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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各自在忙着手中的活计,屋子里燃了四盏油灯,映射的亮堂堂的,间或,会互相帮忙,逗笑几句。
文强几次欲开口唤大家去睡,却又舍不得这样温馨的气氛被破坏掉,自从文玉出事,家里,很久都没有这样安宁温暖过了。
好在明日不需要开店上工的,大不了一家人都睡到日上三竿好了!文强拿定主意,乐呵呵的相帮着三个孩子制作灯笼。
不出所料,文玉的灯笼外壳率先完工。
骨架采用的是圆柱体,选用可以弯曲的竹枝搭成框架,衔接的地方用细线绑的很紧。灯身呢,是利用的文房四宝店买来的的普通宣纸,裁成符合灯笼骨架的长宽,粘贴严实。
终于,可以勾画图案了,文乐早就停了手里的私活,乐于助人的去给姐姐找来自己的绘画颜料。
文玉创作兴趣正浓,蘸了红红绿绿的颜色,信笔涂鸦,一只米老鼠米奇,穿着燕尾服,伸着大手掌,逗得文乐“啧啧”称奇。
“这真是老鼠?真有这么可爱的老鼠吗?”
“这是创作,老弟,艺术嘛,来源于生活,却还要超越生活本身,懂不?”文艺抬手一点,呵呵,文乐的脑门上就添了一笔红艳艳的花骨朵!
看到这萌的不得了的少年,一家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再画上几笔柳枝条,两只小燕子,嘿嘿,不伦不类吧?咱这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统一!
最后,文氏递了枚纳鞋底的大针来,从灯笼底部穿透,在露出的针尖上插上一只短短的蜡烛,引燃,嗬!好漂亮的灯笼!
圆柱形的灯身,被烛光映照的甜美而静谧,一只奇形怪状的老鼠,圆圆的耳朵,大大的眼睛仿佛还忽闪忽闪的,两只小燕子仿若在欢唱“春天来了!”
“姐姐,这灯笼,真美!像做梦一样!”文乐一脸的倾慕,目不转睛的欣赏着。
也许这初次的尝试,看起来还有一点点粗糙,但是在元宵佳节里点上一盏自己手制的灯笼,一定还是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灯笼在古代象征吉祥、添丁的意思,更是在古代夜晚里不可缺少的角色。书法、绘画、剪纸,都可以在小小的灯笼上一展风采。
文良的制作也很认真,他选用的是传统的长方形灯柱,糊好后,有棱有角的,就是稍显单调些。
文玉来了兴致,抢过哥哥的灯笼,上瞧下看,兴冲冲的指挥着文乐,裁制了一条条窄窄的仿绫纸,给文良的灯笼四面上下镶边,“啧啧”,这一打扮,粗糙的灯笼看起来雅致高贵了许多,很像古式的宫灯了!
文玉尚不满足,用一张薄纸在文乐的字帖上描下“幸福吉祥”的字样,再将这张薄纸和一张深红色的宣纸重叠在一起,用裁纸刀片将字迹挖掉。
拿掉薄纸,红宣纸上就出现了镂空的字迹,粘贴进文良的灯笼内壁,插上蜡烛,点燃,烛光从镂空处映射出来,效果是相当漂亮!
文乐撅了嘴,这两个美轮美奂的灯笼,都不是他的!
自己的位置上,还摆着一堆辨不出形状的骨架,悲哀的散在那里呢。
文氏拍拍小儿子:“别气了,今儿咱先帮他们做好,明儿再专心做自己的,肯定比这两个都漂亮!”
“是啊!”文玉也笑嘻嘻的过来捏捏弟弟的脸蛋:“今天你可是舍己为人的模范,这两盏灯笼哩,都有你的一半儿功劳呢!”
文乐紧绷的小脸一下子就破功了:“那你俩明天可不许耍赖,都得再帮着我做,得做最漂亮的!”
“那是当然,咱们老幺可是最聪明的!”文强乐呵呵的一把把文乐举上头顶,孩子们“咯咯”的清脆笑声直透过屋顶,向着夜空播撒开去。
“再不睡,明儿个,灯笼可做不成了!”姥娘终于发了话,一家人相视而笑,草草收拾了火炕,各回各的温暖被窝中去。
正月十四的夜色宁静,一轮昏暗的圆月朦朦胧胧的悬在夜空,悲悯的注视着人间的芸芸众生、美丑百态。
劳累了一天的文家人终于睡下了,火炕的热度保持着,文玉在被子里挣出了手臂,自由的伸展着,今夜,定然有一个安稳香甜的美梦吧?
然而,在安宁的背后,往往会潜伏着罪恶,在幸福的光照下,又总是隐藏着痛苦的黑影,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一个不甘心的灵魂,正在黑暗里张牙舞爪,一只黑手,充斥着罪恶,满带着血腥,毫不怜惜的打碎了宁静,向着文家沉睡的小院,伸来!
文玉,你聪慧勇敢的,能躲过这只黑手的侵害吗?
重生之山青水秀74 … 第七十四章 潜伏
☆、第七十五章 被强
重生之山青水秀75 … 第七十五章 被强
夜,如此宁静,文玉望见了梦中的梁山,还是当初的温润如玉,挺括的白衬衫,银丝眼镜下,一弯月牙型的眼睛,文质彬彬的笑容,儒雅、从容,承载了文玉所有的梦幻与希冀。
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呢?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体贴的问候?是在自己被职场欺凌时,听到他淡定的一句:“交给我,摆定!”是每一次离别,他轻轻拱手,眼神温柔的一句“梁某告辞!”?
男女之间,终是很难保持一种合适的距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牵挂?开始了哀伤?
两个人,从来也没有真正面对面的,剖析过彼此的感情。只是,文玉越来越沉默,而梁山,越来越遥远,彼此的距离,在朦朦胧胧中,又迅速的拉开。
终于,共同朋友的聚会上,都喝了点儿酒,微醺的时候,梁山走过来,在文玉的耳边,轻轻的轻轻的说:“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相遇,那时,我们都尚年轻,一切,会怎样?”
梁山的声音像羽毛一样,颤抖的,拂过文玉的耳旁。
“如果,在另一个时空,遇到你,还会不会纠结?还会不会不舍?还会不会,遥遥相望,永难相聚?”
那声音犹在耳畔,热闹的酒会却瞬间散开,梁山的身影渐渐退去,那样遥远,那样模糊。
另一个梁山,忽然清晰起来,粗豪的络腮胡须,声如洪钟的抱拳施礼:“梁某告辞!梁某告辞——”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文玉在心底呐喊,你是不是前世的承诺?不要折磨我的判断力,告诉我真相!
两个梁山的头像在转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个声音在交响:“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相遇,那时,我们都尚年轻。一切。会怎样?”
文玉头晕目眩,一切,会怎样?呵呵,不会怎样。两两相望的日子,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了,这一生。不要再傻傻的垂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过一段山青水秀的日子,为自己。真正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都走!都走开——”文玉在梦中痛楚的呼喊,却只觉喉间干涩,不能出声,浑身无力,无法自控!
一种来自身体本能的绝望的惊恐,霎那间唤醒了梦魇的文玉!
四周是异样的安静。这安静中渗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心悸!
文玉只觉浑身的汗毛孔都已经炸开,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甜香。想动,不能动,喊,发不出声音来,姥娘和母亲仿若消失了一样,也没有一丝声息。
文玉大骇!
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的恐惧牢牢的攥住了她!
“不要慌啊,想一想,会有办法的。”冷汗涔涔的文玉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她已经彻底从梦中清醒,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告诉她,比以往更加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恐怕,是又遭遇到江湖传说中的迷药了!那老道士冠冕堂皇的训斥自己说这是下三滥的东西,人家就下三滥了,你有办法吗?
疼痛!身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对付这个,只有自残般的疼痛!
文玉使出全身的力气,只调动起来了牙齿,悲催的,把下嘴唇,咬破了。
当咸腥的血气渗满了文玉的口腔,疼痛,果然唤醒了她的部分神经,麻木的手臂,能动了!
仿若感受到了死亡的威逼,文玉再不迟疑,奋力抬起臂膀,凑到嘴边,用力咬去!
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原本不能自己残害!口唇膀臂,关系女子容颜美丑,原本要好好珍惜!可是,在危险面前,在死亡面前,美貌,有什么意义?文玉心中彷徨,这副臭皮囊,莫不是要在今夜,再还了回去?
鲜血与剧痛,是唤起人生命潜能的最好东西!
文玉感受到了腿部的知觉,她撑坐起身,看一眼两个长辈,还是那么安详的睡在旁边,她长呼了口气,下地,欲穿上鞋子。
“沙”,一个异常的声音,好像是寒风掠过,又像是树叶落地,就在自家的院子里,非常轻微,却立即把文玉所有的触觉调动起来。
紧张,害怕,有用么?文玉继续狠咬自己的嘴唇。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文玉已经来不及思索,赤着脚,轻轻的,把身子挪到门后面。
她小小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保佑小女子!这只是一场恶梦!只是咱患了最流行的神经衰弱症,草木皆兵了!
文玉绝望的,又希冀的祈祷着。
可是,临时抱佛脚显然没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显然也没接收到虔诚的求救信号!昏暗的月色笼罩下,或者,是院中积雪的映射下,那道代表着安全的门闩,就在文玉直勾勾的注视下,确认无误的,坦然的,无声的移动了!
再没有一丝侥幸,再没有一丁点儿希望!自己没有防身的功夫,老道士给的十二把飞刀也没带在身上,当然,带了也没用!
如果,没有分析错误,与自己有仇隙的,值得深夜上门下药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选!
——那个天杀的,一直没被归案的公子,驸马,逃犯——任宏!
那么,即使自己出了声,示了警,自己的老爹兄长没被迷药所困,赶过来搭救自己,结果,又能如何?
任宏的手中,不乏武功高手的性命,何苦,让父兄再陪着自己遇害?
这短短相聚的时间,娘也疼爹也爱的,日子,该知足了!
这个追命鬼想要杀的,应该就只是自己一人而已!
那么,要保留下家人的性命,只有自己离的远远的,才有希望!文玉忍着热泪,再望一眼温暖的火炕上,自己的母亲。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出了任何事,都嗲嗲的去叫“娘!”
门闩还在转动,这片刻间,文玉脑海里已是千转百回,希望,能让自己这一条捡来的便宜命,换回一家人的平安吧!
门闩彻底失去作用,门,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白衣飘飘,裹挟着一股肃杀的寒气,抬脚,迈进门来!
一步,两步,三步!
文玉不再迟疑,迅速在门后闪出身形,一脚冲出门外!
她本想跑出院子,逃到离家远些的地方去赴死,可惜,天不从人愿!
“噗通”一声,小小孱弱的身体,悲壮的栽倒在门外房檐下。
费劲了心力逃出的,不过是一米的距离!
“叱”,一声冷笑,在夜色里分外清晰。
“傻丫,还是文玉?挺本事的啊!骗过了这么多人,自己倒好好地活下来了,还跟将军勾搭在一起了,本公子真是小瞧了你啊!”还是那个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如今,却如道道催命符一般,打击着文玉所有的对生的渴望!
文玉的腿,已经软的再也站不起来,她只能用力沿着房檐向前爬,双手,使劲抠住每一寸土地。
任宏,已经踱出门外,站在院子里,冷冷的望着文玉爬动的身影。
“不要怕!不要怕!”为了控制自己的精神,文玉的嘴唇,早已被咬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