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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绞。他一把抓住她,猛地意识到那是她的女性的裸体,又立时放手。他的心剧跳着,汗如雨下,颤声道:“你瞎说,你啥也不知道。”徐艳丽哼了一声:“俺还知道,她来过这氓流站哩。”凤友的眼睛,差点瞪了出来:“啥?她来过?!”徐艳丽点头:“是哩,就是那天,于冒眼儿在院子里发威那天,她,就在外面站着看哩。”
一闻此言,如五雷轰顶,凤友傻在了那里。那天在大院里于冒眼对他的侮辱,比杀了他十次还残酷。凤友半夜时分想起来,还浑身发抖,头皮发麻,被仇恨烧得心脏都要爆炸。可是,他万没想到,那天的一幕完全被刘颖看到眼里了,她看到了一切!天啊,这些天,凤友也想过她是否知道自己在这里。每一次他都否定了,因为,如果知道,她应该来的,是的,应该来的。问题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她,又为什么不来呢?现在,清楚了,一清二楚了。凤友觉得全身上下都浇上了冷水,冻成了冰。他真想一头碰死算了。可是,碰哪儿呢?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这个白白的身体,看着那双春光四射的眼睛。只听她喃喃说道:“别怕哩,姜哥,俺在这儿哩。门挂上哩,谁也不会来,谁也不知道,就咱俩哩。你跟俺好,俺跟你好,就咱俩,再没人知道哩……”她的小手胖乎乎地游了过来,解开了凤友的衣服。凤友本能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它再动。在心里,他问道:“我还是原来的我吗?我还是那个姜凤友吗?她会这样想吗?那,还可能吗?”
慢慢地,他的手松开了。那个柔软的女人的身子,一点一点,伏了过来,伏到了他的身上。凤友看着她,把她看成了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她。他从来也没有跟异性有这样的接触,从来也没有想到,男女之间,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身上,不知是它自己上去的,还是在她的引导下完成的。他只是对她的身子的丰满感到惊讶,而对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却全不理解。“姜哥,你摸哎,摸俺呀……”女人趴在他的耳边说着,把凤友弄热了凤友想说:“不,你快点放开吧。”他的嘴,却被女人的身体给掩住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危险的,可是,他不知自己在哪儿,该怎样从这儿解脱了。他只是在心里叫道:“啊,饶了找吧,让我去了……我再也不是原来的我,再也不是了,可是,让我去吧……”徐艳丽低声惊呼:“啊,姜哥哎,你咋哭哩?别哭,快别哭哎,好,别哭啊?””温热的胸脯压了过来,好像,她要用自己的整个心,抚平凤友心头的伤痕。凤友突然抓住她,紧紧地抓着,把她抓疼了。“我好难过,好难过啊……”他差点放开喉咙,大哭不止了。
在那小屋里,在如山的被子中,他趴在那个年轻的丰满女性身体上,不停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不住地流着眼泪。这时候,他真进入了一个幻觉世界,在那里,他可以自由地表达感情,表达着委曲。而他的心上人,就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诉说。他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甚至,那棉被也都不存在了。他好像是在云中飞,缓缓地上升。门口有了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他也没听到。门被一股大力撞击,砰地打开了,整个地球都受到了震动。他还是那样哭着,说着,此外,再没有什么感觉。
第八章
第八章
二姐凤英忽然见凤芝进门,吃了一惊。二妹夫死后,她曾回了一趟娘家。在她的感觉里,凤芝一年之内是缓不过来了。临分手时,她印象中的凤芝比石头还冷漠。现在,在大清早的这个时候,她冲进了凤英家门,如同一团火。“出了啥事啊?”凤英问。她知道,如果没有大事,妹妹不会有那样的表情。凤芝把经过说了一遍。凤英流泪了。姜家的姐妹,平日是最珍爱她们的小弟的。没出嫁的时候,她们都勤快,为的是弟弟能偷点懒,又不给爹爹发现。他们省吃减用,为的是弟弟能多吃点。嫁了人以后,她们在没事的时候,想着娘家,更多的是想着小弟现在是不是睡觉了,睡得好不好。
现在,那么大的罪名安在了凤友的身上,凤英认识到,问题太严重了,她无法负担了。她的丈夫出差去了,前天就已经上了火车。凤芝本来是一路扑奔着二姐夫来的,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凤英更焦急。她想到林业局去,让办公室打电报,把丈夫召回。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丈夫现在是在去上海的半路上。再说,他们一行几人是搞外研考察,性质更重要。“那,凤友现在弄哪儿去啦?”凤英问。“乡政府呗。”凤芝答,“听治安员说,要送乡里的氓流站哩。”提到了乡里,凤英眼睛闪烁了一下。她想起了一个人。当年她在乡里念中学时,曾跟一个男生好过。他们的关系差一点发展出结果。是一系列生活的意外,把他们最后分开了。那个同学,当时还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后来却成了那中学的校长。现在,他是乡政府的武装部长。而且,她知道此人目前就在江对面清帐反贪。她就急忙收拾起东西来。凤芝问她要做什么。
“过江,到牛角沟去。”凤英说,“我要找越长青。“一个小时后,姐妹两人就过了江,来到了牛角沟农联体,找到了乡武装部长赵长青。作为乡清帐反贪工作组的组长,赵长青很忙。然而,一听说是谁找他,他就把手边的事全撂下了,在办公室接待了凤英。当年,两个人彼此都觉得般配。现在,明显地看出赵长青风华正茂,而凤英则有些老了。虽然三十岁还不到,她的身子已经发福,而她的脑门上有了深深的纹路。说话时,她发出的不是赵长青所熟悉的少女之声,完全是一个母亲、一个大姐姐、一个赵长青所不认识的人了。两人对望着,忽然都感觉到,今天不管毯—什么,他们都不会让对方满意了。赵长青热心地倒茶,靡虚地笑着,问凤英来找他,有什么事他可以效力。凤英就一五一十,把凤友的事说了。凤芝坐在一边,只是看着赵长青,一声不吱。当初就是这个人到巴兰屯处理梁大柱的事的。是他亲口对梁大柱宣布了党纪处份。也就是听到了这个宣布之后,大柱,她的丈夫,才走上绝路的。她知道,世界露只有一样东西能让她坐到这里,来求救于这个人。那就是她对自己弟弟的爱。他是她的仇人。只是为了她的弟弟,凤芝要忘了自己和自己的恨。
赵长青听明原委,看着凤英,又看看凤芝,沉思了一会。“你弟弟呢,我是认识的。”他慢条斯理地说,一只手轻轻转着茶杯盖,“一个很有特点的年轻人。”这样说的时候,他自己似乎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成熟,不但凤友,所有有求于他、或者可能有求于他的人,不管多大年纪,有什么本事,都成了“年轻人”。凤芝盯着他,心里的那股激烈之情,几乎要变成一股狂风,从口中喷出,直射他的面门。她受不了他脸上那种白晰的、自然感觅良好的表情。凤英则怀着无望人的希望,看着赵长青的嘴唇,好像,他的话会成为有立体感的东西,从那里一个个吐出。“这样吧。”赵长青抬眼,认真地说,眼睑以下显出最真诚的表情,“我明天回乡里,要开会,顺便旷把这事问一下。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要作百分之百的努力。咋样?”他询问地看着凤英,又看看凤芝,好像,她们要是不同意,他可以换一个方式,把同样的话再说一遍。
将心神不定的姐俩送出门时,赵长青看着凤英的背影,这样想:“这个女人,当年我要是娶了,今天我会不会还在当民办教师,或者,在哪个大队当会计呢?”这个想法,把他迷住了。凤英决定先跟妹妹一起回到巴兰屯去。娘家的事她必须亲自帮着安排好。不知爹娘因为这事愁成什么样。她急于去安慰他们。凤芝跟姐姐已经走出好远,又回过头,朝那间工作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这时候,她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进办公室。是一个姑娘,灰色西服裤,红色开斯米毛衣,身材有说不出的苗条,远远看去也十分诱人。凤芝步子就停了下来,她知道,那是刘颖。弟弟的事,她真想去跟她说。想了一会,她还是决定不说为好。她问自己:“这样的事,象刘颖那样的女孩子能理解吗?”她没有把握“怎么回事?”凤英问:“没啥。”凤芝又加快步子,跟姐姐走了。
刘颖进了办公室,见赵部长正站在窗前朝远处望着。刘颖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反应。直到刘颖咯咯笑起来,赵长青才从回忆中醒过来,看看刘颖,不好意思地也笑了一下。“那女人是谁呀?”刘颖天真地问。这时,只能看见凤英姐妹的小小的影子了。赵长青含糊其词,没有回答刘颖。纯粹是为了把话题差开,他问刘颖把问题处理的怎么样了。昨天晚上有两户亲家打架,打到这里来,让工作组给解决。都还没过门子,女家要彩礼,男家就要退婚了。刘颖因为自己跟凤友的事,对于男女之情看得正入神,一听此案,就自靠奋勇要帮他们解决。经过一上午的调查,她现在搞清楚了:两个男女还是要相好的,都是他们的家里在捣乱。表示,她还要进一步作双方的工作。赵长青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女孩子,还真有工作热情。”刘颖忽然问:“刚才我看那女人,怎么象巴兰屯的人?”她觉得,那象是凤友的三姐。赵长青忽然想到,这个刘颖跟那个姜凤友有着很亲密的关系。他的眼睛就眨了起来。他觉得,此时不宜将此事说出。然而,不知怎么,他发现自己有了强烈的欲望,非把它告诉刘颖不可。
“是姜凤友的二姐,和他三姐。”他说,喝茶。刘颖有点好奇。事际上,她的心里有了一股暖意。因为,赵长青提到的名字几乎无时不在她的脑子里,在她的心头跳动。只要一提它,就象触动了什么机关,那种跳动就控制不住了。就在刚才,路过综合商店的时候,她还发走了一封信,那是多少日子以来,她写给凤友的最浪漫的文字。在那里,她几乎做了一首诗。“她们来这儿干什么?”她问。她的眼睛在笑,脸上却羞红了。“为了姜凤友的事。”赵长青说,平淡极了。刘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很快,她的小脸就变得红纸一样。她以为,赵部长是在开她的玩笑。工作组好多人都知道她的事,有时,人们还逗她,说一说关于姜凤友的话。渐斩地,刘颖脸上的红晕退下了。从赵部长的脸上,她看出了这不是玩笑。同时,她也看出了什么事不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一下子,感到了自己心跳的停止。“你坐下。”赵长青说,“别着急。事情还没到那份,还不是没有办法哩。”他用最无感情的语言,把凤友的事说了。说得那么整齐、精炼,好比一篇经典作文。刘颖脸色惨白,眼睛发直。有好几次,她的嘴唇动了,嘴巴张开了,要叫出声。结果她还是没有发出来。等赵部长说完,屋子里静得如同真空,她才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赵部长同情地看着她,轻声说:“是啊,谁听着,都不会相信。”又过了一会,他换了换口气,听上去,完全是对刘颖的关心了:“不过,凤友那小伙子,我是见过的,总觉得,有时候,他的思路跟别人不一样,显得,怎么说呢?不太好理解吧。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