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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锦心微微一笑,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是恭顺可亲,道:“母亲多心了,锦心并未不妥!”
袁锦绣今儿个穿了身淡粉色的牡丹长裙,袖口和领口都嵌着各色宝石,头上梳了个时下流行的彩云髻,以一支娇俏的莲花翠玉钗斜斜的别住,精美的流苏垂至耳际,更是显得她面若桃花,眼似剪水,尖细的下巴越发的惹人怜爱。
此时,她的嘴角是微翘起的,看起来心情十分之好。
她站了起来,步伐如弱柳扶风,就连女子见了都似乎有上前扶上一把的冲动,她慢悠悠的走到袁锦心的身边,柳眉微微倒弯,一只手却扶上了袁锦心受伤的右肩骨,被削磨的尖细的指甲呈鹰抓状,似是要去抓她的伤口。
袁锦心本能的往后一躲,袁锦绣却适时的收回了手,淡淡一笑,眼中一丝得意闪过,但面上却有忧色道:“三妹,你的伤势可有好转?昨夜……”
010 反将一军
深闺女子一夜未归,即使说破了嘴皮子,只怕也没有人相信她还完好无损。
四殿下那里,也没来个人说明此事,恐怕也不会在大婚之前屈就娶一名庶女作偏房。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袁锦心这辈子也别指望嫁人了。
她本就是庶女,注定不能大富大贵,但起码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袁锦心一夜未归宿的事要是传了出去,莫说名门望族,就算是寻常百姓家,恐怕也不会要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
袁锦绣温柔的笑容里隐隐透着些许得意,她故作担忧的望着袁锦心,只盼着她跪下求她们饶过她,求她们为她遮掩昨夜的丑事。
大夫人和袁锦绣的心里都得意起来,只等着袁锦心‘扑通’一声跪在她们面前,然后再‘慈悲’的为她保守秘密,让她和三姨娘对她们言听计从。
只可惜,她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袁锦心在心中冷哼,脸上却仍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她不急不缓,不焦不躁,噗哧一笑,道:“锦心恐怕要让母亲和大姐失望了,锦心昨夜虽然受了伤,却是被楼贵妃救了,昨儿个夜里就在楼贵妃的住处歇了一晚,今儿个早上楼贵妃可是让她的儿子,四殿下的随侍送我回府的!”
她说的句句坚定,脸上未见半分惊慌。
袁锦绣不禁失笑:“不可能,你撒谎,你昨儿明明是四殿下救的你,而且还宿在了他的帐子里……怎么可能见过楼贵妃?”
大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心道,强辞狡辨。
昨天,锦绣一回府就将情形跟她说了,大夫人原本是想抓着这个把柄好让袁锦心为她们所用,却不想,袁锦心的说辞居然别俱一格,让她一时之间也接不下去了,只得悻悻的瞪着袁锦心,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说词,她就不信,她能圆了这个劫去。
四殿下是楼贵妃的儿子,在这场公众围猎的场合,与四殿下见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见袁锦心淡然一笑,长长的睫毛下,那对灵动风华的眸子微微扫向袁锦绣,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嘲讽,道:“母亲,大姐许是看错了,救锦心的人,的确是楼贵妃,四皇子只是送锦心回府而已,并未有过交集!”
袁锦绣的脸色大变,她狠狠的瞪着袁锦心,嘴边闪过一丝阴冷:“明明是四殿下,当时紫灵丫头和如喜丫头都在场……你有何证据证明你宿在楼贵妃那里?”
“母亲若是不信,可以差人进宫去问楼贵妃,又或者问问四殿下!”袁锦心并不看她,而是义正言辞的望向了大夫人,一张小脸是面不改色,坚定不移。
大夫人的脸色已经转为青白色,她蹙眉望着袁锦绣,似乎是怪她办事不利,转而又缓和了面色,亲切的拉起袁锦心的手,道:“锦心,你这又是什么话?难不成母亲和你大姐会不相信你么?就算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母亲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担保你将来嫁个好人家!”
大夫人的心计果然非同一般,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女子的软助,按照常理,一个女子,一生的期待便是嫁户好人家,当然,袁锦心也有这种思想,但……却是上一世的袁锦心,经过了那场一尸两命的惨死,她的心里早已像石块一般坚硬,也像湖面一般清明。
这一世,她不再期待嫁个良人,她只寻着自己的脚步走,护着她的生母,仇杀她的敌人,仅此而已。
大夫人丑恶的嘴脸让她深深的厌恶,恨不得上前一把撕开它,揭出那面目狞狰的真面目,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做,而是笑盈盈的回望大夫人。
“母亲说的极是,只是锦心并没有发生意外,也不可能发生意外,大姐看错了,母亲还有事么?若是没事,锦心想回去歇会儿!”
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袁锦心的脸上仍旧乖顺平常,乍一看上去,与旧时并无不同,可细细一看,却又隐隐多了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究竟是哪里改变了,大夫人和袁锦绣也一时说不清楚。
“娘亲,不是的,昨儿个明明是四殿下救了她,杜军医还给她撕衣疗伤……”袁锦绣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大夫人一个凌利的眼神给喝住了。
昨夜,她只看见杜军医匆匆的收拾治疗的器具,因此,她一口咬定,是杜军医替袁锦心治的伤,那伤处又是隐密之处,因此,被人看了身子是必然的,所以……袁锦心不可能完好无损,她必须心存委屈,本以为她进府后定是哭哭啼啼,求母亲为她作主,怎知,她不仅像没事人一样,而且还能编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袁锦绣的柳眉紧紧的拧了起来,她忿忿的瞪着袁锦心,只沉得这个丫头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以平常的她来说,定是不敢与母亲作对的。
昨夜她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袁锦绣苦思不得结果。
大夫人心中一揪,再看眼前的袁锦心,已是面色亲和,再无异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牵扯到了皇家,她们若是胡乱言语,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袁锦绣毕竟年幼,道行还没练到家。
这事,还等从长计议,她就不怕,楼贵妃会给一个小小的庶女撑腰。
袁锦心冷笑敛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福了福身子,正要退下去,却听到身后一声尖叫:“锦心,你站住,你若是在楼贵妇的住处宿了一宿,为何身上并无半分楼贵妃屋子里的香气,我曾听人说,楼贵妃平日里极讲究,居住的地方一定要熏上紫昙花香,锦心,你作何解释?”
袁锦心眨了眨眼,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心想,四殿下果真是心思细密之人,连这一点都为她考虑周全了。
慕容寒连这些小细节都没有错过,如此一想,果真不是只会行军打仗的粗野之人,相反,他思维敏捷,心思慎密。
“大姐,你深居闺中,该不会是看书看糊涂了吧?这种场合,楼贵妃自然是宿在陛下的帐子里……难不成,还要与锦心同宿?”
“莫非大姐希望看到我触怒龙颜,落个诛九族的下场?”
袁锦心不紧不慢的直视着袁锦绣,一张小嘴却是珠连碧合,好不伶俐。
大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心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辨,颠倒是非的本事亦是炉火纯青。
她嘴里这一套,与昨夜里锦绣报给她的那一套说辞是南辕北辙,毫不相连的,由此来看,这丫头对她们是早有防范。
偷鸡不皮反蚀把米,大夫人此时气得怒火中烧,表面却仍旧是不动声色。
连袁锦绣也被她的话给唬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错……这事要真是纠了出来,闹不好会落个欺君枉上的罪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为了置这一时的气,她犯不着赔了全家的人的命,日后还有得是机会将袁锦心处置了。
想到这里,袁锦绣和大夫人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轻笑起来。
“锦心,是你大姐的错,她这也是为了你好,生怕你有个闪失不是?好了,好了,既然是楼贵妃出手相助,那么,母亲改日便奉上厚礼,好好答谢她一番,回去休息吧,你昨夜一定没有睡好吧?”
和颜悦色的牵起袁锦心的手,大夫人温和道。
“多谢母亲,锦心自知大姐是为了我好,难不成她会想我名节尽毁,将来落个万人唾弃的骂名?”
她亦微笑,眼神淡淡的扫了袁锦绣一眼,行礼,转身就要退去,却见侍候在大夫人身旁的秀梅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大夫人,不好了,三姨娘落水了……”
011 三姨娘落水
“如何回事?”一声威严的大喝气势十足,吓得秀梅丫头一身颤抖,她颤颤粟粟的半抬起头,却怎么也不敢直视眼前这位威严的男人。
袁丞相,四十有余,身段颀长,生得面肃庄严,平日里不苟言笑,只见他前腿刚踏了进来,一对剑眉紧紧的倒竖着,对于秀梅的话,他并不是担忧,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深深的厌烦。
深宅大院里,每日都在上演着这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把戏。
今儿个三姨娘落水,明儿个又不知哪房的姑娘犯了家条,由此,一桩接一桩的演下去,久而久之,袁丞相也心生厌烦。
袁锦心的步子生生的僵住了,她猛的回头去看秀梅,一张灿烂的小脸‘刷’的一下,像是被粉白了一般。
“快带我过去,三姨娘可安好?”
她未来得及向父亲行礼,便急急的将秀梅扯了起来,推搡着便要往门外去。
三姨娘秦氏是袁锦心的生母,平日里由于地位的悬殊,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昨夜的事,想必她也是听说了一些,袁锦心的心中一阵惊惶,就怕生母会为了她做傻事。
上一世,若不是为了她的婚事,母亲也不至于早早离世。
新仇加旧恨,让袁锦心的一颗心脏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女儿见过父亲!”袁锦绣见到她失态,原本气得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盈盈走了下来,端庄有礼的福了福身子。
大夫人也起身问好。
袁丞相总算抚平了一蹙眉心,面带安慰的亲手将袁锦绣扶起,转而又严厉的喝斥袁锦心:“一点礼数都没有,三姨娘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袁锦心正要推着秀梅出去,却被袁丞相的一句话给生生的唤了回来,她猛的回头,锐气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割了过来,在灿烂的阳光下,犹如一柄带刺的利剑,似乎只要她稍稍一动,便能见血封喉。
袁丞相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怔了怔,像是被什么东西烙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袁锦心推着秀梅走开了好长一段路,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唤上大夫人和袁锦绣一块跟去看看。
被自己十三岁的庶女唬住了,这对于袁丞相来说,还是第一回,心中不免觉得失了面子,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到了丞相府后院的月牙湖,只见三、四个下人正围在那里,三夫人身穿翠柳百折长袍,发髻早已凌成不堪,湿透的乱发贴在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一串接一串。
憔悴不堪的面容上是一对微张的悲戚的眸子,眼角还挂着几滴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的渍迹。
见到袁锦心急步而来,她原本微张的眸子骤然紧缩,而后使尽全身力气瞪得老圆,一把推开身旁的仆妇,照着袁锦心蹲下来的小脸,便是‘啪……’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然用力不大,却留下了一块明显的五指印。
袁锦心愕然,不可置信的去看三姨娘那张愤怒的脸,在记忆中,母亲对她疼爱倍至,从不舍得动她一分一毫,即使她做错了事,母亲也是宁愿自己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