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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被哄着说了多少。真是破尺度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差点就下不来床,一直克制着不去揉腰,丈夫都病了还磨着,不像话!
苏颖歪在靠枕上,揶揄道:“这就叫吃不了兜着走。”
一屋子下人都跟着捂嘴笑,李夫人臊得慌,扑过来就要给苏颖好看,见着她手上还包着纱布,才硬生生的止住了。冷哼一声:“今儿我是心好,才放过你,不然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苏颖把枣核吐到帕子里,“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本来以为你嫁人后变得贤淑多了,哪想到可是变本加厉了。你们家那位就不觉得你是只胭脂虎?”李夫人娘家是武官出身,李夫人待字闺中时可跟着父兄玩刀弄枪的,当然后来被刘太太给明令禁止了。苏颖这么说她也不是没缘由的。
李夫人柳眉一竖:“他敢!”又瞪向苏颖,啐她一口:“再说,我不得撕了你这张嘴!”
苏颖连忙求饶:“这位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的一般计较了。”
李夫人脸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底下人憋笑憋的肩膀都颤抖了。
李夫人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叹口气道:“我到你这儿是来躲清闲的。”
苏颖疑惑的看她,李夫人撇撇嘴:“还不是为着我们家那位娇贵的小姑子,她是今年的在选秀女。被我婆婆宠的心性高,可是有凌云之志。照说,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凭着我们家的家世规矩,她就不会次了,可这又不是只给陛下一人选的。”
李夫人压低声音道:“不知怎的就被忠睿王妃邀着去了一回,回来就觉得跟天塌了一般,躲到房里不吃不喝,等下回忠睿王妃再来请,干脆就称病给拒了,偏婆婆还纵着她,闹得家里不安生。”
“有这事?”苏颖假装不知情,想昨天罗夫人跟她说的那些人,想来李夫人的小姑子就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李姑娘了,都为此不吃不喝了,忠睿王爷到底是有多讨人嫌啊。
“可不是,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人家觉得我们家不给忠睿王爷面子,偏婆婆纵容着,我们做媳妇儿的哪敢置喙。”婆媳天生就是冤家,媳妇儿万是比不了小姑子金贵的。
李夫人一拍手,眼睛晶亮的看向苏颖:“说起这个,我听说你们家老太太病了?严不严重?”
苏颖神色不明,拿手指掸掸裙摆:“可得静养一段时日。”
上房如今可是大势已去,傅母的想法太可笑,她占着子孝母天经地义的制高点,享受着傅奕阳带来的尊荣,却又肆无忌惮的挥霍着的渐渐稀薄直到变得如履薄冰的母子关系,可真是可笑。
傅母显然是忘记了,今非昔比,傅奕阳已经是袭爵好几年的勇武侯,他姓傅,是侯府正儿八经的一家之主,就算可以容得傅母把手伸到他自己身上,但容不得傅母把手伸到侯府的子嗣上来。
现在,连傅奕阳对傅母怕是连表面上的尊敬都勉强了,傅煦阳又靠不住,傅母往后或许就只能占个侯府老封君的虚名。
而一旦傅母没有了往日的尊荣,对一直被她画着大饼的二房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或许就没了用处。傅煦阳因为他养的外室一事记恨傅母,陈夫人和三太太又得知了傅母加害她们的事,不恨傅母才怪。
以前的讨好都落了空,对被傅母画的大饼馋住的二房来说,那可真不能忍,心里绝对会生出怨怼来,到时候那可就真热闹了。
一步步到现在,傅母中风瘫了带给她的是身体上的打击,往后精神上的打击才更要命呢——一直最疼爱的儿子都怨恨她,亲侄女恨得牙痒痒,众叛亲离,想想都觉得喜闻乐见。
“这样啊,”李夫人拉长了声音说着,“你们家二太太也快生了吧?”
“算算有七个多月了。”二房那边的事苏颖基本上很少关注,但也知道二房被傅煦阳搅的乌烟瘴气的,陈夫人的注意力全都是在肚子里的孩子上了。三太太禁不住事,就剩下个王姨娘一枝独秀,到现在没出点什么大事,都是好运了。
苏颖本来想留李夫人吃午饭的,外面就有小厮来说傅奕阳回来了,李夫人捂嘴笑着说:“可真是不巧了,我出来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去了,不用送了。”
苏颖被她揶揄的目光看的稍微有那么些不自在,叫了白芷来送李夫人出去,傅奕阳跌跌撞撞满身酒气的掀了门帘进来,苏颖脸沉了沉,过去扶住他。
“去调杯蜂蜜水来给老爷解解酒。”苏颖给紫苏使了使眼色,紫苏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苏颖把傅奕阳往榻上一推,脸色不好。语气上就带了出来:“真把自己当铁打的了,身体都没好,还喝什么酒,还喝这么多,真是不要命了!”
说着手上给他解开前襟的扣子,绞了毛巾给他擦了一把脸和手。手上可不轻柔,等把毛巾从他脸上拿下来,傅奕阳的脸整个都被搓的红通通的了。
傅奕阳头重脚轻的靠在枕头上。人还是清醒的,苏颖说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叹口气:“没法子。”
苏颖没什么好气:“你不是去忠睿王府上门道谢了吗,怎么能喝着酒?再说人家叫你喝你就喝,你就不会婉拒吗?到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你,真是个榆木疙瘩!”
傅奕阳抬手扯了扯苏颖的袖子,“揉揉。”
“磨人精。”苏颖嘟囔一声,正好紫苏端了蜂蜜水过来,苏颖喂给他喝,傅奕阳一口气喝干了一杯。就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眉头还皱着呢。
苏颖翻了个白眼,紫苏凑到她耳边把从永平那知道的说给她听。
原来是忠睿王爷做东。请傅奕阳在太白楼吃饭,还要了酒来,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忠睿王爷背后还有皇上和皇太后两座大山,傅奕阳推托不过,只能被灌成这样。
苏颖一挑眉:“你去问仔细了。”忠睿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傅奕阳刚吐了血生了病,怎么还像是故意灌他酒。要问苏颖为什么这么笃定忠睿王爷清楚,那还不是因为禄娃娃说的,他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牛逼哄哄了。
可在勇武侯府这个地图内,但凡进来的人总会有标记,是谁的人都标明了,才会知道这几天侯府里忠睿王爷派来的人来来往往的,不知道要调查些什么。
永平哪里还敢隐瞒,他跟着傅奕阳出去,结果让还在病中的主子喝成这样,铁定得受罚,现在只求能‘戴罪立功’,细无巨细都说明白了,连在场的还有陈宛秋都没落下。
苏颖再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哪里都有她?当日云若寺里有她,现在也有她,一个姑娘家,怎的在大挑前就到处乱跑,还和忠睿王爷私下里往来,若是被人知道了,平白连累了陈家未嫁的小姐们。”
苏颖说这话也没避着傅奕阳,念完陈宛秋,又低下头看皱着眉的傅奕阳,“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来再给看看?”
傅奕阳睁开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颖,带着一丝异样,紫苏赶紧转身出去。
苏颖被他直直的盯着看,有些不自在的摸上自个的脸,不过想他喝了酒不会是醉了吧,就放下手,扯了薄被盖在他身上,往外扬声说:“去叫大夫来。”
傅奕阳定定的瞧着苏颖,抬手手臂都没晃,直接摸到了苏颖的脸,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苏颖傻了眼。
那一个字一个字的合成句子——你以为我想不起晨儿和昀儿满月的那一晚吗?敢骂他傻蛋混蛋,还用手给他拔萝卜,还玩的很开怀,嗯?
苏颖不禁瞪大了眼睛,她还真以为他喝得烂醉,所以第二天醒过来根本就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这都过了一个月了,又想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苏颖对上傅奕阳那双带着指责的眼睛,眼尾一挑,那天的事可满满的都是傅奕阳的黑历史,他还敢指责她,也不看看那天他刷了什么酒疯。
苏颖压低了身体,俯到傅奕阳面前,笑盈盈的说:“原来老爷记得啊。可你怎么就只记得这些个,其他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就比如说,你把我的嘴唇啃破了……”
然后她就真的被啵了一口。
傅奕阳一本正经的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苏颖的幻觉一般,苏颖目瞪口呆,心下抽搐一片,果然真不该和喝酒的大老爷一般计较。
似笑非笑的说:“我看老爷没把病中喝酒这件事放在心上。看起来身体好像一点事都没有,那我可就放心了。”
苏颖把给他擦脸的毛巾扔到一边,站起来,老娘不伺候了!
傅奕阳没叫住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疑惑未消——他何曾得罪过忠睿王爷,怎么忠睿王爷表现的就跟他有仇一般。
不但傅奕阳有这样的疑惑,同样觉得想不通的是陈宛秋。
陈宛秋先是被忠睿王爷当跑腿的使唤,等酒菜上来之后。陈宛秋就当了一回忠睿王爷的侍女,陈宛秋表面上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可实际上心里已经觉得耻辱到极致。
陈宛秋从不在忠睿王爷面前自称奴婢,她都是自称宛秋的,要么就是‘你啊我啊’。她就是认为用奴婢这样的自称是特别伤自尊的,在她心里一直认为自己同皇上王爷都是平等的,更何况她还有空间这个超级外挂在。因此在皇上面前都是不差什么的。
可忠睿王爷这样明晃晃是把她下人使唤的样子,还那么的理所当然,陈宛秋就觉得被羞辱了,而且忠睿王爷让她留下来时,她看到了傅奕阳下意识的皱眉,陈宛秋感觉面子实在是下不来,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裳一样的难堪。
陈宛秋不明白忠睿王爷对她怎么一下子就变了那么多,他不是知道了她的命格是‘贵不可言’的吗?怎么还用这种方式来折辱她?陈宛秋怎么都想不通。
等傅奕阳走后,陈宛秋立刻看向靠窗坐着的忠睿王爷,只看了一眼。心中的恼火就顿时消了不少。
忠睿王爷今天穿的是一件纯白丝绸质地,无提花暗纹,前后绣金丝柳叶湖青紫葳大团花。下摆及袖口处散布同类小团花,湖蓝束口箭袖,镶绣金色颤枝花纹,洁净淡雅的园领长褶通身样式的衣裳。
朱红玉镶白玉腰带,呼应头上所带的金缨展翅珠冠,再加上青面白帝缎子朝靴,那可真是年轻貌美,呸,是体貌丰伟,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
陈宛秋本来就觉得忠睿王爷长得好看,灼灼其华,平日里就很耀眼,可今天这样又好像多了丝忧郁,就更招人眼了,陈宛秋都移不开眼睛了。
忠睿王爷敛眉,气势逼人,把手中的酒杯随手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破碎声,把沉迷于男色中的陈宛秋给惊醒了,她瞬间就把自己伪装到原先恬淡如水的姿态来。
轻声细语的问:“王爷可有什么难事?我瞧你心情不大好呢。”
忠睿王爷平淡的瞥了陈宛秋一眼,“你之前请本王来这雅间所为何事?”
忠睿王爷的冷淡,让陈宛秋因为那十二分的美色松动的心重新紧绷起来,理智回笼后,之前的那些折辱带来的难堪又重新回笼。陈宛秋压制不住,脸上就显出几分恼怒来,掐着手指才勉强压住心中汹涌的火气。
“我来找王爷自然是事出有因,只是没想到王爷会叫住大表哥,还…”陈宛秋没往下说刚才忠睿王爷把她侍女对待的事,只不过听声音怎么就有那么些委屈呢。
忠睿王爷却是挑眉:“大表哥,不曾想竟是叫的这么不见外。”
不见外,忠睿王爷这是嘲讽了,陈宛秋垂下眼眸,“勇武侯本是我姑妈的儿子,叫声表哥也无可厚非吧。”
忠睿王爷嗤笑:“你姑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