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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教主并没有理会桃花夫人,而是弯腰将绯越的穴位封闭了。将他从血池中抱了出来。
“不可!!”桃花夫人的眼眸中显露出一抹绝望,绯越是他的儿子难不成共襄就不是吗?
玉墨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绯越放在另一处干净的软榻上,转身冲夜怀律冷冷道:“替他将伤口裹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赐香没想到会半路发生这样的变故,心头更是疼痛难安。不禁苦笑着走到共襄身边,轻抚着他渗满汗珠的额头。绯越的血已经有多半儿将他体内的坏血换掉了,此番这最后的一步活路却也被墨羽教主堵死了。
“玉墨!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的儿子绯越已经答应了……”
“我再也不会牺牲他一分一毫。”墨羽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至此,却又深恨至此的女人。又转过头看着另一个血池中被自己所害脆弱到随时会消失的亲生儿子。
他顿了顿转身冲桃花夫人道:“你出去!”
“你要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桃花夫人冲了过去,带着万般的憎恶,被墨羽一把抓住了手臂,盯视着她绝望的眸子。
他眼眸中的无穷算计终于化为了一丝疼惜:“剩下的血由我来!他也是我的儿子!”
桃花夫人不相信的看着墨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赐香大师。请你扶着桃花夫人出去!”
“我……”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她猛地意识到墨羽是要用自己的血将共襄救活。
“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共襄!”
赐香尽管有万般不舍。可还是咬着牙扶着桃花夫人走了出去。兴许这一次一向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能真的将他的儿子救活,而不是一次次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地狱的边缘。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的,谁也没有预料到即将登上南昭最顶峰的墨羽会冒着被桃花夫人扣押的危险,亲自前来救自己的两个儿子。
夜怀律也是心头万分激动,说句实在话他也不想绯越这样一个练蛊奇才就这样陨落了。
赐香也不敢走远了,将桃花夫人送去轩阁内休息,自己却守在密室外间的倒厦中。连着几天的疲惫将她身上的力气几乎消耗殆尽,实在撑不住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那么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撑着熬了过来,竟然在这最危急的关头不可思议的睡着了。
梦境中的共襄依然是美好的,一袭纯白色的羽袍,风华绝代的脸上唇角永远挂着戏谑的笑容。带着些玩世不恭,还有一点点愤世嫉俗。
他冲她微笑着,似乎在说她傻乎乎的不喑世事。
“香儿!”温润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让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香儿!”又唤了一声。
赐香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不忍心醒来,生怕醒来后又是一场空梦。
“香儿,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共襄!!”抚在她脸上的手掌很温和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触觉。
赐香缓缓睁开有些疼痛的眼眸,晨光很刺眼,共襄坐在步辇上,脸上的疤痕依然触目惊心。但是却没有了以往的那些青紫痕迹,而是带着一些红润。
“共襄?”赐香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不是梦境,是真正的共襄坐在她面前,用伤痕累累的温暖的手掌一次次触摸着她的脸颊。茶色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深情。
“共襄!!”赐香猛地将他一把抱住,是的,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共襄。她终于等到了,再也不会和她分开的共襄。
“丫头!省着些力气咱们洞房里再用,你快要将我勒死了去!”共襄一如往常的戏谑。手臂却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不肯放松一下。
赐香脸皮终究是厚不过共襄不禁脸色绯红,忙将他挣脱开,却又不解气一记粉拳捶在了他的胸膛上。
共襄刚刚在鬼门关上溜了一遭哪里能承受得了赐香这样的捶打,不禁猛的咳了出来。却带着一抹血丝喷溅了出来,他之前的身子早已经被蛊虫掏空了。可谓是千疮百孔,若是想恢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共襄,你没事吧?”赐香有些懊悔。
“没事!”共襄的根基毕竟练得极好,加上昨夜墨羽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度给了他,自是更加有助于他的恢复。
“墨羽……那个伯父呢?”赐香将那厮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墨羽教主这样的角色转换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
共襄脸色微微暗了几分,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过心头反倒是轻松了几许。本来之前存了要和赐香白头偕老的心思,必然会放弃一些东西。
这一下子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放弃了,随即自嘲的笑道:“不知道赐香大师可否随本王做一个逍遥的王妃?”
赐香一愣,瞬间明白他已经没有了同墨羽拼死拼活争的打算。
“共襄……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怪绯越好不好?”赐香想起昨夜绯越脸上的那抹凄怆,觉得此时再要责怪谁已经没有意义了。
共襄微微一笑,刮了一下赐香尖俏的鼻子宠溺的笑道:“我便知道娶了你后,一定不能再痛快的整人了,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想想也就算了。再者说来,夜怀律大师的徒儿,又是个手中有蛊皇动不动寻死觅活的小混蛋,我也不屑与同他计较什么?”
赐香猛地瞪大了眸子:“他拜师到了夜怀律的门下?”
“嗯啊!奇怪吗?”共襄呵呵笑道,“夜怀律早就想收一个比枭冷还厉害的徒弟这倒好,赶着有人送上门来。不过枭冷这公仪家的家主做得正是热火朝天,想来还没有来得及拜访一下自己的这个新师弟。”
“是啊!公仪家现如今……”赐香猛地闭了唇,脑海中闪现出了公仪恪那双绝望的银瞳。
共襄知道公仪恪这一次真的将他害惨了,心头早已经做了打算,有朝一日若是再遇到他一定将他毙掉。可是经历了这番变故,他突然觉得分外的没意思了。恩恩怨怨一辈子,到头来还能得到些什么?
譬如自己的母后和那个魔教教主,他还是不能定下心来喊他一声爹爹。着实别扭得很,他的爹爹应该是此时退避后花园病入膏肓的南昭老皇。
“香儿,我们的大婚之日是不是定在了下个月初十这一天?”
赐香脸色绯红点了点头。
“香儿,”共襄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原本我现在就想带你走,可是一来我身体弱不能在路上保护你,还需要缓几天。二来,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好吗?”
赐香一阵奇怪:“你要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289章 武陵王婚帖
赐香不知道共襄突然整肃了脸色要同她说什么,不禁也紧张了起来。共襄爱怜的将她的手攥在掌心,爱不释手的摩挲着。
“你也不要紧张,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母后同我讲想要在南昭给咱们风风光光的办一场亲事。香儿!你也知道的!我其实亏欠了母后很多很多,还有我决定咱们成亲之后就住到青丘镇的药王谷,然后生好多好多的小共襄,小赐香玩儿。”
“说什么呢?”赐香白了他一眼,心头却是极其向往的,那样的生活一定很美。
“香儿,你看要不要将容伯父也就是咱爹从北冥箜域城接过来?母后说之前的事情想一笔勾销,难得见一下亲家,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赐香面露难色,自己此番擅自离开北冥箜域城到了南昭,便是不顾爹爹劝阻逃了出来的。这番又要与共襄完婚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爹爹原谅?
“香儿?”共襄茶色眸子里前所未有的恳切,“只这一桩事情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母后这一桩心愿一了,我们便远走高飞好不好?总不能让母后连自己儿子的亲事都不能亲手操办吧?”
赐香点了点头:“也罢,我这便修书一封给我爹,至于我爹愿不愿意来我便不能保证了。”
“我家香儿一出马,自是没问题的,”共襄几乎带着些许谄媚,让赐香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此番距离下个月初十还有些时间,可是南昭国这一变动却是令其他国家的世家大族尤其是丹师界的老老少少们着实的吓了一跳。
还有如今的东昊国公仪家,人人都对赐香心存着一份怨恨。自己长公子为了她几乎耗尽了心血,却没曾想被如此无情的对待。偏生长公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大陆世界那么多女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
枭冷攥着南昭武陵王大婚的名帖缓缓推开了公仪恪所住雅趣阁的大门,最近燕王皇甫少宇在长渊山脉自立为王。东昊国举国震动。梅家也是跃跃欲试,人人都看公仪家的走向。
公仪家却是闭门谢客,公仪恪借着身子不舒服为由也拒绝了景帝提点的大将军一职。对于一向尊崇于皇家的公仪家族来说。这可是第一次挑衅皇家的尊严。
太子皇甫即墨亲自登门拜访也被公仪恪无视,一向看着皇甫即墨很是扫兴的枭冷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将皇甫即墨打发了去。
半个月内,燕王皇甫少宇便已经拿下了河阳城,滁州,滨州三地,一路向着燕都而来势如破竹。公仪家占据着长渊山脉桃花谷一带这是墨羽给公仪恪的礼物。代价却是惨重。公仪恪永远失去了赐香。
被逼无奈的皇族不得不重用梅家。而且将公仪恪和枭冷同时软禁于燕都的公仪家别院。只是公仪家之前早已经将兵力部署在了要害地方,皇族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哥!”枭冷缓缓走向了内堂,院子里除了寂寥的几株雨竹之外再没有丝毫的绿意。
刚迈进轩阁的门。一股子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生生将枭冷逼停在了门口。
他的手在竹帘上顿了顿掀开走了进去,一个小丫头忙迎了出来,怯怯的看了一眼枭冷忙躬身垂首立在一边。这兄弟两个的神色都是冰冷无情的很,下人们实在是怕的紧。
“我大哥呢?”
“回主子的话,”那小丫头的声音微颤,“在后院的亭子里。”
枭冷眉头一蹙。折了出来穿过花廊直奔后院,却看到亭中公仪恪穿着一袭松松垮垮的玄色锦袍仰靠在亭中的围栏上,仰起头偶尔灌一口烈酒。脸色苍白,银发委顿的垂落在了肩头,以往冰冷却很有神的银瞳早已经失去了光彩。
枭冷默默走了过去,随意坐在了公仪恪的身边。将他手中的半坛子酒抢了过来却猛地砸在了地上。
公仪恪丝毫没有生气。或者说几乎连生气的感觉都不曾拥有了。
“公仪恪!!”枭冷不禁吼了出来将南昭武陵王共襄大婚的帖子摔在了公仪恪的身上,“公仪恪!喝!喝!怎么喝不死你?”
公仪恪的银瞳扫视了那帖子一眼。手掌明显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想要拿起帖子却不想掉落在了地上。
他没想到必死无疑的共襄真的被赐香救活了,心头泛着的疼痛谁能体会?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枭冷也是心头一团乱麻,该死的赐香那女人竟然要真的同共襄成亲了。
公仪恪好半天才让自己的神思缓了过来,看着枭冷的琥珀色眸子淡淡道:“备马!今夜你我二人离开燕都!”
枭冷一怔脸上掠过一抹喜色:“哥!我这便吩咐人马去南昭!”
“不!”公仪恪痛苦的紧蹙了眉头,“去长渊山脉!”
“为什么?”枭冷不理解,再没有人比他懂得公仪恪对赐香的那份情,他也存这一份私心。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同自己的哥哥喜欢同一个女人。可是共襄不可以,共襄那小子至始至终都在利用香儿,为什么香儿最先喜欢上的人竟然是他?这不够公平,至少在枭冷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有一点儿枭冷却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