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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了!”说罢,他扬手便按在了袁锦心的脸部边沿,指腹一按一掐,似乎要找到那人皮面具的边角……只可惜,直到他将袁锦心的整个面部都摸遍了,也未能找到一丝一毫的漏洞。
不……不可能,刚才杜军医明明指天发誓,这韩副将是女扮男装!
可是,他确实没有摸索到人皮面具的迹象,魏卓远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心思也开始浮躁起来。
“魏大人,你的辨认可有结果!”慕容衍早就不满他的手在袁锦心的脸上摸来摸去,他一直紧盯着他,恨不得将那双手给斩下来。
只可惜,此时,袁锦心的性命要紧。
魏卓远的嘴角一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手,他咬着牙,紧拧眉心,好半晌才说道:“属下任太子殿下处置!”
袁锦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本以为这场灾难便这样过去了,却在这时,那匆匆而去的杜军医,快步跑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打开身上的一个蓄水袋,猛的往袁锦心的脸上泼去。
“她是个女人……她确实是个女人!”
杜军医大叫了起来,众人都被他的举动所深深的震住了。
袁锦心始料不及的被人泼了一脸的水:“啊……”她倒吸了一口气,猛的意识到自己的真面目就要公诸于世了。
她本能的拿手去挡,却不料,那魏卓远却先她一步,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
却是这一抹,那妆容彻底的脱落,残墨剩霜,糊了大半张脸,但魏卓远仍旧深深的吃了一惊,他的眸子瞪得滚圆,几乎是见了鬼了。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袁锦心!
魏卓远假设了十万个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袁锦心!
见到了袁锦心的真面目,下面的人都是一片哗然,清秀的眉,灵动的杏眼,挺俏的鼻梁,尤其是那张娇美如花瓣一样的嘴唇,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丑颜少年的踪影,分明是个美丽的姑娘。
“真的是个女人,没想到啊!”
“就是……还真是个女人!”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慕容衍想挡住袁锦心的容颜,却已经来不及了,下头那一对对瞪圆的眸子已经告诉给他听,她的容貌已经暴露了。
袁锦心懊恼的几乎想杀人,她以手遮面,好半天不知如何是好,但好在魏卓远也同样的震惊,震惊于她会在此处。
他一直以为袁锦心被困凤鸣宫,不等慕容衍回京,便会被皇后暗杀。
脑海中的信息,和自己此时的所见所闻,让他目瞪口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直到身后的议论声越发的大了,魏卓远的思绪这才猛的回归,他的嘴角一扬,意识到这是一个打击太子的大好时机,眼中精光一现,张嘴便要说出袁锦心的身份:“你是……袁……”锦心!
后头的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一把利剑已经果断的割断了他的咽喉,血流如注,伴着魏卓远扭曲后的狞狰相貌。
“你……”断了咽喉,魏卓远的声音像是一块撕破的布,完全辨不出音调,但从他眼中的反应可以看出,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以德服人的慕容衍居然会当着这大齐边关的百名将士面前亲手将他杀死。
杀死魏卓远,同时,慕容衍也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他冷冷的收回长剑,倒插回剑梢,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魏卓远的身体如破布一样倒在了他的面前。
自始至终,慕容衍的神情都是冷漠的,冷漠的就像在看一件没有思维的生物在他面前生老病死!
袁锦心斜眼看他,虽然慕容衍此时波澜不惊,但是,她知道,他的内心此时一定是煎熬着,他这一举不仅是杀了魏卓远,更是杀了那万千将士刚刚对他升起的敬佩,他在拿他的生命保护她。
再加上,这又是在边疆,北亲王的领地。
若是稍有差池,慕容衍随时都会被人推向众始之的,从而达到敌人要制他于死地的目的。
袁锦心也没有想到,慕容衍竟会为了她而枉顾自己的性命。
她怪异的看着他,眼中慢慢的流动着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现场暴动了起来,百名将士纷纷起身,怒目讨伐,一时之间,场面十分的危险。
袁锦心意识到,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去制住他们,那么,这钦州的太守府衙便是她和慕容衍的墓地。
她……不能死,慕容衍也不能死!
“大家请镇定,听我说……”袁锦心强撑着病体,扯开嗓门喊道。
但现场的那将士却不再听她的,长剑出梢,情绪也是十分的激动。
慕容衍也是蓄势待发,做好了十全的准备,要与他们决一死战,他拦在了袁锦心的面前,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似要与她同生共死。
天知道袁锦心压根都不想死!她要活着,必须活着!
“你们要反了太子殿下么?要反了我大齐国君么?”袁锦心高喊,却是冷冷的甩开了慕容衍的手,上前一步,大义凛然,毫无惧色。
她倒要看看,这些铁血男儿会不会对她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妖女,你惑乱太子,扰乱军心,罪责当斩,你若不死,我大齐的军威何在?太子殿下违乱军规,淫(和谐)乱军营,罪不可赦!”为首的一名将士高喊了起来,她认得,那位是守城将军,名唤郝连。
袁锦心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仍旧是不慌不乱,不急不躁,只是胸口却在剧烈的起伏着:“郝将军,你口口声声说我惑乱太子,扰乱军心,请问,这仗是胜是败?”
“自然是胜了!”郝连掷地有声的说道。
“那好,那么,又是谁出谋划策,在最短的时间,以少胜多,收复我大齐失地?”
“自然是太子殿下了!”郝连思量了一下,还是不得不承认。
袁锦心的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锐利的眸子横扫着这一百多名将士,她凛然的大声说道:“将士们,太子殿下不辞辛劳,以退为进,先是忍辱负一战,以削弱敌军的防备,而后又布下精密的突袭,太子爱民如子,不忍我们的将士白白牺牲,这样一位仁慈睿智的将军,请问……你们还对他有所怀疑么?”
原本议论纷纷的守将们都陷入了沉思。
论功,太子当仁不让。论谋,太子睿智沉稳。
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平乱之战,我军确实是以最少的牺牲收复了失地,还了黎民百姓一个安身之所。
“这……太子可将功抵过,只是……妖女不得不斩,否则军规何在?”将士们已经商讨出了结论,纷纷举手赞成。
袁锦心咬着下唇,看着那一只只高举的手,那是握刀握剑之手,此时,那一只只手,正高高扬起,要拿她袁锦心的小命。
她低下头,纵使心中有一百万个不甘心,此时也只能认栽了。
郝连见她已经沉默了下来,立即递上自己随身的佩剑,示意太子亲手斩下这扰乱军心的妖女。
慕容衍面无表情的接过那把仍旧留有重重血腥味的剑,慢慢的挥动,慢慢的……‘丝……’的一声!
“殿下!”所有人都大喊了起来!
那一剑却深深的扎进了慕容衍的胸口,他紧握剑梢,眼中一片凛然,不带半丝犹豫和畏惧。
“这一剑,本宫替她受了,将士们可满意?”
鲜血如注,顺着那耀眼的剑锋一滴一滴的洒落在地,开起了一朵朵娇艳而诡异的花朵。
袁锦心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震惊过,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抖得连去扶慕容衍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脸的阴戾,看着他果断的决定。
看着那一滴滴妖艳的液体。
“殿下!”郝连第一个跪了下去,他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一剑,却足以赎清袁锦心的罪过。
杜军医立即上前,几名将士手脚利索的将慕容衍抬进了内室。
袁锦心一直在屋外站着,她不懂,十分的不懂,慕容衍怎么可以为了她去死!
她能为他做的,也仅仅是保全他的性命而已,一旦他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发生了冲突,袁锦心却是会毫不犹豫的舍他取己。
刚才,她与郝连对持之际,慕容衍一直没有说话。
想必那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命换一命的打算。
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漫天的雪白慢慢的覆盖了地上那些血红的花朵,袁锦心呆呆的站在屋外,头脑又开始晕乎起来,在这漫天的雪花里,她隐隐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一丝一丝的裂开,撕心的痛……却又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温暖!
这个少年,真的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的诺言。
里头的人,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忙乎了多久,袁锦心听到一声惊呼:“太子醒了!”
是刘威的声音,她抬头一瞧,却见刘威正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奕奕,他呆呆的看着袁锦心,看着那丑颜背后的绝代倾城。
果然……人一旦露出了真面目,便会遥不可及。
刘威搓着手,目送着袁锦心从他面前经过,一步一步的迈进了那间屋子。
他终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想道,若是韩副将仍旧是那个丑颜少年该有多好?
是他先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是他先发现了他的倾城绝艳,但却不是他与他并肩作战!
“心儿……”
慕容衍悠悠的睁开双眼,便看见袁锦心满面泪珠的守在床前,她呆呆的看着他,仍旧残留着墨妆的脸上是一种深度的悲伤。
“你是傻反,是不是?哪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命,你以为这一剑下去,你就不会死吗?”袁锦心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的责斥他,但声音却忍不住带了一丝哽咽。
慕容衍轻笑!
他的心儿,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她还不说几句好听话哄哄他,反而一出口便是斥责。
但此时,不管袁锦心说什么,听在慕容衍的耳朵里都像是甜言蜜语。
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相伴终身的人。
边关的点点滴滴,最终将二人的心紧紧的联在了一起,慕容衍傻笑着去拉袁锦心的手,将那双仍旧颤粟不止的小手握在手心,他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害怕。
原来,她的心儿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需要他的保护。
就像今天,他终于在好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心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许反悔!”他执拗的看着她的双眼,惨白的唇瓣让人触目惊心。
袁锦心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一下,却是淡淡的点头:“好……”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全,人却‘扑通’一声,倒在了慕容衍的怀里。
……
十日后,大雪终于散去,简朴却牢固的马车里,银木碳火烧得极为旺盛,却没有一丝火星,这是慕容衍几经周折才弄到的,对于边疆属稀有之物。
他在伤口愈合之后,便一直守在袁锦心的身边,日夜不辞辛劳的昼夜加碳保持着屋内的温度不至于太过寒冷。
边疆不比京城,日夜温差十分的悬殊,白天穿得厚实一些,还能勉强出来走动,一到了晚上,屋外就挂起了冰条,一根根,像是银柱子一样,晶莹却又寒霜。
马车中,袁锦心仍旧昏迷不醒,自那日,她昏倒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一到了晚上,更是浑身哆嗦不止,唇齿青白,十分的吓人。
杜军医诊断多次,都诊不出个结果,只开了些普通的风寒药,吃了也不见好转。
眼看大雪散了不少,慕容衍顾不得自己的剑伤,立马启程回京。
“慕容衍,出了商州城么?”马车一路颠簸,袁锦心穿着厚重的衣衫睡在慕容衍温暖厚实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