这不是在海底墓里遇见的那个长了尾巴的坐化干尸吗?怎么这里也有一个,我不知道这玩意算不算粽子,大白天的都敢出来害人,怪不得连闷油瓶都说“妖异”,我看着那玩意的眼睛慢慢张开,心里着急,看来它在渐渐适应光亮,希望闷油瓶他们能看见这里的状况,赶快想出对策,否则不等它把我拖回老窝我就先憋死了。
我脖子上的尾巴缠的很是技巧,被吊了这么久脖子都没有勒断,只是喘不上气,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念头,莫非这玩意见过上吊死的人,也想把我这么着勒死在这,然后领着一大帮子家族成员来看我,说这是我的战利品,等风干了就可以吃了云云,我看着那玩意就一阵恶寒,底下有胖的,有结实的,又有小白脸,怎么就挑上我这么个不上不下,毫不出彩的,还是说这玩意聪明到连欺软怕硬都知道?我就郁闷了,为什么自从下这个斗开始就一直是我在倒霉,连地宫的影子都没见着,我都死去活来三次了,那见了地宫我还不得连骨头渣都没了?
正想着,脸上一阵刺痛,一道火热的气流从我脑袋旁擦过,然后是“砰”的一声,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尖利的嘶叫声从我脑袋边飞速的远离,底下传来一声喊叫:“小三爷,要掉下来了,你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