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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与此同时,季大人心里还觉得有些愤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杭州知府不可能短时间内才和敬国公府扯上关系,可他竟是丝毫不知情,被杭州知府这个妹夫死死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不怎么美妙。
季大人怀着纠结的心情回到了季府,季夫人见他愁眉不展的。就关怀了几句。
季大人难免多说了几句:“妹夫今天被人弹劾了,罪责不轻。”
季夫人惊讶极了:“好好的怎么会?”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季夫人自己知道了。
季大人叹口气:“我才知道妹夫任杭州知府这几年来会做了那么枉法的事, 还被御史抓到了证据。”
季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却很敏感,季大人一说御史,季夫人不可避免就想到了苏颖,谁让季夫人记得准准的。苏颖她爹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先前这左都御史就曾经出过手。
如今这次,会不会?
季夫人旋即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那左都御史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徇私枉法啊,再说了潘太太、潘如月跟苏颖之间的摩擦还不至于上升到这种地步。毕竟两家还有亲戚关系呢。“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家?”
季大人眉毛皱了起来,沉吟半晌道:“应该不会。”
“可小姑子他们呢?”季夫人并没有说潘太太还有潘如月跟潘璋现在还住在季家,会不会因此牵连到季家,只是这么模棱两可的说了,表面上听还是关系潘太太他们几人会不会被杭州知府潘大人给牵连到。
季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好说啊。”
季夫人摆出一副担忧的神情:“小姑子还病着呢。她家竟是遭遇了这等事,我还愁着要不要告诉她呢?若是告诉她吧,生怕加重了她的病情,可若是没有及时告诉她,等小姑子从旁的渠道得知了,怕是会埋怨我。”
潘太太根本就没什么大病,季夫人就是不愿意看到潘太太蹦跶的那么欢,到处惹是生非。
季大人脸色沉了沉,不悦道:“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这是她家的事!”
季夫人看了看季大人的神情,还是劝了劝:“您不是说这件事还没有定论的吗?现在告诉小姑子会不会太早了些?不过,这件事还是最好跟姑老爷通通气吧?”
季大人从鼻翼里哼了一声,带着不满道:“如今再和他通气已经晚了!”
季夫人揉了揉眉心,跟季夫人说:“还是把小妹叫过来,我有些事要问她。”
季夫人应下了,没让丫环去传话,亲自去了一趟。
潘太太怏怏的躺在床上,听丫环说季夫人来了,她也不打算起身见礼,等季夫人进来了,还假模假样的说:“大嫂来了,我不便起身,大嫂莫怪。”
季夫人正等着看潘太太倒霉呢,心情正好,这会儿就不在这等小事儿上跟潘太太计较了。当下季夫人就面带担忧同潘太太说:“可怜见的,小姑子你病了,如月那丫头也伺候你给累病了,如今又……唉,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潘太太本来还在想什么叫“伺候我给累病了”,如月是她亲闺女,她还会磋磨自个亲闺女么,可听到后面意识到季夫人话里的不对劲,耷拉下脸说:“敢情嫂子不是专程来探望我,而是来奚落我的啊,嫂子可真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季夫人给截断了,季夫人抬手按在潘太太的胳膊上。安抚的拍了拍,沉声道:“小姑子这话儿说的可不地道,也罢都到了如今这地步,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了。我来呢。可是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偏你非要跟我计较些有的没的。罢罢,是这样的,老爷回来说今日在朝上有御史弹劾了姑老爷,罪名不轻,虽说还没有下定论……”
潘太太也不管自己是否在生病了,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拔高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嫂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安好心?是不是早就咒着我家出事了?嫂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季夫人被这一抢白抢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她冷声道:“小姑子你休得再无理取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收敛下你的脾气。这话儿是你大哥亲口说的,难道还做的了假不成?”
潘太太遇到大事一下子就慌了,她连忙从床上下来,也不管之前和季夫人说的“不便起身”了,嘴唇哆嗦着:“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是不是哪个卑鄙下人看我家不顺眼,造谣生事,诬蔑我家?”
虽然这里面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季夫人大人有大量的不和潘太太一般见识,她还接连叹气,叹到潘太太更加心烦意乱。
搁在往常,潘太太肯定要跟季夫人胡搅蛮缠一番。可现在潘太太没这个心思,她迅速整理好就要去见季大人。
季夫人见针插缝的说了句:“看小姑子你焦急成这个样子,看来对姑老爷的罪行不知情么?”
潘太太尖锐道:“大嫂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潘家倒霉,怎么那还没确定的事儿到你嘴里就成了好似已经证据确凿的罪行了?”
季夫人没有被堵住,她辩解道:“如果不严重,你大哥何必那么着急。左右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曲解,那我就不必再费这个口舌跟你说什么了。”
“哼!”潘太太虚张声势的冲季夫人冷哼一声,转眼见到了季大人,已经红了眼眶。捏着帕子按着眼角:“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嫂怎么说的好似老爷就要被问罪处斩一般?”
季夫人被她这倒打一耙膈应的要死,可季大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责备季夫人,反而是面色凝重,没说话,好似默认了潘太太说的这种情况。
这个认知可把潘太太给吓坏了,她也顾不得掉眼泪了,惶惶然道:“大哥!”
季大人义正言辞道:“我问你,妹夫可与敬国公府有勾连?”
“敬国公府?”见季大人问的那么郑重,潘太太眼神闪烁了下,杭州知府在外面的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可她之前谋害苏颖的时候,那同她合谋的人好似漏了一句底,说是什么国公府的,当时她并没有多在意,现在听起来,难道就是这什么敬国公府?
可潘太太不敢确定,这件事也不能拿出来说,当下就道:“大哥,那爷们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晓。”
季夫人却看出来刚才潘太太言行间的闪烁,她狐疑的多看了潘太太一眼,心想都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因此就将这个疑惑压下了。
季大人听潘太太说的也有理,但想傅奕阳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说出来自然是有根据的,心里叹息一声。
潘太太见季大人神色凝重,心里慌的不行,眼泪不用自己作就掉了下来:“大哥,你可得想想办法啊,若是潘家获罪了,那我,我们娘几个可该怎么办啊?”
季夫人忙劝道:“小姑子,这事儿还没个定论,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
“大嫂,我心慌啊。”搁在背地里,潘太太早就嘲讽回去了,可在季大人面前,潘太太还是很能收敛的,她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祈求的看着季大人。
“大哥,你现在不是尚书么,官居高位,再不济也能替我家老爷你妹夫说句话。如今,我可就指望您了,您一定能帮潘家度过这次难过,是不是?”潘太太满怀期待的问道。
季夫人在心里冷笑,小姑子说这话都不觉得前后不一,前面说“说句话”。后面就一下子成了笃定她家老爷能帮他们渡过难过。
可到时候要是渡不过,岂不是都要赖到季大人身上?以着她这小姑子的脾性,这又不是不可能的。
季夫人这时候不说话了,季大人并没有一口应下来。安抚道:“事情究竟如何还没有定论,还得再往后看看,不过这件事还是知会妹夫一声为好。”
潘太太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大好看,可她没资格指责季大人,如今她能指望的人不多,季大人是其中跟她关系最亲的一个,她可不希望这时候惹得季大人不喜。
当下脸上哀戚神情更重:“大哥说的是。”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潘太太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潘知府真的出事了,她可要怎么办?
大哥平日里多疼她这个嫡亲妹妹。可现在潘家遇到了这样的难事,大哥却犹豫不决,这哪是疼爱妹妹的兄长,分明就是被大嫂吹了枕头风,不愿意帮她这个嫡亲妹妹罢了。
还有她那个蔫坏的大嫂。向来看她这个小姑子不顺眼,事事针对她,刚才不但幸灾乐祸,一言不发,更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潘太太觉得季大人这个嫡亲兄长多半是指望不上了,一时间惶惶然,不知道能指望谁。
潘家在京城除了季家没什么靠得住亲戚了。亲戚?
那勇武侯可不是她的亲戚,论辈分是她的侄子,等如月嫁到勇武侯府当继室,那就是亲上加亲了。
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苏颖那边她没能找到机会下手,之前和她合作过的什么国公府的人如今也没了踪影。
本来还想着时间还有的是。自然能找到法子除了苏颖这块绊脚石,可如今潘家都危在旦夕了,最主要的还是解决了潘家的危机。
潘太太想来想去,觉得只能委屈了如月,不过如月一心想着嫁给勇武侯。如此也就不算委屈了,如月到时候还会感激她这个当娘的这么替她考虑呢。
到时候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在来个捉女干在床,不怕勇武侯不认账,然后只要用这点威胁勇武侯,想必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勇武侯必然得出手帮助潘家渡过这次难关了。
只要到时候潘家没事了,那如月就还是官家嫡女,就算做不成继室,做个二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等到那个时候凭着如月的相貌,笼络住勇武侯可不就是轻而易举的。至于苏颖,如月又得宠,再生个一男半女,到时候勇武侯府就没她这个正妻什么事了。
这么想想,比让苏颖下堂还会让她痛苦,潘太太觉得以前是她想法太狭隘了。
这个主意可真是一石多鸟,潘太太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心里就有了底气,脸上全然没了之前的愁苦和悲戚。
殊不知让潘家倒霉的背后,就有勇武侯掺了一脚,人家还兴致勃勃的推波助澜着,潘太太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相比于季府的忐忑,勇武侯府是一片和煦之风刮过。
苏颖从傅奕阳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眨了眨眼睛:“短短时间内,御史怎么会这么快就集齐证据?”
傅奕阳捋捋苏颖的头发,道:“你当潘知府以前就没被人盯上,不过是隐而不发罢了。”
碍于潘知府背后的靠山,但如今这靠山根基不太稳,又有人要这靠山倒,这自然就会有人冒出来做前驱了。
苏颖懂了傅奕阳的意思,看来那潘知府做人太高调,不知道感恩啊,她瞧着傅奕阳:“那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嗯?我不过是给了他们契机而已,潘知府何尝无辜,他罪有应得,且等着看,这次定论很快就能下来了。”傅奕阳笃定道,至于他到底在这里面做了什么,这还是不要细说了。
PS:
潘太太,何弃疗!
☆、181章 自投罗网
苏颖挑眉看了傅奕阳一眼:“这样啊。”
她并没有详细追问,过程如何不重要,关键是看最后的结果。
苏颖想着之前街上差点被马撞的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像是傅奕阳调查到的那般。
也不是说她有被害妄想症,只是那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尽管傅奕阳调查出来的真相乍一听乍一想也说得通。
可总归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若是按照傅奕阳调查出来的真相,那潘太太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