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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陈宛秋来王府找他,那么巧呢,陈宛秋前脚刚离开王府。后脚忠睿王妃就用苏侧妃的名义把他哄骗到正院去。
恰恰就是这个功夫里,陈宛秋就出了事,未免太巧合了。这还不算,忠睿王妃在提到在皇宫里的小儿子时,神情太古怪了。
忠睿王爷原本只当忠睿王妃是想把儿子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时还在心里嗤笑来着。可仿佛是验证忠睿王妃的话一般,转眼皇宫里就翻出朵小浪花。
由此种种,忠睿王爷才不得不正视起这其中的巧合来,他怀疑是身边出了内鬼——就算忠睿王爷手边掌握着暗卫,可他也不能保证忠睿王府就是固若金汤。之前可不就有让陈宛秋安插进钉子来,还不止一个的前车之鉴么。
忠睿王妃和陈宛秋比起来,还有个比较大的优势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忠睿王妃想掌权。忠睿王爷这边她又怎么会放过,内侍里面忠睿王爷就曾经清出过钉子来,可忠睿王爷从没有往暗卫上想过。
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忠睿王爷不信。他故意卖了个破绽,果不其然就见后脚忠睿王妃按捺不住的出手了。
关于那绝育药一事,忠睿王爷查了一年多才查明白,其中的沟沟壑壑。可见忠睿王妃能按捺住气,可如今忠睿王妃可再不能气定神闲下去了。
王妃位置不稳,儿子也被接到宫中去了。原本还偏颇她一些的太后娘娘“由爱转憎”,敬国公表示缄默。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再沉着稳重的人也沉不住气。
事实证明了,忠睿王爷的假想是正确的。他身边的暗卫里确实出了内鬼。
非但如此,送到宫里让皇太后养育的小世子身边也不干净,这让忠睿王妃即便是几乎身陷囹圄,还能得到宫里宫外的最新消息。
这个认知几乎让骄傲如斯的忠睿王爷气炸了肺,所以这两日里都在处理这件事,没多少空闲去管陈宛秋的事儿。
忠睿王爷沉下心来查,顺藤摸瓜,竟然查出不少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从他手边上的资料来看,他那位未机会谋面的岳母可实在不一般,简直就是……就是翻版的陈宛秋!只除了敬国公夫人成功了,她非但嫁给了敬国公,还让敬国公对她一往情深,在她去世后就一直没有续弦,而且还给一双儿女留下了不少势力和财力。
这样的念头冒上来,忠睿王爷就觉得一通百通了,更有甚者,忠睿王爷不由得联想到当年他和忠睿王妃的婚事上去。
当年敬国公势力斐然,忠睿王爷娶了他唯一的嫡女,对他和皇上这一脉利大于弊。这点忠睿王爷清楚,皇上也明白,就是当年的太后娘娘也是忍下了心中的不满,有意促成这段婚事。
可最后拍板这桩亲事的,还是当时的皇上,如今已经仙逝的太上皇。
忠睿王爷目光灼灼的盯着资料上的一段字眼,忍不出嗤笑出声。怪不得在最初从清婉嘴里得出穿越时空这样的字眼时,皇兄当时的神情很复杂。
忠睿王爷脸色变得铁青,再没有耐心看敬国公夫人的‘辉煌历史’,直接略过去看最后。
敬国公夫人没了有将近十年了,当时据传是病死的,可就这般个风流人物,怎么会病死呢。想想那些忠睿王妃和敬国公世子能拿出来的千奇百怪的毒药吧。
忠睿王爷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看到敬国公夫人最终的死因后,还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敬国公夫人手中的富可敌国的产业是她的催命符,先帝的迷恋成了敬国公夫人殒命的导火索。敬国公为了身家性命保持了沉默,敬国公夫人愤而自杀。
忠睿王爷只觉得如鲠在喉,抓着那沓资料的手攥紧,甚至都有些发白了。
这算什么?对皇室的讽刺吗?
那可真是太可笑了!一个敬国公夫人,又来一个陈宛秋。如今还自相残杀上了。
等属下问起该如何处理他们发现的忠睿王妃手边势力时,忠睿王爷冷冷的笑了。忠睿王妃不是记恨上陈宛秋了吗?就在这上面再火上浇油好了。反正不利用白不利用,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就彻底铲除这块毒瘤。
忠睿王爷再看一眼那沓资料都觉得恶心,让内侍端来火盆,干脆的眼不见心不烦。把资料点燃扔到火盆里,红光映照在忠睿王爷隽秀的脸上。
不发一言看完资料被烧成灰烬后,忠睿王爷招手让监视着陈宛秋的下属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
之后,又对内侍说:“眼看再过几日就是岳母的忌日了。去问问王妃可是打算回国公府?”
内侍领命而去,到了王府正院,没见着忠睿王妃,只见了忠睿王妃的奶娘,内侍把话转达了,奶娘心里一阵激动,可又不好代忠睿王妃答话,只塞了个荷包给内侍。让他稍等片刻。
忠睿王妃继续一脸阴郁的,在佛堂里抄写佛经。听到外面的声音,忠睿王妃手一抖。有一笔写偏了,忠睿王妃冷眼看着,面无表情的把这一张几乎快写满的纸丢到一边,重新拿起一张白纸,从头到尾开始重新抄写。
奶娘进了新修建起来的佛堂,忠睿王妃就算是身处佛堂。也不愿意失了作为王妃的气度,穿了一身金松鹤纹绸缎的偏襟褙子。只头上少戴钗环,眉目肃穆。
听了奶娘的转述。忠睿王妃眼中阴郁一闪而过,自嘲道:“王爷这又是想做什么?如今只把我软禁起来还不知足,还叫我回娘家丢人现眼不成?”
奶娘便劝道:“主子哪能只往坏处想,奴才瞧着这怕是王爷软化了,许是国公爷在暗处说项罢。主子也别跟着王爷对着干,咱们往后先退一步,只管给王爷个台阶下,这样子对咱们双方都好不是。”
“先退一步?”忠睿王妃嘲弄道,“往前哪一次不是我往后退一步,可结果呢,嬷嬷也瞧见了,我如今是退无可退,可王爷呢,却一再是逼我让步,我可不想再这样了!有句话可是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都这样了,凭什么还让我让步!”
奶娘没法接这话,只忖着说:“王爷派来的内侍,还在外面等着复命呢,主子您可是怎么说的?”
忠睿王妃冷冷道:“应了,为何不应?”
奶娘在心里叹口气,应下了,转身去和忠睿王爷派来的内侍说了。
忠睿王爷听了内侍的回禀之后,眉毛都没动一下,转身还让人去敬国公府提前说一声。
等处理完这一系列事情,忠睿王爷终于能分出空闲来关注一下陈宛秋了,戴夫人做的那些事情,终究不够隐蔽,又不像是忠睿王爷或是敬国公世子那般,有人脉又有人手,稍微深入查一下就能查到源头——当然,这只是对忠睿王爷来说。
忠睿王爷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就在刚才有关敬国公夫人的资料上,还说那敬国公夫人是狐媚附身,到了陈宛秋这里,还升级不少呢,可还算是陈宛秋的成功呢。
这边忠睿王爷正琢磨陈宛秋以及敬国公夫人之间的异同点,那边敬国公世子就不甘寂寞的和姜存富到酒楼喝酒。
姜存富打抱不平的说:“只勇武侯是个臭脾气的,世子爷诚意邀请他,他可是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实在是没把世子爷放在眼里。”
敬国公世子喝了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有什么的,我这世子名头好听,可到底还只是世子。等到我袭爵,指不定都还撵不上勇武侯呢。瞧瞧人家多有本事,到他这一辈本该是降等袭爵,可抵不住人家有从龙之功呐!至于我呐。旁人恭维的叫我一声世子爷,也不过是看在我家老爷子的份上,至于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我也懒得搭理。”
姜存富听了这话,讪讪的笑了两声。心里直骂晦气:敬国公世子这可像是指桑骂槐,不过他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
姜存富心里头这么想着,口气未免就坏了几分:“不知世子爷找本官出来是有何事?”
敬国公世子抬起眼睛来,“啧”了一声:“姜大人这是不耐烦了?那正好,也省的我多费口水再说些没用的了。”
敬国公世子说的这么不客气,让姜存富登时觉得脸上怪不住。心里一阵气结,他再怎么说也是二品大员,又有个做郡王侧妃的女儿,怎么到了敬国公世子这儿反而是一文不值了!
不但是敬国公世子,还有勇武侯。这些个人有爵位就了不起了!
敬国公世子好似没看到姜存富的愤愤,自顾自的说:“最近姜大人家里家外可是很热闹啊,让大家伙可是好好的看了几场热闹。”
姜存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颇有些磨牙意味的说:“世子爷到底是想说什么?本官想世子爷不是请本官来进而羞辱本官的吧?”
姜存富特意在“世子爷”的称呼上加重了音,他已经被最近缠身的事情弄得够烦心了,不需要一个外人再来提醒他!
敬国公世子喝了一盅酒,咂咂嘴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姜大人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我可没那个功夫来羞辱大人,我是知道一条有关姜大人的事儿,心里拿不准遂来特意问问大人您。这不。正巧这件事和勇武侯爷也有关联,只可惜勇武侯爷不屑于与我们为伍。不然的话,我倒是愿意在中间做个和事佬,就像是上回令公子的事儿一样。”
姜存富原本还不耐烦,但后来听到勇武侯就耐下性子来。等敬国公世子停下来的时候,立马发问:“是什么事?”
敬国公世子眼神闪烁了下。倒了一杯酒给姜存富,卖起关子就没完没了了。“大人先不急,先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大人。”
姜存富盯着敬国公世子看了半晌,见敬国公世子不为所动,气哼哼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敬国公世子道了一声“好”,“我就知道姜大人其实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只问大人一句,这人可是大人家的奴才?”
敬国公世子一拍巴掌,门被打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做管事打扮的男人被身后的人推搡着进来。
姜存富一看他就有印象,脸色很不好看,阴仄仄的问敬国公世子:“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敬国公世子一抚掌:“看来,这是大人家的家仆不错了!哎呀,难道这家仆交代的事儿可都是真的,他妻子如今可是叫勇武侯绑走了!”
敬国公世子说的这么含糊,姜存富第一反应则是,勇武侯傅奕阳强占民妇,简直是有伤风化,丧心病狂!然后就是,看叫我等到了吧,终于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吧。
可敬国公世子接下来的话打碎了姜存富的美好幻想:“说起来,好似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没想到大人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傅侯爷竟然也没有找你的麻烦,看来我听说的事情许是有误啊。”
姜存富一凛:“世子爷可是不要再绕弯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着扫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般的仆从身上,呵令道:“佟贵,世子爷不说,你来说!”
随着他的话落,敬国公世子眼中布满阴翳,捏着酒杯的手开始用力,力气大的好像是要把手中的酒杯捏碎一般,随后又笑出来,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可是说来话长了,姜大人怎的就不问问我,您家的仆从就怎么被我家的下人抓了起来?”
说着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饮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280章 殊途同归
这下子轮到姜存富不快了,是啊,他都还没问敬国公世子怎么把他家的下人抓来了?不但抓了,没有立即知会一声,反而是就这么大张旗鼓的给抓到酒楼来了,未免太猖狂了!
至于被抓来的佟贵,他嘴被堵住呢,哪里能说出话来。
敬国公世子朝他的手下