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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
“那是谁直接到了听水轩?听水轩是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的地方,虽然你同皇后娘娘非亲非故的,不过既然皇上安排了你住在那里,皇后娘娘总要照应着你些的。”汝月见她稍减了毛糙,觉得不算是坏事,常常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宫里头才是最长教训的地方,不过先要能够保得住小命。
“自打我住进了听水轩,皇后娘娘也没有来过一次,只是让两个宫女过来看了看,又捎带着送了些东西,我好声好气都谢恩过的,这些礼数,我还都有分寸。”桦月见汝月一副好耐心的听着她说话,暗暗想着,毕竟是亲姐姐,否则旁人谁来拉扯这些,少不得牵挂了进去,讨不得好,还惹一身骚气。
“你能够明白这些,也不枉外祖父有心栽培你一场。”汝月这句话说得两层涵义,方国义费心费神地请了那些老宫女到方府来教桦月,还不是为了能够将她体面的送到皇上面前,不过那些老宫女怕也不是上得台面的,一来二去的,好的没教会,尽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教了过来,总算是没将那撒泼骂街的下作传授出来,否则让汝月知道了,一定追根溯源,拿了那几个问罪。
桦月瘪了瘪嘴巴,一肚子的委屈,她确实没有和丽嫔正面冲突,也并非她不想,而是丽嫔来的时候就早有打算的,带了四个太监,四个宫女,她身边统共才三两个人,还没一个是贴心的,当时真的喊他们上去,估计也没人会动,她毕竟不笨,想来想去就宁愿吃了这个哑巴亏,让丽嫔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大通不好听的话,丽嫔不知背后是谁教的话,居然半句没有说到汝月,让她想告状都不容易,临了走的时候,还故意将厅里那两只最好看的满彩粉蝶戏花的大花瓶给推倒了,一地的碎片,留着她站在中央,哭都哭不出来。
等到回过神,桦月想着虽说不能当面撕扯,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让宫女将碎片打扫打扫,自己就一头撞进琉璃宫来了,她不知汝月的屋子里燃着什么香,很好闻,清清淡淡的,坐了一会儿,心还真的就静下来。
等汝月再问详细的,桦月就将前后都说了,汝月一边听,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桦月的脸色,见她没有添油加醋的样子,而转的丽嫔所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针对桦月本人的,其他把柄都半点没有落下来,连带着想到满月宴时,丽嫔分明是弃了以往交好的表妹怡嫔,投奔了柳贵妃,她心底已经猜到背后主事的是谁。
桦月没有多问,汝月不会主动告诉她,柳贵妃虽然没有以往那么得势,依旧不是桦月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毕竟生了常宁公主,皇上对其也算宽待,皇后将她弄得半疯半傻那一场闹剧,倒是让她因祸得福,免了不少其他的罪过,皇上应该是想到她也在怀着常宁公主时,吃了不大不小的苦头,那些旧事就不追究其过了。
“还是姐姐这里好,坐着坐着,叫人心静,难怪她们都嫉妒姐姐。”桦月咧开嘴来笑了笑道,“来的时候是一肚子的火,这会儿想想,其实她说来说去也就那两句话,听完不放在心里头,又能如何,砸了的瓷器花瓶,本来也不是我花钱买的,都是皇上的,她爱砸就砸,不费我的银钱。”
汝月听她居然也大度了一回,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真是好的,在这宫里头,心要大些,否则只能苦了自己。”
“是,我明白,怕这些也是皇上在考验我来着,我不会与那些故意找茬挑衅的当面翻脸的,她们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好歹我是如妃的妹子,还是方将军的外甥女,再不行,我出宫告诉外公去。”桦月说到后来,居然生出了得意,既然不打算告状了,她站起身来道,“小殿下是不是在花园里,我去瞧瞧他,瞧完我就回去,外公说了,让我在宫里头不要乱走乱动,最好是像姐姐这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么要是有人来寻,也不会落了空。”
汝月低下头来苦笑了一下,外祖父的意思可是皇上要是来寻桦月,不要让皇上的一片心意落了空,真是想得周到齐全,还要向她学着,学怎么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成。
等到桦月走了,琥珀苦着脸垂手站在一边等着汝月责罚,汝月却是轻声问道:“她有没有推伤你哪里,要是觉得不对,喊个大夫过来看看?”
琥珀连忙摆手道:“桦月姑娘能有多大的气力,婢子是自己没有站稳才摔了一跤的,不用看大夫,不用麻烦,摔一跤就看大夫还不让其他姐妹笑话了。”
乌兰见桦月这一次来,虽说气势汹汹的,言语间却是有些长进了,不禁啧啧称奇道:“娘娘说中了,在宫外头教着,不如在宫里头待着,以往她在琉璃宫住着的时候,娘娘太娇纵了她,不如她单身出去住,才晓得娘娘以前对她的好处。”
“她没有当场与丽嫔撕破了脸面,算是件好事,丽嫔估计就是挑那些不中听又不落下把柄的话损她,巴不得她当场拉拉扯扯的,到时候,丽嫔带了这些人去,都是旁证,不晓得还要指责她以下犯上的,她却是忍住了。”汝月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道,“丽嫔今非昔比,正是背后有人撑腰才敢这样大的胆子。”
“皇上难道就不管,皇后离得那般近,婢子就不信,会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乌兰一向不喜欢桦月,但是这会儿桦月被外头人欺负了,她又觉得不甘心,“就眼睁睁看着她被丽嫔随意拿捏。”
汝月先前没有想到,听了乌兰这句话,忽然恍悟了:“我还以为丽嫔是想以桦月为线头,挑唆着我出来说话,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她想要试探的怕不是我,而是皇后,听水轩就在丹凤宫的范围之内,皇后按理说,听到这些动静,应该派个人出来看一看,要是半分动静都没有的话,我想柳贵妃她们很快又要进一步举动了。”
皇后自从上次那件事露了底以后,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肯定不愿意同柳贵妃正面冲撞,而柳贵妃在皇后手里头吃了那样大的亏,就算皇上已经惩罚了皇后,她那样泼辣的性子,哪里就咽得下这口气,对桦月的这些,才是小试牛刀。
汝月的眉毛紧紧皱起来,她却不想真的见着皇后被柳贵妃压着一头,闷声吃亏的场面,毕竟她生重华的时候,皇后已经示好再三,两个人也算是冰释前嫌了,算起来,她还欠了皇后的人情。
柳贵妃既然要动,那么,不如她先动上一动。
第二百一十九章:不动声色
汝月带着乌兰去院子里头,秦氏抱着重华,果然云欢在一旁帮忙,脸上是盈盈的笑,见汝月走近,两个人都收了声,按规行礼:“婢子见过娘娘。”
乌兰冲着秦氏使了个眼色,秦氏很识趣地说小殿下怕是尿湿了,要回屋去换衣服,乌兰连忙也跟着去了,一下子只剩下汝月与云欢两人。
云欢也是个通透人,不等汝月发话,主动先问了:“娘娘找婢子是为了婢子姐姐的事情吗?”
“皇后娘娘来那次,提及你姐姐云琅,她身子每况愈下,已经搬到外头来住,你离了丹凤宫的时候,虽说她是狠了心,说了不中听的话,但是你们毕竟是亲姐妹,你去看看她,我知道你是个心大的人,以前的那些不要放在心上。”汝月见云欢的脑袋慢慢垂下去,知道她心里头在挣扎着,“要不,让小顺子先去替你打探打探,不一定要大摇大摆地回去不是?”
云欢被汝月那种商量的口气逗乐了:“丹凤宫就好似婢子在皇宫中的第一个家,而琉璃宫是第二个家,回自己家里头还要旁人打探做什么,娘娘说的很是,云琅是婢子的亲姐姐,当日婢子离开丹凤宫固然是有些心灰意冷,却也是叛了皇后娘娘出来的,姐姐生气伤心也实属正常,她如今病成那样,哪里还有记着仇不去探病的道理,婢子担不起娘娘说的心大这个词,婢子觉得自己同娘娘比起来,真是小心眼了。”
汝月微微笑着看她,云欢不是太固执的性子,只要她去见了云琅,两姐妹重归于好,就等于在丹凤宫和琉璃宫之间打通了渠道,柳贵妃还知道要找帮手,她不必非来个孤掌难鸣,太后是对她很好,但是好些事情,太后老人家碍于身份地位,未必有皇后做事那么爽利。
只是有一层,皇后心里头不知是否了解皇上当年对方家许下的那个协议,否则的话,倒是成了她要过河拆桥,做了恶人了。
幸而,外祖父不是太轻率的人,估摸着没有将那些旧事要闻告诉桦月,否则的话,桦月还不知道要撒下多大的烂摊子等着她来收拾。
汝月回去就让乌兰取一盒顶级的冬虫夏草给云欢,让她带着去见云琅,云琅得的病是热咳,吃这个最好,虽说皇后那里也不缺好药,不过云琅毕竟是个宫女,有些药未必可以轻易拿得出来,果然乌兰回来说,云欢看了一眼是什么药,就收下了。
在汝月身边待久的都知道,不用和她虚礼,云欢在心里头记得这份心意就可以,云琅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要报答来日方长。
云欢去了丹凤宫回来,脸色发暗,特意到汝月面前来了一次,汝月一看她的神色就猜到云琅的病情不妥,没有说其他的:“看病,我是不懂,不过只要是需用的药,你同乌兰说就是,库房钥匙在她那里,皇上送来的补药也还不少,先救人要紧。”
没什么比亲人的性命更重要的,云欢没有道谢,而是给汝月磕了一个头,再要磕的时候,让汝月弯身架住了胳膊,她不会再同汝月倔强,站起身来,便告退而出。
乌兰低声道:“她姐姐的病,怕是不好了。”
“再不济也要治,有一口气都要治的,这个道理,她比我还明白。”汝月眯了一下眼,“她要什么都给她,不差这些,反正一时半会儿的,我也用不上。”
乌兰赶紧地啐了一口道:“娘娘用不上才好,婢子保佑着娘娘一辈子都用不上那些。”
汝月笑了笑道:“你这句话却是中听的。”
“娘娘真的要动柳贵妃,是想拉拢着皇后娘娘一起?”乌兰觉着娘娘要是为了自己争一争,那做什么都值得了,要是为了桦月姑娘,却是得不偿失,桦月姑娘不是那知恩图报的,没准一回头,能把亲姐姐都一起卖了,这话她在偷偷腹诽,可不敢在娘娘面前说,不是怕娘娘动气,而是怕碰触到娘娘的伤心处。
“我不去动她,你觉得她能够放过我?”汝月的声音很淡,“你也盯了秦氏这些天了,她是不是真的可靠?”
“婢子看来是再可靠没有的,而且婢子发现,她还真不是寻常的乳母。”乌兰眼睛亮了一下。
“你发现了什么?”汝月没想到让乌兰留意着秦氏,还留意出惊喜来了。
“那天前头膳房的送热汤过来,也是笨手笨脚的,没看到秦氏抱着小殿下迎面走过来,眼见着一碗汤差点就撒了上去,婢子就觉得眼前晃了晃,那碗汤就端在秦氏的手里,她一手抱着小殿下,一手端着汤,还是那副细眉细眼的样子,半点不起眼,可是婢子想,她应该是有些身手才是,娘娘可曾记得,以前柳贵妃身边的素心,那也是有些功夫拳脚的,太后安排了这样的人来做小殿下的乳母,有利而无害。”乌兰说得头头是道,“婢子想,要是娘娘自己去寻,未必能够想到这些,还是太后想得周到了。”
汝月点了点头道:“太后在宫里头许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当年那场宫闱之乱,太后肯定铭记于心,不如先防范着些,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能够放下心了。”
又等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