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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宫里头的日子难熬,言行举止都是被束缚手脚的,还是宫外头来得适宜。”明源帝说话通融,合情合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稚童的清脆声音,汝月笑着让乌兰去接方锐进来,他穿着一身竹青,手里头还握着一支翠绿的竹笛,眼眸黑白分明,先冲着汝月咧开小嘴笑,牙齿细白如米粒,十分讨喜:“如妃娘娘唤我来,是请我吃好吃的吗?”
汝月摸了摸他的发顶,将他的身子拨过去,对着皇上,他才意识到应该先向皇上行礼,吐了吐小舌头,赶紧补了一道,视线转过去些,又见到祖父在场,明显笑容有些僵硬了:“孙儿给祖父见礼。”
方国义一向觉得孩子被薛绰华教的有些不知礼数,胡天野地似的,心里头不满得很,当着皇上和汝月的面,不好发作,抬了抬手,算是受礼了。
乌兰早就备下方锐爱吃的甜羹,温热地端到他手边,又替他擦拭干净双手,他却不肯将竹笛放下来,方国义见他一手拿着竹笛,一手去拿匙子吃食,按捺不住,低喝了一声:“吃饭有吃饭的规矩,没有人教过你吗!”
口气严苛了些,方锐的手一颤,竹笛倒是捏得死紧,将匙子直接甩了出去,甜羹撒了一路,他知道闯了祸,又见方国义脸色发黑,也顾不得吃了,赶紧地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往汝月身后躲去,一只手还抓着汝月的衣角,汝月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心里头哪里舍得,才要开口求情,却听桦月赶在她之前说道:“锐儿还小,外公何必同他置气,锐儿到姐姐这里来,你把手上的汤汁染到如妃娘娘的裙子上面,娘娘可是要生气的。”
方锐冲着桦月眨了眨眼道:“姐姐?你怎么会是我的姐姐?”
汝月好奇,难道说方将军一家回来,居然没有同桦月碰过面,桦月和方国义的意思都很明确,在这次入宫之前,桦月是住在方府的,没道理,同住在方府这些天,没人将桦月带出来,与方将军相认,方将军明明是性情中人,看着一块眼熟的刺绣都会火急火燎地赶到御书房来问个究竟,怎么会对早已经早方府三年的桦月不闻不问。
桦月被方锐的一句回话,顶撞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方国义替她先开了口道:“她是你的桦月姐姐,上一次在家里头,你不是见过她吗,你怎么又给忘记了?”
方锐抓了抓后脑勺,迷惑地回道:“原来我见过这个姐姐,爷爷不说,我还真的没想起来。”
方国义像是要解释给旁人听一般:“小孩子的记性是不太好,见了人转眼就给忘记了,他倒是念念不忘如妃娘娘,打从第一次自宫里头回家,就将娘娘给挂在嘴边了。”
汝月启齿而笑道:“他也没有错,我也是他的姐姐。”她拉着方锐的手,上身微微前倾,配合着小孩子的高度,十分认真地说道:“锐儿,以前你唤我姨姨,后来又懂了宫里头的规矩,喊我如妃娘娘,我今天要特别告诉你,其实我是你的表姐,我的母亲与你的父亲是姐弟俩,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方锐低下小脑袋来,想了一会儿,指着桦月又问道:“她说她也是我的姐姐。”
“对,我和她是亲姐妹,我是你的大表姐,她就是你的二表姐。”汝月耐心地告诉他道。
“我明白了,娘娘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就像是我和荀儿一样。”方锐到底聪慧,这人际关系绕来绕去的,倒是没有把他绕迷糊,拍着手笑起来,“娘娘,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锐儿真是聪明。”汝月才想去抱他,碍着腹部已经显了怀,心有余而力不足,方锐有着小小的体贴,回过身来,软乎乎的小手臂主动抱住了汝月的臂膀,还亲热地用小脸去贴了贴,汝月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明源帝在一旁看着有趣,不禁开口问道:“锐儿可知道如妃娘娘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第一百八十六章:赏赐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屋子里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方锐不明所以然地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身边的汝月,小嘴巴张张合合,还就是不出声。
汝月见不得小孩子受惊吓,将桌上的竹笛摸过来,放在方锐手里头,柔声道:“锐儿还小,不是每件事情都会知道的,要是看不出来就说看不出来,皇上不会怪罪锐儿的。”
方锐又将那支竹笛握紧在手,倒是没有怯场,向前踏了一小步,鼓着小胸脯,冲皇上笑了笑道:“如妃娘娘肚子里的和锐儿是一样的。”
一句童言出口,似乎在场的大人都跟着松了口气,那个罪魁祸首的皇上,还不放心,又将腰带上缀着的碧玉坠子解下来,放在方锐面前:“你再说说看,怎么就是同你一样了,说得好了,这个也赏了给你。”
方锐反而不怯场了,指了指桦月,口齿伶俐地说道:“如妃娘娘肚子里的和她就不一样,只是和锐儿一样。”
“皇上,童言无忌。”汝月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事先教会了方锐,万一有人问他这些,就拿着这些话来糊弄,宫里头没有其他的小孩子,常宁公主连牙齿都没出呢,能被抓到跟前来问长问短的也只有方锐一个了。
“无妨的,你说得很好,寡人听得明白,和你一样,很好很好。”明源帝朗声笑道,将那玉坠子塞到他手中,见他还不舍得放开竹笛,有些好奇地问道,“这笛子是谁给你的,当成稀罕宝贝似的不肯放开。”
“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哥哥给我的。”方锐老老实实地答道,“他还教我吹了一首很短的曲子。”
明源帝没有当回事情,想着也是,宫里头会做这种东西给小孩子,除了钦天监的卫泽,怕也没有其他人了,他已经得了想要的答案,今天也算不虚此行,见席上也吃得差不多,起身说道:“既然方卿家要带如妃的妹妹回府,那么寡人就先回御书房处理公务,让她们姐妹俩再说些私房话,方才说好了的,如妃若是要见妹子,方卿家可不要拦着不放人,随时送到宫里头来便是,陪着如妃说说笑笑,解解闷也是好的。”
“老臣谨听皇上安排。”方国义恭恭敬敬地答道。
明源帝笑着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寡人这就走,留下你们一家子才好。”
等皇上真的走了,一桌子老老少少反而大眼瞪小眼,都不开口说话,各怀着心事的样子。
方锐扯了一下汝月的衣袖,小声问道:“如妃娘娘要听我吹笛子吗?”
汝月觉得屋子里头压抑地沉闷,赶紧点了点头道:“要听,要听,那位白衣哥哥教了你吹什么曲子?”
“不知名儿,但是很好听。”方锐偷偷又看了方国义一眼,见着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反而冲着他鼓舞地笑了笑,顿时心里头有了底,难怪白衣哥哥说,只要他按照那几句话说,大人们都会个个欢喜,非但会夸奖,还会赏赐,真是都被说准了,下一次再见到白衣哥哥,他一定要好好感谢才是。
“锐儿吹,我听着。”汝月笑眯眯地将那块玉坠子挂在方锐的腰带处,打了个漂亮的结。
看似貌不惊人的竹笛,被吹响时,有种清越的灵动,让人闻之不禁一阵心旷神怡,方锐吹的不过是很小的一段,他重复地吹了两遍,倒是像只会唱歌的鸟雀在耳边啼鸣一般,等他放下笛子来,略显紧张地问道:“如妃娘娘觉得好听吗?”
“好听。”汝月明显有些发怔,回过神来的时候,难得显出一丝恍惚来。
乌兰在旁边瞧得很是分明,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娘娘今天也累了,这样多的事情挤在一团,娘娘都要操心哪里又管得过来,皇上不是也让娘娘要好好休息才是。”
汝月抬起手来,轻轻在额角揉了两下,叹息道:“被你这样一提,我还真觉得有些乏累了,外祖父是这会儿就要带妹妹出宫了吗?”
“今天来时,未曾想得这样周到,也没想到皇上和娘娘能够满口答应,所以只不过备了一辆车,要是桦月同我回去,祖孙同座一辆车,未免有些不雅,不如让她多住一日,明天我另外安排车马过来,也容她些时间,将自家的东西收拾收拾,娘娘觉得如此可好?”
“也好,我确实有些话要同妹妹说说,还有些东西也是要赶着整理出来,让她带回去,要是今天走,也未免太过于匆忙了。”汝月点了点头道。
“二表姐要回家了?”方锐急声问道,“那我也要回家,在宫里头住了太久,娘亲明明说好要来接我的,左等右盼的都不来,真正急煞人,不如我也跟着二表姐回家,如妃娘娘说好不好?”
“你可知道二表姐要回哪个家?”汝月拧了一下他胖嘟嘟的脸颊,方锐在宫里头可是皇上另有安排的,没有圣谕,谁也不好开口答应他。
“是回爷爷家吗?”方锐依旧很明白的样子,侧过脑袋来想了一想才道,“娘亲说过,让我在宫里头等她,要是她来了,我又去了爷爷家,她会着急的,我还是在宫里留着等娘亲就好。”
汝月见他这般懂事,更加欢喜:“乌兰,将我上次收着的那些都拿来给他。”
乌兰很快捧来个小匣子,方锐伸手要接,她却不给,拉着他的手,带到干净的案几边,才将匣子打开来给他看,桦月见乌兰这般仔细,也起了好奇之心,跟着凑过来看,却见方锐从匣子里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蚂蚱,不知是哪个大匠的手艺,真是活灵活现的,特别是眼珠的位置,还用点翠手法将红色的玛瑙珠子按在两边,方锐小心翼翼地用双手给捂住了,生怕一松手,这只蚂蚱就落在地上跳走了。
“你认得这是什么啊?”桦月知道此物看着是件玩物,实则价值不菲,被汝月当做小玩意儿送给了方锐,心下有些不平,汝月给她的那几支簪子加起来都不如翡翠蚂蚱来得名贵,明明她才是汝月的亲妹妹,这样子未免显得有些厚此薄彼了。
“当然认得,这是蚂蚱,我在边关跟随爹爹打仗的时候,见过农田里有,我还挖过蚯蚓呢,你挖过吗?”方锐很是敏感,立时察觉到桦月对其的敌意,也当仁不让地将蚂蚱先放回到匣子中,啪得关合了盖子,才一只手叉着腰,振振有词地回道。
“挖蚯蚓有什么稀奇的,我还吃过烤蚯蚓呢。”桦月被他激得一句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二表姐骗人,骗人,骗人的是小狗。”方锐虽然自小在边关长大,毕竟是平川大将军的独子,在田间戏耍玩闹是一码事,从来也不曾短过吃穿用度,而桦月确实在汝月离家后狠狠地吃过一段苦,肚子饿极的时候,别说是烤蚯蚓了,恨不得抓到一条就活的往嘴巴里塞。
桦月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分明是想起那些不堪往事,见方锐不信的样子,也不反驳,而是委屈满溢,绞着双手,险些要当场哭出来。
方锐见她神色不对劲,还以为是被他说哭了,赶紧向汝月求救:“如妃娘娘,我不是故意说二表姐是小狗的,她说吃过烤蚯蚓,那就吃过,我相信,我相信还不成嘛。”
汝月见桦月当真要哭起来,赶紧让乌兰将人推到面前,拉住桦月的手,轻轻笑着道:“锐儿才多大,你同他赌气也不用哭的。”
“不,不是赌气。”桦月用衣袖重重地抹了一把脸孔,来吃这顿家宴时,她还精心选了湘妃色的高腰裙,纤腰一握,双腿修长,却不见引起谁的主意,都不过是她白白费了气力,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似的,叫人心生沮丧。
汝月上上下下打量了桦月一番,也不明着劝解,反而笑着道:“乌兰,昨日说了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