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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出嫁,一路上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的路途太过寂寞,让她总是不自觉的去回想曾经的她和未婆娑走过的路线,她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傻,不过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她已经没有时间和能力悔改了。
只是等到那个盛开彼岸花的地方时候,楼月兰看到了一个身穿战甲的熟悉人,小六。
还是那样一张娃娃脸,但是却已经看不出任何稚嫩的模样,取之是一张历尽沧桑带着忧伤的脸,小六看到她的时候,皱了眉,扬手便给楼月兰打了一个巴掌,当着迎亲的雪国臣民,当着大燕国送亲的队伍,就这样扬手给了她一个向亮亮的巴掌,她是生平第一次接到过别人的巴掌,按照以前的自己,一定是想要活刮了对方,可是现在?她笑笑,也只是笑笑,“你的新主人居然会重用你?”
大约是自己的表情实在是无所谓,让她更加气氛,一个抬手便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公主殿下以前不是最有骨气的人吗?今天小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难看,为什么不下命令杀了我?”
小六的两个巴掌实在是打得太过用力,不消片刻,两个脸颊便肿了起来,轻轻刮起了风,抽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她这样的疼痛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那么当初婆娑是究竟怎么熬过那样一张脸的疼痛的?又是怎么潜移默化的接受整张脸差点毁容的?想想都会觉得可怕,可笑自己居然识人不清。
“小六,大约婆娑看到你这样对我,恐怕是会生气的。”
大约我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杀伤力,小六努力的瞪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一样,良久才颤着声音说:“公主,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内疚吗?”
内疚吗?怎么会没有内疚?她差一点因为这样的内疚,想要死去,可是想到她是为了自己活着才死去,自己又怎么忍心去死?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想,她这么想是不是为了活着才去寻找的借口?连她自己也看不清答案了。
“小六,即便是我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小六的眼睛像是一只困兽,那样凶狠,最终放开了手掌,转过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苦笑道:“难为小姐为了你,就是这样死的悄无声息,世人只道玉面将军威猛,却不知道未婆娑的一片痴心错付,公主,只盼你能长命百岁。”
楼月兰还是笑笑,慢慢的经过小六,笑的像是一个孩子,雪城还是这样的美丽,上一次自己是一个被灭国的公主,如今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的身后有大燕国,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已经换成了年轻貌美的裴齐瑞,而这样的一国之君,却将后位空置多年,想必就是为了等待自己吧!
雪国的百姓都以为自己是红狐狸精转世,竟然将自己的皇上的迷得如此地步,可是只有知道的人才明白,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而她也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雪城的皇宫之中,穿着大红色的皇后服制,一步一步的走向裴齐瑞,而裴齐瑞则是穿着一身黄袍站在那里,像是一个神圣的望妻石,楼月兰笑笑,走到了裴齐瑞的面前,将手轻轻的搭在了裴齐瑞的手上,大方得体的笑道:“你没有等急了吧!“
裴齐瑞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还好,我没有白等。”
当日,雪国皇帝龙心大悦,大赦天下三年。
入夜,裴齐瑞缓缓走入了后宫当中,来到了楼月兰的身前,笑着说:“月兰公主,朕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活下来。”
“其实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活下来。”
“哦?”裴齐瑞微微上挑着眉毛,疑惑浮现在脸上,但是也是紧紧一瞬间,便又一次的风轻云淡,大有感慨道:“没有想到婆娑为了你,倾其所有。“
楼月兰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带着三分醉态道:“我知道。”
娇憨的模样让裴齐瑞眯起了眼睛,右手钳制了楼月兰的下颚道:“你不知道,你这个狠心薄情的女人怎么会知道婆娑为了你究竟做到了多少?”
楼月兰傻傻一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裴齐瑞的钳制,不过是一杯酒水而已,为什么她却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左右摇晃着,看着周围鲜红的房间,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是啊,她为了我做了很多,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等到能为她做的时候,却自私的躲了开,我我确实是一个狠心薄情的女人。”
残留的酒水就这样四肢百骸的散发着苦涩,反复躲避,反复逃脱,都不能,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笑一笑,哭一哭。
裴齐瑞皱着眉头,看着楼月兰这样与三年前那个高贵不可侵犯,带着聪慧的女子截然不同,叹了一口气,最终拉住楼月兰的手腕,离开了这个皇后的寝殿。
而楼月兰只是踉踉跄跄的跟着裴齐瑞,越走越荒凉的地方,入眼处则是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夏三娘,楼月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能相信夏三娘竟然也在这样的深宫之中,穿的还是这样的素净。
夏三娘平静的看着裴齐瑞和楼月兰,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们的到来,只是扶了扶身子,“你们来了,花开的正好。”
还在疑惑,便被裴齐瑞拽着走到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地方,因为是夜晚,但是却被整个光亮的庭院所震惊,而更让楼月兰震惊的却并不是这样的夜光珠,而是夜光珠照耀下的彼岸花,花开的正好。
淡淡的香气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奢靡的气味带着浓浓散不开的情感,就这样扑面而来,险些让她站不住,她缓缓的,亦步亦趋的走到花前,竟然说不出一个句话一个字,情到深处无人说,却道知心否?
“婆娑。”她低低的唤道,像是爱人之间的呢喃,又像是一声叹息,月光洋洋洒洒的照射在地面上,青石板上折射出应有的光辉,而夜明珠赢弱的光芒却照进了心里,原来她已经为自己打算好了一切。
她此生也许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爱着自己,守护自己了。
亡国绯色蜡中燃,雪城轻吟染幽魂;
一舞绯月清潭起,再舞群星耀波纹;
三舞清风空如许,终舞道说还欲休;
问君知否百将恨?犹然梦回彼岸花。
那个一舞倾城的雪国皇后一年后抑郁而亡,皇帝深感忧伤,特意命人将她葬在了盛开彼岸花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而番外会有三篇,一篇是楼月兰的;一篇是裴齐瑞的;一篇是夏三娘的。
☆、番外之楼月兰
她从小就是受到父皇的宠爱长大的,基本上是放在手心里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一样,可是不知道怎地?母后却不喜欢我,她能感觉得到,尽管她怎么样子的讨好。
每当自己这样对乳母说的时候,乳母总是很忧伤,并且叹出一口气,才静静的看着自己说:“公主,应该是你想多了。”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那时候的自己天真烂漫,从来都是被父皇宠爱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根本不知道宫中险恶,并且知道宫中那么多的年轻女子,向来都是面子上尊敬自己的母后,实际上恨不得皇上天天在她们的钦点一样,所以尽管母后真的对自己不是很好,那么自己也是不能说半点母后的坏话的。
直到那一年盛夏,御花园里面的花开了,真是百花齐放的争奇斗艳,一时之间来了兴趣,自然是穿着江南材质的薄纱婀娜多姿的走在御花园中,可是却在一个假山后面听见了那样一个真相。
“哼,你倒是以为皇后娘娘真心想要养月兰公主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吗?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不过也是好的,至少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怀有身孕,到时候只要生下嫡长子,那么只要不是什么大错,就根本不可能走下后位了,等那个时候还不是想拿捏谁就拿捏谁?”
“嘘,别说了,这里是御花园的假山,说不定是谁就能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呢?”
“怕什么?这里这么偏僻,平常更是少有人来,再说了月兰公主的亲生母亲不过是一个舞姬,后宫当中的人谁不知道呢?”
她那一刻只是觉得遍体生寒,第一次听见了这样的事实,竟然是这么的伤人?她反复的安慰自己,不过是下人们的嘴碎而已,却慌乱之间碰倒了一个花盆,惊动了假山后面的人,里面的人果然惊慌的出来,当看到是月兰公主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她努力的镇定,想要看看这两个奴才究竟是谁,但是奈何自己从来都是沉不住气,那个时候她想,自己的整张脸怕是比他们两个还是雪白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没事,你们退下吧!“
她需要寻找一个真相,而这个真相如果真的被掩藏在人心当中,那么自己就不能打草惊蛇,说不定,说不定父皇也是想要隐藏的,自己如何能暴露自己已经闻到了阴谋呢?
那一天她回到了母后的寝殿当中,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皇后娘娘,却发现她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是吝惜给自己的,从而加重了自己的猜想。
她很顺利的利用了自己父皇对待自己的宠爱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果不其然如同那两个奴才说的那样,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竟然是父皇藏着的一个舞姬,那一瞬间的滋味,当真是想想都是觉得回味,可是万般滋味在心头,都是想要叫嚣着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却被高高在上的父皇知晓了。
这件事情成为了后宫当中的导火线,说成血洗皇宫都是不为过的,宫中上上下下死了不少的奴才和不知名的嫔妃,而自己更是无缘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反而差一点就被父皇厌弃,而这些都不用细细的回想了,因为一切的结果和真相,她已经一清二楚了。
她也是从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所呆着的皇宫是多么的险恶,险恶到让她无时无刻都在颤抖,她的脆弱,她的弱小,她只有靠着自己的父皇宠爱才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可是父皇日理万机,根本不会时时刻刻照看自己,所以她需要变强,变得谁也不敢欺负自己。
父皇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为自己找了一个玩伴,或者说是一个伴读,叫做未婆娑,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是那种眉宇之间带着英气的人,听说未婆娑还有一个孪生哥哥,长的是一模一样,她第一次见到未婆娑的时候,便觉得她的哥哥一定没有什么男子气概的。
而未婆娑从小生活在武将之家,再加上没有主母照料,应该也是一个会武功的蛮丫头,但是没有想到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带着英气的女孩子,落落大方,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非常的喜欢,“你便是未婆娑吗?“
那个叫做未婆娑的女孩子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迟疑的说道:“传闻公主是大燕国第一美人,今日一见,真的很漂亮。“
楼月兰扑哧一笑,这个赞美当真是实在,她听到过许多赞美,无一不是阿谀奉承,可是这个赞美,她却出奇的听到了里面的真心实意,“你也很好看。“
她以为这个未婆娑也会很高兴,她确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摇头道:“哥哥其实并不喜欢我被人夸奖。“
楼月兰愕然,但是也是紧紧一会儿,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笑着说:“好好好,以后不夸赞你就是了。“
自此他们两个人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是有的时候都是一起共浴的,她觉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