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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流传,以免给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医学校的整体治安工作带来负面影响。由于涉及到意识形态,对警方也要先保密,等查实了再向警方通报也不迟。
方媛唯唯诺诺,点头答应。她总觉得,章校长的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天花板上,又传来玻璃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叮……叮叮叮……”,仿佛有人在玩弹珠般。每次听到这种声音,方媛都是下意识地去寻找小孩说话的声音。可惜,她从来没有找到过。事实上,即使楼上真有小孩在玩弹珠,寝室里也应该听不到声音的。何况,楼上的女生寝室怎么会有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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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段时间,方媛很想弄清这件事。她特意跑到楼上的寝室去看过,和其它的寝室没什么两样,弹珠发出声音的时候她们已经睡着了。而且,她们也曾听到过天花板上发出的弹珠声音。用科学来解释,这种声音是水管热胀冷缩产生的滴水声音,有人说是天花板里霉菌侵蚀水泥形成的滚动声,有人说是大脑皮层在疲劳状态下的一种自我恍惚症状。但没有一种说法能让人真正信服的,不少人将其归类于一种灵异现象,有普通人看不见的“小孩”在玩耍弹珠。
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方媛后来没有再关注这种事情。古人说得好:“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要问心无愧,何必将其放在心上。
弹珠的声音依然在继续,“叮……叮叮叮……”越来越急促,让方媛不得安宁。她索性披衣起床,走到阳台上欣赏夜景。
医学院里静悄悄的,校园的路灯都已经熄灭,所有的建筑物都被黑色所吞噬。远方,依旧繁华似锦,五彩缤纷的霓虹争奇斗艳,仿佛一群不甘寂寞的女人般。远远的,隐隐传来卡拉OK的歌声,一个有些沧桑的男人深情地倾述着: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方媛有些痴醉,这首歌让她想起了曾经的纯真岁月,情窦初开,却又患得患失。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让她疑神疑鬼。那时,她并不懂得爱,却很在意男生对她的看法。故作从容的淡定,欲擒还纵的伎俩,一切,都在小小的课堂上悄悄演绎。有些不安分的女生甚至早早地和男生谈情说爱,虽然明知道是海市唇楼,却也愿意陶醉在其中。
忽然,一声凄惨的猫叫声,惊动沉醉在往事回忆的方媛。对于猫,方媛有种特别的亲近感。在刚刚搬到441女生寝室时,她就收养了一只奇怪的黑猫。那只黑猫有着异乎寻常的智力,总是在死亡的前夕出现。后来,这只黑猫还救了她的性命。
让方媛惊骇的是,刚才听到的猫叫声,很像她所收养的那只黑猫发出来的。猫叫声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凄惨地狂叫起来。猫的这种惨叫声,绝不是被谁踢了一脚或扔了一块石头,而是因为受不了某种持续性打击的痛苦而发出来的。
这么晚,谁在虐猫?
方媛四处张望。
医学院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方媛没有多想,转身回到客厅,开了门,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
猫的惨叫声还在继续,音量不大,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方媛顺着女生宿舍楼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她没有办法走出女生宿舍区,守门的阿姨早就把铁门锁得牢牢的。自从441女生寝室发生多起自杀事件后,学校就加强了女生宿舍区的安全保卫工作,并安排了专人值班守夜,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进或离开女生宿舍。
猫的惨叫声中断了,女生宿舍区里一片寂静。晚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动。
黑暗中传来一阵奇妙的乐器声,仿佛般流水般轻盈,特别的清脆悦耳。方媛的心神很快就被乐器声紧紧抓住,随着它的旋律微微颤动。说不出的惬意和清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这种奇妙的乐器声所牵引着,缓缓地走向女生宿舍区的门口。
这是怎么了?方媛想要停下来,可是,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听从使唤了。严格的说,是身体不接受她大脑皮层下达的命令。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僵尸般,僵硬而又缓慢地往前走,一直走,而她的意识却仿佛一个被关在黑箱子里的囚徒,无能为力,如同梦魇般。
她竭力想要停下脚步,意识和身体斗争的结果是一连串的头痛、恶心和烦躁。她能清醒地感觉到,违抗乐器声的意愿使她的身体更加痛苦。相反,听从乐器声的意愿,她的神经系统和身体各个器官都欢畅无比,就如同——如同吸毒般。
听说,吸毒的人,将吸毒视为人世间最美妙的事情,那种飘飘欲仙的虚幻感让人的神经系统沉醉其间,不可自拔。
方媛很清楚,这种乐器声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虽然能让人感觉惬意和欣快,其实却是一种邪恶的力量,禁锢了她的灵魂。她的身体,不再属于她,而是被邪恶的乐器声所控制着。
巨大的恐惧一下子就湮没了方媛。她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魔鬼般的乐器声尽快结束,恢复她的自由。
19、
方媛奋力抗争,想要让大脑皮层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她不断地向身达下达命令:停下来!可是,她的脚步依然在缓慢而僵硬地往前走,直到被锈迹斑驳的女生宿舍区铁门所阻挡。如果有人,肯定会被眼前的情景吓坏:方媛仿佛一个毫无知觉的僵尸般,脸朝外靠着铁门,两只脚却在不停地原地踏步……
邪恶的乐器声更加得意了,节奏越来越快。方媛就这样,身体随着乐器声的节奏动作越来越大,甚至开始试图从栏栅的隙缝中钻出去。她是不可能成功的,铁门的隙缝实在太窄了,她的身体根本就挤不过去。
方媛的头越来越痛,她越抗争,所受的反噬力就越强劲。可是,如果不抗争的话,听之任之,她很可能成为别人手上的傀儡。
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鬼压床”的梦魇,多半在身体虚弱和疲惫时产生。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已经睡醒了,有清醒的意识,能清楚的表达意愿,却使唤不了身体。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也没有触觉,更没有味觉,有的只是光和影的碎片。所有的东西,都是非实质的,没有形状,如空气般。你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睡在床上,用尽了力气却也睁不开眼睛。
方媛曾经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梦魇。她在睡梦中反复驱使自己的意志试图唤醒身体,累得筋疲力尽才能醒来。
但这次,情况明显不同。乐器声仿佛一个无孔不入的迷|药,轻易地迷住了她的身体,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就在方媛头重脚轻、疼痛欲裂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奇怪声音,仿佛念诵佛经似的,抑扬顿挫,绵绵不绝。
乐器声明显受到了影响,仿佛一条轻盈的溪水受到了阻碍,变得凝滞起来。方媛精神一振,疼痛感大为减轻,激动之余,脚步竟然停了下来。
方媛又惊又喜,全身酸痛,仿佛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般。她没有休息,而是掩上耳朵,撒腿往回跑。
乐器声不甘心失败,抛了个高调,再次刺激着方媛的耳膜。与此同时,那种佛经声再次响起,隐隐有和乐器声对抗的意思。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仿佛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你来我往,近身搏斗。最终,乐器声率先偃旗息鼓。
方媛急匆匆地跑进女生宿舍,爬上楼梯,冲进寝室。重重地关上门,反锁,靠着门喘息。
灯突然亮了。苏雅穿着睡衣一脸迷惘地看着方媛。
“方媛,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被鬼追似的?我刚才醒来,没看到你,正想找你呢。”
方媛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苏雅,全身因紧张而颤栗不已。
苏雅被吓住了,在她的印像中,方媛是一个特别坚强的女生,再可怕的事情都经历过。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吓成这样?
“方媛,别这样。”苏雅轻轻地拍着方媛,柔声说,“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不用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媛一把推开苏雅,哭笑不得:“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啊!”
苏雅也笑了:“你刚才的样子,别说,还真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让苏雅这么一闹,方媛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告诉苏雅。
苏雅听完后,脸色也变了。就在不久前的几个小时,她还在给方媛讲死亡铃声事件。没想到,方媛就这么快遇上类似事件。
“用音乐杀人?”苏雅喃喃自语,“难道是《黑色星期天》?”
方媛知道《黑色星期天》的典故。它是一个法国音乐人制作出来的管弦乐曲,有着难以置信的忧郁和哀伤,先后有一百多人因为听过这道乐曲而自杀,被称为魔鬼的邀请书,遭到欧美各国的联合抵制而销毁,就连作者本人也因此郁郁而终。至今,连精神分析家和心理学家也对此无法作出圆满的解释。
“绝不是《黑色星期天》,因为那不是管弦乐。”
“能够勾魂的乐器声?”苏雅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难道,是传说中的离魂曲?”
“离魂曲?”方媛怔住了,“我只听说过安魂曲,是基督教徒祭奠和悼念死者的典子,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离魂曲。”
“我也是偶然听前几届的学姐们说的。她们说,三四年以前,医学院就流传着离魂曲灵异事件。凡是听到离魂曲的人,都会魂飞魄散,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僵尸,其中还有两个女生因此而精神失常。我当时没在意,以为她们故意编造出来吓唬我的。”苏雅沉思了一会,接着说,“你这次听到的离魂曲,和我上次经历的死亡铃声明显不同。死亡铃声只是利用了低频率的声波引起身体内脏的波动而伤害别人,而离魂曲却能控制别人的身体,明显比死亡铃声更复杂和恐怖。”
方媛突然想起一个脍炙人口的童话——《魔笛》。童话中,穿着花衣的魔笛手,因为小镇居民的失信,吹着魔笛吸引了小镇的所有小孩,用笛声将他们引入了巨大的岩洞里,再也没有回来。
古人语,人有三魂七魄。魂为阴,魄为阳。七魄常在,而三魂唯有命魂常在,天地二魂时常游离在外,所以有招魂的种种传说。清朝袁枚曾经记载过这么一件事:他所居住的杭州有一种特别的风俗,新娘子过嫁时须手持宝瓶。有一个姓梁的新娘子拿着宝瓶过城门时,因守门人索要钱财吵闹而受惊,随即精神恍惚。后来她对家人说:“我有三魂,一魂失落于城门外,一魂失落于宝瓶中,须向两处招归之。”家人按照她说的去做,招回两魂,新娘的病才好。
“我很累,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方媛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起来,全身都感到疲倦。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两人转身走向卧室,却发现柳雪怡正站在卧室门口怔怔地望着她们。
柳雪怡的语气怪怪的:“这么晚,你们两人不睡,还在那里嘀咕什么?”
苏雅没有理她,径直走进卧室。方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才头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