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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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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阳这边的雨更大,哗哗往下倒,负责接待的乡苏维埃政府刘主席是个失去右手的伤残红军。他个子瘦小,头颅壮硕,满脸蓬勃的胡子,俗称刘大头。刘大头显然也很疲惫,两眼净是血丝,嗓子哑得像鸭公。他说头两天夜里有大批红军路过武阳,他和乡苏维埃的同志组织群众赶打了几千双草鞋,煮了几百只鸡蛋,做了几十担炒米,烧了几十桶热茶,整夜守在路边,为战士们端茶,递水,送军鞋。妇女会发动了上百位大嫂,大姆,拎着装有碎布的竹篮,打着火吊,见到哪位战士衣裳破了当即拦下,几个人你挑我缝的立马搞定。
  “……我们的红军战士太艰苦了,好多人打赤脚,脚底上净是疤,身上的衣服破成了布条,只好腰间扎根草绳,要不风一吹衣服就成旗帜了。难为他们吃这份苦啊!”
  刘大头想到红军战士的艰难,眼睛更红了。对于部队的这次大行动,刘大头和江采萍一样心存疑惑。招呼江采萍一行用过饭后,他特地将她请到僻静处,问她是否知道上级的打算。江采萍愣了愣,本想如实说,又怕影响他们的工作情绪,便打了个马虎眼:
  “他们是要去打大胜仗的!”
  不料刘大头比江采萍还了解时事,他捻着蓬乱的胡须,头摇得像拨浪鼓:“江队长,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24师的,刚从前线撤下。前不久在长汀补充了好多新战士,他们在这里没有停留,听说要赶到会昌的珠兰去休整,这是在做撤退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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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 第三十一章(2)
江采萍傻傻地看着他,不知该怎样往下说。刘大头瞄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江队长,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紧张。其实照我看,红军早该撤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省得跟白狗子硬拼硬。真家伙对着干我们红军是要吃亏的!人家是飞机,大炮,我们是长矛,大刀,不是对手啊。打不赢怕什么?像以前一样跑呗!边跑边打,白狗子被我们弄得团团转,那样多好哇!这次我们硬扛着打,吃了好大的亏。广昌会战你晓得死了几多红军吧?”
  江采萍摇了摇头。这属于军事机密,一般人不清楚,但她知道广昌会战伤亡极大,有一个师战后被迫撤销了番号。这事她是从苏干事那里听说的,具体伤亡人数就不知道了。
  “五千多人哪!听讲是参战总兵力的五分之一,吓人吧?我一个兄弟在这个师,他受伤了,我上次到医院去看他,听他讲的。那些战士死得好可惜呀!”
  刘大头兴许是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眼角闪出点点泪花。这时乡苏维埃的一位同志跑过来,说是房东已经为她们安排好床位,还烧好了水,让她们去洗个热水澡。江采萍看看天色,知道当天赶不回县城了,只好接受刘大头的好意。但她并没有忙着洗澡,而是召集前来接受伤员的各村苏维埃干部开了个短会,对伤员的安置做了具体的要求和部署:
  “……总的来说要做到以下这几点:一是冬天要到了,争取每个伤员有个火笼,每人有床棉被,没有棉被的蓑衣一定要有一件;每五天要洗衣一次,如果伤病员没有衣服换洗了,接待的老乡要借衣裳给他们换;伤员们最好三天洗一次身,生了疥疮的一天洗一次,或者洗两次;要热茶热饭招待;过年要发动群众慰劳;每十天要发动妇女儿童慰问一次伤员;每十天召集组长联席会议一次,每个伤病员要有一副担架,准备四个人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让伤病员受到危险。讲了这么多,这后一点是最最重要的,大家记住了吗?”
  众人纷纷表示,将以最快的速度把伤病员安置好。江采萍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念的这些要求是有关部门新近拟出来的,她觉得多少有些苛刻,特别是每隔十天要妇女儿童进行慰问,这有些流于形式了。这次的伤员不是集体安置而是分散休养,如果按这种要求去做,那些妇女儿童岂非成天忙于慰问?这不太现实。不过接受任务的村苏维埃干部对此没有提出异议,他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上级的要求。
  面对这群质朴热情、全力支持红军的村干部,江采萍心潮起伏,她不由分说地朝他们鞠了三个躬。
  从目前的迹象看,苏区形势不容乐观。沦陷区不断有伤病员和安置伤病员的群众被杀的消息传来,如果形势进一步恶化,瑞金不保的话,这些接受伤病员的村苏维埃干部和群众便会有生命之忧。村苏维埃干部们哪会不明白这种利害关系?但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会议刚散便打着火把分头将几十位伤病员安置下去了,那种义不容辞,那种雷厉风行,让江采萍甚为感动。
  夜晚,江采萍等人歇息在乡苏维埃政府副主席家的楼上。这楼是用来存放谷子的,但此刻谷子已充了军粮,几个大木桶空空如也;墙角的沙堆里埋着一些脚板薯、番薯,可凭这些东西,副主席一家五六口怎么过冬呢?她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
  不过,与刘大头相比,这乡苏维埃副主席的家还算好的,起码还保留了楼板和床板。听乡苏维埃的干部讲,刘大头把房门、楼板、床板全部捐献给了红军,连他爹的寿材也拆了当木料;家中的鸡鸭、小猪,也在前天晚上一并做成了菜,用来招待红军。
  “我们刘主席把胳膊留在了战场上,心也还在战场上。哪怕他变成了灰,你只要一讲‘红军’,他就会爬起来的。”那个乡苏维埃干部如此说。
  听了这些故事,周春霞有些不好意思,她借故从人群中走开了。江采萍看见刘观音一副不满的表情:
  “队长,明天回去你一定要她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我们这些机关里的人总不成连乡苏维埃干部都不如吧?太没觉悟了!”
  
红翻天 第三十一章(3)
刘观音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这样说,倒不是眼红周春霞还有那么些私货,实在是气不过她的“自私”。刘观音没钱,但她有这份心意,她把李团长送给她的那只怀表捐出去了,说是指挥员需要掌握时间,比她更需要这块表。那枚金戒指也捐给了伤员,她相信李团长如地下有知也肯定会支持她的。
  这晚,躺在乡苏维埃副主席家楼上那堆番薯边,刘观音不免旧话重提,要周春霞回去“做出个觉悟”来。周春霞瞪着屋顶没吭声,刘观音起了火,霍地翻身坐起,鼻孔里喷出两股冷气来:“你这人怎么死牛血一样没得反应?也太不像话了嘛!”
  周春霞睨了她一眼,仍旧不出声。青秧扯扯刘观音,刘观音摔开她的手,喘气的声音更粗了:
  “兰英护着你这样一个没觉悟的人,死了也不甘心呢!”
  言罢,她树桩般倒下,砸得楼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江采萍累坏了,她先前还听到了半耳朵并想劝劝她俩,可不争气的眼皮却石磨似的压在眼珠上,很快便沉入了梦乡。第二天早晨起床一看,刘观音嘴唇肿了,周春霞的眼皮青了,这才知道她俩后来打了一架。
  “不像话,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江采萍生气了,连连说着这句话,与其说她在责怪刘观音和周春霞,倒不如说在指责自己。自己怎么能睡得那样死呢?万一有敌情怎么办?刘观音和周春霞对望一眼,两人齐齐开口向她承认错误:
  “队长,不怪她,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讲她,有意见也要慢慢做工作。”
  “队长,刘观音讲得对,我是太自私、太小气了。跟这些乡苏维埃干部比起来,我好落后,她骂得对。”
  两人认错都爽快,事后却互不理睬。江采萍严肃地将她俩的手捏在一起: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心连心,不能把社会上的门户之见带到队伍上来。周春霞同志虽说有缺点,但我们也不能采用讽刺、挖苦的手法,这一点刘观音同志要注意。我们不能只看到周春霞同志的缺点,也要看到她的进步,你们说是不是?”
  刘观音、周春霞和在旁边看热闹的青秧,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刘观音抓起周春霞的手猛地朝自己脸上扫去,不小心碰到了肿胀的嘴唇,疼得直吸冷气。周春霞看她那样子,好气又好笑地叹口气:
  “你这个猪嘴巴就是该打,有时说话也太尖利了。喏,这是你上次给我的药粉,擦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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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春霞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刘观音。刘观音匀了些黑色药粉涂在嘴唇上,剩下的那些抹在了周春霞的眼皮上,瞅着两人的怪相,青秧笑个不停,江采萍也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这两个现世宝,这样子哪像红军哟!好吧,我们趁早走,现在局势这么紧张,讲不定回去又有什么新任务呢!”
  说罢,她们悄没声地下了楼。乡苏维埃副主席一家还在睡觉,鼾声从没有了门板的房子里飘出。江采萍知道他们这几天累坏了,给他留了张字条以示感谢,这边领着队员踏上了回瑞金县城的小道。
  雨停了,晨曦中的山路泥泞难行。途中有座桥被山洪冲垮,江采萍她们只好绕道而行,路程比来时远了两倍。尽管如此,没有了负担的担架队员们还是比昨天活跃了许多,她们高声说笑着,时不时打趣一下周春霞和刘观音,问她们脸上的伤是不是昨晚被情人打的,弄得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这样笑闹着一路行去,不知不觉回到了县城。这时已近黄昏,往常这光景人们多在家中做饭、吃饭,可这日却出奇,人们三三两两聚在街上,惊恐不安地议论着什么。见了江采萍一行,他们像是遇着救星似的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部队撤走的事,听得她和队员们一头雾水。
  “没撤啊?我们还不是照样在执行任务?如果转移我们会知道的。你们放心,瑞金是我们的赤色首都,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江采萍安慰着大家,不料人群中有个大嫂失声大哭起来,说她老公的部队昨天已经转移了,至于去哪儿谁也不清楚。
  
红翻天 第三十一章(4)
“妹仔,我有个侄子在云石山的机关工作,昨日也走了。听讲那些机关全部走了!”
  一个老者捋着胡须说。另一个少了条腿的伤残红军关切地提醒她们去找有关人员问一问,看看是否还有第二次转移行动。
  “我大伯、大姆她们是运输队的,昨日跟着部队往会昌方向去了。我看你们赶快回去看看吧!”一个正在给卵鬼喂奶的大嫂说。
  “队长,那次苏干事不是说过,中央可能有新部署吗?说不定指的就是这次的转移?”
  周春霞说着脸刷地白了。刘观音抹了把头上的汗,随手一甩:
  “不可能,我们也是红军,总不成别人转移我们不转移吧?他们乱说的。”
  她朝街上的人指了指,手臂忽然僵在半空。昏蒙的夜色中,街上人越聚越多,嗡嗡的议论声使夜色显出几分喧闹。刘观音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剩下的话堵在喉管里,嘴一时半会儿没合上。趁她们说话的当口,杜青秧在人丛里打了个转,这时急急地挤进来,小巧的鼻尖上满是汗珠:
  “队长,不得了了!我在那边问了一个大嫂,她家老公、小叔、姐夫昨天全部随大部队撤走了!听她讲还有好些人留下了,我们是不是也被留下来了?”
  江采萍扭头看了看,发现那些担架队员早已四散回家,满心疑虑的她已无暇他顾,忙领着大家往局机关走去。尽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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